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憔悴
或許是我的分手刺激到夢夢,而她堅持認為我和顧文林不是真的相愛是我們分手的最大原因。
愛情是兩廂情願,顧文林壓根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所以就算你對他很好,就算他非常愛你,你依然不可能真正的愛上他,這也是你們這一段感情的症結所在。還有他愛的是那個笑得很溫暖性格很陽光的你,事實上那一部分的你是個很微小的存在,他接受不了你的其他部分,他也不夠愛你。
的确如此,但是夢夢對于感情怎麽會有那麽高的領悟?!果不其然,夢夢問了顧文彬,并且在顧文彬的幫助下終于和曹子軒通上電話。
原來曹子軒是夢夢姨媽家的兒子。這個姨媽和她的媽媽是一個爺爺奶奶的,但是她姨媽和她媽媽都沒姐妹,而且年齡相近,感情很好。夢夢小時候的很多假期都在姨媽家度過,和曹子軒更是打鬧頗多。可是自從上了初中,成績較好的曹子軒在縣中,夢夢在鎮中而且兩家距離并不進,而且曹子軒還比他高兩級,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孩子變化更是慘不忍睹。曹子軒小時候絕對是個頑劣的孩子,臉黑的都看不見眉毛在哪,夢夢總是這麽嘲笑他。而現在曹子軒簡直就是玉面書生,對女孩子的态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任憑夢夢再多的想象也實在想不出,小時候總是欺負她的松松哥就是溫文爾雅的曹子軒!
經過夢夢的逼問,曹子軒也承認他懷疑過夢夢的身份,因為夢夢自小在外婆家長大,讓曹子軒誤認為徐夢才是夢夢唯一的名字,何況他一直不知道夢夢的爸爸到底姓什麽。只是長時間的之前在公園裏遇見堂妹曹子婧的時候夢夢和堂妹的争吵讓曹子軒有些懷疑,更何況偶爾似乎聽到我“夢夢、夢夢”的叫讓他的有些懷疑,但是他一直像個鴕鳥一樣逃避,直至我過生日的時候夢夢那一句:“我原來就叫徐夢!”這句話讓一直逃避的曹子軒不得不面對現實。
“話雖然是老顧說的,但是也是我想表達的意思!小雅,學會放手也是一種美德。”夢夢在絮絮叨叨的講完她和曹子軒的關系之後,還記得關心我。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你放棄天長地久。
如果真的愛,還要放棄天長地久的只有夢夢這樣的吧。
哎,別人稱這種關系為亂論,我才不以為這樣。其實在相愛前他們都是陌生男女,相愛并沒有錯。而那些從小生活在一起就算沒有血緣關系,自小就是像親人一樣相處,最終卻變成戀人的才是亂倫,精神上的亂倫。
血緣關系大多數時候都是累贅,我的姑媽現在還在給用小時候對我的養育之恩問我爸要錢給他無所事事的兒子買房結婚!她對我最大的養育之恩,就是我背後十年未曾退去的傷疤!
不過,如果我不認識當事人,我一定給他們投支持票,畢竟真愛大于天。但是我認識他們兩個人,就算他們攜手同心等待他們的未必是好的結果。這種受盡磨難取不到真經的做法應該不會有人會真的支持吧。
“夢夢,你要放手麽?”我還是忍不住八卦到。
“不知道,給我一段時間思考。我過兩天去他家看看,見到他我才能做決定。”夢夢果然不是那種容易死心的人。
哎,多麽悲壯的故事。我突然很心疼夢夢,這種大大咧咧、陽光女孩子最容易在愛中受傷。
“你呢?小雅,你和顧文林呢?”
