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咚咚咚!”
敲門聲把才睡着一會兒的薛晨驚醒。
她本想在老宅住一晚明天直接去公司,這樣就不用面對時見鹿了,誰知道卻被薛禮趕回了薛家,還直言必須給人道歉,否則就別再回來見她。
薛晨不好忤逆薛禮,無奈回家,回家的時候沒見到時見鹿的身影,她松了口氣迅速回了次卧。
此刻聽到動靜的薛晨揉了揉頭發,煩躁走到門口,“誰?”語氣不耐,能猜到外面的人是誰,可她不覺得她們有什麽話非要在這個時候說。
“薛晨!薛晨,開門!薛晨,開門!給我開門!”
時見鹿尖銳的聲音徹底吵醒了半夢半醒的薛晨,她感覺到不對,推開門,下一秒懷裏多了個人。
“薛晨!薛晨。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以前的承諾都是騙我的,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埋在懷裏的時見鹿嘀咕着抱怨,薛晨無奈的後退半步,把人從自己懷裏扶起來,渾身散發的酒味已然讓人明白她做了什麽。
“醒醒,時見鹿,你還清醒嗎?”
“時見鹿,醒醒。回你房間去睡覺。”薛晨低眸,臉色不太好看,“喝醉酒跑到我這裏來鬧什麽,我可不慣着你。”
時見鹿或許是感受到薛晨的氣息,雙手抱住了她的腰,埋在她懷裏沒了意識。
薛晨:“……”
大晚上的,她本就難入眠,這算什麽事兒?
……
早晨,院子外隐隐傳來的聲響吵醒了時見鹿,她捂着額頭爬起來,迷迷蒙蒙的走向窗邊,外間花園裏有人在除草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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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哈欠徹底清醒,這才發現不對。
這……不是主卧?
這是薛晨現在睡的次卧?
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時見鹿還沒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劉姨來敲門了,準确無誤的找到了門口,“夫人,早餐已經做好了,您起了嗎?小姐說您在這裏。”
時見鹿拍了拍臉,答了句好,環視了一圈房間,走了出去。
樓下已經沒有薛晨的身影了,時見鹿坐在餐桌前,試探着問道:“劉姨,你知道我在薛
晨房間裏?”
“是啊,小姐給我說的,還讓我不要來喊夫人,讓你睡呢!”劉姨有些高興,以為昨晚兩人和好如初了,“夫人要吃什麽?我去給你端。”
時見鹿迷迷糊糊的吃過早餐,去公司的這一路上看了無數次手機,最後還是沒能鼓足勇氣給薛晨打過去。
等到下午,時見鹿先一步去頂樓找人的時候,薛晨早就離開了公司。
“她去哪裏了?”時見鹿問着張蔓,神色疑惑,“今天還有行程安排?”
張蔓面帶微笑搖頭,“薛總沒說。”
時見鹿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她,“确定?不是在騙我?”
張蔓眉心跳了跳,“時副總多慮了,薛總離開前只說自己要提前下班,其他什麽都沒說。”
看着時見鹿臉色不好的樣子,張蔓補充了一句:“時副總可以給薛總打個電話問問,肯定會告訴您的……吧?”
時見鹿回頭瞥她一眼,轉身離開。
張蔓捂着心口松了口氣。
同事小餘湊過來,壓低聲音八卦,“這兩人的确有問題吧?”
張蔓眨了眨眼,眼神示意了一圈周圍,小餘立刻閉了嘴。
心理診療室。
安靜幽谧的環境讓人不自覺的放松下來,薛晨躺在單人躺椅上,閉着眼睛姿态放松,分針時刻不停規律轉動着,發出的細微響聲。
“休息好了?從你的狀态來看,這大半個月病情明顯的穩定了一些,有在繼續吃藥吧?你每天的情緒變化我也仔細看了,除非在特定的時候會有激烈變動,其餘時候都很平緩。”
叢珊伸手想要扶着人起來,被薛晨不經意避開,她自然的收回手,笑着說:“你這段時間,還是睡不着覺嗎?”
