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魇
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會在節目中得知阿虞出國的事情。早在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經常念叨這件事，可是因為各種原因久未成行。
那天是過年後的第一天上班，同時也是《傾盡天下》上映前的最後一個通告。導演領着所有的主演上了“娛樂樂翻天”，這是番茄臺最火的綜藝節目，在每周的黃金時間周六晚八點播出，幾乎是同時段收視率最高的節目，當然這個節目如此火不單單是擁有了最好的播放時間和最優秀的主持人，其中每期必播的“真心話大冒險”是最引人關注的，在這裏必有一個嘉賓被主持人整蠱曝出大料，或因此圈粉或因此被網友謾罵，但都有一個明顯的好處，知名度提升。也因此即使很多明星對這個節目又愛又恨，依然有大把的人對這個節目趨之若鹜，就連現場的觀衆都是網上随機抽選的。在這裏一切都是真實的，同時也是最無法掌控的。
這個時間上通告無疑是為了馬上要上映的影片做最後的努力，即使這部由著名小說改編的電影已經有了龐大的讀者基礎，但投資是為了盈利，沒有人願意因此功虧一篑。
我和安楠在錄制當天的上午到了長沙，下飛機後直接去了電視臺，其實我對這個節目并不陌生，在幾年前當歌手時就曾經來過。只是幾年後，依舊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卻已不是熟悉的我。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來到了“娛樂樂翻天”的化妝室，李卿正在卸妝，看見我笑着說“雲臻來了。你先坐，我馬上就好了。”
“卿哥，你不用急，我也沒什麽事。”我笑着說道，然後坐在化妝室的沙發上。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李卿一邊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卸着妝，一邊和我說話。
“有一年多了吧。”四年前我開亞洲巡回演唱會李卿是我的主持人，跟着我跑了将近一年。在我出事期間，他也是給我鼓勵最多的一位。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兩年我的事業逐漸好轉，他卻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我，要不是這次上他的節目，我們不知何時才會再相見，這也是我此次特意獨自提前過來的原因，導演和其他主要演員會在下午五點左右過來，而節目晚上八點開始錄制。
“你的手恢複得怎麽樣了？我看你在《美人無淚》中的角色基本上很少用右手。後來又聽說你拍了雲鼎的《傾盡天下》，我從陳業那裏聽說好像武戲還挺多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熬過來的。”李卿一邊開着車在繁華的街道上打着方向盤，一邊說着。
“還好，劇組比較照顧我，基本上将我的戲全部安排在了白天，晚上有時間回去按摩。”我看着窗外熱鬧的街道說着。陳業雖然沒有出演男主角，但卻因為試鏡成功地搶了男二號的戲，在一衆新人裏面，他是和我比較熟的。同時他和李卿是好朋友也是圈內衆所周知的事情。
“那也是很辛苦的。”說着，李卿已經将車子停在了一家古香古色的小樓外。
“湘意居是長沙所有飯店裏做湘菜做的最地道的，他們家其他的飯菜也不錯。你這次也是第二次來長沙，雖然我知道你的口味清淡，可能吃不慣。但來長沙不吃長沙菜卻是說不過去的。”李卿說着，帶我走進小樓。
“好呀，剛好我也想嘗嘗湘菜。”我笑着說道。這話并不是客套話，阿虞曾經說過，飲食是最代表本地特色的文化，而感受不同的文化特色就是旅行。每次去不同的地方，如果有時間我都要去逛逛，即使不能和阿虞做同樣的事情，我也要離她更近些。
“你今年多少歲了？”坐在仿古式的包間裏，李卿一邊倒着茶水，一邊問道。
“二十五。”不知道李卿的意思，我老實地回答道。
“到現在還沒有找過女朋友，你正常嗎？”李卿問道。“網上有不少人都說你是GAY，你也不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我無所謂地說道。
“網上都說，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沒有女朋友又愛幹淨的大部分都是GAY，我怎麽覺得就是在說你。”李卿沒好氣地說道。估計整個娛樂圈裏能夠和我這麽說話的也就只有李卿了，可能因為我不怎麽喜歡笑的原因，整個娛樂圈和我說話打招呼基本上沒有開玩笑的，都非常正經。
“我怎麽不喝酒，只是不經常喝。”我苦笑着說道。自從蕭筱開始做我的經紀人，基本上所有應酬都是我自己來，喝酒是免不了的，只是我在外面從來都是一杯醉，弄得大家很掃興，所以漸漸地大家也就不怎麽勸我喝酒了。
