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凝夕,我是誰?
在我還有僅存的一點兒防線的時候,門duang的一聲,被一腳踢開,那聲音刺耳的連我的耳膜都震的生疼。
我身上的沉重壓力一下子就沒了,可體內依舊像蹿火一樣難受,房間裏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吵雜聲,似乎還有罵人的聲音,我睜開朦胧的眼睛,影影綽綽的好像有三個身影扭打在一起,三個?都是誰?我根本沒有那個餘力去顧及。
渾身上下難受的要命,連我身下的chuang單都被我的體溫捂的很熱。
一個男人胡亂的給我身上裹了個什麽東西,順手一撈,把我抱在懷裏,低低的帶着些懊惱的說,“凝夕,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他踉跄的把我抱了起來,我往他的胸口蹭了蹭,那裏,很溫暖。
他抱着我走了很久,我的身體越來越難受,像千萬條蟲子在爬一樣的酥癢,我摟着他的脖子,口渴的要命,不停的咽着口水,他低低的喘息着,“凝夕,乖乖的,別鬧了。”我觸摸到他不停滾動的喉嚨。
他和上一個男人一樣,把我放在chuang上,吻如同密集的雨點般落下,只不過,他的吻很急切,也很溫柔,讓我淪陷。他的溫涼平息了我的灼熱,我勾住他的脖子,與他吻得纏綿悱恻,他低低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揉着我的頭發,啞啞的問,“凝夕,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與我呼吸交纏。
我不停的搖頭,眼前一片模糊,他一把捉住我的手,“沈凝夕,我是誰?”
我依舊搖着頭,“不,不知道……”他在我的眼中,依舊模糊不清,雖然能聽的清他的話,可還是變了調的。
我還要去拽他的褲子,他捉着我的肩膀,不停的搖晃,沖我吼,“沈凝夕,我是誰?!”
我搖頭。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要我睡你麽?”他一把将我從chuang上扯了起來,我與他抗衡,他死拽着我不松手。然後我被他扔了出去,堅硬的器皿硌的我渾身骨頭疼,冰冷從毛孔滲入骨髓。
好涼的水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我不停的抵抗,因為它澆的我不能呼吸。
“沈凝夕,看看我是誰?”
冰涼的水不住的從我的頭頂傾洩下來,身體內的那團火,被慢慢的澆熄,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個熟悉的男人出現在我的眼前。
“韓……”
Advertisement
他的名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扣住後腦,深深的吻了下來。
他撫摸着我不斷滴水的臉,“別怕,什麽都沒發生,真的。”他的話輕輕的,卻滾燙的烙在我的心上,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鑽進他的懷裏。
不知道我在浴缸裏究竟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被韓子耀弄出來的。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依舊渾身滾燙,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那種蝕骨般的難耐。
我很難受,頭昏沉沉的,很困倦,卻反反複複睡不着,睜不開眼,渾身幹熱,卻從心眼裏泛着陣陣寒意。
朦胧中,有人在照顧我,喂我吃藥,一遍遍的替我做物理降溫,他抱着我,像呵護自己孩子一樣呵護我,他嘆着氣,用被子将我裹得嚴嚴實實的。
我這是在做夢吧?一定是的,自從我媽不在了以後,再也沒人這麽照顧過我了,雖然沈老頭是我爸,我卻像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他雖然能給我奢華的一切,卻不能給我奢侈的父愛。
每次生病,都是傭人在照顧我,甚至有的時候一睜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醫院病房,直到出院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兒。
有的時候我在想,活着還不如死了,呵。
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念我媽,我寧可和我媽窮困潦倒的過一輩子,也不願意過現在的日子。我想念我媽給我包的白菜餡餃子,一出鍋,熱氣騰騰的直撲臉,那股子香味直沖鼻子。而如今,多少生猛海鮮在我眼裏都是冰涼涼的。
我想念我媽用各種剩餘的線頭給我織的圍巾,戴起來暖洋洋的。現在,我渾身上下全是國際名牌,可是卻沒有那種暖暖的感覺。
還記得我媽給玩具熊縫眼睛,兩只眼睛兩毛錢,她足足縫了兩百只眼睛,給我換了一只玩具熊,我高興的玩兒了好多年。現在,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沒有買不到的,可我卻找不到當年的那份快樂。
溫熱的液體順着眼角不住的滑落下來,那只摸着我額頭的手陡然一顫,輕撫過我的眼角,将那抹濕痕抹去。
我抓住那只手,放到我的心口,緊緊的攥着,“媽……”這個字一出口,淚頓時又止不住的流出來,“媽……”我哽咽的啜泣着,“媽,我跟着沈兆麟過的一點兒也不好,媽,你什麽時候接我回家?”
