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盼着有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琴瑟和諧,只是沒想到會嫁給靖王。現在的諸葛卿已經不是原來的諸葛卿了。
三人正說着話,諸葛軒進來了。
諸葛軒向來是不茍言笑的,現在面對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也不禁多了兩份溫柔:“卿兒。”
“大哥怎麽過來了?怎麽沒有和父親一起?”諸葛卿見到這個哥哥也是十分高興的,原來她是沒有兄弟姐妹的,現在卻有了一個十分疼愛自己的哥哥。
“父親在和靖王殿下聊天,我不放心你就夠來看看。”而且還有些話要問。
諸葛夫人見兒女似是有話要說,“你們兄妹聊着,我帶着曉婷去看看午飯準備的如何了。”誰都知道這話是托詞,即使是王爺到了,也不必當家主母親自去照看這些事。
諸葛卿站起身:“知道了母親,飯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諸葛夫人拍拍女兒的手出去了和兒媳出去了。
兄妹密談
見人都出去了,諸葛軒也坐下,又将桌上妹妹愛吃的瓜果點心往他面前推了推:“卿兒在王府可是受了什麽委屈?這次回來倒是沉穩不少。”不知道妹妹的想法,諸葛軒先是試探。
諸葛卿收起臉上的笑容,喝了口手裏的茶,:“哥哥,卿兒只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哥哥,你不知道卿兒差點就回不來了!”說到這裏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怎麽回事?靖王可是做了什麽?”諸葛軒見妹妹這般模樣,一時也顧不得其他,忙追問道。
“不是靖王,”諸葛卿搖搖頭,“成親那天晚上,我中了毒”諸葛卿話還沒說完,旁邊的諸葛軒先摔了杯子,“什麽!為何這件事不曾聽人說起?”這麽大的事又是在王爺成親當日,不可能瞞的住。
“因為除了下毒之人和我,其他人都不知道。”諸葛卿低頭慢慢的說着,“哥哥,你可知有一種□□,讓人服下後中毒之人全身無力,如同醉酒,身邊的人根本就無法察覺?”
“神仙醉!是神仙醉!你現在如何?有沒有哪裏難受?”身中神仙醉者面色駝紅,如同醉酒,看似與常人無異,其實早就腹內如火燒,全身無力,無名回天!想起來這些,諸葛軒就無法平靜,是誰?是誰竟然敢對他妹妹下毒!
覺得諸葛軒情緒有些激動,忙安撫道:“哥哥,別擔心,你看現在我不好好地嗎?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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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軒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他語氣并不太好,只是那不是對諸葛卿的,而是對下毒之人的。
“下毒之人定是也知道成親當日我身邊事情雜亂半夏她們難免疏忽,拜堂後會到新房竟然沒一人察覺到我的不妥。”諸葛卿想到這裏忍不住搖頭,半夏她們只以為諸葛卿靠着床柱閉着眼睛只是累了在休息,畢竟成親一天下來卻是繁瑣,勞累也是應當的,卻不知人當時已經沒了。
諸葛軒也冷靜了下來:“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解的毒?”他不懷疑妹妹說的話,只是神仙醉畢竟是無解的□□。
諸葛卿卻是搖搖頭:“哥哥,我不知道。我明明已經死了,可我卻安然無恙的醒過來了,甚至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我已經在地獄轉了一圈。”頓了頓,又說“我只記得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我好像有生活了一世,經歷了人生百态,整個人如同開了竅。”說到這裏,她也不禁有些迷茫,老天要她重活一次做怎麽?
諸葛軒沉默着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卿兒,你講的太過離奇。”諸葛卿苦笑道:“哥哥,我知道,若不是我親身經歷我也不知道會有這般的事情。或許是上天垂憐我讓我死而複生。”
想到死字,再看看妹妹面上的迷茫,諸葛軒也是心疼妹妹:“卿兒,不必想太多,這是你的福氣。這事不要傳出去了,其他人難免有壞心思。”
見哥哥轉移話題,諸葛卿也打起精神:“我知道哥哥,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連母親都沒說。”
“不說也好。免得她擔心。不過這件事我會告訴父親,雖然你沒事但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諸葛軒說到這裏皺皺眉:‘你和靖王是怎麽回事?你說這件事與他無關?’
