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是送上門來給欺負的,反倒是有點居心不良,故意用的離間計。
董曦月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十一皇子若是有心照拂小女子,何不跟随小女子左右看着?您開口讓小女子離蕭世子遠點……”
董曦月忽然就笑了,偷偷看了四周壓低了聲音,不想讓旁人聽到。董曦月忽然靠近蕭淳踮起腳尖,蕭淳傻愣了一下,就只聽董曦月在他耳邊說道。
“十一皇子,你雖貴為皇子,可你身上有哪一點,比得上蕭世子?”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來的原因,蕭淳看着董曦月,只感覺她渾身上下透着一種平日裏見不得的朦胧美。再聞她身上淡淡的熏香,清而優雅,讓人身心舒暢。她的聲音甜美嬌弱,聽得人耳朵一陣癢癢。
蕭淳作為皇上十一子,人倒還是十分自律的。也沒什麽貪戀女色的情況,自此還未對一個姑娘動過心。他也不懂,這頻繁的為董家小姐心慌,究竟出于何意。只是酒意上來,心中好似被人撓了一樣難受哦。
尤其是這董家小姐,話裏畫外,還維護起了另一個男人。
蕭淳出手抓住董曦月的肩膀,他本以為董曦月會害怕,會慌亂。可只待他打量,董曦月鎮定自若,滿是疏離。看着他,仿佛他就是路邊一個不值一提的路人一般。
“十一皇子。您說,您和小女子,誰的武力更高一些?”
蕭淳沒來得及聽董曦月說了什麽。只覺得自己未必太不正常了一些。
若說九皇子與董曦月青梅竹馬,他蕭淳又何嘗不是?蕭淳站在九皇子的角度,見着董曦月愚笨,從來不曾給過他好臉色,向來是嘲諷居多。可扪心自問,蕭淳心裏也是認為,九皇子是會娶了董曦月的。畢竟是先皇定下的親事,就算董曦月再怎麽窩囊,再怎麽無用,這門親都是要結的。
所以,蕭淳從來沒有以別的其它角度,看過董曦月。
在他眼裏,董曦月就是他九哥未來的妻子,是他的嫂子。是個低賤的商戶之女,沒有半點才華,像個草包,随便一個人都能欺負她,拿她玩樂。
唯一的好處就是,至少他對九哥,還算真心。
蕭淳偶爾也還是羨慕的,九哥還有個這麽真性情的人喜歡着。皇權之下,難有真情。這是董曦月唯一身上唯一的優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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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撇開了九皇子未婚妻子的身份後,蕭淳便不由得覺得怪異。他嘴裏說着董曦月不配,這是心裏話。可總有那麽一丁點遺憾,覺得九哥就此錯過了什麽。其實,董家二小姐他是見過幾回的,才學兼備,貌美如花,這樣的小姐,自然才配得上他九哥。
可也就這樣了,總卻了點什麽,沒有那種特殊的感覺。
這就好像,美的姑娘總是一樣的美,可不同的姑娘,永遠都是特別的。
董二小姐沒給蕭淳留下什麽印象,可董曦月的感覺仍在。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下意識的總是看着她,盯着她。他習慣了注視,看看這董曦月是不是又給他九哥惹了麻煩,是不是有那般的四處丢人現眼……
可董曦月不一樣了,董曦月變了。
他這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心裏頭總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聲音說,看吧,這就是董曦月,不過是個見異思遷忘情幹脆的人罷了,這天底下,哪還有什麽癡情人呢,董曦月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可另一個聲音卻說,她該不會真的覺得特別的難過委屈吧?她還喜歡九哥嗎?如果她不喜歡九哥,那麽為什麽要特意做這些改變呢?真是奇怪,九哥都不要她了,她怎麽還會喜歡他?
蕭淳覺得自己心亂得很。從開學第一天的辯論,到後面的關智、朱蘭蘭,還有最後的蕭括落水。蕭淳算是一步一步看着董曦月和蕭括走近的。她的所有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如果這些變化,只是為了九哥……
那麽未免……
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蕭淳莫名覺得,抓在董曦月肩膀上的兩邊手,燙人極了。
母妃讓他幫着多看照點她,他低下頭給她面子,她倒還是不領情了。那蕭括,真把她心魂迷去了不成?
