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地方，能不計較的，董老爺也就都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了。打罵在他身上，能忍的，他也就都忍下。
萬萬沒想到，他娘已經糊塗到了這個程度。
“娘，兒子還什麽都沒說，娘怎麽就要把兒子驅逐家門了？娘要給兒子定罪，也得讓兒子知道個緣由吧？”
“緣由？你倒好意思談緣由。”董老夫人氣勢上來，一副要讓兒子知道錯的架勢。“我問你，你是不是又拿銀子去補貼你那寶貝女兒了？給她買榜？你想董家就這麽敗掉不成？這是董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如此做事，可否問過我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裏？”
“娘，您說的什麽話？兒子什麽時候給月兒買榜了？這是阿月靠自己的本事考的！”
董老爺這人，什麽都好，性子也是個溫和的。但唯獨，不能提他女兒，凡是有心想害他寶貝女兒的，他都怼得回去。對上他娘，他或許不能做什麽，但堅定的反駁他還是能做到的。
“她考上？常平，在自家人面前你說什麽謊？你那女兒有幾分本事，你自己心裏頭不清楚？她恐怕，一本書連字都認不全吧？”
董老爺當場就爆了。“娘！月兒也是您的孫女！您怎麽能這麽說她！是，月兒以前是才疏學淺了些，但月兒那麽用功讀了書。明書也是自己考的，榜首也是她自己拿的。她那麽的努力，娘您怎麽能一點緣由都不講，就把自己的孫女判死刑了！您這還是當人奶奶的嗎！”
“放肆、放肆！”董老夫人最受不了別人忤逆她。尤其是這個素來聽話好拿捏的大兒子。她氣得拍榻板，胸口起伏，一副要背過氣的模樣。“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每次都是這樣，說不過就以性命相逼。董老爺也算是認清了。
董婉兒趕忙給董老夫人順氣。“奶奶，快別生氣、別生氣了。有話好好說，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啊。”
“婉兒啊！”董老夫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拉着董婉兒的手自艾自憐。“也就只有你，關心我了。這個家算什麽家啊！兒子不孝，家門不幸啊！”
董老爺這會倒是穩了很多。同樣的話，聽了太多遍，都産生抵抗力了。
董老夫人見董老爺冷漠，這會演得更加賣力。“讓我死吧！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都盼着我死呢！”
“奶奶，奶奶，千萬別。”董婉兒故作緊張的拉着董老夫人，在配合戲上面，那是厲害十足。非常沒有一點演的意思，還讓人就覺得她是真心的。真擔心了董老夫人。
董老夫人自然是感激，可董老爺分不清，也不妨礙他排斥董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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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董老爺也是對董婉兒好過。畢竟是個女孩，嘴甜聽話，董老爺也不與她多計較，董家該給的，也都給她。東西有自己女兒一份，也會給她留一份。面子也算給足。
要不董婉兒怎麽可能就這樣變成董二小姐。
可自從董婉兒搶了董曦月的親事以後。董老爺可算看懂了。他親手養了一個白眼狼，害了他自己的寶貝女兒。這是他的罪過，他內疚不已。也就他女兒和夫人心好，總是能理解他。他早就愧對她二人，無論如何，不該讓步的，絕對不能讓步！
“大伯，您快跟奶奶道個歉。奶奶會原諒您的。您也別氣了，省得氣壞了身子……”
“不用你假惺惺！”
董老爺這是第一次當面給董婉兒落面子。這讓董婉兒震驚不已。
她無比嫉妒董曦月，一方面原因也是因為董老爺和董夫人是好爹娘。她一直把自己當做董老爺的第二個女兒。董老爺雖然常因董曦月偏袒，但待她也是極好的。從小到大，該有的她都有。從不落她一份。董夫人對她也是照顧周到……
結果！
還是因為董曦月！
人心怎麽這麽的善變？
