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十一人的事件
A警官終于解決了那個心頭大患。
該死的殺人魔,殺完人還不知道把屍體好好處理掉,讓那些鼻子比狗還靈的媒體天天煩他們警察局。還好逮到個沒身份的嫌疑犯,不然案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案,不然他哪來的機會出來放松。
“來,再喝!”一大紮啤酒被A重重磕上桌,撒了多少出來他也沒在意,臉上挂着迷蒙的笑容。不過他朋友也醉得差不多,一個勁拿酒蓋往嘴巴裏塞。
桌上堆了不少空瓶,兩人醉醺醺的,連手機沒電,已經自動關機都沒發現。不過,發沒發現都無所謂。反正……就算看到了,還是逃不掉。
“我,嗝——去尿個尿。”A扶住桌角,搖搖晃晃站起來。要進酒吧的廁所有好幾個拐角,哪怕他貼着牆,也踉跄了好幾下,才摸進一個單獨隔間。排水後,他稍微清醒了點,扣好皮帶,推門出來準備洗手。
水聲之外,響起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他下意識擡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瞳孔急縮!
“噗!”
一排血水濺上鏡面!
鏡子裏的A,喉部長出一截刀刃。
“唉,麻煩。”信長抽回刀,随意的甩了甩上面的血珠。
他站在對方背後,感覺那顆人頭要掉不掉。站在隔間門框上的烏鴉落下,爪子死死嵌進那具屍體肩膀,一雙血紅的眼睛更是直直盯住信長,仿佛他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似的,半響,他才終于想起飛坦的提醒。
“好像……是要全屍對吧,算了,縫縫應該還能用。”信長看向廁所朝外的拐角,聽着隐約的人聲,他沒把刀插回鞘,“而且,現在還有個更大的問題。”
屍體該怎麽送出去?扛着走,假裝運送醉鬼的話,不知道腦袋會不會掉。他正這樣想,前面那具屍體的頭陡然一擡!
白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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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刀插|進對方心髒!信長眯着眼,精孔裏的氣不斷往外冒,将他整個身體都防護起來。
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這分明只是一具屍體。信長稍退一步,眼睛餘光連那只烏鴉一起鎖定,翻騰的氣帶上毫不掩飾的殺意。
烏鴉喙部緊閉着,明明一聲沒叫,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卻非常明顯的表達出不滿。
沒危險,但這種讨人厭的感覺……信長拔回刀,手握在刀柄上,指頭微微動了動。
“好吧,操作系,屍體能自己動。”他轉身朝外走,“先讓他進廁所,我出去給這家夥找件紅色的衣服。”
人要是多了,連夜風都很悶熱。
市區的天空,充斥着霓虹燈的暖光。窩金蹲在一座高樓的燈牌上,左手搭着眼睛,眺望遠方,尋找接下來最适合的路線。他已經幹掉四個目标,剩下的六個,恰好都在一條直線上。
果然從天上走比較快。
他腦子裏光禿禿的,就這一個念頭。他腳邊的烏鴉動了動腳爪,強化系下意識出手,指頭快如閃電的按住對方,接着又搓了把那毛絨絨的腦袋。
“嘎?”烏鴉懵逼。
窩金發現手感還不錯,又是一搓。
烏鴉的小翅膀狠狠扇上他手背。
窩金表示沒感覺。
“那些死人太慢了,讓他們自己先回去行嗎?”窩金收回手這樣道。
烏鴉朝右連蹦兩下,又警惕的瞄了他一眼,才小幅度晃了晃頭。在窩金圓的範圍內,他清晰的感知到,那四具還在等電梯上樓的屍體,這時統一慢吞吞的轉身,往他們來時的位置走去。
烏鴉那顆小腦袋又被壓了壓。
它一歪頭。
考慮到窩金肉體的硬度,放棄了啄回去的想法。
“等這邊完事,你再給我找找附近有什麽高手,要是找着了,多少糖我都給你搶。”窩金揉着那只烏鴉,語氣帶着簡單粗暴的誘惑。強化系只是沒多少心眼又不是傻,妮科爾展現出來的收集情報能力,并不比俠客差。要是關系搞好了,以後練手對象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這,他恨不得把小鳥捧起來,狠狠親兩把。
烏鴉的小身板被指頭弄得一晃一晃,想拍翅膀躲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跑不掉,豆子大的紅眼再度露出人性化的懵逼。
“走,咱們加油!”
窩金虛握起小鳥,迎風伸了個懶腰。氣集中在腿部,半秒的蓄力後,他直接沖三十米開外的隔壁樓頂縱身一躍。
月光下的黑影,一閃而過。
那速度仿佛撕裂了風。
窩金落地的時候,整個樓層都抖了抖。
小烏鴉在他手心暈暈晃晃的站起來,感覺自己有點暈車。過了好幾秒,才有些業務不熟練的撲打翅膀,飛回窩金的肩膀。那大概是觀看殺戮的最佳位置,既能看到複仇對象臉上倉促的絕望,也能看到傻大個越發無趣的不快。
因為對手不夠強?