董曦月和別的姑娘小姐不一樣,她的喜歡總是一心一意的,蕭括那種纨绔子弟,還時常出入花樓,畫那些不堪入目的美人圖。這樣的人、她可又要被騙了。
蕭淳莫名感覺焦躁,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圍繞着他。
“十一皇子。”董曦月瞪也瞪累了,無奈開口提醒。“我們兩個,再站下去,就成那守門的石獅子了。能動兩下表示活着嗎?”
蕭淳莫名收緊抓着董曦月肩膀的手。
母妃說過,她小時候是喜歡自己的。還差點和自己定了親。
明貴妃這句話今天一整天,都萦繞在他耳邊揮之不去。好像這話一出,他對董曦月,就有什麽不一樣了。像是一種責任……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也是說不出來的哪裏不一樣,折磨人得很。
“你吃的虧還不夠?若是被蕭括騙了,你又能如何?蕭括從小就蠻橫霸道,還總是出入花樓,你與他親近,又有什麽好處?難不成,你到現在,還喜歡着九哥?”
蕭淳很是尴尬,莫名的,他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怎麽有些醋了的感覺。他以前也時常對她說這話,也是第一次這麽的心虛。
“十一皇子你放心,小女子自然是不會再纏着九皇子的。”董曦月知道蕭淳是個兄控,也懶得管他。
“小女子呢,家裏很有錢,将來養十個八個男人入後宅,也不成問題。要才學有才學,要樣貌有樣貌。想必也是能把小女子伺候得順心得意的。如此,也沒必要再跟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們低聲下氣什麽了,對嗎?”
或許是因為心虛,蕭淳聽得董曦月說的‘你們’,就感覺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他尴尬的松開董曦月。
“你這話也就對本皇子胡說,若是旁人聽了去,又不知要被傳成什麽模樣。你、你快回去吧!不是晚了嗎?”
所以這蠢貨攔我到底是幾個意思?
董曦月陰謀論了一把。
難道皇家要對我出手了?
難道又有誰要找我麻煩?
難道我的禮卷不被看好?
不會最後,不讓我參加初峰論道吧!這可是神仙給的任務,成功與否,也得先進門才是。董曦月覺得心裏頭不安穩,果然還是要讓萌寵快點把畫畫出來,別明天考完了書,回頭數的成績出來,她又得了個第一,那多遭人恨啊!
沒錯,學霸,就是這麽的自信!
“十一皇子。”
“嗯?”
“其實您想要小女子站您這邊來,也不是件難事。”
蕭淳忽然就詫異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舉個例子。蕭世子呢,人家欺負小女子的時候,能站出來英勇的給小女子撐腰,這是作用一。小女子不高興了,人能說話給小女子逗趣,是為作用二。人長得帥氣可愛,看着賞心悅目,是為作用三。那麽問題來了,您要讓小女子倒戈,是否得拿出點誠意來呢?”
“你、希望本皇子做什麽?”
蕭淳這麽一聽,好像莫名還被董曦月占了三分禮。于是只能開口問道。
“簡單!”董曦月連忙回答。“小女子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若是十一皇子能暗中相助,護小女子順利參加了初峰論道,屆時,小女子對十一皇子的改觀,肯定不是一星半點啊!”
董曦月沒說什麽,答應你換陣營,只用了‘改觀’一詞,開始空手套白狼。
她也沒抱多少成功的希望。可好像這些皇子也都蠻傻的。
萬一成功了呢!
嘗試一下,說不定有收獲啊!
到時,再勉強收他當勞力好了。然後記得帶筆墨紙硯……
蕭淳大概也是醉了幾分,聽到董曦月的話,自動就往自己心中所想過濾了。這是只要他幫了她,她就可以遠離蕭括了?
蕭括這麽一個纨绔,自然是要讓她快點遠離的!