就因為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就這麽待她嗎！
董婉兒憤恨不已，兩眼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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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媽無比熱衷于……讓董老夫人當個腦子進水的老太太。啊哈哈哈哈
坐等阿月同學力挽狂瀾。
☆、矛盾升級
“娘，兒子話說至此。月兒是我唯一的女兒，這董家，将來無論什麽，也都是她的。別說我壓根沒給月兒買榜！我就是買了又當如何？”
“你、你，常平，你當真要氣死你娘不可嗎！”董老夫人真是恨極了董夫人，同時也恨極了董曦月。
就是因為她們兩個。所以素來對她百依百順的兒子，才會這麽的不顧自己娘親死活。
當初，她就不同意兒子娶那個女人，看看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還說什麽糊塗話，董家将來，再怎麽也不能交給一個外嫁的女人手裏才是！
就算大兒子這輩子真的沒有兒子，那也是他命裏頭沒有福氣，自己作踐的，怨不得她！回頭二兒子有嫡子，肯定是交給二兒子才對。
“常平，你真是糊塗！這董家給了你女兒，它還能姓董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屋外頭的敏娘一聽這說辭，心裏一個忽然的緊張。這話可不能亂說！以前老夫人提起這個，都有她在身邊幫襯着，把話題給引開了。
不行！她得進去！
“娘您這是什麽意思！”董老爺也聽出了董老夫人的畫外之言，他就想聽聽看，這人心究竟可以偏袒到什麽程度！
或許是因為董老爺的氣勢是在太可怕了，董老夫人也被震懾住。
董婉兒暗道不妙。董老夫人唯一的用處，就是她能夠拿捏董老爺。
可如果她連董老爺都拿捏不了了，那她就是一個廢人，要她還有何用？
“大伯你莫生氣，奶奶是氣糊塗了，說糊塗話呢。”
那頭敏娘趕緊進門。“老爺老夫人，大家都快消消氣。老夫人，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呢，您的好心，董老爺會明白、會明白的。”
董老爺卻不肯吃這套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硬氣。“你們都別插話！娘！兒子問你呢！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敏娘和董婉兒還想攔，可她們也是在不敢了。董老爺這能成為首富，沒點氣勢怎麽行，只是他為人要溫和些，旁人都道他好說話。這老實人被逼急了，自然讓人害怕。
董老爺向來孝順，對待董老夫人，一直都用‘您’來尊稱，這還是他第一次用上了‘你’字。董老夫人在董老爺面前向來霸道，哪裏容得上董老爺在她之上。她也真的動了氣，雖怕了幾分，但也不肯認輸。
“常平，你有是什麽意思？這麽逼生你養你的親娘嗎？當初，我就不該同意讓你繼承這家業。你這樣如何對得起董家的列祖列宗？你問我也就說了。這董家的家業只能姓董！要不，你就生個兒子出來，要不，你就把你手裏的，都交給你二弟去！你二弟還有兒子，董家也還能有個傳承。婉兒這将來也是要當皇子妃的，娘家勢弱日子也不好過，你把家業轉交了過去，你也別擔心，有娘在一天，絕對餓不着你。”
董老爺該慶幸，自己雖然這把年紀了，但身子骨硬朗，否則，真要被她娘氣死。他一手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竟然就讓他這麽交給常貴？
瘋了嗎！
原來他娘竟然打着這樣的心思！
什麽叫同意他繼承家業？
當初爹還在的時候，就點名要他搭手。後面他也是一個人，為了這個家忙裏忙外，久不歸家。也就是這樣，娘才會待常貴如此特別。因為常貴總能陪着她，跟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就特別的寬待。可是他呢？他為了家裏奔波。得來的錢財悉數交上，娘偷給了常貴多少，他也就不說了。
後頭他讓常貴跟着他一起學做生意，他記得很清楚娘是怎麽回他的！
娘說常貴身子骨不好，從小就沒出過遠門，也沒受過人半點氣，萬一在外有了個萬一，他能擔待得起嗎？
