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會!”董曦月拍了拍蕭括的肩膀。“動不動就嫌棄你,那還好意思說是你兄弟?”
董曦月撒謊本事一流,好像之前的嫌棄都不存在一樣。
本來是想來質問為什麽不肯嫁的蕭括,這才回過神自己被董曦月賣了。“阿月,我覺得,我父王母妃一定非常喜歡你。”
“為什麽?”
因為一心逼着他努力學習的媳婦估計也就這一個。父王母妃如果知道,一定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過你還沒說,初峰論道有什麽好,你這麽重視?”
“嗯,我說我要奪魁,想帶你們一起裝逼一起飛,你信嗎?”
“為什麽?”蕭括整個臉都皺了起來,看上去非常不好。“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你、你該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
聽說九皇子新看中的,是個負有盛名的才女,難道是為了這事?
“我清醒得很。你就別問了,當觀光游覽湊個熱鬧。”
蕭括咽了一下口水,木着點了點頭。
“對了!你怎麽進來的?一五一十說清楚,家裏竟然有這種防禦漏洞,必須得補上。”
……
董家後牆靠着的張家揚,都快睡着了。好半天才等來自己兄弟。蕭括跳下牆,張家揚連忙跑過去。
“怎麽樣?人見着了嗎?”
“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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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括上了馬車,張家揚也跟了上去。車夫連忙駕馬車離開,蕭括靠在小窗邊,故做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家揚是個急性子,有什麽想的,必須得問出來。“怎麽說?是哪裏出了問題?董家小姐是什麽意思?嫁不嫁你啊?她是想嫁還是不想嫁啊?往後你們準備怎麽辦啊?你……”
“你說。”蕭括打斷張家揚的話。“初峰論道奪魁,意味着什麽?”
“啊?”
“第一名很難嗎?”
“阿括!你在開玩笑吧?初峰論道是個什麽賽事?各地官學書院一共二十三家,歷時一個月,詩詞歌賦、禦射書畫無一不考。這奪魁也不是一人之功,是書院總和……”
“也就是說,不是非要求一個人?”
“這世上哪有一人負有這般才情。都是書院各自派學子參加,不過,如果能夠在衆人中脫穎而出,絕對是大家之才。”
“那她一個姑娘家,想要第一,出于什麽?”
“姑娘家?上回在初峰論道出風頭的姑娘還是位縣君,據說其通曉音律,《牡丹紅》一出,再無旁人……自那以後,好多青年才俊都仰慕萬分……等等。”
張家揚說着說着,忽然覺得不對。他這兄弟,他心裏頭清楚,哪裏是個什麽學習的家夥,忽然問起初峰論道賽事,奇怪得很!
上次聽到初峰論道,是什麽時候來着?
哦,落水前,董家姑娘提起過……
張家揚立刻瞪大眼睛,拽着蕭括的衣領。“阿括、不、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蕭括木然的看着張家揚。“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湧泉相報的那是滴水之恩啊!”張家揚滿臉崩潰。“你別好色輕友到這種程度啊?你想想我,我一讀書腦子就疼,我寫的字,只有我自己認得啊!你再想想阿逸,阿逸他容易嗎他!三天一碗藥,五天一卧床,你讓他習武!你、你再想想你自己……”
“本世子怎麽了!”蕭括忽然硬氣。“本世子好得很!”
是誰給你的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你至今簡單的詩賦都看不懂好嗎!“阿括!兄弟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竟然為了女色,狠心出賣我和阿逸……”
“我、我這是督促你們讀書。懶散得很,做人要學會上進。”
上個毛線!
張家揚指着自己兄弟,頗有種‘君昏庸,臣無可奈何’的悲痛感。
這董家小姐真的是禍水啊!
“事情也沒那麽糟糕,你看開點。她說教,我們不會她也沒辦法啊,總不能往死裏逼我們吧?離初峰論道也沒多久,她能鬧到什麽時候。”
“阿括,你變了。”
當初一起撕書、一起剪先生的胡子、一起找人代寫作業、一起背書作弊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女色誤國啊!
蕭括面對自己兄弟如此直接的控訴,不大好意思的挪開目光。“忍忍吧。是你自己說救命之恩的。”
“合着這還賴我!”
