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薛晨坐電梯直達車庫,剛走出電梯沒幾步,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跑車前的時見鹿。
娛樂新聞的事情中午已經讓人處理幹淨了,她本來以為時見鹿看到網上的消息之後會來找自己質問,沒想到一天沒見到人影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她的預感就被證實了。
“薛晨,回老宅?走吧。”時見鹿冷靜地看了她一眼。
薛晨抿了抿唇,想到中午薛禮打來的電話,那問罪的态度讓她下了班立刻馬上趕回去,卻沒說她同時也叫了時見鹿。
薛晨心裏頓時有了底。
回去的路上,薛晨一句也沒開口,這似乎也成了她的習慣。
時見鹿從後視鏡裏偷瞥了好幾眼,最後快要到老宅的時候才說道:“媽喊我們回去肯定是為了網上的事情。薛晨,你會好好解釋的吧?我不信你真的出軌了。”
時見鹿轉頭看她:“需要我配合你解釋一下?”
薛晨勾唇,語氣不明:“等會兒看情況再說。”
時見鹿看她吊兒郎當的樣子,眉頭緊皺,神色複雜起來。
她完全看不懂薛晨到底在想什麽。
六點一刻,薛晨和時見鹿一前一後地走進老宅大院,王姨最先看到兩人,從廚房大開的窗戶伸着手打招呼:“小姐!夫人!”
聽到動靜的薛禮和時媛,齊齊朝着客廳大門往外看。
薛禮關了筆記本,看了一眼時媛,溫和的問道:“回來了。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說?都餓了一天了。”
時媛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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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剛一踏進家門,就被自己老媽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目光一轉看到了時媛,不似往常的熱情,冷淡漠然的打了個招呼:“時阿姨也來了,難得登我家的門。”
薛晨這是隔了一輩子再一次看到時媛。
一想到這人的瘋狂和不正常的精神,加上她死了就迫不及待處理她遺物的态度,她就心頭不喜。
時見鹿想要報仇的目的,和時媛息息相關。
時媛敏感的察覺到薛晨的态度變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然後轉向後面跟着進來的時見鹿,得到
時見鹿微微搖頭的示意,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
四人落座,王姨很利落的盛好飯端上菜。
吃了一會兒,薛禮看着時媛不太好看的臉色,還有時見鹿和薛晨毫無互動只顧着自己吃飯的模樣,開門見山的問着:“薛晨,網上的娛樂新聞都是假的對吧?我和你時阿姨都看到了,我們都不信。”
薛晨吞下飯菜才慢悠悠的開口:“嗯。”
“嗯是什麽意思?”時媛不太明白薛晨這幅不溫不火的模樣,插話質問:“網上的照片清清楚楚,薛晨你說實話,你真的沒有對不起鹿鹿?”
薛晨放下筷子,不耐地擡頭,“嗯。聽不懂?肯定語氣。”
“你!”時媛被她這話刺激得差點摔了碗。
“薛晨,怎麽說話的?這是你時阿姨。”薛禮朝着時媛安撫了一下,急忙呵斥道:“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趁着大家都在,好好的解釋清楚就行了,這什麽态度!”
薛晨還是聽薛禮的話的,多說了幾句:“網上的照片都是真的,我已經找人撤下去了,不會對公司有什麽影響的。”
“薛晨!”薛禮直接被氣得站了起來,“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今天見鹿和你時阿姨都在!好好給我說話,必須解釋清楚!媽不信你是——”
薛晨打斷她的話:“不信我是這種人對吧?我就是這種人。”
不只是薛禮和時媛被氣到了,坐着一直沒吭聲的時見鹿,不敢置信地猛地擡頭看向薛晨:“你承認了?薛晨,你這是準備承認你出軌了嗎?!我問你話呢!”
薛晨同樣回視過去,冷冷道:“離婚吧!”。
時見鹿面色蒼白,身體踉跄了一下,連解釋都沒有,薛晨已經多少次跟她提這兩個字了?
