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雨欲來，暗流洶湧
“後來，這或許是我侍奉陛下的後來了。在陛下離去……我退任後，帝國中心最高行政官給我看了陛下錄的一段立體視頻。
陛下的神情一如他十七歲時登上王座時淡漠：‘我曾有一只叫拉傑爾的貓，有它我可以活到壽命盡頭，可在我十七歲生日，它外出時被當時的，’
陛下捂了捂眼睛，整個人充滿了頹廢和寂寞，好像一塊死去許久的枯木忽然開始掉落葉子，‘被當時的空彈炸死了，我沒有找到它的屍體，’
‘帝國遼闊無比，王位确實捆綁了你，我的繼任者啊，你一生抑郁寡歡，可你保護的帝國某處，你的知音，你的光芒，你的快樂就在無知無覺的生活着。如果你離開王位，他可能因為你的離開而死去。’
‘請相信我，繼任者，帝國有人能将我們從高等基因的感情缺陷解放，雖然我們可能一生無法遇見這個人，可能相遇只是一句話的擦肩，但，這個人會因為你身在王座而更好的活下去。’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高等基因的情感缺陷的意思。陛下他，一個字也沒有給我留，可握着那滴陛下的眼淚，我心中竟然無悲無喜。卡特.懷恩，我真是奇怪。”
——藍刻的私人回憶錄
孤月璧收到了來自蘭恩的第二份禮物。
是一張用地球古舊技術拍攝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亞麻色的發，藍眸如海，眼角自帶着笑，柔柔和和的漂亮着，如霁月光胧。
“主人？清醒一點，您還有花癡基因嗎。”智腦潑冷水。
孤月璧被它打斷了思緒，不太想辯解，最後翻騰出了一塊懷表，比了比，照片要放進去就要裁剪掉一塊，孤月璧犯了難，“你說遭遇了很多困難的人，會希望呆在哪裏呢。”
智腦道：“溫暖的地方。”
“有理，”月璧從枕頭裏取出羽毛，又在甄選盒子。
“您不花癡了？”
月璧懶得理機械性格的智腦，在網上給蘭恩留言，“蘭恩好看是好看，不過吧，”月璧撓了撓發尖，“你看他的眼睛，很難過啊。”
智腦分辨了一會，“難以判斷，主人，宇宙醫院給你的申請發了回饋，是否打開？”
“啊它自己開了。”
一個光球從光屏中跳出來：“……您的基因太過古老，難以找到合适的匹配對象，強行匹配受孕只會給您脆弱的古地球人身體帶來負擔，本宇宙聯合醫院難以完美達成您的需求，很抱歉。”
孤月璧覺得地動山搖，覺得人生無光，愁雲慘淡：“我這個基因還能做什麽啊……”
光球乖巧道：“您的基因是最好的基因科研素體，價值連城。”
“……”
光球補充：“來自于醫院的建議是，您就不要去上級的邊緣宇宙黑洞醫院、帝國分區醫院了，您可以考慮直接前往最高級醫院兼科研所，帝國中心醫院。”
“……”
光球看着面無表情的孤月璧和安靜的智腦，猶疑：“那……人家走啦？”
“我是不是太強求了。”孤月璧扶額。
“主人我已經訂好黑洞傳輸服務了。”
“唉。”
黑洞傳輸服務不隸屬帝國産業，屬于私人服務，價格也很貴。因為孤月璧的古地球人身體太弱，承受不起帝國的宇宙航行，也搭不到像上次的順風車（上次是智腦認真判定了對方的信譽度友好度等等才回複了留言的），只有通過昂貴的黑洞傳輸服務了。
出乎意料，帝國中心醫院建的十分樸素，只幾道穩定的黑洞電梯不斷在空中旋轉着，也沒有像宇宙中心醫院一樣直接占了一個小星星系，這讓做了許久心裏建設的鄉下土包子孤月璧錯愕了許久。
覺得自己可能走錯的孤月璧，拎着裝智腦的箱子手足無措了一會（淘汰款的智腦比她還脆弱），最後好不容易想起來使用手腕的身份識別芯片通訊帝國中心醫院。
一個黑發古裝、眼角帶紅紋的帥哥投影從地上被投影出來，“請問您要申請什麽服務？”
這麽些天了，孤月璧拿着申請表一個字還沒說，帥哥出手如電，一道紅色劍影刷的砍過她的申請表。
虧的孤月璧反應慢（吓懵了），摸了摸自己的手，她手裏的申請表也沒有了（申請表被一劍送到門診了）。白衣帥哥很冷很傲的對孤月璧道：“您的申請表已經受理，請跟我來這邊辦理相關程序，得罪！”
白衣帥哥袖口竄出一條光閃閃的軟劍，軟劍如蛇纏住孤月璧的腰，将她扔進空中的一個黑洞電梯。