“你和蘇婧妩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李卿兩只眼睛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盯着我問道。
“我以前從來不認識她。”我有些無語地說道。這個問題在劇組剛成立，而我又被特殊照顧後一直被圈內無數的人問，畢竟李導的劇組是出了名的嚴格，還沒有誰被如此特殊照顧過。
“其實蘇婧妩也不錯，雲鼎的老總，北大的碩士高材生，以你的品貌還是配得上她的。”李卿開玩笑的說道。“不過你這段時間忙着跑宣傳可能不知道蘇婧妩已經不是雲鼎的繼承人了，雲靖病倒後，雲鼎的股份直線下滑，接着雲昊宸就和和宜家集團的千金火速訂婚，開始入主雲鼎，現在已經将蘇婧妩完全剝離了出去。這就是豪門，哪裏都是鬥争。”
“這是雲家的事，我們管不着。”我不動聲色地說，心裏卻起了波瀾。去年遇到阿虞的時候聽說她在雲昊宸身邊做事，豪門中的事遠遠不是大衆眼中看到的那樣，就像傅家，也不知道阿虞現在怎麽樣了。直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阿虞為什麽會在雲昊宸身邊做事，可是我也沒有立場去問。
“你說的也是。”李卿不在意地說道。
我和安楠在李卿的陪同下吃過午飯返回酒店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李卿返回電視臺，導演和其他演員要下午五點多到。我趁着這段時間帶着鴨舌帽和口罩在街上閑逛，腦子裏不停地想着事情。在洪宇的教導下，小睿已經完全能夠掌控公司的事情，這時候我也不得不佩服阿虞敏銳的觀察力，從洪宇時不時從美國傳回來的消息中，我能夠看到小睿成長的很快，在華爾街已經開始小有名氣，每次做的項目都有很好的市場前景，很快在公司裏樹立起威嚴，連洪宇也對他連連稱贊，說他是華爾街未來的新星，三年內必會在華爾街聲名鵲起，有一席之地。我聽了他的話，心裏有着淡淡的驕傲，這才是傅家的繼承人，可以帶領整個家族走向光明前途的人，而我作為他的後盾，将會永遠支持他。
晚上五點，我提前到了電視臺，開始做準備工作，化妝，對臺本，畢竟現在的娛樂節目基本上沒有哪個是沒有經過彩排的，娛樂樂翻天在真心話大冒險這個環節是真實的已經很冒險了。
這次節目電影的主演都來了，飾演女主角的陳子瑜和男二號楚業以及靠山極硬的孟芊芊。陳子瑜是藝術世家出身，父母是出名的導演和演員，從小受家族影響，五歲就開始演戲了，在一衆演員中也算老戲骨了，再加上性格活潑待人禮貌，輕易就和劇組的人打成一片，在劇組很受大家的喜歡，雖然大家有一部分是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的，但她的确很聰明，很好地利用了父母的資源，這樣的人沒有人不喜歡。整個劇組她只對我很是拘束，和我說話總是小心翼翼，楚業在旁邊不停地打趣她，每每逗得她臉紅着跑開，全劇組都看得出來她喜歡我。我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拒絕她，只是反複強調只把她當妹妹看。
整個節目下來要錄制将近三個小時，整個過程都很順利，李卿一步步的引導着大家放松，将注意力集中到舞臺上，引導着大家接連曝出在劇組的事情，包括導演的嚴格，大家的相親相愛，互相幫助，直到進行到最後的環節，真心話大冒險。這個游戲規則很簡單，就是大家團團坐在一起，進行擊鼓傳花的游戲。其實在一開始我就看出來導演和楚業聯合起來坑我，報上個游戲的仇。因為娛樂節目的游戲大部分都是臨時想出來的，有很多漏洞，雖然很容易，但大部分人一般都是玩完了才看出來，我習慣了分析問題，一下子就看出了漏洞，無形之中就會規避，所以每每都會贏，楚業在劇組的時候就喜歡和我開玩笑，輸了游戲想在下一個游戲中找補回來是很正常的。所以在這個游戲的第一局中，我毫無懸念地輸了。
“這次是雲臻輸了。雲臻，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李卿拿着話筒問道。
“大冒險。”選擇真心話，他們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曝出大料，不如大冒險保險。
“好。大家說讓他做什麽事？”
“雲臻哥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在他手機中任選一個異性對她說我愛你。”陳子瑜在旁邊說道。
“好好好，這個好。”楚業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
……
接着就在觀衆的起哄聲中以及衆人期待的眼神下，工作人員将我的電話送了上來。剛送上來，楚業就将手機奪了過去。
“現在曝光你們的男神的屏保是什麽啊！”楚業将手機點開，面對觀衆。
“啊……”一瞬間，觀衆的聲音似乎要掀翻屋頂。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在一片花海中似乎意識到有人在拍她馬上回頭看的一張照片。這是阿虞在我出道前和我一起去上海的郊外時我偷拍的，她并不知道。我沒想到手機如此私密的東西會被暴露在大衆的視線中。