畢竟,母妃、母妃還說了,要讓他多照拂點她呢。
“好!本皇子答應你。只要你能考上,無論是誰,他不讓你參加,就是跟本皇子作對,皆是,本皇子公開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
“那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別再像這次一樣食言了。”
蕭淳覺得很是尴尬,他想要表明自己不會。可就是除了再度用說的,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猶豫之下,蕭淳拿出了自己的貼身玉佩遞給董曦月。
“以此為證,定當遵守諾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是遲到的胖媽……
很恐怖的事情!
【父親節要到了,過節要回家。】
【又是一個回家的周末,沒時間碼字。】
【于是,按爪,請假!周五、周六!兩天!】
【胖媽快哭死了。怎麽感覺才剛剛還清債務,現在又要開始欠債,好痛苦啊!/(ㄒoㄒ)/~~】
☆、投訴查卷
第二天考書,考過之後,董曦月數的成績出來了。她竟然和張家揚考了個并列第一的成績!
張家揚的爹作為戶部侍郎,以籌算為名,張家揚自小也是得父之真傳,衆人都在猜測,張家揚是否考數進的下學院。
如今倒好,齊名!那麽董曦月究竟是怎麽考的下學院?
更可怕的是,下學院連考兩藝,皆入明書前十。這也就意味着,如果再這樣下去,今年的初峰論道,就得給下學院讓出名額來了。
下學院之所以是下學院,因為它不能和上學院一樣廣學,可若是連考兩科大藝,都被下學院之人占先,他們上學院,又如何能夠有自信的說出,他們比下學院更廣學?
終于,意料之中的動亂開始了。
上學院匿名上書,請求徹查下學院五人的大考卷子。董曦月的禮卷,被要求對外公示。四處開始流傳,并以‘為人德行敗壞,縱使詩書讀穿,亦無用處’為由,要求撤掉董曦月的初峰論道資格。
董曦月等人都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他們這是被人整了。
考完書之後的當夜,謝先生帶着古今二論先生,一同請來包先生,前往議事堂商談。議事堂裏,在關于下學院的事情上,第一次沒有叫上李先生。
包先生早就知道這一遭,便也沒有拒絕。
謝先生教書多年,一直以上書院為傲,自從董曦月進了書院,就幾次鬧得他上書院不得安寧。先是關智被退學,再來是朱蘭蘭的醜聞,最後還鬧出王月企圖謀殺世子這樣的大事。謝先生在官員之中威望也不低,如此,更是讓他難以做人。如果他連自己的學生都護不住,如何讓人放心的把學子交到他的手中?
無論是關智、朱蘭蘭還是王月,身份上多少也有些為官背景,而他簡直毫無作為的被董曦月牽着鼻子走近,謝先生厭惡極了這種被動。
謝先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只是他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樣,太過恃才傲物。而李先生性子要更清冷溫和些,對上事情,時常讓步他三分,謝先生早已習慣了講下學院看在他上學院之下。如今下學院大考六藝兩科前十,謝先生終是坐不住了。
董曦月的卷子,是所有包先生召集所有的先生一起批閱出來的,這不能拿來說。
沒關系,那就說下書院的卷子。
謝先生連夜徹查對比了下書院的所有卷子。發現這其中還是有奇怪的地方,便趕忙拉了古今二論先生,一起來找包先生。
包先生作為明書書院的監察,這點他必須正視。就算他們冤枉了下學院,只要徹查,下學院耽誤了大考,下學院一樣進不了初峰論道。
包先生坐在正位,謝先生坐在包先生的一側,古今二論先生則是落座在了另一側。
“謝先生,你連夜找老夫前來議事堂,想來是件大事。”
“監察,确實是件大事,你且看。”謝先生起身行禮,古論先生拿了一個卷盒,打開後正是下學院一行人的考卷。“此乃是下學院學生的大考答卷,還望監察評閱。”
古論先生将卷盒遞了過去,包先生将其放在書案上,一一展開查閱。
包先生看到詫異之處,還将答卷往燭火更亮處挪動。“謝先生,你是想說,這些答卷,答題樣式相同?”