“我?我和顧文林已經結束了,夢夢,我不敢堅持,對愛情我都是只要希望不大就主動放棄,雖然是這樣但是我騙不了自己,我舍不得。”
我不知道是習慣了有男朋友還是是真的舍不得顧文林,就像我們上一次冷戰的空白時間段,有很多男生向我表白,其中也不乏印象好的,相處愉悅的,但是我依然說服不了自己接受他們。
“小雅,你也太執着。”夢夢這樣說。
夢夢去曹子軒家的時候沒有見到曹子軒,但是夢夢卻意外得知曹子軒高中的時候有個女朋友,在前兩天的同學聚會上兩人又開始頻繁聯系了。
“小雅,或許我們都誤會了,他對我好和對別人好其實都一樣。不然怎麽從來沒表白過?他心裏的放不下的是前女友。”
我覺着不是,也無法解釋曹子軒不表白的暧昧狀态,退一步來說就算我能解釋通,我不能給夢夢說明。
我和夢夢只是一對好姐妹,快樂的時候一起快樂過,失戀的時候一起失戀。最大的好處可以互相吐苦水,從對方的苦中找到一絲平衡感,從對方的甜蜜中找到感情的新方向。
夢夢比我清楚他們的感情症結所在,而我們一年的時間分分合合,甚至來沒有細細品嘗甜蜜的感覺就開始失戀。
新年的鐘聲又将敲響,距離只有不到兩個個小時候,而我卻已經在床上躺着兩個小時準備睡覺,但是卻絲毫沒有想睡的意思。去年新年鐘聲想起的時候,就是顧文林向我表白的時候,整整一年,我們卻經歷兩次的合合分分。
去年這個時候我還還半處于村姑的形象,在學生會也只有挨罵的形象。而現在的我成為學生會一個部門的部長,如果沒有什麽意外我最起碼可以成為四大學生會主席的一員。
成為部長之後幾乎沒有挨罵的時候,但是彼此間的競争還是很大的,我唯一慶幸的是朱娜沒有成為四大主席之一,不然我的日子會很慘。再說憑借顧文彬是學生會主席這一點大家給與我很多便利,雖說學生會的大小事務的決策權通常是由四大主席決定,只是最後簽字蓋章還是由顧文彬經手。活兒雖然少,但每一個活動的經費都是由他協調的,掌握經濟大權的才是老大。
在這一年中,我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社團活動上都算是成功地,我已經超過我既定的目标,我就是認為我成功了,而唯一失敗的就是愛情,而且是敗的一塌糊塗。
曾經他提出兩次分手,而這一次,是真的。被男人甩是可恥的,被同一個男人甩兩次更是可恥的可恥!我要好好想想究竟是什麽原因被一個男人甩了兩次?
究竟是我錯愛了他?還是他錯愛了我?!還是夢夢說的那樣,我放不下我心底錯愛的那個人,所以導致我們這一段感情成了錯誤。
我承認我的心底是始終揮之不去的莫辰的影子,随着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确定我愛着他。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沒有可能。可我對顧文林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總之和我對莫辰的感覺不一樣。
對莫辰我是難以控制的,我的情感我的理智通通被他占據,絲毫不受我控制,就像是SHE的《Superstar》:“笑就歌頌一皺眉頭就心痛,我沒空理會我只感受你的感受 ,你要往哪走把我靈魂也帶走,它為你着了魔 留着有什麽用!”的确我的靈魂已經為他着了魔,不受我控制。
‘我願化作流星隕落,只為實現你一個願望!’這是我對莫辰的感情最好的說明。可是他依然不在乎,我也不想變成愛情的行屍走肉,我想要的愛情是理智可控的。
可是,我對于顧文林的感情貌似理智太多,但是,對于顧文林我是心疼的。‘當你心疼一個男人的時候,說明你已經愛上了他。’我對顧文林有很強的占有欲,希望把所有的心事都說給他聽,希望經歷他人生的沒一個過程,希望有我的存在可以讓他很幸福、很安心。所有的情緒都想和他分享,想和他一起度過以後的地久天長。這難道不是愛情?