“好漂亮的照片呀，能夠看出來是拍的，不是電腦合成的。雲臻，能告訴大家為什麽選擇這張照片做桌面嗎？”李卿問道，很顯然，這也問出了廣大觀衆的心聲。
“這是我出道前和朋友出去郊游，偶然間看到這樣一個景象，偷拍下來的。我覺得很美好，所以做了手機桌面。”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那這個女子真是拯救了銀河系，被你偷拍。這麽說，你很喜歡攝影了，我看你的拍照技術不錯，光線，角找的都可以。”李卿說道。
“還好。只是閑下來的時候玩玩。”
“好，接下來，讓我找找你的手機裏都有什麽人。”李卿一邊說着，一邊翻着通訊錄。
“蕭筱，安楠，莫卓……阿虞？”李卿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過去，直到阿虞的名字。因為其他的人我都是連名帶姓整個輸入進去，只有阿虞的名字是昵稱，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昵稱。
“就選這個了。”李卿一臉八卦地盯着我說道。說完，直接撥通後，還給我。
“嘟嘟嘟……”一時間整個演播廳都安靜了下來，只有被刻意放大的電話鈴聲。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起來，一時間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說什麽。
“喂。”響了将近半分鐘，我聽見阿虞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你在哪？”良久，我整理好情緒，問道。
“機場。”阿虞的聲音有點陌生，陌生地讓我有些心慌。
“去哪裏？”我聽見我的聲音鎮定地問道。
“土耳其。”阿虞的話簡單而又疏離。一時間，我覺得我和她很遠，即使我能夠清晰地聽得到她的聲音。
“……你早就該去了。”不知為什麽我的心裏有些苦澀。
“以前總是因為各種事情沒時間，現在終于有時間了，該做一些想做的事情。”我能夠聽到阿虞的聲音裏有着釋然和輕松，和我的對話像是老朋友一樣，但卻讓我有種失去最珍貴的寶貝的心痛。
“……路上注意安全。”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裏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到的顫抖。
“好。”
“……我愛你。”良久，久到李卿開始給我使眼色，我聽見我對着電話說出從未說過的三個字。這句話說出口我的心一下子好像圓滿了，這時我才明白，阿虞對我有多麽重要，重要到即使我知道阿虞已經如我所願的放下我，我還要卑鄙地重新把她留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在觀衆的喊叫聲中，我聽見阿虞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聲音裏帶着些許哽咽。一時間我既慶幸又自責。慶幸的是我終于在明白自己不能失去阿虞的那一刻成功挽回了她，自責阿虞又一次因為我掉眼淚。
我安靜地看着李卿對着電話解釋着，我并沒有說什麽，以阿虞對我的了解，她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在國外一切小心，注意安全。”我小聲地避開衆人，對阿虞講道。
接下來節目依然有條不序地進行着，在場的每個人都把這個小插曲當做玩笑。只有一個人看了出來。
“原來你喜歡的女人是這樣的。”節目結束，已經是半夜淩晨了，我和導演以及劇組其他成員在熱情蹲守到半夜的粉絲的歡呼聲中返回酒店。在所有人返回房間後，楚業倚在我的房門口戲谑地說道。
“……”我懶得理他，徑直開門進去。我知道以楚業的性格不會曝出來我有女朋友這件事。
“你也是蠻沉得住氣的，都沒見你和你女朋友約過會。”楚業走進來說道。
“和你有關系嗎？”我将外套放在沙發上，按摩着右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對一件事這麽緊張，看來你算是栽了。你的手還沒好嗎？”楚業自顧自地到了一杯茶喝着，盯着我的動作問道。
“真想知道是誰嗎？”我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問道。
“誰呀？”楚業見我一臉認真，正經起來。
“你見過。”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見過？”楚業一臉迷茫，很顯然他并沒有想起來。
“這部戲剛開機時，雲昊宸不是來過嗎？”我沒有看楚業，左手摸着戴在右手的手套，這是阿虞在瑞士時特意跑了整個蘇黎世專門為我買的特質手套，可以很好的矯正骨骼。