諸葛卿點點頭:“我自那天醒來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這件事我看的很明白,靖王是最不可能做這件事的人,倒是太子和定王的嫌疑大些,但是這手段又不像是他們所為,倒像是出自內宅女子之手。”諸葛卿并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查到真兇,這件事她準備自己解決。
說到這裏諸葛軒也不是笨人,也明白過來,“你是說,這事與太子或定王有關,但是不是他們下的手?”想了想,“這麽說最大的可能性倒是那位尚書府小姐?”
“我也是這般認為,只是不能确定,一介女子會這般心狠手辣?”諸葛卿搖搖頭,話雖如此,她最是明白女子不能小瞧。
“你倒是小瞧了她,那位姑娘我也是見過的,能将最受皇上寵愛的王爺牢牢抓在手心裏的能是什麽簡單的角色?”諸葛軒又道:“我倒是忘了問了,你和靖王爺是怎麽回事?照他的性格沒娶到心上人不可能會這般平靜。”
前面已經鋪墊好了,現在稍微放開點也無事了,諸葛卿笑的有些狡猾:‘咱們這位靖王爺不是正好有一處軟肋嗎?打蛇打七寸,只要抓住了他的弱點,不怕他不聽話。’
諸葛軒更是好奇了:“你做了什麽?”
諸葛卿也不瞞他,這位可是自己的盟友:“我告訴他,我會給他的欣兒姑娘讓位,只要他陪我演這場夫妻情深的戲。”
諸葛軒眉頭一皺:“卿兒,你是皇上欽點的靖王妃。那裏說讓就讓,你怎麽辦?”剛還覺得妹妹突逢大變長大了,這又犯糊塗了。
“哥哥,你聽我說。反正楚昭也對我沒什麽好感,當這個王妃還不是受氣?而且,哥哥,我不想丞相府卷入皇位之争中。”
“你!”諸葛軒這次是真驚訝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妹妹有一天會知道這些事。
諸葛卿看見自己哥哥眼中的驚訝,淡淡一笑:“哥哥,我在那場夢中知曉了很多事情,再不是原來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了。”
諸葛軒聞言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這些事情,你既已經知曉了,我也不瞞你,只是這事有我和父親,你不必管。”
“哥哥,現在站在靖王這一面太危險了,靖王沒機會上位的。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和靖王劃清界限!”
“卿兒,我諸葛家本就是忠于聖上的,不會站隊的,你做好你的靖王妃就好,不必管這些事。”妹妹現在聰慧了許多,也能拿捏住靖王了,現在這麽做無疑是因為擔心家裏。但是他不能犧牲妹妹的一生。
“可是哥哥,自從我嫁給靖王我們就已經是站在靖王這邊的了,即使我們不表态,其他人也是這樣認為的,恐怕即使是皇上也是這樣認為的。”諸葛卿意有所指。
諸葛軒沉默了,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的妹妹怎麽辦,已經嫁過人的女子,離開了靖王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哥哥,我已經安排好了,等李欣兒嫁進王府我就詐死。倒時即使有人發現我沒死,你們與靖王府劃清界限也沒人會懷疑。而且哥哥我嫁進靖王府第一日如不是上天庇佑就死了,還留在哪裏說不得哪日你們就再見不到我了。”諸葛卿見哥哥沉默,拉着他的胳膊撒嬌。
這話确實是說到諸葛軒心裏去了,這一次是幸運,那下次呢?
“唉,”諸葛軒複雜的看着自己這個從小疼到達的妹妹,原本單純柔弱,才短短兩日,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化如此之大?本來他還對妹妹所說的什麽起死回生、夢境心存疑慮,但現在卻是有些相信了,“這件事我會告訴父親,父親會不會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諸葛卿知道哥哥這是松口了,“哥哥,那你一定要告訴父親不要插手這件事,我才不要在靖王府受氣,等我離開了靖王府,換個身份照樣開開心心的生活!”諸葛卿知道如果說這是因為丞相府的緣故自己才要離開靖王,那父親不一定會同意,但是若是說不願自己受委屈那父親定會多考慮考慮。
“我明白。”諸葛軒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意思,就是這樣他才更加心疼,不由對賜婚的皇上産生了一絲怨氣,看着自己妹妹,有些愧疚,是自己無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嫁給靖王,那樣荒唐的一個人,“一會讓大夫給你看看,我不放心。”
諸葛卿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好。”知道自家哥哥是擔心自己,也不拒絕。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是丞相府的老人,張大夫在丞相府待了十幾年,諸葛軒對他的醫術還是十分信任的。
張大夫細細把着脈,眉頭皺的老高,諸葛軒見此心裏一沉:“如何?”