我對莫辰的從來沒有天長地久的想法,也可能他太早的讓我死心。但是我自從看到顧文林的第一眼就認定:他是我的天長地久。
我不明白是天長地久的感覺是愛情,還是身不由已的是愛情。也許顧文林是讓我感覺很安心,是我期待的安定的生活,而非愛情。對于我來說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的天長地久已經再一次的說:和我分手。難道天長地久都要經歷這些磕磕盼盼,還是我們之間壓根沒有我期盼的天長地久。
午夜的鐘聲即将敲響,新的一年即将來臨,我還是幻想着顧文林打來電話說:“小雅,那天是我不好,我們和好吧!”我一定鄭重的點頭,并且大聲說:“我願意。”
我看着手機從23:50變成了23:59,倒計時三十秒,我感覺我整個身體裏的血液都在沸騰,就像我08年第一次看奧運會看見我國的跳水的小夥伴拿到金牌那樣血液沸騰。
55、56、57、58、59……有來電,啊啊啊啊,終于還是等到了,仔細看看才發現不是顧文林,而是顧文彬。
“學長,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有事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兇巴巴的問。
“丫頭,還生氣呢?我都沒跟你計較。”電話那頭他笑嘻嘻的說,不用說就是那種欠抽的笑。
“感謝您老的不計較之恩。”我陰陽怪氣的說,不計較那麽久不理我!騙鬼呢!
“丫頭,新年快樂!我絕對是第一個給你說新年快樂的,開不開心?”我開不開心好像沒那麽重要,他好像很開心。
“你說呢?說真話:不開心!你知道這個時間點接到自己愛的人的電話才開心,你應該給你愛的那個女孩打電話,說不定一感動就以身相許了呢!”口無遮攔,說話不經大腦是在他面前常有的形态。我對莫辰也是這樣,可那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在他面前更像随心所欲,而他給我随心所欲的特權。
“你确定她接到我的電話不會和你一樣不開心,她肯定也在等他愛的人的電話。”他似乎不在乎我的直言不諱,也許新年不會和我計較吧。但是我錯了:“丫頭,要不是看你接不到你愛的人的電話,我才不費心思給你打電話呢。”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承認,我也只能順着你說了:“多謝大彬哥的體貼,現在一定很晚了,我要睡覺了,好夢。”
晚安:waan,我愛你愛你,只能對愛人說。對異性,就算是朋友也只能是:好夢。可顧文彬堅持對我說晚安,我多次給他解釋對朋友不能這麽說的,可是他總是說:“你以為我們男生都像你們女生那麽多計較,什麽‘晚安’,‘好夢’,在我們這都是‘我要睡覺了’!”
好吧,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別人的想法我無法改變,特別是內心比我強大的顧文彬,幹脆死了這條心。
像我這種朋友不多的人,幾乎呆在家裏,各種百無聊賴。只有我那個姑媽來鬧了一場,鄰居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向着他,一生氣我将那些亂嚼舌根的鄰居叫到屋裏,給他們看我背上的傷:“如果是你們的孩子被他打的十幾年傷痕還在,你們會對她有求必應麽?!你們憑什麽譴責我爸,如果他不是我爸的親姐我早就拿鞋子打她臉上了!”
我們家并沒有開空調,□□裸的我因為憤怒在寒冷的冬季瑟瑟發抖,秦姨為我穿好衣服,對着那些鄰居說:“這孩子都已經夠苦了,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然後對着我姑媽說:“姐,其實她小時候你怎麽對的她,你比誰都清楚,何苦撕破臉非要搞得自己那麽難堪呢?你弟弟把小雅接回家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小雅背後的傷了,那時候比這觸目驚心。你別以為你弟弟他不知道或者不在乎,他做夢都想揍你!”秦姨非常激動,仿佛我姑媽再不走,她就要動手打人了。
“小雅,你爸爸他做夢的時候經常說的夢話就是:“丫頭,爸爸對不起你,沒保護好你,以後誰再欺負你爸爸就揍死他,就算你姑姑也不行!”