孤月璧真誠的在客戶反饋的地方，給剛剛投影的接待打了個1分，那一分還是看在他長的好看的份上。
孤月璧又見到了熟悉的光球護士，她惆悵，好在談話內容總算有了進展。
“孤小姐，您的申請本醫院已經受理，最近本醫院開發出了基因調試機，因為您是絕佳的素體體質，托馬斯教授建議您用這臺機器，嘗試與基因調整過的精子配對。”
孤月璧這麽些天終于得到了點好消息，她揉了揉眼睛，接過光球遞給她的飲料捧在手裏：“……我需要做什麽嗎？這個手術是不是很貴。”
“是的，這項手術的技術由托馬斯教授贊助……”一個女聲忽然打斷了光球的話，“行了我來說，依照帝國網上你的經濟狀況絕對付不起的，”
女聲停了停，似乎在觀察孤月璧的反應，哼哼笑了幾聲繼續道：“你當我的助手，一年，我讓你免費在帝國精子庫挑選，機器也免費給你用，怎麽樣？”
孤月璧覺得頭暈，把手裏的飲料一杯幹了，稍微冷靜了一點：“我并不擅長醫科研究，要怎麽做您的助手……”
“哦，你的基因簡單，适合科研，你沒事抽一點血給我點頭發之類的就算助手了。”女聲帶着笑，“怎麽樣？帝國中心醫院的托馬斯教授親自保證，你做一年我的助手，就能得到一個孩子哦。”
箱子中的智腦忽然開口：“如果我們不願意呢？”
光球應和道：“是啊，教授，我覺得這樣不妥，萬一孤月璧小姐能夠支付的起手術費用呢？”
女聲冷漠道：“那我就在提高手術費，或者給你開工資？啊求你了，我的科研成果就需要你這種鮮活的基因來證明。”
三人無言以對。
最後孤月璧還是同意了：“托馬斯教授，我叫孤月璧，您可以叫我……”
“小月？”
“不，這個……”
“那就孤月吧，哦你這個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扛不住帝國中心的空間變動的，去換了我單獨設計的防護服，來實驗室找我。”
托馬斯教授設計的防護服很牛是很牛，還自帶有智能機械手協助穿戴者日常生活，只不過外形看起來類似一個漂浮的大白桶，基本上是個人都看不出裏面裝了個人。
托馬斯的聲音還依靠着精神力在孤月璧耳邊吹噓自己：“這個算是我設計的護士服，不但能抵抗空間波動，你從內部看別人時候，他們長的一樣（都是大白桶），避免了因為患者奇形怪狀而産生歧視心理。”
“那要怎麽分辨他們誰是誰呢？”孤月璧得到了好消息，心情很好。
“他們頭頂有名字，這是我從游戲中得到的靈感！而且這個防護服，是反彈精神力探查的，就算是陛下來都沒法對你進行精神力搜索的。”
孤月璧福至心靈：“您被病人騷擾過嗎？”
女聲故作矜持的咳了咳，恢複了清冷的音調：“都是過去的事了，來我的實驗室放點血，你今天的工作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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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中心最高行政官何蘇阿求見陛下。”一個束着馬尾的年輕人踏入宮殿。話是這麽說，他已經走到雷爾陛下身旁坐下，拿出壓縮能量飲料啜飲。
“陛下，最近帝國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事，很多星球出現了您直播的那種類似情況，空間鎖的折疊不好解，我要解一個小時。”言下之意所以這東西太多了，我懶得處理，你來比較快。
雷爾依然帶着手套，叼着小吸管慢慢喝科研所專門給他研制的麻痹遲緩神經的藥（羅歐戲稱為茶），像是沒看到年輕人一樣。
“嗯？陛下怎麽沒反應，莫不是仙去了，聽聞先代陛下多為自己毀滅肉體構造，化為粒子，我且用皇家三數試試。”
一瞬間，靜止空間擴大攏住了年輕人和雷爾。皇家三數之所以叫皇家三數，是因為這種黑洞構造的方式只有高等基因的精神力能夠實現，還是第三十八代陛下發明的，故稱作皇家三數。皇家三數的空間黑洞一旦構造，将不斷蠶食收縮，直到被困者的身體被吸入黑洞，自然收攏空間，不留任何痕跡。
真是節約啊節約，環保啊環保。
