第36章 三十四
某咖啡屋。
薛巒忍不住吐槽陸晨曦現在處境。
鄭燕華有些不信“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當時要不是安愔及時趕到,我就和揚帆扔胸牌了。”說到此事陸晨曦還是相當憤慨“她是幾句話把事情就挽回開了,可是好嘛,回頭她就自己個兒把我流放急診了。”切開松餅。
鄭燕華瞧瞧身邊吃意大利面的丫頭“你在仁合一直有傅院長和安愔寵着護着,總是一帆風順的的确也不是什麽好事,別人不說什麽,可是心裏總會多幾分怨怼;不過這揚帆現在連傅院長的面子都不給了?”
說到此事薛巒和陸晨曦同時搖頭嘆氣。
“老師前兩年做了手術,術後的恢複不是很好,精力大不如前。”安愔淡淡“揚帆正當年,會有點想法實屬正常。”
“什麽叫有點想法,他想法太多了,可是說是越來越嚣張。”陸晨曦終于找到吐出這些的人。
“都不在胸外了,還操那個心幹什麽?”薛巒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這在胸外的還沒說呢。”還是安愔,沉得住氣,他們公司的人都知道陸晨曦那就只狐假虎威的,真正厲害的是這位悶聲不響的。
“我不在胸外還不能說說啊,誰讓她這個該說的什麽都不說!”陸晨曦也是有點埋怨安愔的,任由揚帆亂來“現在胸外,除了她帶的那隊,其他人沒一個人上心提高臨床技術帶學生,盡想着怎麽跟藥物公司合作湊數據、出論文。”
“言多必失。”安愔在薛巒開口之前向陸晨曦使了個眼色。
“不想知道他們的事,知道的多更煩。”陸晨曦吃東西為先了。
鄭燕華含笑“能進仁合胸外的女人不是傲就是倔。”陸晨曦就是倔,安愔當之無愧的傲。
“你看你看還是師姐懂我們,對吧,安愔。”陸晨曦覺得還是鄭燕華理解。
安愔喝了一口果汁“哪有人一輩子順順當當,把所有好事都占了的,我也想在老師離開之前改正一些晨曦的魯莽和沖動,畢竟誰也無法護誰一輩子。”
薛巒朝安愔暗暗做了一個點贊的手勢。
陸晨曦睨眼“別瞎筆畫。”真以為她不知道啊“你那老師的病歷我讓安愔看了,安愔的意見和我差不多,不建議立刻手術;我也傳給傅老師了,雖說他在出差也應該看郵件啊,不知道為什麽沒給我回。”
“傅老師還出差啊?我以為這些事他都該托給安愔了,你們不知道嗎?他好像要辭職了?!”薛巒将自己這邊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辭職?傅老師要辭職?!”陸晨曦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的看向安愔“你知道嗎?”
傅安愔沉下臉:她不知道!傅博文辭職的事薛巒怎麽會知道?
過了一會兒,陸晨曦将鄭燕華送上出租車。
鄭燕華看到了安愔傳在自己手裏那位離婚律師的微信號“好,我也會咨詢一下她的,你放心,事已至此,我也會為兒子考量,不過那個柳靈的事你也不要過了,畢竟她現在懷着孩子。”
“你還是顧好自己吧,至于那小三,我也安愔說的對她未必幹淨,等我們知道她的秘密,你就可以用此反擊了。”陸晨曦讓鄭燕華不要心慈手軟“她懷着孩子就金貴,你兒子更金貴呢,就這麽讓那對渣人被傷害了,不能忍!”
鄭燕華對心直口快的陸晨曦笑了下,轉頭和其他兩人告別,坐上了出租車。
鄭燕華離去後,薛巒想要送她們回家。
“說吧,怎麽回事?”陸晨曦忍到了現在。
薛巒知道瞞不過“我們先鋒公司與仁合一直都有合作,對醫院領導人事變動很敏感……”
“你的消息來源。”安愔讓他別扯沒用的“揚帆,還是張默涵?”
薛巒苦笑“張默涵,我這幾天請了相熟的老師和領導吃飯,你們這位大師兄也來了,我和他說了朱老師的病情,他說要麽請安愔要麽就找莊大夫,請你們當中一人來主持治療;後來多喝了幾杯,他就說漏了嘴,他說傅老師最近一心想将肺移植中心的立項辦下來,為此還讓揚帆也幫忙,就是為了将中心主任的位子留給安愔你,然後無所牽挂的離開仁合,他的辭職報告其實早就寫好了,就是不放心你們兩個才遲遲不交。”
“送我們回去吧。”安愔一把拽住陸晨曦。
陸晨曦想甩開卻也知道看似溫柔的傅安愔犟起來自己都鬥不過的“你現在拉得住我,你拉得住傅老師嗎?”
傅安愔眼眸黯淡“我拉不住,那你打算怎麽辦?跟着一起辭職?!那揚主任一定熱烈歡送,也不要說什麽離開仁合我可以去其他醫院,第一你不舍得仁合,第二以揚主任的手段他只要在市裏省裏開會的時候和幾大醫院的胸外主任說幾句,你就別想再去其他醫院的胸外。”
薛巒也勸陸晨曦“是啊,晨曦,安愔說的沒錯,揚帆不僅是仁合科主任而且還是副院長,未來最有力的院長争奪者,你總是和他對着幹能有好果子嗎?”
