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絕聽完這句話,心情特別特別的複雜。
今晚兩人的舉動, 說起來就是成熟男女間彼此的身體需要而已。
可能秦盛把它與愛情挂上了鈎, 可李絕并沒有。
潛意識裏, 她覺得這更象是一種親密互動, 只關風月,不關愛情。
可秦盛這戲差不多做了全套, 只剩臨門一腳了卻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李絕微微曲起身子, 雙手去捧秦盛的頭, 想看清他的意識是否是完全清醒的。
秦盛目光迷離,一臉的醉意迷蒙,沒有任何假裝的成分。
李絕無聲的嘆了口氣。
可能在秦盛潛意識裏, 一直一直是這樣想的吧。
當性,欲與死亡拉近了距離,一切便變得悲情起來。
一種難言的傷感與不舍忽然襲上了李絕的心頭。
她雙手捧着他的頭, 牽引着往上, 讓他的臉正對着自己的臉頰。
秦盛象一個聽話的孩子,慢慢挪蹭着, 雙手撐在李絕身體兩側, 目光沒什麽焦距的盯着她的眼睛, 似乎在期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李絕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棱角分明, 皮膚光潔, 在柔和的月色下,他的膚色泛着迷人的色澤。
青春與年老就是這樣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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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年華老去,皮膚松馳, 褶紋衆多,哪怕自己對着鏡子也會心生惶恐。
可青春美好的年紀,即便沒有精心修飾,哪怕平平常常的一張臉,也會讓人感覺到青春的昂揚與快樂。
這麽年輕的一張臉,這麽帥氣的一個人,會在不遠的未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倘若是遲暮的老人,心理多少能接受些。
可偏偏是如此風華正盛的年輕人。
那種惋惜、不忍,便會特別特別的強烈。
李絕的心底泛起了極其難言的情緒。
她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描摩着他的五官,帶着一種決絕的語氣,她輕輕的低語:“可是,我願意呢!”
秦盛眼睛微微的眯起來,大腦反應有些遲鈍,他似乎在認真的思考這句“我願意”後面的含義。
李絕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起來,她輕柔的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裏,象誘哄,又象蠱惑:“來吧,進來吧。”
她用自己白皙光潔的大腿,微微向上使力,碰觸了他彈性十足的那裏。
都說酒醉心不醉。
再酒意深沉的男人,也不會忘了人類的本能。
尤其是如玉緞般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給了他莫大的鼓勵。
之前,他還可以堅守着內心裏的那份堅持,可當女人主動的把他拉入懷裏,用白皙美麗的身體給他發射着邀請的信號,他心裏的那份堅持便會土崩瓦解。
他應該怎麽做呢?
短暫的神思恍惚之後,秦盛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他象一頭狂野的狼,一頭紮進了李絕用溫柔織就的網裏。
颠簸,搖曳!
在李絕的主動下,兩人完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
當一切結束,李絕累得渾身疼,一向幹淨的她,簡直沒有力氣去擦拭那裏往外湧動的分泌物。
秦盛身體得到了極大滿足,在疲憊與滿足中,沉沉的趴在一旁睡着了。
李絕躺在那裏休息了一會兒,當身體稍微緩過點兒勁來,她慢慢爬了起來,裸身下床,在水盆邊大致清洗了下身體,換上幹淨的睡衣,又望眼被兩人折騰得一塌糊塗的床單,以及那個睡得天昏地暗的男人,李絕嘆口氣,愛幹淨的人就是勞碌命。
李絕費事巴拉的換了床單,又替秦盛擦拭了那裏。
擦的時候,她感覺有些難堪,可髒污與難堪之間,她還是選擇了難堪,匆忙替秦盛擦拭了,又幫他穿上了內衣。
一通忙活下來,李絕累出了一身的汗。
下面還火燒火燎的疼。
說起來,秦盛就是個十足的愣頭青,哪裏知道初次經歷性事的女人的痛楚,他進去的時候不管不顧的,象頭發了瘋的毛驢,橫沖直撞的,進去時生猛,只幾下便交待了。
可第一次交待之後,那裏并沒有滿足,很快便生龍活虎起來。
品嘗了女人的真正滋味之後,秦盛眼裏再無其他,他不知疲憊的耕耘,之前一直堅守的那份堅持早就了無蹤跡。