常貴也偷懶，不肯學好。成天拿着銀子厮混過日子。自然也不肯跟他一同做生意。
他就不懂了！
當年他上手生意的時候年紀并不大，娘怎麽就沒關心過他的身子骨，沒出過遠門。受氣？不如人家，做生意誰不受點氣？常貴受不了，難道他就活該受得？
他是為常貴好，卻還要給他做擔待。
好在那時候娘也還講點道理，又推說再晚幾年，還說這是她離不開常貴。他明知娘是找的臺階下，但是無可奈何，也就同意了。
結果董家剛剛興起，常貴就說要分家。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分家，他也不必再辛苦那幾年。眼看那些單大生意等着，而自己的家中卻沒有錢財，那樣的痛苦日子，娘可曾體恤過他半分！
現在娘竟然說，要他把他手裏的一切，交給常貴！
董老爺越想越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娘，常貴當年是分了家的！他抽走了多少當年董家的東西你心裏一清二楚，連帶這些年你偷送的，逼着我給的。娘，你竟然是這麽想的！”
“誰讓你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不是說了，她不能娶，腰窄屁股小，一看就不是個好生育的。你也不聽、不肯納妾……”
“娘，那是別的！兒子只是不明白！已經分家了，為什麽兒子的東西，還得交給常貴！”
“什麽你的東西！”董老夫人也氣。“這是董家的東西！沒有董家，有你今天嗎？你風光了，就不認兄弟了？常貴日子過得苦，我幾番找你幫忙，你呢？自己富貴了，哪裏還肯搭理兄弟。要不是我，常貴早就餓死了！”
“他餓死！”董老爺冷笑一聲。“所以娘剛剛就想保我不餓死嗎？當年常貴分走了多少，娘自己心裏有數，如果都這樣了，他也還能餓死，那就是他無用！自己不争氣還怨得別人？坐吃山空，買賣祖産，最後還不是我私底下給贖的！”
“你就看不得自己弟弟有點好嗎！憑白咒他做什麽！”
如果說董婉兒是的董老夫人的寶貝孫女，那麽董常貴就是董老夫人的命根子。她聽不得別人說她這個小兒子半點不好。
以前常貴讓她忍，她也就忍了。可如今，真是太過分了！
董老爺和董老夫人之間的問題，是個隐藏多年的大問題。如今借着董曦月這根導火索，終于還是爆發了。
董老爺心死如灰，再也不想多說什麽。
“娘，你自己待在這好生想想吧，敏娘！”
“哎、哎，老爺。”
董老爺大聲呵斥，敏娘吓了一跳，趕忙應答。
“愣着做什麽！老夫人需要休息，還不快把客人請出去！”
“是、是。”
董婉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自己還是先行離開。事情可不能鬧大，否則大伯真的狠心棄了奶奶，回頭她爹再也讨不到好處，不得打死她！
董婉兒趕忙要走，董老夫人卻拉住了她。“常平，你這是做什麽！婉兒怎麽就是這董家的客人了？婉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難不成連見我一面都不行了？這董家也是她的家，你也是打小看着她的，怎麽就這樣趕她！你真是糊塗、糊塗了！”
董老夫人的話，正好說到董婉兒的傷心之處。大伯如今待她是天差地別，她有苦不能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董婉兒難過之餘，就掉起了眼淚。
董老夫人看着更加憐惜了。“罷了、罷了！我老了！管不住孩子了！婉兒，你帶我走！我到你們家住去！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常平這是要關我啊！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董婉兒自然不敢答應，連忙想讓董老夫人寬心，結果就聽董老爺說。“罷了。”
董老夫人聽董老爺話裏平靜了不少，以為自己又贏了，正沾沾自喜着。
“娘。兒子無論做些什麽，你都不會喜歡兒子的。如果真的到常貴那你住得更順心一些，兒子也沒有借口再攔你了。回頭兒子讓人收拾東西，送到常貴府上去。”
“大伯，你別沖動啊！”
“這是董家！我董長平的家！由不得你來插嘴！”
董婉兒被董老爺沖得懵了神。
