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小姐真當自己是什麽仙子不成,要他們王爺上趕着讨好。手一擺,“關門!”又當着所有的人的面吩咐:“王爺說了,日後尚書府的人在來送信就直接打出去。”就背着手進去回禀了。
門外的人雖是不敢置信但還是趕緊回去禀告李欣兒。
這些日子李欣兒總有些不安,自從那天自己向楚昭哭訴,楚昭回去後就再沒來找過自己,雖然沒幾天,但這很不正常,要知道自己剛剛受了委屈,以楚昭的性子該是每日都來哄着自己的,可是這些天一直都沒有動靜,據說靖王爺自從賞花宴回去後就再沒出來過。
于是她破天荒的給楚昭送了信,要知道她之前為了一直吊着楚昭可是從不主動聯系他的。現在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沒想到送信的人沒多久就給她帶來這樣一個消息。
“你可是看清楚了,趕你出來的是鹿鳴管事?”
“沒錯,小人可以肯定,他還說日後小人在過去就直接打出來。”
李欣兒心跳的厲害,強壓內心的不安,“你将事情詳細的告訴我,半點不要隐瞞!”
送信的人就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聽得李欣兒心口直跳,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總覺得事情好似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坐在哪裏一點一點回想自己最後一次和楚昭見面時的一點一滴,也沒發現貼身丫鬟已将人給打發了。
“這件事不要傳出去。”露兒給了送信的人二兩銀子,叮囑他這件事不要外傳。
沒想出什麽不對,李欣兒微微放松了些。
露兒見李欣兒臉色沒那麽難看了才上前,“小姐不要擔心,靖王爺那麽喜歡小姐怎麽會這麽做呢,這裏面定然是有什麽誤會。”
李欣兒對自己也是十分的自信,她自認沒在楚昭面前做什麽不合時宜的事。對于露兒說的話自然是不置可否,但是這話還是取悅了她,露兒觀察到這一點,就接着說,“要奴婢看這事情八成是和那位有關,在王府裏除了王爺能驅使鹿鳴,不是還有一個靖王妃嗎,要奴婢看鹿鳴這個奴才八成是收了什麽好處,聽人來挑撥小姐和靖王爺的感情的。”
李欣兒對此也有懷疑。但是,“鹿鳴一直跟在靖王爺的身邊,哪裏能這麽簡單就被靖王妃收買,你說的差了一點,怕是那靖王妃使了什麽手段挑撥我們的感情這件事可能不假,要說是收買了鹿鳴可能性不大。”
露兒趕緊就應道,“是奴婢驽鈍,還是小姐聰慧。”
李欣兒聽了這話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她李欣兒雖然身份上矮了人一頭,但是她還不一樣能讓靖王爺對自己魂牽夢系?因為這個在府裏就連自己的父親都對自己十分的客氣,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那楚昭現在因為什麽原因不願見自己?莫不是下毒的事被發現了?不,這不可能,她做的那般隐秘,況且靖王妃根本就好好地,怕是自己那條床單根本就沒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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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楚昭不願見自己,但是憑自己對他的了解,自己很快就能重新獲得楚昭的寵愛。今日的事雖然讓她有些意外,但是還不足以讓她慌了神。
那就先冷冷吧。
鬧大
沉香過來時,諸葛卿此時正在繡着一條帕子,動作看起來似乎有些生疏,但是再看看繡面卻是不錯的繡工。近來諸葛卿一直在熟悉原主的一切,字體,刺繡,就連一些小習慣也不大意,她做事一項是嚴謹,不會讓自己栽倒在小事上。先前她一直不敢太親近半夏她們,如今她有把握就連這些日夜相伴的人也不會看出不妥來。
“小姐?”
諸葛卿也沒放下手裏的帕子,只是擡頭看了沉香一眼:“有什麽事?”