一滴溫熱的水滴,掉落在我的臉頰,滑落到那只手的手背上。
“歆歆……”睡夢中聽到有人低低的喚我,帶着濃濃的哀傷。
“歆歆,幸好我出現的還不算晚,我會替她好好愛你,好嗎……”他的話越來越朦胧,直到什麽都聽不到了……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少天,當我一睜眼只覺得雙眼有些酸脹,周圍竟然不是一片雪白的醫院牆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場景,這是,韓子耀家的酒店?
我怎麽會在這兒?
窗外一縷金燦燦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房間,一切都顯得格外有生機。
浴室門打開,韓子耀穿着浴袍從裏面走出來,“醒了?”他問。
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嘴角有些淤青,看起來很疲憊,這樣的他,看着讓人心疼。
“你發高燒了,身上燙的都能煎雞蛋了,燒的直說胡話,拉着我的手叫我二大爺,你記得不?”我突然想收回剛才心疼他的話,恨得牙根直癢癢!
“去你二大爺的!”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配着他那一頭打着绺的黑發,真好看。
“對了,沈凝夕,你那個來了……”我掀開被子一看,身上穿着一套女士家居服,而且,有衛生棉的感覺,怪不得肚子悶悶的難受……
我的臉一下紅到耳根,“韓子耀,誰,誰……”縱使我這人沒什麽道德底線,可這句話我真問不出口。
他看我這副羞赧的樣子,痞笑着,“誰什麽啊?誰怎麽你了?”他戲耍的看着我,眼睛笑的彎彎的。
我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後來他可能覺得再這麽下去也沒什麽意思,索性問我,“是不是想問誰給你換的那個啊?你放心,你這幾天高燒,折磨的我都快死了,哪有那個閑情逸致啊?是我讓酒店服務員換的,而且是女服務員,行了吧?滿意了吧?”他說完躺倒在我的身邊,還未幹的頭發,甩了不少水在我身上。
“我發燒這幾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燒的都快昏迷了,這幾天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韓子耀做出一副很惆悵的表情,“我也不願意跟你睡一起啊,但是我怕你突然失血過多休克了,搶救不及時再死在我chuang上,我該怎麽和你爸交代啊?所以,我只能勉為其難了。”你特麽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他順手摟過一臉鐵青的我,“快來,讓哥哥我抱抱,你生病這幾天,連眼睛都不睜,像個娃娃似的,我都想瘋了那個不着調的沈凝夕了。”他把我的頭按進他的懷裏,吻了吻我的額頭。
而我,竟然頭一次沒有強烈的拒絕他。
我黑色的長發散落在他luo/露在外的胸膛上,顯得暧/昧十分。
“韓子耀,我發燒的時候,你是不是喊我歆歆了?”我隐約記得上次好像也有那麽一回似的。
“什麽新新舊舊的,你不叫沈凝夕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撒謊,那就可能真的是做夢了。
我總覺得我好像是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可說什麽都想不起來了。直到我擡頭看到他臉上的淤青,我才恍然想起那天的事。
我問了他,他也沒向我保留,一五一十的告訴我那天我是被人迷暈了,他等我半天,見我沒進包房,就到門口等我,看到一個男人抱着個女人從洗手間出來,剛開始他并沒有太注意,後來一想覺得不對勁,一個男人竟然從女洗手間出來,還抱着個一動不動的女人,他随手抓了個女人上女洗手間裏幫他看看,結果沒人在裏面,他慌了,就奔剛才的那個男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說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他和那個男人撕打了半天,才将我抱出來。
可我問他那個男人是誰,他卻和我打太極,說什麽都不肯說,我雖然不知道他想袒護的人是誰,但是想占我沈凝夕便宜的人,他能放過,我能放過嗎?
威逼利誘全都沒用,我只能穿好衣服自己去調當天的監控視頻了!
韓子耀一看我是真的認真了,猶猶豫豫半天,還是把當天的監控視頻拿給我看了,而且他再三叮囑我,千萬要冷靜!
冷靜?!
尤其是看完監控,我特麽說什麽都冷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