張大夫自是不會瞞他,語氣有些沉重:“回少爺,小姐的身體不太好。身體裏積累了不少毒素,怕是之前中了什麽毒,而且小姐身體虧損嚴重,若是不好好調養怕是影響壽數。”他沒說出來的是按說常人身體裏有這麽厲害的毒素,不是毒發身亡也會卧床不起,而自家小姐,張大夫看看自己小姐的臉色如何也看不出這其實是個身中劇毒的人。
諸葛軒聽聞妹妹果真是中了毒,再也不懷疑諸葛卿之前話的真假,見張大夫似是欲言又止,心下更是擔憂,便開口:“怎麽?”
張大夫看看諸葛軒的臉色還是咬牙說了出來:“回少爺,我雖有把握清除餘毒,但小姐身體被毒侵蝕了,虧損的厲害怕是與子嗣有礙!”小姐才嫁進王府三天,便經受如此打擊,這是造孽啊!
諸葛卿聞言倒是一愣,沒想到竟是被自己“說中了”,搖搖頭,這樣也好,到時候可信度更高了。見身邊的諸葛軒雖是面無表情,但是緊握的拳頭卻是暴露出他正處在暴怒的邊緣。諸葛卿上前掰開他緊握的拳頭,“哥哥,別擔心。”
諸葛軒壓下心中的怒氣,轉頭問張大夫:“可有辦法解決?”
張大夫不敢托大:“老夫只能慢慢調養。”這話的意思是說要聽天由命了。
諸葛軒聽懂了他的意思,轉頭有些擔心的看看諸葛卿,畢竟生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之前他還想着等妹妹換個身份,他一定會給妹妹找個好人家,現在如何是好?
諸葛卿倒是對此沒什麽感覺,她沒有和誰生活一輩子,也不像諸葛軒想得那樣深受打擊,反而開解諸葛軒:“哥哥不比為我擔心,我不在意這些。”
諸葛軒見妹妹還對自己笑,半點不覺得妹妹會不難受,只以為妹妹這是在寬慰自己,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張大夫說:“勞煩張大夫好好為卿兒調理身體。”頓了頓有加了句:“這件事暫時不要外傳。”
張大夫也是個知道分寸的人,當即保證:“少爺放心,老夫省的。”小姐說來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人欺了去。
李欣兒
諸葛軒目送王府的馬車離嘆去,輕了口氣,轉身就對上了父親詢問的目光。父子兩人默契的回書房議事。
“如何?”諸葛曦輕敲這桌面,諸葛卿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不然也不會特意支開兒子去打探她的情況,今天的情形他也見到了,靖王與女兒之間怕是有貓膩。
諸葛軒一五一十的将今天諸葛卿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又将張大夫的診斷告訴了父親。
諸葛曦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卿兒也長大了。這件事聽你妹妹的。我諸葛家若是不參與這事新帝上位後最多地位不如今日,但若是被牽扯到其中那接下來可能就是萬劫不複。”又道:“讓張大夫去王府待一段時間。”
諸葛軒點點頭:“父親放心,兒子已經吩咐過了。”
這邊諸葛卿對今日的丞相府之行也是十分的滿意的,日後她也能放開手腳做事了。
楚昭雖然是無所作為,但是對丞相這種真正有本事有為國為民的人還是十分尊敬的,因此今日哪怕沒有諸葛卿的吩咐他不會再丞相面前拿大,擺王爺架子。兩人之間氣氛還算和諧一路回到了靖王府。
第二日楚昭終于是忍不住了,這幾天他一直忍着沒去找欣兒,再不去找她,他擔心欣兒會誤會,到時候生他的氣怎麽辦?他還沒告訴欣兒他的打算呢。
在一起吃飯諸葛卿都能感覺出他的心不在焉,只是她向來不虧待自己,等吃飽了才一邊拿着帕子擦嘴,一邊對楚昭說:“王爺要是覺得無聊了,可以約人出去轉轉,哪裏能一直待在王府裏。”
楚昭眼中一亮:“确實無聊,我一會兒就出去。”說着連飯也不吃了,喊着:“鹿鳴!準備好馬!本王要出去!”