沉香先是上前接了諸葛卿手裏的帕子,道:“小姐今日已經繡了很久了,還是歇一會吧,不要傷了眼睛。這些事情奴婢們來就好。”
諸葛卿倒也沒拒絕沉香的好意,“知道了。只是有些無聊,找些事情做罷了。”這話是實話,她前世每日裏都是忙得不得了,整天對着一大堆的事務,又要為自己的夫君出謀劃策,現在閑下來倒是讓她無所适從了。從小又是照着男子教養的,整日裏學的都是謀術,對于這些女子該學的倒是一竅不通,如今倒也新鮮。
“說吧。”諸葛卿知道沉香這時候沒有事情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沉香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這件事還是讓小姐知道才好,就開口:“小姐,剛剛有小丫頭傳來消息,說是鹿鳴管事将李家來送信的人給趕了出去。是王爺吩咐的。”
諸葛卿聽了這話倒是沒太大的反應,照之前她的觀察來看,這位對李欣兒不僅沒有什麽喜愛之情,怕是厭惡的很,這般态度倒也不奇怪。
半夏剛剛接手內宅事務,此時不在屋裏伺候,白芷也過去幫忙了,只剩下了連翹。連翹性子歡脫,聽了這話倒是很高興:“幹得好,那個李小姐以為她是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每日裏和已婚王爺走的那般近,也不知避嫌!前些日子還害得小姐和王爺吵架。”
說了這話就發覺自己失言,連翹看向諸葛卿見她沒有生氣才松了口氣,見沉香瞪了自己一眼,悄悄吐了吐舌頭,也不敢再插話了。
諸葛卿知道連翹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只是笑了笑,自從那日起她和楚昭就沒在一個房間待過,想來這幾個丫頭都以為兩人是吵架了吧,她倒覺得本來兩人就沒什麽關系,這樣更自在。
轉過頭,問沉香:“你可打聽出來了,我和王爺吵架的那天晚上,書房可有什麽動靜?”
這件事是那日從亭子回去交代沉香的,想來這幾天她也該打聽的差不多了。
沉香不知小姐讓自己打聽這個做什麽,不過她還是去打聽了:“奴婢打聽了,守在院子裏的下人都說沒聽到什麽動靜,不過聽說早上的時候,王爺要了火盆。等下人去收拾的時候裏面像是燒了什麽紙張。”
“王爺沒見什麽人?”
沉香搖搖頭:“書房一晚上都有下人守着,書房的燈亮了一晚上,王爺倒像是在為什麽煩心。”
諸葛卿也不再問下去,輕敲着桌面,書房既然一晚上都有人守着,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一個人一覺醒來就改變這般大,看來是和自己一樣的來歷了,只是不知為何會這般厭惡定王和李欣兒,看來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過只要确定人還是這個人,不是有人頂替,她就放心了。
諸葛卿突然笑了起來,對連翹和沉香說:“去,将那條床單給我扔出去,傳出話就說靖王妃發現新婚時床單竟然是王爺的老情人送的,在府裏大鬧了一場,就說王妃放下話來,若是李欣兒嫁進靖王府她就休夫!”
連翹和沉香有些回不過神:“小姐?這是做什麽?這樣小姐的名聲可就壞了啊。”這話要是真的放出去,別人還不說她們小姐是悍婦?
諸葛卿擺擺手:“沒事,說就說吧,随他們去。”
兩人無奈,只能領命去了。
諸葛卿端着一杯茶,小口小口的抿着,面上帶着幾分笑,楚昭你不是要拉攏丞相府嗎?我給這個機會讨好我。
沉香和連翹辦事效率很高,當即找來幾個人來。不過她們對李欣兒沒什麽好感,耍了點小心思。
不多時靖王府外的路人就見靖王府外熱熱鬧鬧的好似出了什麽事,平時作為皇帝最受寵的兒子,靖王府的動靜還是有不少人關注的,一時間不少人都過去看熱鬧。
沉香和連翹到底是姑娘家,不好出面,找了幾個看起來比較兇悍的下人幫忙。因為長相問題怕驚擾了主子,這幾個人都是做粗重的活計,累不說,還沒什麽油水,更別說什麽前程了。一聽是幫王妃做事,一個個都賣力的很。
按理說招下人幫忙也不需要這般麻煩,但是府裏又不少其他勢力的人。兩人還是親自過去挑選了才放心。
這幾個人也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機會,就按照吩咐,将那條大紅繡着鸾鳳的床單給扔到了街上。但就這般的動作就吸引了不少人,從靖王府扔出一條床單,還是大門口,這一看就是主子吩咐的,要不然誰也不會做這種大膽的事。
有八卦可看,一個個都圍了過來。看着人圍了過來,幾個人也不怯場。
幾個人先是對着地上的床單踩了幾腳,唾了口唾沫,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床單就是今天的重點了。再看地上的床單,不管是面料還是做工都是數一數二的,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
有好事的人就問:“小哥,你們這是做什麽呢?”