張家揚表示,這鍋兄弟我不背!
蕭括歪腦袋想了想。“那賴阿逸好了。”
正在侯爺府掌燈夜讀的沈逸忽然打了個噴嚏,一旁伺候的書童吓得不行,連忙詢問主子。
“少爺,天色已晚,夜裏冷,難免着涼,少爺還是早些睡下吧。”
沈逸知道自己這身子,他幽幽嘆氣。“希望是着涼了,別被人惦記上。否則可不安穩。”
書童扶起沈逸,笑道。“少爺多慮了。”
“也沒有多慮,今天我才攔了舒王妃一道,回頭被世子盯上也不為過。”
書童一聽是蕭括,整個人都木了。
少爺,您招惹誰不好,您那好友,天生黑心眼,您惹到他,這不自找麻煩嗎?那些年被無數次作弄的侯府書童內心一度是崩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張家揚:我不活了,我兄弟竟然為了女人開始努力學習,這還是我兄弟嗎?
沈逸:胖媽,我會被弄死的!我走的是柔弱君子的路線啊!胖媽!
胖媽:風太大……
蕭括:胖媽,借口太爛。
胖媽:這事怪神仙!都是神仙的錯!
神仙:才出場一章,怪我咯?
【今天晚上12點上《木讷》,絕對準時,保證12點唰出,歡迎圍觀。】
☆、太後作保
事件後的第三天,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觀望舒王府和董家的态度,可偏偏這兩家一副‘謝救命之恩’‘不謝,舉手之勞’的模樣。這戲碼演得一丁點意思都沒有。
本來大家都不敢随便妄議董家,可後面發現,董家好像并沒有遮掩的意思。于是,就連賭坊都開起了賭局。
事情傳到太後的耳中,便是一日禦花園,太後跟着皇後,當衆妃子的面議議論了起來。
禦花園的閑涼殿中,太後坐至高位,兩位貼身宮女幫着打扇,旁側坐着皇後娘娘,穿着莊重,十一皇子蕭淳,跟着自己的母妃明貴妃,一同伺候。
明貴妃族中勢大,可明貴妃卻是個不争不搶的主,只是一心教導蕭淳。蕭淳為人雖傲慢了些,可也是個性情中人,在皇子之後也甚少有結黨之說。只是跟九皇子年齡相仿,顯得親近。
明貴妃不讓十一皇子進明德,偏偏把人安排到明書。因此,對于蕭括在明書發生的事,太後問起,自然是找他。
蕭淳也沒有親眼目睹此事,但畢竟人在明書,多打聽打聽,就得知了個全概。蕭淳雖看不起董曦月,但這點上,并沒有添油加醋的說謊。
皇後面上不顯,實際上也在等着舒王府的消息。皇後是九皇子和大皇子的生母。畢竟董曦月曾經也是九皇子的未婚妻,如果說蕭括把董曦月娶了,後頭皇上責怪于她,也絕對免不了。皇上的心思,皇後還是明白的。不過是想要落董家一個面子,但如果真的董家投靠了舒王府,皇上第一個撒火發脾氣的對象,一定是她和九皇子。
“這舒王府是什麽意思,事情就這麽拖着過去了?”太後不慌不忙的靠在座椅上,看着下頭回話的蕭淳。
“回皇祖母,孫兒這也沒有別的消息。”
太後幽幽嘆了口氣。其實,她對董曦月的印象并不差。人就是這樣,你越身居高位,看到的世間冷暖越多,對于這純真至善的人,總要多幾分寬容。“董家這孩子,哀家還有印象。是個好孩子,可惜了這家世……”
皇後掩嘴一笑。“太後娘娘不必勞憂,妾身聽說,這董家小姐救世子,用的那是方法,先前世子殿下還将那法子帶入宮中,太醫署的太醫們,都道是個法子。說不定,沒那麽多的彎彎道道。這董家小姐真的只是搭救而已。”
皇後在暗示裏頭或許有董家動手腳的貓膩,太後是什麽人,自然是聽得出皇後的弦外之音,可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明貴妃招回蕭淳,溫婉笑道。“說起來,舒王府也給董家送去不少禮,畢竟是舒王世子,這救命之恩,也不普通。想董家小姐一個小姑娘,能在那種情況下跳水相救,還在大夫斷言後冷靜的施以援手,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明貴妃人不争,面上做事也非常中肯,想比于皇後的話,太後更喜歡明貴妃一些。皇後就不覺得了,只覺明貴妃在打自己臉面。董曦月若是好,那豈不是說她九兒有眼無珠?