“董家我之所以撐着，就是為了月兒。無論如何，董家就是月兒的。月兒喜歡做生意，她就做生意，月兒不喜歡做生意，我老了，走不動了，就幫她變賣了，讓她過安穩舒坦的日子！誰要動我女兒，誰就是要我董常平的命！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董常貴說的後面兩句話，眼睛緊緊的盯着董婉兒，董婉兒是又傷心又嫉妒，又害怕。各種各樣的心情交雜在一起，她除了憤怒，什麽都表現不出來。
就在場面焦灼着的時候。一個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未見人先聞聲，聲音輕細可愛，活潑得很，董老爺覺得，聽着就舒坦。
“這是怎麽了？家裏這麽熱鬧啊！”
董曦月蹦蹦跳跳着出現，最後直接并腿跳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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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依舊懶得回評中……胖媽大概要懶死了。
☆、力挽狂瀾
本來上午考完試，放榜了就各自安好。結果家裏派人傳話，說董婉兒又來煽動老太太了。
董曦月本來不想理的，說實話，老太太對她零殺傷力，她兩句話就能把老太太整懵了去。董婉兒有時間，她樂意浪費也就随她。
可是後來，董曦月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照顧一下自己爹爹的孝子心。
可憐的爹爹都快被奶奶給氣出血來了。
都說你糊塗，你過得不好，最着急的那個人，往往就是最關心你的那個。她爹整一個二十四孝好兒子，老太太不心疼，她做人女兒的，肯定要心疼的。
董曦月就這樣蹦跶回了府中。老遠就聽到她爹寵女兒的言論，只覺得這心裏頭啊，暖呼呼的。
“月兒，你怎麽回來了。”董老爺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把事情解決妥當了。女兒這麽一回來，頂多又是挨罵。董老爺不舍得她挨罵，也顧不上開心，就想着讓董曦月趕忙離開。“月兒，你先找你娘去，到屋裏等爹，爹馬上就來。”
董曦月安撫着護女的董老爺。“爹，沒事。看這架勢，應該也是說有關女兒的事，女兒就聽聽看，不礙事的。”
董老夫人見了，剛剛差點被兒子送出府的事情轉頭就忘。她連忙大罵。“你還好意思回來！看看這個家，被你弄得七零八落的！董家要是完了，就全賴你一個人！”
董老夫人說話從來不過腦子。
什麽‘你不孝順’‘你搞垮董家’，這都是寫戳人心窩子的話。董老爺最是難過，已經完全不對董老夫人抱有任何幻想了。
董曦月卻不同。她不痛不癢的。她知道老太太說的是假話，老太太說什麽，也礙不着她，她沒把這當一回事。
所以相比激動萬分的董老爺，董曦月就顯得鎮定自若得多。讓人看上去，好像她有多強大似的。實際上，她不是能忍，而是不在乎罷了。
董婉兒心道不好，上回已經隐約又敗在她手上的趨勢，這回說什麽也不能讓她贏了去。
“堂姐你快勸勸大伯，別再和奶奶生氣了。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如果氣出什麽來，那可怎麽辦啊！”
董曦月點了點頭，跑到董老夫人身邊，董老夫人吓了一跳，以為她要對自己做什麽。誰知道，董曦月只是搬開小茶桌，直接往董老夫人身邊一坐，緊挨着董老夫人不說，還拉過董老夫人的手，那模樣，比董婉兒還要親近。
“你這是做什麽！”董老夫人有些生氣和嫌棄。“你走開！靠過來成何體統！”
“妹妹也靠着呢，奶奶偏心。”董婉兒撒嬌的控訴。
一旁的董婉兒變了臉色，董老夫人面上挂不住，只能罵。“你能和婉兒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瞧瞧你做的好事？竟然大膽到讓你爹給你買榜！你真是我們董家罪人！”
董老爺已經快原地發瘋了。
董曦月朝董老爺給了個暗示的眼神，一向愛女的董老爺不想讓打斷自己女兒說話。只能自己找了個椅子，怒氣沖沖的坐下，扭頭不願意再看董老夫人一眼。
董老夫人見董老爺如此，心中也虛，但又努力平靜了下來。她是這董家最大的權威，常平再怎麽厲害，她是他娘，他不還得聽她的！
這麽一想，董老夫人底氣更足了。“你買榜的事……現在，快去跟人道歉，和先生們說明白，該請罪的請罪，該賠罪的賠罪，回頭書院也不用上了。快點回來，給你找個人家嫁了。姑娘家的活成你這般的不知體統，真是丢面！”