領頭的秦七一聽有人問了,眼裏一亮,再擡頭就是一臉的怒容:“你們不知道啊,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指了指地上的床單,“你們可知道這條床單是什麽來歷?”
“看樣式應該是新婚時的床單?靖王爺不是剛剛大婚?這應該是靖王妃親手繡的吧?”說話的人有些不确定,這床單拿出來做什麽,難不成靖王要休了靖王妃?
秦七還是一臉悲憤:“你說的沒錯,可是這床單卻不是我們王妃繡的。”聽得人就有些奇怪,莫不是王妃偷懶沒繡,現在王爺是生氣了,今日才該這麽一出?給王妃沒臉?這麽出格的事靖王爺也不是第一次辦了。
又聽秦七提高了聲音:“在場的人都知道,新婚時這些東西都該是新娘子準備的,但是,但是,說起來我都覺得丢人。”
在場的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都催他:“說呀,我們都聽着呢。”
秦七吊足了衆人的胃口,眼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才道:“你們都知道我們王爺曾經愛慕尚書府的二小姐,但是奈何那位二小姐看不上我們王爺。”
“這話怎麽說?不是說李小姐和靖王爺是兩情相悅嗎?我們可看見不少次兩個人結伴同游了。”
秦七搖搖頭:“各位不知,這件事是我家王爺單相思,我家王爺求娶李小姐很多次,但都被拒絕了。”秦七得了吩咐,也不怕會得罪了王爺,今日本就是賭一把。賭贏了就能得到王妃的信任,賭輸了比起現在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李小姐說她是庶出,不能為靖王妃,所以一直不肯嫁給我們王爺,我們王爺就說了,就算李小姐做側妃定然也不會委屈了她,但是還是被拒絕了,李小姐說她不願為妾。我們王爺也只能一直哄着她。”這話說得十分有意思,在場不少人都聽出味兒了。
“這一拖就到了皇上賜婚。李小姐不願為妾,要和我們王爺斷絕聯系。”秦七搖搖頭。
“那這和這床單有什麽關系?再說什麽斷絕聯系,前幾天不是還和王爺游玩嗎?”秦七講的十分有技巧,聽的人不自覺就對李欣兒有了反感。
秦七就接着說:“就是沒想到啊。”秦七一拍大腿,“你們猜怎麽着?大婚前一天李小姐就讓人送了這床單過來,說是這本來是為了她和靖王爺成親才準備的,只是沒想到靖王爺會娶了她人為妻,但是這也不是我們王妃的錯不是?她做的這事太不地道,竟然要王爺将這床單用在新房裏,說是希望我們王爺王妃用了這床單能百年好合!這都是什麽事!這不是挑撥我們王爺王妃的感情嗎?王妃一進門就受這樣的委屈,兩人關系還能好嗎?”
人群裏也是議論紛紛,法不責衆,衆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就是就是,沒見過往新房裏送床單的。”“這很明顯是不懷好意啊。”“不是說要斷絕關系嗎?我看那位李小姐一點都沒她表現的那般堅貞啊?”“這不是明擺着不願意撒手嗎?就是相當正妻身份又不夠,耍小心思。沒想到皇上回賜婚,吊着王爺不願意撒手,心有不甘呗。”
也有覺得靖王爺不是的但都不敢說。
“這就這回事啊,我們王妃念在王爺一片癡情的份上,也不計較這件事了,甚至還開口讓李小姐進門。可是那李小姐竟然仗着王爺寵愛處處對王妃無禮,前些日子去賞花宴,王妃在宴會上十分照應李小姐,出來後還讓王爺去送李小姐回家。誰知回來後王爺就和王妃大吵了一架,到現在兩人還沒和好。這明顯是受了挑撥啊。我們王妃也是大家閨秀,那不成還真的讓出正妻之位那位李小姐才罷休?那王妃怎麽辦?王妃今日聽說李小姐有派人來請王爺,這才忍不住了,讓我們将這條床單還給李小姐。”
“王妃好脾氣,可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看不下去了,一個庶女還沒進我們靖王府的門就這般嚣張,等真的嫁進來還有我們這些人的好日子過嗎?王妃對我們寬厚,我們也不願意王妃受委屈,今日我秦七擅自做了這件事,讓大家都看看那個李小姐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等回去後被王爺王妃罰了,我秦七也值了!”