“這個我知道。”
“跟在雲昊宸身邊的女人。”我看着右手說道。
“跟在雲昊宸身邊的女人？……我記不得了，好想沒什麽特別的呀？”楚業冥思苦想後說道。
“要不你以為會怎樣？”我笑着說道。
“我還以為怎麽着也要是個膚白貌美，個子高挑，女神級的人物呀！”楚業玩笑着說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阿虞不需要這樣的評價，她只要做自己就很好了。
“什麽時候引見一下吧！我對這個能夠收服你的女人很佩服。”楚業站起來說道。
“以後有機會吧。”我站起來笑着說道。
我并不後悔将阿虞的事情告訴楚業，楚業是我在娛樂圈裏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既有才華，人品又不錯的藝人，也是圈內為數不多和我打交道而沒有任何目的的人。在圈內名氣不錯的藝人中，他是唯一我認可的。
随着《傾盡天下》的上映，整個娛樂圈都将目光投在了這部彙聚了大IP，大制作，又是知名導演五年磨一劍的作品。而《傾盡天下》也不負衆望，上映當天就突破了過億票房，一周之內突破了五億票房，刷新了近年來商業電影的票房紀錄。并在今年的五月征戰柏林，與衆多國際電影參與角逐。
網友們也在網絡上将這部電影刷了屏，将我和陳子瑜稱之為“天下夫婦”。而這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知名度的巨大提升，每日的出行變成了與記者和粉絲的賽車角逐，每每出現在公共場合，都要保镖開路和壓陣。由于忙碌的行程安排，蕭筱徹底從公司的事務中脫身出來，專心為我的各項通告做安排和協調。蕭筱也不再每件事都過問我的意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要抓住機會。但我心裏清楚，我和璀璨娛樂的合約再有一個月就要到期了，璀璨的老板在半年前就問過我的打算，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現在我會火成這樣。
我并沒有因為璀璨娛樂的做法而生氣，畢竟如果我是老板，旗下藝人在最火的時候離開公司，我也會使勁壓榨他的剩餘價值，作為員工，蕭筱的做法并沒有錯。我不知道蕭筱在其中做了怎樣的手腳，但這并不影響我看出其中的端倪。總能夠在一些節目中看到本不該出現的身影，總能夠在一些劇組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三月二十五，五年前我和璀璨娛樂簽約日子。五年後的這一天，我順利離開了璀璨娛樂，所有人中，我只帶走了安楠。我并沒有帶走蕭筱，這在衆人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的再次崛起，蕭筱功不可沒，可以說我現在的成就三分之一都歸功于蕭筱；但同時蕭筱在公司和我之間選擇了公司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并不驚訝蕭筱的決定，畢竟蕭筱已經在公司經營多年，不可能放下多年的經營不顧一切的跟我走，這已經不是她這個年齡會做的事。其實，如果蕭筱真的跟我走，我一定會許她一個錦繡前程，但凡事沒有如果。
與璀璨娛樂的合約順利結束後，大量的劇本和代言像雪花一樣飛來。沒有了公司的桎梏，我只是我，再沒有私下裏讓人膩歪的交易，但同時所有的事都要自己來。我并沒有請專業的經紀人來打理我的工作，安楠在這些年跟着我東奔西走，已經具有了成為經紀人的資格。
我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接了不少不錯的劇本。我不再參加可有可無的通告，不再上任何綜藝節目，生活除了拍戲，好像沒有其他，至少在外界看來是這樣的。在這樣忙碌而踏實的日子裏，唯一陪伴我的就是阿虞是時不時傳回來的消息。距離我和阿虞的那個電話已經兩個月過去了，我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哪裏，或許在歐洲的一個小鎮漫步，或許在熱帶的某個小島游泳，或許在美國的西部感受異域風情，但我知道她一直在就好。
阿虞的手機自從出國後就一直是關機，每次阿虞用郵箱傳回來她的照片，梓涵都會傳給我，即使她是當初最反對我的人。我依然記得梓涵打電話過來時說的話：“你是她的夢魇，如果逃不過，就讓她永遠不要醒過來。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只希望最後你能夠給她想要的，她已經經不起折磨了。”
從那以後，每次阿虞的照片她都會傳給我。大約是一個月一次，內容也是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有時是街邊的塗鴉，有時是路邊曬太陽的老人，有時是一個日出，有時是漂亮的花海……我能夠看得出來阿虞很快樂，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