董曦月仍舊笑臉盈盈，她抓着董老夫人的手撒嬌。“奶奶，你說什麽呢！月兒可沒有買榜。就昨天，十一皇子還專程找上門，和孫女探讨了一番禮卷，十一皇子才剛給孫女道過謙……妹妹不是和九皇子很好嗎？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一向親近……怎麽？九皇子沒把事情告訴妹妹？”
董曦月就喜歡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反正蕭淳不久前才想和她一個陣營。他的玉佩還在她手裏呢。到時候質問起來，她也不怕。
她這一個小謊，好處多多。
一來，如果蕭淳沒把事情告訴蕭翎，董婉兒問起蕭翎來，也算離間了蕭淳和蕭翎的關系。
二來，如果蕭淳把事情告訴了蕭翎，但蕭翎卻沒有把事情說給董婉兒聽，依照董婉兒的性子，她一定很難熬。
果不其然，董婉兒當即就臉色煞白。“堂姐說的什麽話。九皇子可是說，十一皇子查了禮卷，就到宮裏……”
“對啊！到宮裏在貴妃娘娘面前誇了我一把，然後就回來跟我道歉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直到昨天才開口跟我說要探讨禮卷……阿括還誤會了，以為他要欺負我，就和他打了一架。他都沒怎麽還手，這身上傷得。好在是我及時阻止了他們。”
這也算是最新的消息，在湖亭上的事，也沒能外傳。只是要查起來，五谷堂裏，蕭淳主動找上董曦月的事情，還是又得說的。畢竟他都和他們做一桌了。
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
不怕被拆穿。
蕭淳可能也說不出，讓她跟他一夥的事，畢竟還被打了。那麽，說成是，探讨禮卷被誤會，這個借口，再棒不過。
蕭淳知道了，還得感謝他呢！
他一下子就變成熱愛學習的好少年了。
“這怎麽可能……”董婉兒覺得董曦月是在撒謊，可是一時半會，她也拿不到證據。
“不是吧，這都昨天的事了……”董曦月故作懷疑。“九皇子不是很喜歡妹妹嗎？怎麽會連這樣的事也不跟妹妹說？”
悄悄給董婉兒放冷箭以後，董曦月又道。“姐姐可沒有說假話。堂妹你大可派人去查，書院裏的人都知道。”
董老夫人也被帶暈了。“那、那書院裏有人抗議，又是怎麽一回事！”
董曦月顏面笑了笑，看董老夫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似的。可偏偏，她笑的特別的陽光燦爛。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奶奶，這不，月兒以前不好好讀書，月兒也知道。有些宵小啊！就是看不過月兒比他們考得好，成績比他們厲害。月兒這半年的書看得，比一些人，十幾年讀的書，還厲害呢！”
董婉兒又在次被董曦月放冷箭。
她甚至都要懷疑，董曦月是不是一直在門外偷聽，竟然如此準确無誤的諷刺到她。
“胡鬧！”董老夫人自然不信。“你當我老了，腦子就糊塗了嗎？人讀了十幾年的書，就你，半年功夫，就能比了！”
董曦月如果願意，她大可當場來個随書倒背如流，亮瞎一下這些人的眼。
董曦月發現，神仙給的法寶，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在裏面看書，記得特別的清楚，有些時候，就跟自動搜索似的，用起來特別的方便。
但是她偏不！
她就喜歡這些人滿肚子懷疑，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她的樣子。
也算是……樂意看這些人吃癟。
“奶奶，我的卷子，是先生滿堂監考的，我的卷子，也是明書書院所有先生一起批改，商量得出來的。就那些想找我麻煩的人，總監察直接二話不說駁回了。總監察還親自求問了廣學監。奶奶你放一百個心。這貴妃娘娘，不是個胡亂維護買榜人的念念，對吧？這十一皇子，也不會随便跟一個買榜人道歉吧？這總監察、廣學監，如果連他們都維護買榜人了，那麽皇上都要發怒了。這天底下，誰有這能耐啊。廣學監掌管啓國所有的官學書院，如果他都糊塗，那麽皇上，可真的要發威不可。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董曦月有條有據，直接把董老夫人堵得嚴實。
“奶奶，你這可別随便聽別人一說，就冤枉月兒啊！”
別人董婉兒，根本被董曦月壓得說不出話來。