“非但如此。這下學院除開董曦月,一共四卷,全部都是同樣的答題樣式,就連答題思路都一模一樣。監察,傲才懷疑大考的卷子是否有洩題的情況,還望監察徹查。”
謝先生的目的也很明顯。他就是要借着人心被煽動的情況,直接給大考蒙上一層陰影,讓整個大考終止。
而初峰論道距離開始時間并沒有多久,屆時參加比賽的人選,也只能從上學院中挑選。不管結果如何,董曦月等人是否作弊,都沒有機會再參加初峰論道。
包先生摸了摸胡須,面上故作沉思,,心裏卻不由得對謝先生失望。謝先生才識不假,可惜眼裏容不下人。才學之事,向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若是一直這麽不肯承認認輸,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便想着把人按死在牢籠之中,豈不是目光短淺?這樣又如何才能更加精進,得到進步呢?
“這四份答卷确實特殊。但謝先生,你我都深知,一個先生的教授,其學生多少都會受其影響。就憑這一樣的答題思路,恐怕還不足以下這般的懷疑。”
“監察,學生認為,若是別人,倒可以如此說明。只是這四人是下學院的學生,監察,天下人皆知,明書書院的下學院,向來是以專學聞名。這下學院四人,一樣答題思路的卷子,考入了大考前十。如此還不深究,恐難以平息學子們的懷疑。還望監察明鑒。”
謝先生很明顯,這是拿上學院學子來向包先生施壓。今天上學院鬧了一陣,他這也收到了匿名信,擺明了,謝先生是有備而來。
包先生沉默了一下,又問向古今二論先生。“兩位先生也是如此認為?”
古今二論兩位先生朝包先生拱手行禮。“還望監察明鑒。”
明書書院的先生,除開包先生這位總監察,和上下學院的兩位監察以外,其餘先生其實并沒有歸屬。也就是說,無論是上學院還是下學院,理應和他們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他們只要負責教書就可以了。
可是一個書院,總少不了一些派系,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上學院出學子,朝中人脈關系不可忽視,總是要給幾分顏面的。而下學院勢弱。先生們難免會有些站隊。
包先生長嘆了一口氣,只是如果因為對下學院有點懷疑,就取笑大考,這裏頭可得罪人。
就拿蕭括來說,舒王平時對自己的世子甚少出面。蕭括做錯了,還能充當下惡人教訓。只是在學習方面,舒王一心希望世子向上,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蕭括也願意努力。明書若是将蕭括參加初峰論道的機會取消,舒王怕是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舒王一旦不樂意,太後也覺對要責罰幾分。就上回,太後還維護了一下董曦月,如果朝中風向真的有變動,他去做這個出頭鳥,是否真的合适?
再說沈侯爺。沈侯爺雖然已經辭軍,但軍中人脈尚在。只是其為人一般不與計較,沉寂多年。如今他若是真為沈逸較了真,恐怕不妙。
包先生萬分猶豫,不敢輕易開口。
畢竟,懷疑一個王爺世子作弊,這裏頭,追責不輕。謝先生等人有朝中人脈維護,可能也就受點責罰。而他作為明書書院的總監察,難免會被皇上懲罰訓斥。
讀書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如果因為這樣,他是否會被撤掉明書書院總監察,不得而知。這是拿自己的前程去應謝先生。
包先生自論,自己對謝先生也算是知遇之恩,謝先生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應該置他于此才對。當初,答應董曦月的要求,對上下學院進行統一的大考,謝先生明明是答應的。如今這般出爾反爾,着實令包先生有些惱怒。
可若是這其中,還有別的人推了黑手,包先生不敢多想。
包先生不由得想起,當初王學監給自己的一番話。開學之後,王學監試探了一番董曦月,事後告訴他,此女必是麻煩。不是生,則是死,榮辱只在一念之間。
包先生覺得,如果他照了謝先生的請求走,那就是真的把路走死了。如此,為何不換條路?反正都是死局。
謝先生從包先生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幾分猶豫,謝先生心中一跳,連忙道。“監察,監察為學子公道而做出的判斷,一定能令天下學子信服,受天下學子敬仰。監察何不破釜沉舟,抛卻其它,只站在答卷本身,就事論事,給明書學院的學子們一個公道呢?”