不過,從歡愉的頂端掉落,李絕心裏又被一種淡淡的空虛和寂寥所籠罩。
人類真是奇怪的動物。
情,欲湧動時,大腦裏被歡愉所填滿,感覺全世界的美麗都不及那一處的碰撞。
可一旦從情,欲裏抽離出來,大腦恢複清明的時刻,又會有一點兒微微的失落。
歡愉總會過去,生活的大部分時光還是平平淡淡的。
李絕難以用語言來描述自己內心的起伏。
這個夜晚,她說不清自己倒底得到了什麽抑或失去了什麽。
李絕強忍着身上的痛楚,把兩人弄髒的衣物及床單,拿到院子裏去洗了。
大半夜的洗衣服,總是會擾人睡眠。
好在這裏的水都是用卷繩卷上來的,相對來說動靜不大,只她搓洗和倒水的時候,小心翼翼些,對其他人的睡眠影響還不算大。
李絕對自己的這種性格也是有些無語的。來大姨媽時,別的女人恨不能躺着不動,她可倒好,哪哪都看不順眼,這洗洗那擦擦的,非得看着順眼了才算。
今晚也是,身體難受不說,還腫脹的疼,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休息,可她偏不,把能幹的活兒全都拾掇着幹了。
等晾曬完畢,一切收拾利索,李絕拖着快要塌掉的身體,慢騰騰的爬到了炕上。
這次,她倚在秦盛身邊,只消幾分鐘便進入了夢鄉。
實在是困極累極。
早上,兩人是被震耳發聩的轟隆聲給驚醒的。
秦盛率先坐起來,睜着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外,嘴裏喃喃自語:“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絕也坐起來,起的時候,牽扯到下身,她疼得龇牙咧嘴的。
秦盛不解的看過來,問:“怎麽了?”
李絕臉色不太自然:“沒,沒什麽。”
秦盛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頗為奇怪:“我的衣服,什麽時間換掉了?”
他嘴裏所謂的衣服,指的是他身上的四角內褲,因為他渾身上下,只穿了這一件衣服。
李絕愣了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他,沒吱聲。
秦盛表情讪讪的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試探的問李絕:“大壯他們把我擡進來的?”
李絕點了點頭。
秦盛“哦”了聲:“難怪,我還以為怎麽回事呢。每回喝酒都是這樣,只要我醉了,都是大壯或者大山照顧我,他們兩個保證過了,不送我到炕上絕不撒手,以免我酒後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他頗為放松的呼了口氣:“有這幾個兄弟真好,哪怕喝酒,也從不擔心喝醉後會出什麽事情。”
李絕聽他滔滔不絕的講話,表情卻越來越奇怪。
敢情這家夥是喝醉了啥啥不記得的主兒啊!
照此看來,昨晚上的親密互動,在他腦子裏是了無痕跡的。
因為勤快,所有的“罪證”也都被李絕給洗了。
李絕對這種結果瞠目結舌,心情難以描述。
秦盛是沾了便宜還不自知的主兒,自己則是遭罪難受還啞口無言的主兒。
她哪裏好意思對他坦白:昨晚你把我給睡了。
這話太難以啓齒了。大晚上的止不定還可以閉着眼睛一說,可晴天白日的,她說不出口。
院子裏有人咚咚敲門:“李醫生,李絕,快醒醒。”
李絕眼睛一瞪,望了眼秦盛。
“好象是找你的。”秦盛掀開窗簾的一角,看了眼窗外,告訴李絕,“大叔大嬸,還有陌生人。”
“陌生人?”李絕沉不住氣了,欺身過來,先往簾子外看了一眼,只一眼,表情便震驚了。
她也不管身子疼不疼乏不乏的,嗖的一聲跳下炕,手忙腳亂的找了衣服套上,趿拉着拖鞋便去開門。
這門一打開,李絕便忽拉一下撲進了一個人的懷裏,啞着嗓子喊了聲:“媽!”
這一聲,把屋裏的秦盛給徹底叫傻了。
擁抱過後,李絕拉住母親的手,上上下下的看,“媽,你怎麽來了?”
山路遙遠,身體瘦弱的母親如何跋山涉水趕來的?
母親眼裏不知何時蓄上了淚,她忽的擡手捶了下李絕的胸口:“你這孩子,可把我和你爸給吓死了。”
李絕不明所以:“吓什麽?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麽好,山溝格拉的,連個聲音也聽不着。”
眼見母親傷心難過的,李絕也覺得自己不省心,讓年邁的父母操心上火的,她抿着嘴唇,微微低頭:“媽,對不起。回去也跟爸說聲,不用挂念我,我在守望村一切都好。”
“還說呢,我們打電話找不着你,守望村的老鄉說你死了。你爸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住院了,非逼着我來守望村找你,他說了,不管你是生還是死,一定要我把你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