諸葛卿早就看出來了這人的小心思,只是不願意理會,任他出去找李欣兒。諸葛卿在王府過自己的小日子,她已經好久沒過過這樣輕松的生活了。
尚書府。
李欣兒坐在鏡子前梳着妝,之前因為靖王爺的關系連她的父親都對她十分上心,不會輕易拒絕她的要求,可是自從靖王成了親,又傳出他們夫妻和睦的流言,父親雖沒說什麽,但是她的弟弟妹妹可沒少在她面前明嘲暗諷,看着鏡子裏的面容,嬌美可人,又想起外面都說靖王妃絕色無雙,忍不住摔了手裏的梳子。
“小姐,小姐!靖王爺傳來消息了!”外面沖進來一個小丫頭,正是李欣兒的大丫頭露兒。
李欣兒聞言一喜,她就知道靖王爺不可能會忘了自己,嘴角翹了翹,“大吵大鬧像什麽話!有事慢慢說。”
露兒看到自家小姐面上的喜色也不拆穿,老老實實的開口:“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太高興了,靖王爺他讓人送來消息,他在府外等你。”
“知道了。”李欣兒現在也不着急了,“你來幫我梳個簡單的發髻,再幫我挑件素淡點的衣服。”
“是。”露兒乖乖的上前,不管外面怎麽傳她們小姐溫柔善良,她可是知道小姐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她一介奴婢可不敢招惹。
李欣兒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裙,一臉傷心欲絕,面色蒼白,柔弱無骨的由着露兒攙扶着上了靖王的馬車。
她走後不久,靖王私會尚書小姐的消息就以尚書府為中心傳了開來。
不說楚昭是如何在早上心急火燎的離開王府,又是如何到天擦黑才心情舒暢滿面笑容的回來。諸葛卿知道他這是博得美人原諒了,任他每日早出晚歸。
京中又傳出流言,原來靖王也不是不喜歡尚書小姐了,而是準備想齊人之福,沒看到靖王爺每日陪李小姐游玩嗎?看來新歡還是比不過舊愛啊。
“小姐,要不明日想辦法不要讓王爺出門了吧?”半夏有些擔憂,這日子才過了多久,靖王又去找李欣兒了,聽着外面的那些流言她就生氣。
“不必理會那些。”諸葛卿半躺在軟塌上翻着賬本,“王爺就随他高興。”
半夏不出聲了,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小姐對王爺是沒半點情誼,不然也不會如此冷淡了,再想想平日裏兩人分床睡,她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也不再多話,決定回去後也好好敲打敲打白芷她們,不要在王妃面前提起王爺的事。
随着楚昭的每日早出晚歸,諸葛卿的沉默,流言越演越烈。諸葛卿沒空理會這些流言,這天她收到了定王妃的請帖,請她們夫婦去賞花。放下手中的帖子,輕輕笑出聲,來者不善啊,正好這些日子也有些無聊了。
既然邀請兩人賞花,那諸葛卿就不能讓楚昭跑了。
“明日定王妃請我們去賞花,王爺可要好好準備一下。”
楚昭猛然一聽這話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陪着欣兒倒忘記了要和這女人“夫妻情深”了,“可是,明日欣兒也要去,我說好了會去接她一起去定王府。”
諸葛卿眉頭一挑,這是挑釁?沒想到自己都退步了這女人還是不依不饒,看來是信不過自己了,不過她準定要失望了,她雖對楚昭無意,也不願在人前失了面子,她還是十分看重自己的顏面的,“王爺說哪裏話?欣兒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女子,王爺既然喜歡她,就應該多替她考慮考慮,王爺這般無所顧忌會害欣兒小姐失了名聲的。”
楚昭有些不高興:“反正欣兒都是要嫁給我的,怎麽能說壞了她的名聲?”