指着地上的床單:“今日我就給我們王妃出口氣,踩上一腳我秦七給他一文錢,踩上一百腳,就是一兩銀子,決不食言!”
別小看這一文錢,只是踩上一踩,簡單的很,一個人踩上百十腳根本就不是事,在場的人還不少。
聽了這話,先有個人上去,漸漸的一窩蜂都上去了。
秦七這事做的漂亮,本來沉香和連翹只是想将床單給扔出去,讓人知道是李欣兒做事無禮,沒想到秦七竟然将諸葛卿摘了出來,不得不說是個聰明人。
事端1
“鹿鳴大人,出事了!”一個小厮急急忙忙的過來找鹿鳴。
鹿鳴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書房,才将人扯到了遠一點的地方,“什麽事?這般大呼小叫,不知道這是書房嗎?”
小厮歇了口氣,“奴才這不是着急嗎?出大事了!”
“什麽事?”鹿鳴這些日子也沉穩了不少,倒是有幾分威嚴。
小厮将大門口發生的是都說了一遍,就他跑過來這一路,怕是前面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怎麽辦?鹿鳴大人?要是王爺知道王妃毀了李小姐的名聲我們還沒攔住,可饒不了我們啊!”
鹿鳴聽了這這件事只是微微震驚了一下,真是沒想到王妃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他知道王爺現在對李小姐沒那麽在乎了,倒是不着急,對小厮說,“你在這裏歇歇腳,我去回禀王爺。”鹿鳴轉身去書房,身後的小厮一臉崇拜:“真不愧是王爺身邊的人,就這份淡然自若就不是我們能比的。”
鹿鳴敲了敲書房的門。
楚昭正在書房和幾個幕僚談事情,聽到敲門聲,微微皺了皺眉,這時候沒有要緊的事鹿鳴不會打擾自己,這點眼色他還是有的。就對幾個幕僚點點頭,衆人停了談話,楚昭将目光落在鼓瑟身上,鼓瑟會意,過去開門。
打開門鹿鳴也沒進去,只在門口對楚昭和幾個幕僚行了一禮,這幾個人都是這些日子王爺暗地裏親自去請的,都不是他能無禮的。見楚昭沒有背着衆人的意思,這才開口将事情說了一遍。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他的污點,但是楚昭面上沒半點變化,好似說的人不是他一般,楚昭微微沉吟了一下,對鹿鳴說:“去将這些年李欣兒送來的東西都送出去,告訴王妃想怎麽砸就怎麽砸。不用客氣。”
鹿鳴先是一愣然後就點頭:“是,屬下明白。”這些日子他算是學聰明了,永遠不要質疑主子的話。
重新關上門,甄遠就開口:“王爺不是想要和丞相府拉近距離嗎?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甄遠是楚昭親自去請的人,在這裏面中是數一數二的。這幾位都是他記憶裏十分有才華的人,所以他一有機會就親自去請将人籠絡到了身邊,有才華的人都有傲氣,楚昭既然能請到他們自然是得到了他們認可的,他們以往只聽說靖王是如何的不學無術,但是見到人卻發現與傳言極其不符,就以為之前那副模樣都是楚昭裝出來迷惑人心的。後來又聽說皇上寵愛他只是為了牽制定王和太子,就更加肯定這個猜測了。
所以今日見到楚昭這般态度已不奇怪,只是以為楚昭已經決定不再僞裝下去。
楚昭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打算的,等這件事過後,我就陪王妃回趟丞相府。”
“正該如此。”今日他們幾個讨論的就是拉攏丞相府的意思。
丞相府可不是好争取的,丞相是皇上的伴讀,後來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深受皇上信任。就算是将女兒嫁入來靖王府,想來偏幫靖王的可能性也不大。