“是個勇敢的孩子。只是做事未免唐突。當着衆人的面,棄姑娘家的清白名聲于不顧……”
“皇後。”太後伸手示意皇後停下。“罷了。這董家小姐畢竟救了括兒。括兒這孩子,哀家從小看着就喜歡,說起來,哀家還得謝那董家小姐。否則,哀家這孫兒,舒王府這獨生苗子就得斷了。這讓哀家,怎麽去見先皇和列祖列宗。”
“是,太後娘娘說的是。”皇後連忙應和。
太後又靜下來想了想。她不是那種不辨大局的人,舒王府和董家,決不能有姻親,這是肯定的。董曦月曾經被皇家退過婚,一方面,娶她,落舒王府的面子。另一方面,董家的勢力,皇上知道了,必定不歡喜。
太後也知道,如果舒王府這時提出娶董曦月,合情合理,沒人能攔。但偏偏舒王府沒有。舒王娶了理康的公主,之後為保兩國關系,不納妾無通房,好好的一個王爺,就這一根獨苗。舒王沙場征戰立功,不求封地,安安穩穩的在舒王府裏待着。如今,舒王府不娶董家小姐,憑白添了罵名,太後就更加郁結。太後本就覺得虧氣舒王府頗多,如今舒王懂事得體,她就更加憐惜起來。
“既然是救人的好法子。便讓太醫署把這法子往外傳,也是件好事,往後若遇着落水者,救回一命,比什麽都強。”
“可這救命的法子畢竟……”皇後臉色有些難堪。
“人命重要,醫者更是無類。總不能憑白有法子不傳,不救。那成什麽樣了?若人人都這麽想,括兒如今,也就沒命了。”
皇後知道,太後這是要給舒王府撐腰了。可給舒王府撐腰,搭了董曦月,董曦月好了,她就不好,九皇子就不好。
“太後說的是,設身處地的想,皇後娘娘也是能理解的。”
明貴妃開口給皇後臺階下,皇後雖然心生不滿,但是也接下了這個梯子。
“妹妹說得也是,是姐姐一葉障目了。”
“皇後識大體,這是好的。”太後跟着寬慰皇後。
“太後娘娘謬贊。”
太後點了點頭,複又接着道。“哀家的寶貝孫兒,這一命救了回來,哀家怎麽也得表示表示,別讓人覺得皇家薄情。等下,哀家給董家下懿旨,送它幾分禮物,算是嘉獎董家丫頭的。”
丫頭都叫上了,就連蕭淳也知道,這董曦月在太後跟前得了眼。想想真是好笑,董曦月跟九哥定親那麽多年,太後也見過幾回,卻從來沒這麽親近的叫過她。
蕭淳覺得,還是他們這些兄弟,沒蕭括面子大。
董曦月也是神人,既然喜歡九哥,為何以前就沒這氣度和才識。如果放到以前,她能有如今的一半,九哥都不至于棄了她,皇後娘娘也不至于給她臉色看。
“還是太後娘娘考慮周全。”皇後即使臉色多麽難堪,面上還是笑着附和。不仔細琢磨,還當她真心實意得很。
“好,好。哎呀,若是能見見那董家丫頭就好了。不過,她既考了明書,應該也沒這時間了吧?聽聞這明書,學業還是很重的。”
蕭淳正想上前告狀,說董曦月已經被李先生免了好幾門課,可他正要挪步,卻被明貴妃暗裏扯了衣角。
皇後眼睛明亮,見了便問。“十一皇子這是有話要說?”