“王爺不明白女兒家的名聲有多重要,王爺提出要去接欣兒小姐的時候她是不是一直拒絕你?”欲迎還拒不正是白蓮花最常用的手段嗎?
楚昭猶豫了,諸葛卿猜對了,他提出要接欣兒欣兒一直是拒絕的,說是諸葛卿才是他的正妃,應該和諸葛卿一起,否則諸葛卿會傷心的,他一開始還感動于欣兒的善解人意,善良大方,現在看來欣兒是怕自己壞了她的名聲了。楚昭心裏不是不失望得。
諸葛卿不動聲色的給白蓮花上眼藥,在她看來李欣兒真的不難對付,越是矯情的人越是死的快,至于名聲?她李欣兒還有名聲可言嗎?将靖王哄得團團轉的事誰人不知?
見楚昭猶豫了,諸葛卿加了一把火:“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王爺你可要想好了,明日妾也會去的,王爺何不趁機與妾演一場戲,讓人相信你我關系很好,早日娶欣兒小姐進門?”諸葛卿有意味深長的補充:“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太珍惜,王爺不如讓李小姐也着急着急說不得日後就更加重視王爺了。”
楚昭聞言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你說的對,明日我和你一起去。至于欣兒,她不願和我一起,我也不難為她。”話雖如此,但是心裏還是有些失望欣兒不願和自己一起的,也隐隐希望像諸葛卿說的那樣讓李欣兒意識到自己不是非她不可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總覺得欣兒對自己似乎少了些熱情,他本來以為是欣兒性格溫柔內斂,但是漸漸地他也意識到了似乎自己在她心裏沒有想象的那般重要,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楚昭果真派人通知了李欣兒自己不會去接她,李欣兒聽聞會不會氣得摔東西諸葛卿也不得而知。倒是之前因為楚昭這些日子一直往外跑,一些蠢蠢欲動的下人聽聞這件事又老實了不少,畢竟一個能将王爺把握住的王妃不是他們能得罪的,照這樣看來,即使欣兒小姐嫁過來也動搖不了王妃的地位。
諸葛卿不理會下面人的那點小心思,第二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準備去“賞花”,因為與楚昭達成了協議,兩人又親親密密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定王妃下帖子請諸葛卿和楚昭,又請了李欣兒當然是沒安好心,為了不那麽明顯,還請了不少貴婦、貴女,連她嫉恨的太子妃也一同請了過來,雖然太子跟着過來才是她的目的。
楚昭剛扶着諸葛卿站在了花園,就聽人禀告李欣兒到了。
諸葛卿微微一挑眉,來得可真巧。
園子裏原本準備上前打招呼的人都停了腳步,一個個都伸着脖子等着靖王爺的新歡和舊愛對上,要看好戲,只是諸葛卿怎麽會任他們看?借着給楚昭整理衣服的動作輕聲說:“王爺,哪怕為欣兒小姐好今日你也要注意點。”
楚昭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諸葛卿沒将他的承諾放在心上,他這個人稍微被人一激就什麽也不顧了,諸葛卿現在這樣提醒他也只是希望他不要太過分罷了。她倒要看看那個李欣兒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很快就有下人帶着一位年輕姑娘到了,衆人目光都投向三人,諸葛卿知道這就是李欣兒了。果然是個美人,雖然比諸葛卿差了點,卻比在場所有的女子都漂亮許多,身姿弱柳扶風,楚楚動人,面容清雅動人,讓人一看就覺得是該讓人寵着的,怪不得能得靖王喜愛。
感受着周圍或同情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諸葛卿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這位就是欣兒小姐了吧,久仰大名!”周圍的人一時都有些奇怪,這靖王妃态度怎麽會這般好?又一看站在一旁的楚昭,悟了,原來是怕靖王爺生氣啊,确實若是因此得罪了靖王她這個靖王妃也不會好過,想到這裏又不禁有些鄙夷,身為靖王妃卻要對一個還沒過沒門的女子這般退讓,要等李欣兒真進了門還不把王妃之位讓出來?