“父皇将丞相的女兒嫁給我,一方面是想加強皇家和丞相府的聯系,又不想讓定王和太子占這便宜,所以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倒是得了這麽大的便宜。另一方面,這也是父皇給我留的一條後路,成了丞相的女婿,只要丞相府不倒,我就不會出事。”楚昭看得十分清楚,或許前世他一開始是埋怨父皇罔顧他的心意,強塞了給自己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但是在最後那幾年裏他越發清醒,或許父皇有拿自己來壓制定王和太子的意思,但是對自己也是有幾分真心的,至少他早就開始為自己安排後路,只是這件事一開始就被破壞了,父皇也有些心灰意冷,就任自己娶了李欣兒,這才使得自己最後落得那般下場。
方卓點點頭:“丞相府雖無兵權在手,但是卻是百年的書香世家,丞相的父親也曾教導過皇上,朝中不少大臣都出自白馬書院,白馬書院又是諸葛家百年經營下來的,在讀書人中諸葛家的聲望可不低。”
“要不是丞相忠于皇上從不拉幫結派,只怕朝中一半大臣都可以說是丞相一派。王爺只要得了丞相的支持,以後的事也好辦的多。且皇上對王爺的感官可比其他兩位好上不少,王爺成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事端2
楚昭搖搖頭:“先生不了解父皇,一個皇帝最是忌諱有人觊觎他的位置,不管是誰。我現在得到父皇的寵愛只是因為我對他的皇位沒威脅。但凡我露出幾分心思,那麽勢必會被皇上厭棄。”
甄遠若有所思:“所以王爺才會一直這般僞裝嗎?”
楚昭沒有說話,其他幾個人以為他是默認了,也感嘆這受寵的王爺也不好做啊。
方卓:“那麽現在就難在若何争又不會引起皇上猜忌了。”
楚昭想了想:“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去王妃那裏看看。以我對王妃的了解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
楚昭也好些日子沒見過諸葛卿了,自從那日說開後他就一直待在書房,今日也該過去看看了。
露兒翻着托盤裏的衣物首飾,“這些人越發沒規矩了,竟然敢送這樣的東西給小姐!這些東西比之前小姐用的可差得遠了!”
李欣兒也有些氣悶,摔了手裏的胭脂盒子:“一個個最是會見風使舵,不過是看靖王這些日子沒和我聯系就有些輕慢罷了。”她有什麽辦法?說起來她不過是一個庶女,之前還罷了,在和靖王沒和好之前哪裏能和嫡母硬碰硬,這點刁難只能受着。
“小姐,老爺過來了!”外面的丫鬟進來通報。
李欣兒趕緊整理衣物,想起了什麽又對露兒說,“東西不必收起來了。”
露兒一聽就知道小姐的用意,“是,也叫老爺知道知道小姐在府裏過得都是什麽日子!”
李欣兒就是這個意思,父親一向偏疼她,要是知道自己被嫡母苛待也定會為自己出氣的。
李欣兒剛剛收拾好就見李尚書一臉怒氣的大步走了過來,她先是一愣,但是馬上就上前行禮:“父親”“啪!”李欣兒話還沒說完,就被走過來的李尚書一巴掌打倒在地上。除了在遇到靖王之前自己在嫡母面前伏低做小,之後她那裏受過委屈更別說是挨打了,李欣兒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尚書:“父親”她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單薄柔弱的,“女兒可是做錯了什麽?父親如此對待女兒!”往日裏只要她做出這般的姿态,父親肯定會心疼,但是今日裏李尚書好似沒看見一般,一甩袖子,“孽女!你還有臉問!我的臉都被你給丢盡了!”
李欣兒有些慌神,“父親,父親!女兒實在是不知女兒做錯了什麽?”