太後也将目光移向蕭淳。“有事但說無妨。”
蕭淳閃躲了下目光,便回道。“沒,孫兒只是想說,因為這事,董家小姐已經離了書院幾天了。”
太後想說的正是這個,蕭淳話接得正對她心。“這可怎麽行!有傷養傷有病養病,可若是好了,就該回學院讀書啊。難得長進了些,這下可不能落了功課。”
皇後現在的表情,只能用扭曲來形容。
本來,她是想,絕對不能讓董曦月嫁給蕭括,非但如此,她還要搞臭董曦月的名聲。只有董曦月越不中用,才越能顯得她九皇子眼光好來。先前九皇子退婚,難免也有些過河拆橋的不當言論,正好一并除了去。等過些日子,她再求皇上,給九皇子安排些差事,這樣她的兩個兒子都站穩了腳跟,還有誰敢動她不是。
誰知道,事情出乎意料,舒王府不準備娶人,這也就算了,董家竟然不怒!董家不追究,舒王府也讨了好。皇後越發覺得董曦月是個威脅,想着至少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明書,結果太後作保,開口讓她回去。
如此,誰害敢說她董曦月半句?
皇後越想越氣,又看明貴妃眉眼帶笑,總覺得是在笑話自己,暗地裏,把手帕都絞到一處。
“太後說得是,姑娘家的臉皮薄,遇事就躲,還得督促才行。”
明貴妃掩嘴笑道,看上去是那麽的慈眉善目。
太後點了點頭。“那就下懿旨賞賜的時候再添幾句,休養好了就快些回書院讀書才行。”
太後這邊單方面敲定了事情的後續,皇上雖然頗有微詞,但也已經是當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太後在朝勢力根深,皇上也不會傻到為了這點小事去跟太後作對。
說白了,最後,被犧牲了的,還是九皇子。
十六公主寝宮笙來殿,一個瓷瓶落地,殿中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求公主息怒。”
十六公主蕭雨,年十三。皇上最小的公主,幼時母妃病逝,收于皇後身邊撫養。因是最小的一個孩子,很得皇上寵愛,性子上也有些刁蠻霸道了些。
如今的笙來殿,十六公主的謾罵聲。“又是這個董曦月!這個不知羞恥的小賤人!成日做妖,害了我九哥哥的名聲不說,還想害括堂哥!”
“公主殿下,息怒啊。氣大傷身,別傷了自己,為了董家小姐,不值當。”
十六公主的貼身嬷嬷還是很有經驗的,她哄着十六公主,十六公主果然要平靜了些。
十六公主的拳頭落在桌上,走到榻邊坐了下來。她憤恨不平,粉嫩可愛的小圓臉氣鼓鼓的,眉頭也死鎖着。身着粉色衣綢的十六公主,像個精致的小娃娃。看上去,模樣稚嫩得很,一眼就是讨喜的。
只可惜,她出口的話,卻不是什麽好。
“董曦月!你給本宮等着!回頭,看本宮怎麽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今天沉迷國産動漫不可自拔,于是,原來的八點更新,被挪到了11點。
咳,胖媽再度聲明一下自己的更新時間啊。
【中午12:00—13:00,更新《帥府一家都有病》,日更】
【晚上19:00—20:00,更新《神仙的委托任務》,日更】
【晚上22:00—23:00,更新《我木讷的生活》,看情況更】
啊哈哈哈,最後一個亂入的是什麽鬼。
(胖媽今天帥府和神仙都上榜了,如果木讷也有這種待遇就好了。可惜可惜。)
【再PS:如果超過時間沒有更新,有以下兩種可能。】
【第一,胖媽晚更,一般是晚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
【第二,胖媽有事,這種情況請看評論區第一條評論下面胖媽的公告聲明,(比如像今天這樣沉迷動漫的情況)具體更新時間胖媽會說的。】
☆、快速培訓班
出事後的第六天,距離初峰論道尚有一月有餘,明書書院開始正式公告,一個月後,學院将開始為期六天的內部考核。
衆人驚訝的發現,這次的明書選拔,不再是從上學院裏報名挑選。而是全學院進行大選考試。
也就是說,全學院新生,人人皆有這個機會。
以往報名的時候,學院看上去面對的是上學院新生,實際上這裏頭也有門道。
像是一些有才華的寒門人士,未必想去占這個名額,怕招惹了人。還有一些不尚結交者,家中官職不大,對這賽事,也是能避免就避免。怕給家中惹上禍事或麻煩。
官場之道,莫非如此。更甚者,還有大官人家的子弟,為了奪得名額,特意買通一些報名者,從而得到機會。買不通,威逼利誘,總是有辦法的。
這次可不一樣了。
哪怕是一些才華不佳的學子,面對送上門的機會,嘴上抱怨,暗地裏卻徹夜長讀。這讓很多高門子弟都感覺到了緊張。整個學院意外的陷入一種詭異的較量之中。
大家都在等,一月後學院內部考核。
包監察看着情況高興,笑眯了眼睛。
但當他翻開課時名錄的時候,忽然發現,下學院全部學生缺時四天。
包監察拿着竹簡的手抖了三抖。
“文昌,你的學生呢?”