李欣兒看到諸葛卿眼神不由帶着幾分猶疑,明明自己已經下了藥,沒想到第二日卻傳出靖王爺靖王妃夫妻恩愛的消息來,将自己的計劃都打亂了。又見楚昭看到自己到了也不打聲招呼,倒是諸葛卿主動和自己說話,她可不認為諸葛卿是好心,她一直都覺得諸葛卿說的讓位是哄楚昭的,只是為拖延時間好獲得楚昭的好感,現在也是在挑釁自己。
心念一轉間,淚水已盈滿眼眶:“欣兒見過靖王妃。”說着盈盈一拜,目光卻是想着楚昭去的,這姿态真像是諸葛卿拿她怎麽樣了。
“起來吧。”諸葛卿一時有些無語,突然什麽興趣都沒了,她擅長權謀,來往間都是大開大合,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女子手段?不過之前李欣兒的異樣可沒逃過自己的眼睛,看來自己還真沒冤枉她
舊愛
楚昭之前聽了諸葛卿的話沒上前和李欣兒打招呼。此時見李欣兒這般模樣哪裏還忍得住,剛想上前一步,就被諸葛卿拉住了袖子。
諸葛卿壓低聲音:“王爺,這件事我來處理,一些話還是女子和女子比較容易開口。”諸葛卿今日就沒打算讓她得逞,否則她靖王妃的面子可要丢光了,成全?她諸葛卿可不是什麽好人,這個李欣兒上來就給自己來這麽一出,本身還最可能是給自己下毒之人,她怎麽會那麽便宜她?
楚昭這才想起來身邊的諸葛卿,低聲咳了兩聲,湊近諸葛卿,小聲說:“你快勸勸欣兒,讓她不要哭了。”
諸葛卿微微一笑,“王爺放心。我想欣兒小姐是想起你我之間的約定,一時間有些氣不過罷了,王爺不如先去找定王和太子聊天,我一定會好好勸欣兒小姐的。”
楚昭和諸葛卿相處了這些日子,對她的話還是比較信任的,以為欣兒現在是怪自己,想着還是女子比較了解女子的想法,就點點頭:“好,你們好好談談,我之前告訴了她我們間的約定。她好似還是不太高興。”
見諸葛卿微微一點頭,就又對李欣兒點點頭,也不理會周圍的人轉身就走。
李欣兒都快被氣死了,這是怎麽回事?本來她看見諸葛卿還有些得意,現在楚昭見自己受委屈了還和那女人說悄悄話,那女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楚昭就那樣丢下她走了,走了!
周圍的人也是被這轉折看得一愣,看來誰勝誰負還真是說不準啊。
諸葛卿當然不會好心的開解李欣兒,只是對還含着淚的李欣兒點點頭,“欣兒小姐可還好?”
李欣兒現在更加肯定這女人不懷好意了,什麽會讓位給她!只有楚昭那個傻子才會相信!一時間也不在保持自己絕塵脫俗的形象,語氣略帶譏諷:“王妃才是名不虛傳,欣兒今日受教了!”在她看來雖然不知道諸葛卿用了什麽手段取得了楚昭的信任,但是在靖王心中的地位一定比不上自己。因此對上諸葛卿她還是十分有底氣的。
諸葛卿不理會李欣兒這話,反正楚昭已經走了,自己也不必再在李欣兒面前做戲,但是周圍這麽多眼睛看着,還是要做做樣子的,“欣兒小姐,放寬心。王爺心中是有你的。”諸葛卿這話就說的直白了。一直以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和李欣兒那點子事,但沒有一個人放在面上說,而現在諸葛卿這般說聽在不同人的耳中理解是不同的。
李欣兒是以為諸葛卿這話是在嘲笑她日後嫁進靖王府也只能為側妃,屈居諸葛卿只下,而在其他人耳中則是認為諸葛卿這是準備為靖王娶心上人了,果真是大度,就是不知道是真大度還是裝出來的。
正說着話,太子妃也過來了,之前她就到了只是看着三人的樣子她不好插手,現在楚昭離開了,她才過來看看,她是不喜歡李欣兒這樣的人的,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還弄得人盡皆知。
“幾日不見弟妹,氣色還是這般好。”太子妃袅袅婷婷的走過來和諸葛卿打招呼。
諸葛卿對太子妃還是十分欣賞的,當下行了一禮,“太子妃才是幾日不見又漂亮了幾分。”
太子妃捂嘴輕笑,“弟妹真會說話。”
“是麽?我倒看着太子妃幾日憔悴了不少。”這聲音是定王妃的,定王妃是這場賞花宴的東道主,按理說早就該出來招待客人,但是她生來驕傲,現在又嫁給了定王,一方面是心裏不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場除了太子一家沒人有她的地位高,她也懶得應付他們。至于定王會不會高興,反正他們夫妻也不和,她也不會考慮太多。
定王妃話雖是說太子妃的面色不好,但是看着太子妃紅潤的面龐,她心中也是十分有氣的,憑什麽?她和太子妃出嫁前身份地位相當,出嫁又都沒嫁給心上人,按理說兩人該是同命相憐的,可是出嫁前兩人就處處争鋒,現在都嫁給了不喜歡的人,憑什麽她就是太子妃?才短短半年她就博得了太子的寵愛,這要她如何甘心!