“不知?好,好!”李尚書怒極,對着一旁的下人喊道:“去,将東西拿來。”
李尚書瞪着李欣兒,一臉的怒氣。李欣兒知道怕真是有什麽事情,也不敢在哭訴,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的跪在李尚書面前,“父親,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父親不要氣壞了身子。”
李尚書低頭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兒,面色蒼白,楚楚可憐,他心裏轉過無數念頭。
“老爺,東西拿來了。”下人拿來的是一條破布?勉強能看出顏色是紅色。
這下子不用李尚書介紹李欣兒也看出這是怎麽回事了,這條床單是她親手繡的,但是為何現在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父親”李欣兒面帶淚痕,“女兒錯了,不該送這般私密的東西給靖王殿下,是女兒的不是,父親責罰女兒吧,是女兒給父親丢臉了。”
李尚書聽到“靖王殿下”四個字,神色微微動了動,嘆了口氣,扶起李欣兒:“不是為父生氣,你可知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開了?”
李欣兒一愣,李尚書一看就知道她什麽也不知道,又嘆了口氣,“這件事要是沒有鬧大,你送的這條床單也只是小兒女家的情趣,但是誰也沒想到這靖王妃做事這般的不留情面,她将這床單宣揚的人盡皆知,有大張旗鼓的送到了我們尚書府!”話說到這裏她還是忍不住生氣,今日他尚書府的面子算是丢盡了!
“什麽!”李欣兒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之前送那條床單也是因為那個人不想諸葛卿嫁給楚昭,之後她也沒想到諸葛卿會逃過一劫,接下裏也沒見有什麽事情她就将床單的事情給忘了,沒想到這時候又被翻了出來。雖然誰都知道她和靖王的關系,但這件事還是有些出格的。想到這裏她又不由得有些埋怨楚昭,為什麽這件事會被靖王妃拿來對付她?他難道不會攔着麽?
李尚書這才稍微放下了心,仔細觀察着李欣兒的表情,斟酌了一番才道:“欣兒,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和靖王的關系到底如何?”
惡人1
李欣兒一聽趕緊說:“父親,女兒和靖王的關系極好。”說道最後反應過來,面色微紅的垂下了頭。
李尚書問:“這件事為何不見靖王出來為你說話?你也有些日子沒見靖王了吧。”
李欣兒身子微微一僵,低着頭:“父親,這件事都是女兒的錯,上次女兒因為靖王妃和靖王殿下鬧了脾氣,這些日子女兒一直沒去見靖王,但是女兒可以肯定靖王爺心中是有女兒的。今日這件事怕是靖王也是不知的。不然靖王定然不會看着女兒不顧的。”
這話李尚書是信的,靖王對他這個女兒到底有多在乎他也看在眼裏,這感情哪裏能說散就散?李尚書親自将李欣兒扶起來,“欣兒啊,如今不管是你還是尚書府名聲都受損,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解決問題了。”
李欣兒會意,“父親放心,一會兒我就悄悄出門去找靖王爺,這件事他一定會給我們尚書府一個交代的。”
李尚書撫着胡子,“尚書府倒在其次,要是他能娶你,你的名節也算是保住了,我日後也不必為你憂心了。”
李欣兒面色微紅的點頭,“是,父親,之前是欣兒不懂事,這次欣兒定不會任性了。”
楚昭此時也到了諸葛卿那邊。
楚昭一進門就有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上來幫他脫披風,動作間很是輕佻。楚昭皺着眉往旁邊躲了一下,“下去!我自己來就好。”
那丫頭收回手,站在一邊,神色中難難掩失落。
楚昭自己動手将披風解了,“都下去吧,我和你們王妃說說話。”屋裏的下人聞言都退了下去。
諸葛卿之前就聽人禀告王爺過來了,也沒起身,見人都退下了才開玩笑般的道:“王爺好豔福。”
楚昭坐下來喝了杯茶,才道:“那不是你身邊的人吧?”他記得王妃身邊的人規矩都還不錯。
諸葛卿點點頭,“這兩天王府事情多,我身邊的大丫鬟都在忙,那個丫頭是臨時指派過來的。”
“這次除了名單上的人,這些不老實的也都打發了吧。王妃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諸葛卿微微眯着眼,“這也要好的時機不是?要不然這不是惹人懷疑嗎?”
“所以你在外面鬧得這般大就是為了這件事?”
“不然呢?別人都在關注這件事不就不會在意我們王府打發幾個下人了嗎?”