雷爾陛下似無所覺，任由何蘇阿構造完成皇家三數。
直到皇家三數吸的茶杯亂響，雷爾才凝了一下眼神，用龐大的精神力強行關閉了構建皇家三數的黑洞，靜止空間也一瞬間撤離了。
雷爾觑了一眼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的何蘇阿：“怎麽樣，好些了嗎？”
何蘇阿散着黑發，閉眼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蟲瞳鮮紅亮眼，他相貌又秀又利，傲氣的很，沒半點圓融的意思，現在胸肌半裸，這幅力竭的樣子倒是很讓人心癢癢。
最近以何蘇阿為原型的模拟投影大受好評，陛下雖然欣賞不了，但他知道有人能欣賞，陛下拿着3d投影相機咔擦咔擦照了好幾張，發到了自己的個人主頁上造福帝國人民。
“……陛下，這是高等基因的詛咒嗎，我剛剛邊走邊想，越想越煩躁，越惡心，差點忍不了自殺了。”
許是難得遇見高等基因的人，雷爾露出點性情來：“所以允許讓你犯上，省的我還要繼續考核一次最高行政官。”
何蘇阿迷茫：“陛下，您說的帝國之中，真的有我呆在他身邊，就覺得滿心寂寞焦躁都能平息的人嗎？”
雷爾飛快看了一遍何蘇阿帶來的調查材料，“當然是騙人的。”
“陛下您相信這句話嗎？”何蘇阿自覺自己5.642s基因就很夠受了，無法想象刷新了帝國基因記錄的陛下每天怎麽過日子的，每秒腦補死一次安慰自己？
雷爾陛下忽然就正經的談起來公事：“都說了是騙人的，養了三四千年的勢力，不知底細，難以根除。”
何蘇阿愣着一張小嫩臉：“陛下決定何時動手？”
“看情況。”
“不處置他？”
“本來他又沒什麽錯，”雷爾奇怪的看了一眼何蘇阿，把他拽起來，用精神力把人推出王宮。何蘇阿努力站住腳，東看看西看看，“忘了問了，羅歐呢？”
“給他放假了。”陛下所說的放假，是強行給羅歐灌了幾瓶安眠藥。
何蘇阿笑嘻嘻的，還是帝國的紅劍，恢複了他謙遜的态度，傲的上天的用詞：“能活這麽久，陛下真是怪物，臣下告退啦。”
尊貴的雷爾陛下久久不能理解這小子為什麽又活蹦亂跳了。
陛下的時間很慢，孤月璧的時間很快。轉眼一年過去了，托馬斯教授早在半年前靠着孤月璧的獻血工作完成了她的這項科研，但是鑒于當初她們之間定下的合約，孤月璧必須在醫院呆滿一年才能不損傷自己的信譽度。
“信譽度什麽的無所謂。”托馬斯教授如是說。
閑話不提，剩下的半年，孤月璧就在醫院打工了，職位是接待護士。怎麽說帝國中心醫院也很奇怪，大部分的接待護士是機械智能，可是涉及到高等基因的接待工作就要非機械來做，甚至接待室也是不含任何精神力電磁波各種先進的東西，就是簡單的桌椅板凳。
“你的精神力比較弱，高等基因來了也不會被你影響，而且他們感情缺陷太大了，有感情的生命體接待還能好些，我不是給你專門補課了嗎。”
來自托馬斯教授的授課：舉個例子，愛出高等基因的赫托星人，他們外表類似是最弱的高等生命體（沒有翅膀沒有觸角沒有尾巴），但是內部大有文章，比如說支撐你身體的是骨頭架，他們支撐身體的“骨頭”是緊密的神經細胞，赫托星人的皮膚也是神經細胞的變異體。不過公認的一條是，基因越高等，基因鏈條中的空間折疊部分越多。
懵懂的孤月璧大白桶：“空間折疊？”
托馬斯教授早已經适應了孤月璧的遠古式無知：“看起來有一根手指，換一個空間就能看到另一根手指。”
因為合約臨近，孤月璧開始思索到底要用精子庫的哪種精子受孕。
托馬斯又給她補了一頓星際生物大全。
孤月璧暈了，就想問問托馬斯建議。
托馬斯無奈攤手：“我覺得那個白洞蟲族就很好啊，能跟赫托星人正面剛，肉體強硬……”
“起碼要是個人形。”孤月璧面無表情。
托馬斯遺憾：“我把非人形智慧生命幫你剔出去，剩下的你自己選。”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傷，不是我流水賬，是鋪墊呀，馬上月璧就要有小石子兒了，你們留言一下好不好啊，就說說觀感之類的也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