“這都是揚帆的陰謀。”陸晨曦拉開傅安愔的手,多少有些控制不住,在街上來回踱步“安愔,我知道你手裏明明有着能掀翻揚帆的重要證據,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拿出來?你還在保留什麽?我們的老師都要被他逼出仁合了!你能眼睜睜看着老師這樣離開嗎?當初你是怎麽說的?讓我去急診是為了全部精力對來對抗揚帆保護老師,現在你把我弄出胸外,你保護好傅老師了嗎?”
薛巒看向傅安愔:證據?!
“我們回家說。”總不能在大街上在薛巒的面前對你說傅博文術後胸痛,嗑/藥酗酒,早就抑郁的想自殺了。
“不回去!你就在這裏說,必須現在說!”陸晨曦火氣上來就不是能随便壓住的“你到底在胸外做什麽?和揚帆眉來眼去,和莊恕打情罵俏嗎?!”對着安愔抑制不住的憤怒大吼!
“晨曦!”薛巒拉住失控的陸晨曦“你不能這麽說安愔。”
“我為什麽不能這麽說她,她本來就喜歡揚帆,現在又和那個莊恕住在一起。”陸晨曦覺得安愔根本沒打算保護好傅老師“你是不是知道老師快退休了,這麽快就急着找下家啊!你把我送去急診是不是就是想要我學乖了,順從了才能會胸外,然後變成你手握着的資源,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你傅安愔好厲害啊,江山幾代不倒翁……”
“陸晨曦!”薛巒用力将她拉走“安愔,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行嗎?”
“我都已經是妲己褒姒了,自己回個家算什麽。”傅安愔淡淡,不怒不驚“再見!”轉身離開,不在意身後陸晨曦的氣憤。
……
傅安愔回到家中,換了拖鞋,将包随便一放,游魂似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拉開椅子坐下。
“回來了?”莊恕聽到開門聲,出了自己的房間,找另一個客廳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餐桌邊,顯得有幾分蕭索“怎麽了?勸着學姐反而自己情緒低落了?”
“我們從薛巒嘴裏聽到一個消息,傅老師提前遞交了辭呈報告。”這與自己的初衷不符“他本來就應該有這個打算。”她大意了“這次這個采訪……”
“傅博文辭職自然有他辭職的理由,這個與他人無關。”莊恕也拉開椅子“你不必如此沮喪。”
安愔轉眸看向他“我有一定要讓他在院長位置上的理由!”
“為了你相信的那位被冤死的護士?”莊恕淡然。
安愔不語,避開了莊恕的目光“這是我的事!”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許我也會幫忙……”
“不需要!”安愔猛的起身“這件事和你毫無關系,你雖然知道了,但是我希望就你知道。”她不希望把更多的人卷入其中。
“看來此事極度不易,非常危險。”莊恕假意揣測。
“我們關系不熟。”安愔放下茶杯“我累了,晚安。”
“科裏剛才給我來了電話,說林森的父親明天中午時分能趕回,可以的話我想你和陸晨曦大夫一起來說明情況。”莊恕現在也很想用自己的方式,盡自己的努力幫助陸晨曦攢夠手術量和論文數“你是林森的主治大夫,陸晨曦則是仁合胸腔鏡第一人。”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老師要辭職的?”安愔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今天,還是更早?”
“這重要嗎?”莊恕反诘。
安愔閉上眼又睜開“這與你無關。”
“甚至不惜犧牲你自己?那個護士的清白對你這麽重要嗎?”莊恕覺得她一定會為了達到預定目的做更多的事。
“當然重要!”安愔面無表情的回頭“為了這個,我父親勞累過度失足落河溺斃,這是他唯一的遺願,我必須為他實現!但是一個退休老頭子一個看似誠懇的道歉有用嗎?這件事不能沉冤得雪,為此死去的人如何瞑目?!而且作為醫生,對于這種冤屈是不能容忍的,僞造證據,篡改病歷,你也是醫生,你能忍嗎?!如果連這點底線也沒有,那些懸在我們頭上的上梁就該被拉下來!”
他的兩個‘重要嗎?’她能回答的只有一個。
莊恕不語,只是看着她。
“我告訴了你這些請你不要告訴他人,包括揚帆、陸晨曦、陳紹聰。”安愔深呼吸了一下“當然也包括傅博文,如果你洩露了半個字,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麽!”
“我答應你,你和我之間的所有談話閑聊都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不會有第三人知道。”莊恕肯定的點頭“請你相信我。”
“事實會證明的。”真實與謊言“就像我不允許他們用時間來抹殺事實!”不必用嘴證明。
“沒錯,事實一定會被證明,誰都無法用時間抹殺。”莊恕真的很有沖動想要告訴她關于自己的一切,可是不能,不是為了黎鴻傑的威脅,而是不忍心在她現在這麽疲憊的時候說出自己是誰,要說也等恰當的時機“晚安。”
“晚安,明天林森父親到了讓人通知我,我會讓陸晨曦一起過去的。”安愔此刻也無心與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