諸葛卿看着楚昭輕敲着自己的茶杯沒開口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楚昭突然就開口了,“你說的不錯。”
“什麽?”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諸葛卿下意識的問了一聲。但見楚昭好似是在自言自語,“将自己的目的掩藏在另一件引人注意的事情下面,好主意。”楚昭面上就帶出了幾分笑,笑的就好像諸葛卿初見時的那般,不是每日裏挂在面上的表情,而是單純是為一件事情高興而笑。
在外面楚昭都是一臉的高深莫測,但是現在也沒外人,王妃好似也有些知道他的底細,他倒是比在外面放松了不少,這些日子他生怕做錯了什麽,每日裏都緊繃這一根弦,現在心神放松了下來才覺得疲憊不堪,不知不覺倒是打起來瞌睡。
諸葛卿一愣神間就見楚昭這幅模樣,微微垂着頭,半阖着眼,頭發随着頭一點一點的掃在衣領上,午後的陽光灑在臉上,可以看見楚昭臉上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中發着金光,長長的睫毛也一顫一顫的,此時閉着眼睛也看不到那雙眼裏的冰冷和厭世了。沒錯,諸葛卿看得出楚昭對着世界是極其厭惡有怨恨的,只是心有不甘才讓他保留了幾分理智。
諸葛卿輕輕嘆了口氣,自己歷經一世卻沒有怨恨,或許是因為自己除了被背叛外沒有受什麽委屈,但是這個人明顯是帶着怨恨來的,好像是經歷了許多不公。不知怎麽就突然心軟了,看他眼下的烏青,這人也不知道多久沒好好睡過覺了。就湊過去輕聲哄:“楚昭,在這裏睡不舒服,我扶你到床上睡好不好?”
楚昭聽到聲音,睜開眼面上帶出幾分煩悶,但似乎是困得狠了,迷迷糊糊就被諸葛卿扶到了床上,全程十分的乖巧配合。
諸葛卿給他蓋了被子,發現他睡熟了,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諸葛卿出門後對門外守着的鹿鳴說:“王爺睡着了。”
惡人2
鹿鳴一愣,其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還不知道嗎?王爺自從住到了書房,就整夜整夜的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會很快被噩夢驚醒,就對諸葛卿行了一禮,“王妃,王爺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還請王妃勸勸王爺,畢竟書房不是休息的地方。這樣下去身體會熬壞的”
諸葛卿轉身就走,“你們王爺不樂意誰還能逼他不成?”
身後的鹿鳴一臉苦相,這兩位又是在鬧什麽別扭?看起來也沒吵架啊?
諸葛卿此時卻沒時間理會他。
秦七跟在連翹和沉香身後進了花廳,花廳裏面擺設不多卻十分的講究,紅木的桌椅,白瓷的茶盞,環境十分的雅致,他也隐約覺察出自己被帶到這裏來的目的了。
一進門秦七的注意力就被坐在主位上的絕色女子吸引了。女子風髻露鬓,淡掃蛾眉,皮膚瑩潤。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指如削蔥根,口若含朱丹。絲綢般的秀發随意的披散在腰間,身着一件大紅的留仙裙,竟也壓得住這豔麗的顏色,半點不讓人覺得庸俗。
秦七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時候坐在上首的人肯定是靖王妃,當即跪下行禮:“小人秦七見過王妃,願王妃身體康健,青春永駐。”
諸葛卿一聽這話就樂了,這個人很有意思,“起來吧。”
秦七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敢擡頭,只定定的盯着地面。他是個粗人,長相有不讨喜,從進了靖王妃就一直在幹粗活,要不是這次王妃要用人他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王爺王妃,這次是他耍了一個小聰明,看來是入了王妃的眼了,就算是不得重用也會比之前的處境好上不少。
諸葛卿有意看看這人是不是可用,王府裏馬上要放出去大批的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補上的,想找幾個能用的人也是十分必要的,諸葛卿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品着,也不說話。
下面的秦七也不敢吭聲,還是老老實實的站着,眼睛也不亂看。
諸葛卿觀察到這一點,暗自點點頭,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口問:“在府外你為什麽要那麽說?”
秦七仍然是看着諸葛卿的鞋尖,“秦七是王府的下人,自然是要維護王妃的聲譽。”
諸葛卿微微眉:“你覺得你是忠心為主?”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