薛禮更是頭都大了,怎麽也沒想到薛晨竟然會直接這麽說。
“晨晨,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你不是最喜歡見鹿,非她不可,感情這麽好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給媽媽說清楚。”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仇能讓時見鹿忍受了和她五年的婚姻,最後把她的愛當做垃圾踩在腳底,她卻只得到一句“從沒愛過你”的話!
薛晨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只餘一片冷漠和麻木,“還能是
因為什麽。”
“膩了,煩了。不想再過下去了,就這樣。”
時見鹿得到答案的瞬間,臉色一片慘白。
這段時間的緊張,慌亂,甚至是猜疑和僥幸全都變成了失望,或者是絕望。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從薛晨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刺啦”一聲,椅子被人拉開,碗筷被人打翻在地,時見鹿大步離開薛家老宅,連時媛在背後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緊接着時媛砸了碗筷,狠狠地瞪了一眼薛禮也追了出去。
薛禮跌坐下去,好半天才問:“這是真的?你現在真的煩了膩了?”
“媽,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薛晨依舊淡定自若,拿着筷子夾起自己喜歡吃的菜慢條斯理咀嚼。
薛禮突然就有些情緒失控,“薛晨,你到底在想什麽,要做什麽?這才結婚多久你就變心了?你讓媽怎麽跟你時阿姨交代?!”
薛晨嘆了口氣,“媽,這事你別管,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你好好過你的退休生活,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薛禮都沒來得及叫住她,好好說她一通。
跑出去的時見鹿直接被時媛帶到了她家裏,看着呆坐在沙發上的時見鹿,時媛心裏一陣扭曲,脾氣稍有些不能控制,怒砸了好幾個水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和薛晨之間發生什麽了?她真對你膩了煩了?”
時見鹿靈魂出竅,此刻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你和她之前感情不是好得不得了?這才多久,薛晨玩什麽花樣,就煩了你了?”
一盒抽紙被時媛猛地擲過來,直接擦着時見鹿的臉側劃過,在她臉上劃出一條口子,見了血。
時媛的瘋狂越發嚴重,時見鹿被疼痛刺醒了大腦,回過神就看到時媛把整個客廳能砸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弄的一片狼籍。
時見鹿瞳孔微縮,急忙上前抱住了瘋狂中的時媛,不斷的安撫着:“媽,您別這樣!你別生氣,薛晨故意這樣說的,她和我鬧了一點矛盾,我們很快就能和好了。”
時媛狠狠的丢掉花瓶,鮮花在空中抛散出去,瓷瓶碎了一地,水灑得到處都是。
時見鹿費了好一陣才把人勸平靜下來,帶着人回了
房間休息,這才默默下樓打掃了衛生,她因為走神得厲害,腳底直接被一塊碎瓷片紮進了腳心,痛得時見鹿瞬間紅了眼睛。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時見鹿忍不住反問自己。
淩晨兩點五十,她喝了一整瓶紅酒,神色醺然的靠坐在床邊,臉上帶着惶恐和不安,腳底的刺痛時刻提醒着她,這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媛的瘋狂這兩年越發嚴重,神志不清的時候對她又打又罵。話語裏夾雜着的模糊的胡言亂語,這些她都挺過來了。
嫁給薛晨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般煎熬,甚至可以說薛晨是她短暫快樂生活的締造者。
讓她暫時脫離了母親的神經質,并且在薛晨那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重視和珍惜,她有些上瘾了,所以如今面對薛晨的轉變才會如此的難以接受。
她不由得去仔細回憶以前對待薛晨的态度。
确實太過冷淡,甚至有時候可以算得上無情,她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喝完最後一口紅酒,又連續開了一瓶。
時見鹿仔細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裏堵得很,怎樣都不能疏解。
她越是認真去想,越發現自己似乎對薛晨不只是簡簡單單利用和報仇,她在這個過程中不自覺的迷失了自我了。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這段時間一切舉動的異常,她會不自覺的去注意薛晨,把視線長久的落在薛晨身上。
她到底何時開始沉溺其中的?可現在薛晨卻想抽身而退,不,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