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至
幸好，周六就去了楊梅山，從周日開始老天就不停得下起雨來。雨只是偶爾停一下，也沒看到太陽，雨停的時候天也是陰陰沉沉，好像随時都會下雨的樣子。江雨的梅雨季節到了，因為恰縫江南梅子黃熟期，所以就叫梅雨。
這時的氣候非常潮濕，冷暖空氣交彙，導致陰雨連綿。吳然很慶幸昨天去了楊梅山，不然像今天這個天氣，恐怕上山會困難很多。吳家爸爸站在窗邊說了句：“要是下雨之後天晴，對梅山到是件好事。”
如果一直下雨，楊梅就會被雨水打落，這種水果并不宜保存，也不合适長途運輸。成熟之後也很容易掉落，所以才會有很多人想吃到新鮮楊梅而特意到楊梅山來。
“靠天吃飯，也沒辦法。”吳然說着轉身去了自己的卧室。昨天摘來的楊梅，幾筐被陳軒他們帶增，吳然給家裏留了兩筐，其中一筐被吳媽拿去送了人。楊梅節期間，楊梅最在的最用除了吃，就是送人。有些人家中根本不用去買，光是送來的楊梅就不會斷。
呆在房間裏的吳然，趴在床上看書，那本《我是貓》已經被她看得差不多了，原本很厚的一本書，可是因為情節不深，所以她看看很快。這時，她聽到有敲門的聲音，她沒在意，想着說不定又是誰來送楊梅了。
可外面傳來的說話聲，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說話的人聲音并不像她熟悉的某個親戚，也不像是媽媽的小夥伴。分明是個年輕的男人。還有吳媽媽的聲音，立即響亮了很多：“吳然，吳然。小宋來了。”
一時間，吳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宋是誰，可再聽聲音，馬上就想到了是宋澤明。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家住在哪裏？吳然馬上從床上爬起來，他來幹什麽。吳然跑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梳了一下頭發才從裏面出來。
站在外面的人，果然是宋澤明。他可沒有空着手來，手裏還拎着一些應景的禮物，說是給叔叔阿姨的見面禮。吳媽媽一個勁地說：“小宋太客氣，來就來，還帶東西來。”
吳然看得出，媽媽說歸說，還是很樂意從宋澤明手裏接過禮物。
“小宋，你坐一會兒，正好要做晚飯，留下來跟我一起吃飯。我這就去做飯。老吳，你還坐着幹什麽，去外面買點現成的菜。小宋啊，你喜歡吃什麽，我讓叔叔給你去買。”
吳然看着自己的媽媽，她當然知道媽媽是個很現實的人，也會見人下菜。像宋澤明這樣工作很清楚的人，吳媽連問都不會多問。如果是其他人，吳媽說不定要先問問工作和家庭情況。
宋澤明說：“阿姨不用客氣，我随便都可以。”
“好好，那阿姨就看着辦。”吳媽說，“小宋啊，你去吳然房間裏坐一會兒，外面亂亂的，阿姨先收拾一下。吳然，過來給小宋倒茶。”
媽媽的熱情真可怕，這樣好嗎？吳然看了眼宋澤明，她猜不透宋澤明在想什麽，明明之前好像沒有興趣的樣子。今天卻突然來送禮，又不是逢年過節的，只是一個夏至，并不是送禮的日子吧。
“到我房間裏坐一會兒吧，不好意思，我那裏不怎麽整齊。”吳然請宋澤明去自己的房間，而自己則去廚房倒茶水。
吳媽正在翻冰箱裏的東西，嘴裏還念唠着要讓吳爸再買幾個菜回來。吳然聽到了說：“媽，他只是一個人，不用那麽多菜吧。”
吳媽馬上瞪了眼吳然：“你懂什麽，他現在來送節，說明對你有意向。媽還以為你們兩沒戲。現在他來了，你一定要好好把他留住。”
這話聽着，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吳然不想反駁什麽，而是倒了水給宋澤明端去。回到房間時，看到宋澤明站在書架前，看上面的書。“喝水嗎？”吳然把水遞給宋澤明，宋澤明接過之後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放了杯子。
“你的書可真多。”宋澤明指吳然的書櫃，除了書，書櫃上還有一些小擺設，是她以前在其他地方旅游時買來回來的紀念品。
“而且很雜。”吳然說，她屬于看書很雜的人，什麽樣的書都會看一下。當然也有特別喜歡看的類型。所以她才會認為宋澤明有心選對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怎麽會想到到我家來。”她以為兩個人不會在有交集，因為第一次見面之後，宋澤明那邊就沒了反應。
“我這個人，主要是工作太忙，上班也沒時間拿着手機。”宋澤明說。“還是實際行動更有效。做事情，還是要講效率。”