李先生長嘆一口氣。“被董曦月招走了,不知在搞些什麽名堂。據說由董家出錢,盤了一處別院,全在裏面呢。”
“這董曦月鬧事啊。好在傲才不在,否則,可又有得吵了。”
謝先生為了初峰論道,先行去會館考察了,否則哪有那麽安穩。
“老夫怎麽聽聞,連太後都親自下旨,讓董曦月回書院讀書,她膽子夠大,竟然連太後的面子都不給?”
“不是不給。太後下懿旨,讓董曦月身子養好了,便回書院。她可倒好,找了個別院住着,推脫說身子有礙,叫不回來。”
包監察摸了摸胡須,忽然笑了。“可別說,若是她真的對初峰論道上了心,回頭再把下學院的學生們都教過了考試,老夫還真得向她多學學。”
“若她真有那本事就好了。這才多久,上學院又逐出了王月……上下學院的梁子可是結下,別再出什麽事才好。”
“年輕人,心火旺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這範雅芳……沒有證據,不好處理。畢竟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女,不能僅憑口頭之詞處置了。就此作罷,你也多開導開導下學院的學生。”
包監察意有所指,李先生自然也知道他說的開導對象是誰,董曦月并不難纏,你給她開些滿意的條件,她完全可以不追究。蕭括不一樣,他可不是說了就能理解的人。李先生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只是,李先生沒想到,他是去別院見蕭括的,只能見到董曦月。董曦月推脫說可以幫忙,卻提了一個再荒謬不過的要求。李先生不肯答應,董曦月就說那讓蕭括去學院鬧。
這情況,就跟上門說情,人家卻要關門放狗一樣。
李先生幾分思慮,最後還是敗給董曦月。答應在書院大選考試之前,下學院全體學生,都在外學習,也就是,都在這董家別院,自主學習。
董家新別院,高價從商戶顧家手裏買來的。宅子假山活水景色怡人,四季草木各成一景,住在裏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悠閑暢快。
董曦月邀請下學院學生來的時候,大家都收拾包袱,毅然決然的決定逃課住上兩天。然後宅子大門緊閉,大家還沒來得及後悔,董曦月就開始了集體作弊教學。
考試,那就有大綱,大綱那就有範圍。
董家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銀子。一頓錢財買賣交易,明書書院自初峰論道以來所有的試題都拿到了手裏。非但明書、明德以及其它書院的出題,也都被拿到手。
禮、樂、射、禦、書、數。
六大考核類。按六類綜合排名決定,參加初峰論道的團隊一共八人,另外,還有兩位後補人選。
人嘛,逼逼就成功了。
董曦月就派人每日監督着蕭括等人,半刻都不給停歇。大家總是天蒙蒙亮就被逼念書,夜裏還要挑燈奮戰。
禮比較簡單,無非是些虛的東西,行為習慣上,在座的除了安遙兒和董曦月不是官家子弟,哪位不是正統教育出來的。安遙兒是個好學的,跟着董曦月學,進度特快,一天一個時辰,很快便把其中細節摸透了。
樂指的是音樂舞蹈和詩歌,舞蹈對男子并無要求,只是在音樂曲譜上會有些考核。蕭括等人雖然沒怎麽系統學習過,但身在這個圈子,多少都知道些,上手也快。
前兩項對于蕭括、張家揚、沈逸來說,都是送分項,尤其是沈逸,基本上從一開始,就被排出了學習。
沈逸的問題,是禦射。其實射并不難,只是沈逸身體孱弱。盡管如此,董曦月也專門請了大家幫助沈逸。沈逸多加練習,手臂力量積攢,拿捏好技巧,總能練好射箭來。張家揚和蕭括二人,多少會點武功,很快也就上手。站着不動的項目,沈逸還是沒問題的。但禦就不行,這裏的禦倒不是指戰車,要求的是騎馬技術,凡是貴族中人,不會騎馬,就不算是個能耐。
禮樂射禦,四項是從政中所稱的‘大藝’。蕭括等人就算不精,但也不是完全不解。
書數被稱‘小藝’,張家揚得益于他爹,打得一手好算盤。董曦月就也不管他,拉着餘下的人開始學習心算。沈逸在六藝的學習中,簡直就是個學霸,很快就碾壓了衆人。出了禦以外,董曦月都幫他解決了。
在為期28天的封閉式惡魔特訓後,蕭括在屋裏頭跳了兩下,滿臉哀愁的看着嚼饅頭看書的張家揚。
“家揚,我好像瘦了不少。回去我母妃肯定要心疼死啊。”
張家揚這些日子手不離書,人明顯憔悴了不少,他伏在案上,歪腦袋去看自己兄弟。“你跳一下就知道了?這個不需要計算一下嗎?”