謝先生此言一出,包先生就确定了。今日謝先生所為,一定有一個背後推手。傲才如謝先生,如何能注意到這些?只有可能是背後推手告訴謝先生的。
包先生多少有些惱怒。
這是明書書院!天下唯二的書院!究竟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把手都伸到明書書院裏來了!
包先生的情緒變化,這一次,謝先生卻沒有能夠捕捉。
大概文人骨子裏都有一種倔強勁。你話好好說,我們有商有量,可你若開口套路威脅,這就令人不大開心了。
包先生衡量了一下局勢,準備暫時觀望。先不做任何的決定,等最後這些幕後的人較量出了個一二來,他再出來掌握局面。
“謝先生,你所說的情況十分嚴重。這樣吧,答卷都交到老夫這,老夫要親自上請廣學監,一同商讨後,再下定論。加試或者取消資格,還得确認之後,再做考慮。”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通報。
“包監察,此次書卷成績已出。董曦月連奪三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胖媽給更兩章,補星期五欠下的章節哦。
☆、帶團開黑
六藝之書,下學院以沈逸為翹楚。下學院雖然廣學比不過上學院,但專學之上,是上學院遠不能及的水平。
沈逸自小便是神童,三歲識字,五歲成詩,十歲便可倒背古論,只是侯爺夫人當年生沈逸的時候身體孱弱,使得沈逸小時候病痛纏身,時常以藥輔之。為軍的沈侯爺便有了一個不能習武的兒子。
沈逸當年考過明書書院,卻因射禦二者成績平平而沒有達到要求。但在明書先生們的眼裏,沈逸是唯一一個符合下學院召學要求的人。
這個說法,同時也是肯定了沈逸在其餘四藝上的成績。
就跟張家揚不可能考數第二一樣,沈逸也不應該得一個書藝第二。這不合常理。
董曦月,究竟是什麽人物?
在場的人,紛紛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些教書人。就算有些什麽名譽天下的學生也沒用,他們也都只是教書的讀書人。身上有的只能是書生氣,而不是朝廷上的那些陰謀詭計。董曦月身份特殊,她可是首富之女,并且是唯一的一個女兒。這裏頭若是有什麽文章,哪是他們這些讀書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不怪這些人陰謀論,而是目前的局勢也太神奇了一些。除了腦中的陰謀論,他們也想不出別的什麽。
包先生站了起來。“如果謝先生你沒有別的事,老夫就要去核對、手寫明天書藝的名榜了。”
謝先生知道了包先生的态度,只能應允。“有勞監察。”
包先生便由此離開了議事堂。
第二天禮卷考試結束,放榜出來,董曦月連奪三冠的消息徹底傳開了。風頭正盛的時候,下學院一行人仍舊到五谷堂用飯,壓根不帶怕的。
“阿月,你真的太厲害了!連奪三冠!我忽然明白你為什麽要說榜首了。如果真的一路順利,阿月你就是明書書院當之無愧的第一了。”安遙兒不是個能耍心機的,她真心崇拜董曦月,因此,話裏話都是對董曦月的偏心。
至于被超越了書數二藝的沈逸和張家揚,則是完全被她無視了。
“阿月果真是厲害。不得不說,只能是甘拜下風。”沈逸喝了口湯,朝董曦月微微一笑。
沈逸原本對董曦月就有些特別。大概天底下,也找不出一個能夠讓沈逸佩服的女子了。自打書的成績出來後,沈逸的眼睛時常都離不開董曦月,滿是探究。說起話來也都是輕聲細語的,給足了尊重。
“要不是數只有答案沒法評比,否則我也是會被阿月壓下去。”張家揚說起這個倒是十分坦然。
他和沈逸都不是不講理的人,董曦月這些日子所表現出來的才華,确實在他們之上,他們自然是能夠服氣的。在者說,他們也不是蕭淳,背負什麽巨大的壓力。反正,第二就第二呗。他們跟着蕭括沒個正行也不是一年兩年,早就不把這些看在眼裏了。
蕭括朝董曦月笑道。“那當然,阿月是真的厲害。也不看現在的成績。我們幾個可全部都是大考榜單的前十,單科也都有特長,平均下來絲毫不遜色。到時候,書院又憑什麽不讓我們入圍初峰論道。”
董曦月跟着點頭,不過她話鋒一轉。“可是後面的禦射我不會再考第一了。”
董曦月這話如果被別人聽見,肯定會說她一句不自量力。還沒考呢,就說得好像自己一定會是第一一樣。可是在場的都是知道她能耐的,也都受過不同程度的摧殘,所以只是滿心疑問。
“為什麽!”最先問出來的是安遙兒。
沈逸也詫異。他本以為,董曦月追求的就是六藝之首。“阿月是怕我們的成績太落後?”