[她]這樣想。
和庫洛洛不太像呢……
盡管信長和窩金這麽認真的進行比賽,但他們回去時,飛坦已經盤腿開始玩第四盤掌機游戲。妮科爾還睡在倒地的沙發上,抱枕虛掩着眼睛,注意到他們開門的動靜,她周圍稀稀拉拉落下的十來只烏鴉全看了過去。
飛坦按下暫停,側頭朝向兩人,臉上挂起一絲拉仇恨的笑,“回來了哩。”他只有心情愉快的時候,才會不自覺帶上流星街特有的語氣助詞。
信長故意無視他,手肘拐了下一旁的窩金,大聲道:“有人吃偉哥了!”
“滾。”飛坦上下抛着掌機,故意惡心他們,“難道你想賴掉賭注。”
“行行行,服了你啦。”信長打了個哈欠,進來靠牆坐下,拖着下巴閉上眼,表示自己睡覺勿擾。窩金倒是不困,就是忍不住又撸了把肩膀上的烏鴉。
後者一翅膀扇上他的臉!
烏鴉一擊得手,馬上滑向妮科爾腳邊的幹屍。用對方相對龐大的身軀藏住自己,烏鴉翅膀環住頭,表示自己也要睡了。窩金撓了撓頭,神情茫然中透着一絲絲委屈。
過了會,妮科爾才揉着眼睛坐起來。她擡起手,在鐵鏈晃動的聲響中,三十具越來越僵硬的屍體,跌跌撞撞的朝卧室走去。
雖說是全屍,看着也快散架了。
“阿飛。”
“閉嘴!”
飛坦一腳把針線盒踢進卧室,又惡狠狠的瞪了眼妮科爾,啪的一聲甩上那扇木門。
窩金狀似深沉的盯住卧室那扇門,确定飛坦暫時不會出來後,又觑向信長,手緩緩摸向自己褲腰。
一盒巧克力滑過地板,撞向妮科爾的腳。
後者擡頭看向他,表情也變得異常深沉。兩個人就像電視劇裏的地下接頭者,妮科爾點頭致意後,剩下三盒巧克力也跟着滑到她面前,整個過程沒有進行任何對話。
窩金看着妮科爾飛快把盒子藏進鬥篷裏,心裏的大石頭才落下。
這算交易成功了吧。
他愉快的想。
第二天,滾燙的陽光透過窗簾進來,沖淡了房裏的血腥味。妮科爾打開電視,屏幕裏的記者站在監獄外,眼底帶着詭異而興奮的光。
“觀衆朋友們,我現在正位于卡莫監獄外圍。就在昨晚,本該今日執行死刑的殺人魔離奇死亡,相關真相,我臺正與獄方進行協商,請他們向社會公開當時的監控視頻……”
好吵。妮科爾關掉電視,抱着枕頭打了個哈欠,“差不多了……”
“叮鈴鈴——”
鏡頭轉向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廣場。
此地最高的商業樓頂部,窩金倚着欄杆,接起妮科爾的電話,“嗯,都準備好了。”他微微轉頭,居高臨下盯住下面猶如蝼蟻的行人,笑道:“給我五分鐘撤退。”
一群烏鴉早就占領了樓裏監控點,如果有人事後想追蹤窩金每個攝像頭裏出現的那幾秒畫面,只會看見黑糊糊的翅膀。
人來人往的市中心,突然有人大喊:“有人要跳樓!”
衆人紛紛擡頭。
因為距離和高度的限制,行人只能看見商業樓頂部那些模糊的黑影,看着他們搖搖晃晃越過欄杆。就在那一刻,仿佛感覺到來自下面的注視,他們張開雙臂,毫無畏懼的往下一躍。
“啊啊啊!”底下的人尖叫。那些聲音既驚恐,又帶着潛意識不曾察覺的興奮。畢竟在這座城市,連殺人魔到最後也只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
人體落到一半,身上系着的繩子陡然繃緊,在半空彈了下,全部貼到對應樓層的玻璃牆上。辦公室內的職員正喝着咖啡,轉頭直直對上那一張張泛起屍斑,還有縫合痕跡的屍體,喝進去的水全部嗆進喉嚨裏。
每具屍體的腹部,都縫着一個血漿寫成的大字。三十一個人,組成了四行嚣張的宣告。
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東西
所以
也別從我們手上奪走任何一樣東西
流星街
我們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流星街給世界留下的唯一信息。
妮科爾雙手貼在櫥窗上,眼也不眨的盯住裏面琳琅滿目的水果糖,接着回頭沖窩金道:“我想要這個。”
“好。”
“我喜歡你。”
妮科爾眉角眼梢都帶着愉悅的笑意,“我保證,你死了以後一定能上天堂。”
飛坦對此嗤之以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複健,結果作者好像報廢了。按這個速度,月底應該完結不了,還想多寫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