她開始後悔，這裏畢竟是董曦月的地盤，她卻孤身一人來和她對抗。如果她爹娘在，她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董曦月明話暗話都在諷刺她，她氣得手握成拳，指甲都割破了手心。可是沒有辦法，她無法開口去反駁那些事情。
沒有求證的事情，開口只會讓董曦月得逞。更何況，董曦月說得這麽的自信，或許還真有這麽一回事。
明貴妃向來是個求平和求安穩的，看在舒王府的面子上，讓十一皇子不與董曦月計較，這也說得過去。
再者，董曦月搬出監察和學監，她在明德就讀，如果事情是真的，而她出口否認，傳出去，在廣學監面前留了不好的印象，往後她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可是，退步的話，董婉兒真的不願意說！
她死死咬牙硬撐着。
董曦月笑了笑。其實，她本來打定主意，禦射兩藝就不拿高分了。可是後來阿逸給她支了一個更厲害的招。
讓她，缺考一門。
五藝榜首，缺考一門！
目的呢，也是為了打臉那些學子們的臉面，說什麽輿論壓力太大棄考，讀書人逼人什麽的。民心大多偏向弱者。一個眼看就要六藝榜首的勵志好少女，忽然就被人逼得差那麽一點點。民意的惋惜程度，足夠又讓她炒作一回。
可是這一次，董曦月改變主意了。
董老夫人實在有些太礙眼了。她得把這尊佛請出去。反正她那麽愛二兒子，就讓二兒子孝順她嘛！
可是這個做法，無論如何，董老爺都會不同程度的被批不孝順。既然如此，她就讓她爹名正言順請人好了。
又是一舉多得的生意。
她最喜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月同學又要挖坑……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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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
敏娘某種程度，對這位董家大小姐是服氣的。你看她三言兩語，可就不把場子給鎮住了。問題是人還面不改色，像是事情有多簡單似的。
敏娘清醒自己早早換了陣營，否則真的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董老夫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再說董曦月什麽好。她好像什麽都解釋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解釋，感覺怪怪的。
董老夫人找不到臺階下，就把問題推回了董曦月。“都是你，如果你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哪還有這些事！你趕緊退學，還上個什麽書院？隔三差五鬧點事，董家的顏面都被你丢光了！”
“奶奶……”董曦月忽然就一副很受傷的模樣，變臉跟個什麽似的。“你怎麽能拿退學來威脅孫女呢？就因為妹妹上門來，說了幾句話？”
“這和婉兒什麽關系！”董老夫人趕忙護着董婉兒。“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成天在外鬧事？快點回來，随便找戶人家嫁了，省得給董家添這麽多的麻煩。你看看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還在外鬧，以後活該你沒人要嫁不出去。”
董老爺這會猛的站起來。“月兒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難不成，我董長平一生奔波忙碌，最後連個女兒都護不住嗎！嫁不出去？誰配得上我女兒！我還看不上呢！”
董婉兒瞧瞧低頭掩嘴，就董老爺的話很是不屑。這還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麽？就董曦月這混樣，又有哪戶人家真心求娶她。
董曦月勾起嘴角看着董婉兒，把她的一舉一動看個分明。董婉兒正擡頭，就見董曦月盯着她，她渾身汗毛一豎，趕忙又不服輸的對上，傲氣得很。
就算她知道又怎麽樣？能拿她如何？
她現在可是未來的九皇子妃，身份不同往日，可不是她董曦月能放肆的。
“奶奶……”