“大家成績都不差,遙兒的禦肯定要拿下第一,阿逸和阿括也需要一個靠前的位置,我哪怕是剩下兩藝落了後頭,平均下來也一樣能夠參加初峰論道。”
董曦月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帶團隊出戰比較爽。拉風啊!神仙肯定也是這個意思的。
安遙兒皺了眉頭。“阿月,我不想這樣,習武之人,講究的是一個誠字。勝之不武的事情,我覺得不好。”
董曦月搖頭反問安遙兒。“遙兒,你覺得你的武功如何?”
“不敢自排名次,但習武是我的天命。我一生都将為此奮鬥。”這就是安遙兒的一個信仰,是他爺爺賦予她的安家使命。
“遙兒,我知道你想要将你安家武功發揚光大,既然如此,初峰論道就是你最好的平臺。你對你的武功有自信,我便等你在初峰論道上打敗我。可是,前提是你得進入初峰論道。你要知道,習武不能一個勁的閉門造車,你得多接觸一些人,多和人交手交流,只有這樣,你才能增進。”
“我、可是阿月,且不說我們最後會打得如何。就算我輸了,我得了個第二名,我就進不了初峰論道了嗎?”
董曦月拍了拍蕭括的肩膀。“嗯,拿阿括來說,如果他六藝之中有一藝拿了第二,其餘都在前十之中,他是肯定沒有問題的。初峰論道一共需要八個人,另外為了求穩,會多選兩個候補。可這究竟誰是候補,這可是由先生說了算的。本來,我也準備拿了六藝之首。可是回頭我看了一下目前前十的排名,粗略估算了要一下最有可能拿下其餘四個名額的人。其餘四人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遙兒,有些時候,實力并不能決定一切。如果你不拿下這個第一,他們就有借口把你刷成候補。候補是什麽?你有可能也就是到初峰論道上溜一圈,連個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怎麽可以這樣……”安遙兒皺着眉,緊張得手握成拳。
“遙兒,你想和我争個高下,初峰論道有的是機會。我的退讓,只是為了讓你守住你應該得到的東西。”
董曦月向來很有說服人的能力,上輩子,她就靠着一張嘴,四處游說,哄騙了不少同行。安遙兒一下子就被她說得渾身熱血沸騰,整個人都開始暗暗發誓要努力堅守。
下學院一行人之中,只有安遙兒身份低下,而且她又是個女兒家。如若是說樂藝這樣的成績,一般也就不會動她了。可她是個習武的!習武的姑娘!會武功的人何其多,安遙兒的射禦二藝如果只贏了一個第二,這會大大削弱別人對她武術的判斷。從這個姑娘最厲害,到這個姑娘其實也就這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旁人大可以用僥幸、姑娘能有多強這樣的固定印象排擠她。如果撇開武術這一點,安遙兒确實沒有了閃光點,變成候補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聽阿月的。”安遙兒果斷點了頭。
蕭括忽然放下手中的湯勺。“阿月對遙兒怎麽這麽上心?也不關心關心我?我可一直沒有什麽好的。好歹家揚也拿了個并列第一,阿逸的書、禮、樂肯定也都不錯。這麽一比,好像我也就禮占了點便宜,萬一人把我刷成候補呢?阿月,你得多教教我啊。”
董曦月對蕭括擡眉。“誰那麽不知好歹,把阿括你刷成候補?阿括你只要進了前十,絕對沒人敢動你的。”
蕭括忽然就興致缺缺起來。“早知道我就不那麽用功了。阿月你不早說,讓我那麽費心,我還要給畫畫……累死了。”
蕭括裝作要暈倒的樣子,眼睛直盯着董曦月,人則是假裝虛弱的要往沈逸身上靠,沈逸連忙側過身避開了。
蕭括怒瞪沈逸,沈逸就假裝身體不适,張家揚連忙親切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阿括,阿逸身體不舒服,你見諒、見諒啊。”
開玩笑,他們每天被阿括不平等對待就算了。難道還要幫這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家夥開道嗎?