這叫走火入魔。張家揚一聽蕭括說自己瘦了,看着蕭括,眼睛裏都開始冒出數字來。
“我跳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輕了不少。”
此時,沈逸走進門來,正好聽了蕭括的話。“那是因為阿括你最近手腳有力,輕輕一跳就能跳好高。”
蕭括郁悶的蹲下身。“昨日我夢到《古論》新章,說要單獨拿出來考試,要重考,我都沒背,眼看要交白卷,我便把阿月教的那些全部默寫上,最後竟然得了個乙上。”
沈逸見蕭括如此,沒來由的想笑。
“誰讓你答應董家小姐的,這是你活該。”
“活該把兄弟還給賣了!”
張家揚氣鼓鼓的補刀。
蕭括瞪他二人。“這都多少天了,還能拿來說事?我當她就在書院裏拉我們讀讀書,誰知她哪來的本事,竟然說服李先生,讓我們在書院外學習。真是可怕啊,這些天來,我背了多少書……我把我這輩子的書都背完了。”
“這樣也好,還真沒人管得住你。這董家小姐是個本事人。”
沈逸進屋坐榻,揉了揉自己因為射箭而發軟的手臂。事實上,他此時,兩手上都是繭子,原本修長漂亮,只有書繭的手,現在滿是傷口,還另外包紮了起來。
張家揚嘲笑道。“別以為阿括沒跑過。人不是爬牆偷跑,被董家小姐曉之以理抓回來了嗎?”
沈逸提起這事也笑了。“曉之以理配抓這個字。阿括,你說說,董家小姐究竟是怎麽勸你的。你竟然就這麽回來了?”
提起這事,蕭括的臉色就大變。
她哪勸了?
她就站圍牆下面,說着他說話不算話,說他是小人,說欠了救命之恩,說着說着還故作哭啼。他于心不忍從圍牆上下來,她就胖揍了她一頓,好在他聰明,沒讓她打臉,否則在兄弟面前,真是裏子面子都丢光了。
“這董曦月,不會真要我們參加初峰論道,給她拿個第一吧?”
“也不叫阿月了?”張家揚看着沈逸,故意笑諷蕭括。
蕭括脫鞋砸他。或許是這些日子的訓練真的不錯,張家揚起身想跑,竟然沒躲過。準頭可厲害了。
“借用你的話,都這麽多天了,說這個是不是晚了些?”
張家揚以前從來不敢想這個,現在努力了,也是希望能有個好結果的。“阿逸,你覺得,這可行嗎?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就跟着董家小姐亂學。萬一我們背的書都沒用上……我跟你說,她教的寫論方法,我和阿括還有那安遙兒,我們學的都是一樣的啊!萬一監察不看好……”
“這倒沒什麽好關心的。就算你們的寫論最後寫成了一個模子,只要道理是對的,引詞論據是對的,沒被人抓到,就沒人說你們什麽。按同樣了判,只要過了大選,往後比試,我們下學院專修,還能差?”
“我就怕他們沒證據也說我們抄,或者,要重新考核什麽的。”
“那就是董曦月的問題了,管那些做什麽?”
