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日常撒糖
慕隐面色凝重,一五一十道:“封長極應該察覺了什麽,這些日子明面上在忙方護法的事情,暗地裏卻在召集當年那些舊人,其中,好像還有天狼堡的舊部。”
對于此事,風君皓沒有發表意見,只道:“繼續。”
慕隐神色如此慌張,事情絕不止這一樁。
慕隐道:“少主,若是真如此,武林大會便要刀山火海,血流成河了,您……”
風君皓靠在椅子上,臉上一如往常的平靜。
慕隐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道,他風家與封長極的血海深仇壓在他身上十年,整整十年。表面上玲珑剔透,這層華麗的皮囊下有一顆藏污納垢的心,就連罅隙中都蔓延着腐敗的黴灰,陰狠毒辣、背後捅刀子的事他不知做了多少。
他還記得,十歲以前,父親常教他,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學會做人,知曉陰陽,善惡分明,一個男子,更要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可他若真是個兩袖清風的磊落君子,風家一百七十三口亡靈誰來安撫?
他本是驕傲的山莊少主,父母尊貴,長姐秀美,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從雲端跌入泥潭,勝雪白衣被粗鄙小人撕破弄髒,難道還要他光着身子端着所謂的光明磊落受盡白眼,了此一生?
他就是壞,這個混蛋人渣已經無藥可救了,喜歡也好讨厭也罷,站在他的人生他的角度,也只能這麽壞,他別無選擇。
的确,會有人理解不了,甚至于氣憤,氣他連方苡墨這樣正義感十足的人也利用,他喜歡方苡墨,這不假,可風家一百三十七口死光了,這樣的血海深仇也是真的,這是他要擔的責任,他已經成了自己曾經最瞧不起的那種人,即使是小人,也要做個有擔當的小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做的事情也不奢求別人欣賞,故而這個糾糾纏纏的問題就很簡單了,要麽理解,要麽走開。
“方護法送去一字慧劍門的信被慕容山莊的人劫走了,現下封長極必然知道方護法在萬仞堂的事情……”慕隐猶豫了一刻,道:“慕隐說話直,有些話今日說出來少主聽不慣,然慕隐還是要說。客棧那日,您就不該同方護法一起逃到萬仞堂,說句不中聽的,萬一方護法被捉到,您逃不了幹系,若是暴露的身份,這十年的步步為營便全廢了。”
他早就料到,對方苡墨動感情是個非常有風險的技術活,但他不可自拔的投資了,這筆債撤不回來,只能認命。
風君皓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暫時不能傳進苡墨耳朵裏,若是她知道封長極為難萬仞堂,我真不敢想她要幹出什麽烏七八糟的事情來,你打點一下,就這兩天,我想個轍把她弄去蓮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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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苡墨受邀去風君皓屋裏下棋,她本來是一萬個不肯的,誰料風君皓那厮哭天喊地說自己寂寞難耐,許久未進花樓床底下欣賞天籁之音,已經要死要活了,她抵不住軟磨硬泡,只好答應。
進了廂房左轉右轉,沒瞧見棋盤,方苡墨奇怪。
沿着右側帷幕進了內卧,越過一道屏風,方苡墨這才瞧見,風君皓竟然還在睡覺!
難道是她來早了?不能啊,這都日上三竿了。
再者,在她印象中,風君皓可是個讀書認真、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今天倒是奇怪了……
方苡墨搞不懂他在鬧什麽,湊過去一看,風君皓正平躺在床上,睡姿說不上多麽誇張的規整,卻還是安靜端莊的。
他的肩上挂着寬松的睡袍,被子只蓋到腰測,胸前小小一片袒露着,鎖骨從兩肩延伸到脖子下,線條精美,再往下便被衣裳遮蔽住了。
方苡墨嘆口氣,起身,打算晚些再來尋他,走了兩步,腦海中突然晃過那個小巧的鹿角紋身。
她想起來,風君皓右邊鎖骨頂端紋着一只鹿角,小小的一個,十分漂亮,幾個月前她在蕲城南邊小村中為他施針時瞧見的,那時候她就覺得奇怪。
他是蓮花宗的門客,可到底屬不屬于蓮花宗,着只有他自己和陌離宗主明白。
可,若說他是,人家鹿角都是成雙成對的紋,他怎的是單只?
可,若說他不是,不是往自己身上紋什麽鹿角?
一直都沒機會問過他這個事情,方苡墨回頭,瞧着他發呆。
良久,她猶猶豫豫的回到床邊,伸了手又縮回來,想了想,又伸過去,要觸到他衣領的時候如遭雷劈,顫顫巍巍又縮回來。
方苡墨深呼一口氣,自言自語起來。
“本護法有什麽好怕的,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東西,提前瞧瞧摸摸叫驗貨,手感不好本護法還不要呢!再說了,他這樣揮金如土的纨绔子,還不知道多少女人伺候過,別人摸得,我還摸不得了?”