昨夜,蕭括嫌棄小屋太過簡陋,裏頭好像沒人住還有股味。蕭括就回了原來的屋,把正在看書的沈逸和打瞌睡的張家揚轟走了。轟到了那間因為沒有人住,沒怎麽打掃的屋子。
當初說好了好兄弟一生一起走然後偏要三人一屋的家夥呢?
不就畫一幅畫,還不給人看,藏得跟個什麽秘寶似的。
每天都說快好了、快好了。結果到現在還沒畫好!
昨天張家揚和沈逸兩人打掃屋子的時候就下定決心了,往後再出現什麽需要幫兄弟開道的情況,全部視而不見。讓他自己一個人奉承讨好董家小姐去吧!他們不再打輔助了!從今天開始,只圍觀湊熱鬧,絕不幫忙!
蕭括感受到了兄弟的冷待,心中悲憤萬分。他忽然起身,擠坐在董曦月的旁邊,整個人往董曦月肩膀上靠。
“阿月,我昨夜好像太用功讀書,又畫畫到深夜,頭好暈。”
這算不算是?
萌寵的撒嬌?
董曦月滿臉懵逼,顯然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麽一種情況。董曦月只能伸出手,拍了拍蕭括的腦袋。
這算不算是……順毛?
就在此時,一直觀察着的蕭淳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這一桌前。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現在才更新出來的胖媽,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還上欠下的債呢?/(ㄒoㄒ)/~~
☆、看上你未來世子妃
蕭淳向來是一副不屑于與蕭括來往的模樣,也是因此,他主動走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來找茬。
蕭括微不可查的冷哼了一聲,只有他身邊的董曦月注意到了。董曦月正要擡頭,只見蕭括離開了自己身上,右手撐在桌上頂着腦袋,懶洋洋的看着蕭淳。
“哎喲,這是誰呢?怎麽看着這麽的眼熟?”
蕭淳一來就聽到了蕭括的話,他咬了牙,朝張家揚示意。“坐過去點!”
“啊?”
張家揚雖然只是一個大臣的兒子,但也完全不搭理蕭淳的。他和蕭括玩耍慣了,自然是全部站在蕭括這邊,蕭括平常也總能護着他,他給這些個皇子面子,可大家心裏頭都清楚,都不帶使喚的。
小時候,張家揚、沈逸、蕭括三人的鐵三角聯盟可是打出來的,誰都不帶這麽不給面。
蕭淳這麽一呵斥張家揚,張家揚面上也帶了幾分愠怒,更別提沈逸和蕭括此時的表情了。張家揚往沈逸的方向挪了幾分。蕭括看蕭淳坐下,對着他,表情越發的危險。
“蕭淳。”蕭括用清冷的聲線叫着蕭淳。“你近來好像有些找事。”
蕭淳正欲說話,又聽沈逸接去了話頭。
“十一皇子,想必貴妃娘娘應該提點過您一些事了。上次您的禮卷,難道還沒能給您提個醒嗎?”
蕭淳聽了沈逸的話,頓時懷疑上蕭括等人是否暗地裏找過自己的母妃。他性子易怒,當即也變了臉色。“沈逸,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出口提及我母妃!”
“十一皇子既然健忘,沈逸便告知十一皇子。我沈逸再怎麽說,也是沿襲侯位的小侯爺,不是您口中的‘東西’。”
“阿逸,我好像找到了一個在這裏揍他不用挨罵的理由了!”蕭括坐直了身子,扭着手躍躍欲試。
沈逸之所以是這三人之中的軍師,就是因為他越是笑眼眯眯、溫和有度,那就越發的危險。
他雖然武不能提劍上場,但是,蕭括想要打架的時候,給他把刀。張家揚等人鬧過以後,出點主意收場。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