薛晨在叢珊的指示下坐在沙發上,兩人面對面,中間隔了一個小的茶幾。
“嗯。會小睡一會兒,但很容易被驚醒,也常做噩夢,會感覺很累。”薛晨繼續說道:“藥每天都在按時按量吃,感覺沒什麽作用。”
叢珊了然的點點頭,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打印好的A4紙,“這是你這段時間的情緒變化,你自己看看。”
薛晨接過來,目光掃了一下,下一秒集中在了其中一項被标紅的字
體上。
“和某位重要人物相處的時候會産生焦躁情緒,波動較大。”
重要人物四個字被圈了一下,時間也都标注出來了。
薛晨盯着這一頁紙上出現的十幾個“重要人物”,臉上看不出來具體情緒。
叢珊仔細觀察了一番她的表情,甚至微動作,沒發現有什麽某些特殊的舉動,笑着打斷一室沉靜。
“之前你給我說的那些經歷,我能感覺到你還有些事情很難開口對嗎?想要徹底治好你的情感障礙和心理疾病,那些頑疾也需要治療,你說呢薛晨?”
薛晨盯着她看了一眼,笑了笑,“你這樣正經喊着我的名字反倒讓我有些不習慣,不愧是叢大醫生,業界內鼎鼎有名。”
叢珊也跟着開玩笑,“看來薛總還查了查我的資料,遇見我是你的福氣。”
“的确是我的福氣。”薛晨被逗笑,“我不是不想說,只是很難說出口。”
“很難說出口的意思是?這件事兒因為某些原因說不了?”叢珊給薛晨倒了杯咖啡,“沒關系,我們的治療本就是一個長期持久的過程,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随時可以聯系我。或者平時某個時刻感覺心理不舒服或者有了傾訴欲望,随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我很樂意為薛總服務。”
薛晨搖頭,“不是不願意說。有些事情我其實也想傾訴,一直憋在心裏很堵。”
“那薛總告可以告訴我,我很願意傾聽。”
薛晨喝了兩口咖啡,換了個輕松的姿态開口。
“我結婚之後本以為能和她走下去,可是無論我多愛她,她給我的回應都是冷淡漠然的。我以為她答應我的求婚肯定對我有一定感情,我不要太多,就算只有一點,我也能慢慢培養起來,我想讓她愛上我……”
叢珊坐在一邊靜靜地聽着,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似乎随着她的話一起陷入到了那種時間裏。
薛晨想起了前世她所做的一切,換來愛人的無視和背叛,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陰影中。
叢珊沒有開口,看着薛晨的臉漸漸出了神。
她想起自己在學生時喜歡過一個不可能的人,那個時候的她既膽小又自卑,根本不敢表現出一絲一
毫情感,如今命運讓她再次遇見了這個人,又奇跡般産生了交集,此刻更是在她面前。
叢珊的心蠢蠢欲動,有種莫大的情感交織在一起,現在的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
另一邊回到家裏的時見鹿沒看到薛晨的身影,一問劉姨,薛晨根本就沒回家。
時見鹿心煩意亂地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給薛晨打了個電話過去,也顯示的無人接聽。
而正在訴說自己煩惱的薛晨越說越覺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兒都太傻了,傻到現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回憶,都覺得有些無奈又可笑。
她其實說的不多,也并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兒毫無保留的說給外人聽,再怎樣時見鹿目前都是她的另一半。
叢珊卻能從她口中聽出薛晨對那位時小姐的深厚感情,就是因為曾經在意喜歡,所以現在才會如此失望。
叢珊為了緩和現在有些沉默的氛圍,笑着接話:“所以你現在變成了霸道總裁薛總?冷漠無情、高高在上,徹底封心鎖愛了?’”
薛晨平靜的模樣瞬間被打破,笑出聲來,“你狗血劇看多了吧?”
“哈哈哈,薛總給我的感覺就是錢多,有霸道總裁那範兒了。”叢珊開玩笑氣氛輕松起來,又迅速回到了正題,“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呢?還想和時小姐互相折磨下去?”
薛晨搖頭:“不算是折磨,畢竟她并不愛我。對她來說。可能我現在的态度更讓她輕松自在。”
叢珊不了解薛晨口中的難言之隐,只是愛情中本就不該摻合其它的目的,一旦兩個人中出現裂縫,就總會明顯影響情感,更何況這兩人之間的隔閡很大。
針對薛晨的情況,叢珊調整了治療的方法,也重新開了藥,給她囑咐了許多的注意事項。
從心理治療室離開的時候,恰好是下班時間,叢珊也跟着上了車,被薛晨送到了小區門口。
“我到了,拜拜。記得每天的情緒波動仍然要記錄下來發給我。晚上實在睡不着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畢竟是心理醫生,你的情況或許有辦法助眠。”
薛晨笑着點了點頭,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