說着說着,手伸到了衣領口,攥緊,使力,一鼓作氣。
突然做賊心虛的人被攥住扯着衣領打算為非作歹的右手,風君皓眼睛閉的嚴嚴實實,嘴上卻說:“方護法你怎能如此玷污在下的貞操,在下清白之身,怎的到你這兒三句話成了閱人無數?冤枉。”
方苡墨哪裏料到他什麽時候就醒了,不知羞恥的心思被逮個正着,顏面盡失,往日裏正義光輝的形象崩塌,她一時接受不了,被這一吓,從床上滾下去,摔得屁、股生疼,一張驚訝臉,指着風君皓:“你早就醒了故意瞧我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就是要捉弄本護法對不對!”
風君皓撐着腦袋側過來,望着方苡墨狼狽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發笑:“對。”
輕巧一個字,将方苡墨徹徹底底的點燃了,火氣一下子沖上頭頂,頭發炸的一根根豎起來,站起來拍拍裙子順便爬上風君皓的床,扯下腰帶發帶和他打鬧,将他兩手綁在床上,風君皓一開始沒在意,只管和她玩,以為方苡墨綁他只是做做樣子,誰想要一來二去的真把他綁了。
“方護法,你要作甚?”風君皓語帶三分笑,又無奈有好笑的問他。
方苡墨得意洋洋的冷哼一聲,一把扯下他腰上的兩根帶子,背過去把他兩腳也綁了。
這下風君皓真的慌了,掙紮了兩下,苦着臉求她:“方護法,你這個綁法在下真的有點害怕啊。”
為什麽說這個綁法叫風君皓害怕呢?
因為不是方苡墨是有意還是無意,兩腳分開了綁,筆直修長的兩條長腿間距有點遠,這個動作讓文質彬彬的風公子臉紅一大片。
可惜方苡墨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只管綁她的,綁好了又轉過來,纖纖玉指輕輕觸碰風君皓造型完美的臉頰,慢慢往下撫去,指尖劃過頸項繼續往下,輕輕撫着精致的鎖骨,表情迷離,簡直如癡如醉。
風君皓望望外頭的太陽,覺得白日宣淫實在不是文人墨士幹出來的事,笑着提醒:“方護法,你這是□□。”
“少廢話。”對于風君皓一張利嘴她早就免疫了,兇巴巴的一命令完就一把扯開風君皓一邊衣領。
左半邊肩膀連帶底下一大片都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方苡墨咽了口口水。
我滴兒,這皮膚是真的好,這貨真的是窮山溝裏出來的?不像啊,怎麽瞧都想富養出來的孩子。
方苡墨來不及多想,更不聽風君皓綿綿不覺的欲拒還迎……呃不不不,應該是阻止,阻止。
一把扯開右邊的領子,精致的皮膚上一只墨色的鹿角非常顯眼。
方苡墨趴上去仔仔細細的觀察着,細到連一個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漸漸的,大半個臉都快挨在風君皓肩上,方苡墨專心致志的探查紋身的同時,也聽見了一陣雷鼓似的心跳。
哎呀呀,美麗的風公子動情了!
方苡墨突然将埋着的頭擡起來,瞧他面紅耳赤的小女兒家害羞模樣,風君皓偏着頭不敢與她對視,方苡墨偏不如她願,他往左邊偏,方苡墨就跟着他向左歪着頭看他,他往右偏,方苡墨又跟着她向右,一來二去的,風君皓簡直要受不了了。
此刻他披散着頭發,淩亂中帶着誘惑。
方苡墨越瞧越好、越瞧越秒,劈頭蓋臉問道:“你胸前那個鹿角怎麽回事?”
一盆冷水從上澆到下,風君皓臉上的緋紅頃刻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原來搞了半天,是要問鹿角紋身的事,害他又急又怕,方才還以為……
“這個鹿角啊,老早以前同陌離宗主在藥泉泡澡的時候瞧見他脖子上的很漂亮,就也想要一個,在下并非蓮花宗的弟子,不能紋一對,就紋了一只。”風君皓半真半假的說了這番話。
這鹿角是陌離紋的,陌離當年救過他,而蓮花宗有個規矩,凡是誰欠了自己的,就在他身上留一個标記。當年的陌離比較懶,想想也想不出留個什麽标記,幹脆紋一只鹿角,他自然沒有不配合。畢竟往後出了什麽岔子,大不了衣裳一脫亮出這個标志,天下第一宗的面子江湖人都要給,或可保命也未可知。
這次不知怎的,方苡墨竟然沒被他糊弄過去,緊接着敏銳的問到:“我記得不久前你在一字慧劍門毒發時也是滿身的鹿角紋身,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