他在說話時，吳然在打量他。說實在話，吳然并不讨厭宋澤明，他身上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工作是加分項，自己又有車。吳媽也打聽到了他們家還準備了婚房，再加上外貌也沒有什麽問題。就連兩個人的身高差也是合适，怪不得，吳然想，媽媽會那麽喜歡他。跟他結婚的話，應該也不差。
“我以為你對我沒意思。”吳然說。
宋澤明馬上說：“不是沒意思，相親嘛，本來就是奔着結婚去的。我想你是個合适做老婆的人。”
就連觀點也差不多，吳然想。彼此認為合适的，再加上也不讨厭，用媽媽的話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你也有這樣的書。”宋澤明打開書櫃，移開一個擺設。只是他這個動作，讓吳然皺了皺眉頭。宋澤明沒有發現，拿出書之後很有興趣的樣子，“這不是小孩看得書嗎，我同事的孩子也有一套。”
宋澤明手裏的是一本關于四季的書《這就是二十四節氣》，一套四本，一個季節一本。他拿的是一本是關于夏的書。正好翻到一頁關于夏至的面畫上，“北半球各地的白晝時間達到全年最長。”宋澤明念了其中一句話。
“因是夏至啊。”吳然跟着說。她好像有點意識到，跟宋澤明之間的同共話題很少，雖然他這個人很有心，但沒共同語言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共同語言，不然每次說話都會想個話題去聊，不知道沒話題，會不會很尴尬。
“夏的天的話，你要不要去西湖看荷茶怎麽樣。你們女孩子，不都愛看花什麽的嘛。”宋澤明說。
花嘛？比起花，還是看書更有趣吧，而且夏天外面會很熱。吳然想歸想，說的卻是：“有機會吧，映日荷花別樣紅，值得一看。”不知道為什麽，對突然到來的宋澤明，總覺得他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
吳媽當然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不但如此，還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小宋沒有提前跟阿姨說一聲，你看阿姨準備起來很倉促，也沒準備什麽好菜，這兩個還是你叔叔買的現成的菜。不要客氣，吃，吃。”
吳爸到是沒有像吳媽那麽熱情，相比起來，兩夫妻的性格好像是互補似的。相對多話的吳媽，吳爸則沉默了許多。
“小宋，來，吃面。這個面是阿姨自己做的，不是說夏至要吃面嘛。吳然，你別光顧着自己吃，給小宋夾面。”吳媽瞪了眼吳然。
吳然馬上挑了面放到宋澤明碗裏：“你多吃點，媽媽做的面，很好吃。”
“好，好，我不客氣。”宋澤明大口吃了起來。
見宋澤明吃得多，吳媽很是開心。哪怕是在吳然送走宋澤明之後回到家，吳媽還在跟吳爸說起宋澤明的事。看來吳媽是認準了宋澤明這個未來女婿，一個勁得說他的好話，哪哪都是滿意的地方，還說配配自己家女兒剛剛好。
吳然沒怎麽聽吳媽的話，洗了澡之後回到房間，看到桌上還放着那本《這就是二十四節氣》，他沒有把書放回書架。吳然神情淡然地把書放回到書架。擡頭，看到家中的桅子花開了幾朵，香氣淡淡地飄進房間。
她拿着手機走到陽臺，拍了一張桅子花的照片往到朋友圈，并附上一句話：你好，夏至。
第一個點贊的人，是董雨陽。除了點贊，董雨陽還留了一句話，他問吳然吃面了沒有。
吳然本想直接回他，可一想到如果在朋友圈回的話，相關的人都可以看到。她就回到聊天頁面回複董雨陽：面吃過了，你呢。
我媽她不在意這種事。董雨陽回複。
吳然本想說自己媽媽原來也不在意這種事，只是今天恰好來了一個客人，媽媽才會做了涼拌面。可想想，也沒有對董雨陽細說原因。在她還沒有輸入之前，董雨陽又發來一條信息：最近，沒時間過來玩。還有一個傷心的表情。
他不來，意味着陳軒也不會來吧。吳然有點失落，陳軒不知道在幹什麽。雖說董雨陽和陳軒是同學，但并不是同事，對陳軒工作上的事，董雨陽并不很清楚。
那，你們有空過來玩吧，可以再叫我。吳然當然明白，自己這麽說是希望董雨陽來的時候能把陳軒帶上，想見陳軒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可對陳軒，卻不能像對董雨陽這樣。不會直接點開陳軒的頭像，跟他聊上幾句，因為沒事情可以聊起，難道要問候他一聲夏至快樂？好傻啊，吳然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二十四節氣》是本兒童科譜讀物，至少個人認為是制作用心的兒童書。值得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