我爸真的這麽說?我以為以為我爸對我的傷熟視無睹呢。看來我爸比我想象中的更愛我。
“姐,你知道憲傑說得出做得到。您還是想想要不要繼續這麽無理取鬧。我以前還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今天看到小雅背後的傷,我總算明白了,如果下次再來,憲傑要打要罵我絕不攔着!”秦姨的話擲地有聲,完全不似剛到我們家時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她被我爸保護的很好,鄰居也都不在欺負她,一個女人如果受氣,只能說明他老公沒用。
“大家都散了吧,我們家小雅要好好休息一下。”秦姨禮貌而強制性的把他們都趕走。我多希望她是我媽,我親媽!大家離開後,我感動的抱着秦姨大哭。
“小雅,不哭,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秦姨拍着我的肩膀,把我摟在懷裏,她身上有我渴望的溫暖。
新年過後其實特別無聊,我爸和秦姨開始上班後我一個人尤其顯得孤單。因為那天脫光了衣服受了風寒,加上之前的感冒沒好,我感冒的程度越來越嚴重,一直到了自己陪自己打針看病的程度。正月十六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的時候依然有氣無力,秦姨不僅幫我收拾行李,除了給我買了感冒藥之外,還有一些家鄉特産說是給同學嘗嘗。
想的真周到,真是個好媽媽。
火車上又遇到顧文彬,沒什麽大驚小怪,我的火車票又是和他一起買的。他看到我依然不變的嘲笑我兩句:“丫頭,今年的新年比較照顧你,我們都成長了一點點,你成熟了好多。”
我疲憊的身體尤其無力,四肢酸軟,豈止成熟,簡直提前邁入老年期!可是我懶得搭理他,權當大人不記小人過吧。可是他依然不肯放過我。
“丫頭,不就是第二次被人甩了麽?至于落魄成這個樣子!”他特別加重了“第二次”,恨得我牙癢癢。什麽第二次?理論上是第一次正式提出分手,第一次不是沒甩掉嘛,不算!
“那說明你弟弟和你一樣都沒眼光!”有意思麽?竟然嘲笑我分手!不就是我選擇和顧文林和好的時候沒聽他的勸麽?至于這麽幸災樂禍麽?!
“生氣了。”顧文彬看着我滿臉烏雲,正色道:“丫頭,我比你更了解林子,同時也比他更了解你,所以你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并沒有錯。”
“你看是陽光其實有很多很容易悲傷,看似堅強其實很脆弱,敏感而好強,林子他只是一個大男孩,承受不起你帶給他的壓力。”
“我知道,我可以為了他改。”有幾個人能承受我的性格,我不知道。但是顧文林是個好男孩,恐怕我錯過再也遇不到。
“改?你改的結果呢?!不還是再一次被分手了麽?!”他的聲音徒然升高,惹來周圍人八卦的目光。
“你管不着。”我沒好氣的說,在別人的注視下我選擇不理他。
“丫頭,我為什麽管不着,先不說他是我弟弟,我們難道不是朋友麽?朋友說幾句忠言逆耳的話不為過吧?”他聲音壓的很低,離我也很近,我能看見他黑黑的眼珠和長長的睫毛,他的睫毛一上一下,像是再給我催眠。
“你就是吃定了我,所以才那樣肆無忌憚。”莫辰就是這樣,知道我無法拒絕他,所以一次次利用我的感情保護杜若。我怎麽那麽傻?!雖然說也不算是利用,頂多是莫辰更想保護杜若,我才受了冷槍,本質上他并沒有錯。
顧文彬也是這樣,現在是想勸說我和他弟弟分手麽?以免傷了他親愛的弟弟?作為哥哥真的情有可原。
“你不必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放手又怎樣?你弟弟已經果斷的放棄了我。
“可你心裏放下他了麽?”
什麽意思?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我放不放下已經無所謂,只要他放下了你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還是這也容易被激怒。”他看着我生氣的樣子反而笑了:“傻丫頭,我這是心疼你啊。”
“心疼我?”我有點糊塗,讓我好好梳理下我的情緒。
“我們也是朋友啊。你們兩個我都在乎,不能因為他是我弟弟就委屈了你。”他撫摸着我的額頭。
“小雅,對不起,為了杜若我只能委屈你了。”若幹年前莫辰的話又回蕩在我的耳邊。我也是他的朋友,在他眼中我這個朋友這麽廉價。聽到顧文彬這麽說我的臉淚無聲的落下:原來有人珍惜我的友情,原來我在莫辰的眼中這麽不值錢,原來不只是他這樣重色輕友,看來我真的可以死心了。
“大彬哥,謝謝你。”傻丫頭。原來放下一段感情這樣輕松,之前莫辰就像我心中的死結,難以釋懷,現在他終于可以完全消失。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這大概就是愛情,屬于我的愛情。屬于我的愛情注定是凄涼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