明明太子和她是青梅竹馬,自己成為定王妃後還對太子念念不忘,甚至與夫君反目,而太子現在卻對這個女人上了心,看到這女人過的比自己好,她恨的牙癢癢,但是不能和她撕破臉,只能見一次擠兌她一次,偏偏那女人次次做出一副不與自己計較的樣子,自己卻被太子和定王兩個人警告!
定王妃同樣不喜歡諸葛卿,因為一切都因她而起。帶着一大群人過來,先是斜了一眼太子妃,之前太子明裏暗裏說了她幾次,現在太子就在不遠處,她自然不能太過分。
看到穿着單薄又柔弱無骨的站在一旁的李欣兒,先是不喜,但又想到這是給諸葛卿添堵的好人選,上前一步,“喲,這就是李小姐吧,果然是好相貌,怪不得靖王殿下念念不忘呢。”
這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沖着諸葛卿去的,但是定王妃想差了,諸葛卿對楚昭沒什麽感情,也不會在乎他喜歡誰,因此只是微笑也不接話。
李欣兒見定王妃是幫着自己的,心裏暗爽,面上卻是臉一紅,“定王妃謬贊,定王妃才是美人,端莊大氣,我輩不及。”
這話說得定王妃舒坦,雖然不喜歡李欣兒這樣的狐媚子,但是聽了這話還是很高興的,之前她在私下裏是按照皇後的模樣教導的,之後嫁給了定王。才破罐子破摔,現在這話卻是說到她心裏去了,她自認比太子妃更加适合做太子的妻子,以後的皇後。
李欣兒現在卻是在高興自己搭上了定王妃,外面說她是尚書小姐,其實只是好聽,她不過是養在嫡母身邊的庶女罷了,雖是記在嫡母名下但是嫡母根本就不會教導她,也不會帶她出來見這些權貴,就連靖王也是她自己使計認識的,要不是因為靖王誰知道她李欣兒是誰?
李欣兒不知道那句端莊大氣可是聽在了不少人耳朵裏,這幾個字可是好說的?端莊大氣向來是形容皇後的,李欣兒一介庶女,平時沒有嫡母教導,京中有身份的貴女又不和她來往,哪裏知道這些忌諱?而定王妃家裏一直認為她做皇後事板上釘釘的事,平時難免偏寵了她幾分,身邊的人都是奉承的人,要說起來,定王妃驕傲是有,但是心機到真沒多深,頂多算是小聰明,比不得現在的太子妃,謹言慎行。
諸葛卿沒接話,她早就說過她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越是蠢笨的人越是能惹禍,現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照這樣下去,不用她出手這兩個人就能将自己玩死了。
看看身邊淡定喝茶的太子妃,諸葛卿微微一笑,很好。這才像是皇家的女人嘛,像之前那兩個進了宮玩不轉三回合。
楚昭也到了太子和定王面前,說實話他和這兩個哥哥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但是面上還是要有的,沖着兩人點點頭就坐下了。他自認為給了兩人面子,但兩人誰也不這麽認為。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九弟好福氣,享盡齊人之福。”不說那靖王妃連他看了都有些心動,就是那李欣兒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而且不同于那些有身份的閨女的矜持,李欣兒身上多了分讓人憐惜的特質,想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楚昭覺得這話不對味,皺皺眉頭,不接話。一旁的定王微笑着開口:“她們女子哪裏是我們可以談論的,大哥你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