蕭括聽着談話,忽然就笑了。“說起來,董曦月真的好好玩。你說,她怎麽就知道我哪句背不熟,哪個字不會寫?就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一抓一個準。”
沈逸不想去戳穿蕭括的蛔蟲論,他只是中肯的回答。“這就要算董家的本事了。買來的卷子和試題……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沒有辦不成的。”
難怪皇上如此忌憚董家。
那幾句是重要的,那幾句是容易出錯的。董家小姐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這裏頭需要分析的不少。不是這短短一月時間就能理清的,或許,董家小姐是早有預謀?
可是為什麽現在才出手?
沈逸覺得蕭括說得沒錯,他這個兄弟,看人一向很準,董家小姐,果然是個有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六藝具體內容以及作用,為本文使用,做了更改。仍舊是那個說法,本文架空,所有的一切設定,都是為了胖媽行文而存在的。不必考究。
再者解釋一下,阿括同學,王爺世子;阿逸同學,侯爺嫡子;家揚同學,戶部侍郎嫡子;三個人就算怎麽纨绔,都是混二代貴族圈的,真的要比起來,其實底子并不差。都是有一定可塑性的。
【小劇場】
蕭括:不愧是我看上的媳婦,聰明!這麽了解我,簡直了,天生一對!
胖媽:簡單點,套路的方式簡單點。
蕭括:天生一對還沒有婚期。
董曦月:(路過)神仙又給我派了什麽新任務呢?好忙啊,好忙啊。
胖媽:你看見了?
蕭括:簡單點,拒絕的理由簡單點。
【胖媽遲到一個小時,檢讨中。】
【周日晚上10點—11點,更新一章《木讷》,記得圍觀。】
☆、第一場考試
明書舉辦學院大考的第一天,消失已久的下學院衆人終于出現了。
一個月的時間,一行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穿着新的學院服,走路帶飄,陣勢浩浩蕩蕩,在穿過衆學子的時候,還嘴角帶笑,顯得高傲和輕蔑。
穿過禮明閣大門的時候,正擺譜着的張家揚忽然絆在了門欄上,直接撞到了前頭的蕭括,蕭括往前一撲,若不是董曦月手上快扶了一把,就得摔趴地上了。
不屑的聲音從學子們各處傳來,正看戲的蕭淳冷哼了一身,将身子扳回坐正,懶得搭理他們。
蕭括滿臉尴尬的瞪向張家揚。
“阿括我錯了!”
在蕭括開口之前,張家揚現行道歉。董曦月搖了搖頭。“難得自信帶風,臨門一腳你給絆了。”
“考的時候可不能這樣啊!”蕭括指着張家揚教訓。
“放心吧!我昨夜還背了兩段,錯不了。阿月出的試題,我都是甲上的成績。”
五人看着對方,點點頭,信心滿滿的樣子。還沒開始考試,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本來這次下學院是沒有資格參加初峰論道的,卻因為這樣,讓下學院的人出現了。
現論的先生走了過來,在正中的監考位置上落座。“都坐下,準備開考了。”
董曦月等人散開,這回下學院的位置都打散了坐,還是董曦月親自向李先生要求的。
“先生!”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男子站起身,氣勢倒是傲氣得很。“學生有異議!”
“你有什麽問題?”
男子指着正要坐下的董曦月。“先生,下學院沒有資格參加初峰論道,具學生所知,這是下學院的規矩,請先生将下學院的學生請出去。”
男子話音剛落,斜後座的蕭括忽然甩磨,墨汁甩到了男子的學院服上,身後都是墨汁。“啊。你!”
男子之所以指着董曦月,就是因為不敢惹蕭括,但是他沒想到,蕭括會如此毫無顧忌,當着衆學子的面,在禮明閣,正要考核六藝之禮的時候,對自己出手。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考試前都喜歡甩甩墨,弄到你了。”
蕭括字面的意思是道歉,說出來的口氣和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歉意,反倒還是一種外放的張狂。
“先生!”那男子被激怒了,他朝先生作揖。“求先生明察。學生不能和下學院的學生一起考試,有違規矩。”
董曦月不是沒想到會有人找麻煩,但是本來以為至少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