董曦月忽然就哭了。這眼淚，絕對就眨兩下的功夫。哭就哭吧，人還望董老夫人身上蹭。董老夫人受了驚，同時也是嫌棄，只是一推。她也沒想到，就把董曦月給推到在地了。
“月兒！”董老爺心疼的去扶。
“奶奶，你怎能偏心成這樣呢？你不過是怕我搶了妹妹的風頭，所以才想要我退學罷了。堂妹你這般的壞心，設計如此毒計害我。我若是不從，是不是就是不孝了？”
“你別冤枉人！”董婉兒也着急了。
董老夫人可不管這些。如果董曦月真能夠退學，省得鬧事，她是怎麽也願意的。更何況，她也才想起來，如果真如董曦月說的。她這般的出風頭，婉兒面子怎麽挂？九皇子面子往哪裏擺？
九皇子不高興了，太後和皇後娘娘肯定也不高興，又是得罪人的事情。憑白還連累了婉兒。
董老夫人打定主意，拉開了董婉兒。“沒錯，就是這樣。你知道自己不孝就好！非但是你，你爹也是。告訴你們吧！有我在的一天，這董家，就是我做主！你快些從書院裏退學，常平你也是，娘說的話你好好記着。這董家護不得你這寶貝女兒，無論發生什麽事，董家的東西只能留給董家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董婉兒本想解釋，畢竟不像承認這些，傳出去對她也不好。可現在董老夫人堅持……她倒是可以說她是孝順，沒敢反駁。
如果董曦月真的因此而退出明書書院，那她名聲受損點，也是沒有關系的。
這麽想着的董婉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是掩面拭淚，像是被董曦月冤枉了難過，也像是被董老夫人吓到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旁的敏娘總覺得事情不對。
別的不說，明明大小姐早已經話語上占了先鋒，卻奇怪的又落敗了下來。大小姐面對老夫人那樣的指控都能面不改色，怎麽一提到讓她退學，她就哭了起來？
董老爺半跪在地上，将董曦月護在懷裏。“月兒，月兒你別哭。有爹在，爹給你做主！你放心，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爹都依你，都依你……”
董曦月此時好像被怨恨沖昏了頭腦，一點都沒有顧及大局的意思。她倒在地上，董老爺怎麽扶都扶不起來。
“奶奶！我爹孝順你幾十載，為了董家時常在外奔波，久不能歸家，家中以你為尊，從不曾虧待讓你不順心半分！二叔早已分家，當年拿去多少他心中有數，他沒能撐起，那是他沒有本事……”
“誰說我兒沒有本事！”董老夫人一下子就怒了。
董曦月畢竟是一個小輩，這麽說她的寶貝兒子，她哪能忍。董老夫人上前就要踹董曦月，還是董老爺趕忙用抱着，用後背挨了一下。
“奶奶……”
“老夫人息怒、息怒啊！”
董婉兒和敏娘趕忙去攔。
董老爺面如死灰，董老夫人卻還不肯停。董曦月又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來，我爹聽從你的吩咐，給了二叔家多少鋪子，多少銀子？二叔現在的生意，不都是我爹撐着的？我爹為這個家忙裏忙外，結果你說我是外人，讓我嫁了，又說董家的東西只能給董家……奶奶，你這意思，難不成是還要我爹，把他幾十年辛辛苦苦做起的生意，拱手送給二叔家嗎？”
董曦月沒有聽到前面董老夫人說的話，否則也就不用說這段了。只不過她也是一針見血，正好說到了董老夫人心裏的意思。
都已經說過一遍的話，還怕說第二遍嗎？
“是又怎麽樣？要怪就怪你爹不争氣！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爹就是不孝！”
“我爹與我娘鹣鲽情深，奶奶你扪心自問，真的只是因為我爹沒有兒子嗎？你向來偏袒二叔，哪怕贍養着你的是我爹，你最喜歡的，不也是二叔嗎？不過一個兒子，我董曦月不是，但我也可以生個董家姓、入董家族譜的兒子啊！”
“就你，你個敗家玩意，你生了我也給丢出去！就這樣也想繼承董家，你癡心妄想！”
董老夫人是真的氣到了，一副要打架的模樣。董婉兒拉得不上力，好在還有敏娘死死拽着，否則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真把人打起來，人都不好還手。
董曦月忽然仰天大聲了起來。“老天不公啊！就因為奶奶偏心，我爹就得舍棄他打拼幾十年的家業嗎？就因為奶奶偏心，我就得為奪我親事之人讓步，連書院都不能上了嗎？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