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浪漫情懷
雖然每天臉上都挂着笑容，其實我知道自己不開心，很不開心。不知道是秋的傷懷，還是傷感隔段時間就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聽見的是張揚、苗婷和孔慧穎的笑聲，腦子裏回蕩的卻是高一時的場景，明明最不不想記起，偏偏來的迅猛。
那時候應該是真正的青春，所以她們笑得更為放肆。我記得是一個夜晚，那個夜晚和現在很像，半輪月亮，半明半暗的天空。我看到自己臉上不知該如何放置的笑容。
我心疼那個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我想讨好，試着改變自己，後來才知道我們幾個的關系終究和我臉上的笑容一樣，那麽尴尬。反而不如不改變，或許我們的關系可以像我的臉一樣平淡。
說真的我現在也想不明白，當時的我做錯了什麽？進入錯的圈子？愛上錯的人？還是錯誤的執着？
其實我們宿舍的一群人在學校裏也算出名，誰的青春張揚，誰的人緣就廣，而我是個慘淡的人，讓大多數人認識我的原因自然也不光彩。
其實我們一開始的關系還算挺好，那個時候租個相機，照了許多的照片，那個時候照片對于我們來說還只能洗出來存檔，我的那些照片都藏于箱底。
爸爸笑我：“你是不敢面對那時候胖成豬一樣的自己，所以才把照片都藏起來。”我看看那時候照片的人的笑容，就覺着是一種諷刺，每一次看到都有撕掉的沖動。
但是爸爸說：年輕多難得，你應該留作紀念，等你老了，都會覺着這是美好的紀念。
美好麽？我從來不覺着，這從來都是橫在我心中的一根刺。誰都不會懷念被刺痛的滋味。
不過，那個時候我真的很胖，120斤的體重和我現在100斤左右的我實在相差有點遠。好在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很胖，突然停止的身高和停不下的愛吃的胃，讓大多數人的身材都那麽豐滿。
青春期的躁動是電影最好的題材，也是家長和老師最不喜喜歡的狀态，可是又能阻止這樣的躁動。
當關系到了某種程度似乎就是可以窺探別人隐私的時候。當時的我以為：這是朋友互相分享小秘密。
你喜歡誰？或者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女生？成了每個宿舍卧談會的主題。
那個時候年輕，或許沒有具體喜歡的人，但大多數有對喜歡人的構想。
“我要找個個子高高的，長得醜的，吓死你們！”我們宿舍最矮的女生說道，他希望我們稱她小鈴铛，的确她像個鈴铛一樣稍微有點風聲就說個不停。
個子高的彌補她身高的缺陷，醜的有安全感。她毫無顧忌，我當時認為是小孩子的天真，後來才知道是心機婊的目标。
我喜歡誰麽樣的人？我竟然被問到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莫辰。見鬼！我記得我小時一直追求的目标：山東人。
我的爺爺雖然對我還不錯，但是他是個冷淡的老頭，我爸那不愛說話估計是從他那遺傳來的。對于我爸來說他年少時所有的溫暖都是他兒時記憶中的母親給的。他給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孔子文化，以及抗日還有□□，因為我奶奶就是曲阜人，同時她也是一名黨員。兒童時代跟着她的母親——我爸的外婆從老家到南京一路抗戰，我奶奶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也是一個殘忍的母親，在我爸不足十歲的時候，她因為抑郁喝農藥自殺。留下我爸一個人的孤苦伶仃，和一輩子的挂念。
“我喜歡山東人，如果要嫁人，我想嫁個山東人。”我當時那麽說，可我說的時候并不知道莫辰是我們班唯一的山東人。
我說不知道，沒人相信。因為我們是兩省的交界處，學校裏的山東人不在少數。而之前我和莫辰聊天只知道他的初中也是在這邊讀的，沒有一點山東人的痕跡，唯一一點就是說話有點老黃牛的濃厚。可是在我們這邊有這樣的聲音也正常。
“你喜歡莫辰咯。”小鈴铛笑着說。
“沒有。”沒有确定的事情誰會承認？！
宿舍裏的其他人都在起哄說，莫辰是個很好的男孩子，誰不喜歡？
明明這才是重點，可我的現在的回憶中卻是停留在蘇南的身上。她靜默着不說話，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人和人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緣分，我對蘇南也有一種似從相識的感覺。我們兩個因為個性都不張揚，經常一起出入。我從一開始就把她當做朋友。
後來，我也不知道是誰散播了我喜歡莫辰的消息。我明明從來沒有承認過。結果誰都知道。
我記得我當時一心向佛，當時的目标還是考一個本科，獲得出家修身的權力。我高中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也因為禮佛，三年都不沾葷腥。也因為如此，她們說我和有“花和尚”之稱的莫辰簡直是天生一對。
我們宿舍的另一個人，我似乎也把她當朋友小鈴铛，看着我對着莫辰說什麽，我雖然沒聽見，但是看得出來她在撮合我們兩個。當時的我真的對莫辰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有超出常人的好感，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阻止，索性坐在座位上假裝看書。
我不知道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大，還是有人故意散播，總之一節課過後，班級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莫辰。而且所有人看上去都是深信不疑，因為我只和莫辰一個男生說話。
好在莫辰當時說：“玩笑話，不會當真。”就在別人的流言蜚語中，我們依然可以淡定的做朋友，在一起聊天。和他聊天是個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他懂得我的潛臺詞，又不像顧文彬這樣一針見血。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都有粉色的布景。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最起碼可以成為朋友。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誰又掀起一陣謠言：高淑雅喜歡莫辰。原本消停一陣的流言竟然又風生水起，竟然愈演愈烈。調皮的男生，會對着我說：“你果然是喜歡莫辰，不然你為什麽只和他一個男生說話？！”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莫辰幡然醒悟，原來他對于我來說和別人不同。他問我，而我沒有否認：“我是喜歡你，只是朋友間的喜歡。”我原本以為我們說明白了就好了，過段時間大家都忘了也就沒事了。
不過，意想不到的是他在他舍友和哥們的催促下，他只好承認：喜歡杜若。
是，杜若是一個存在感比我還低的女生。但是她似乎比我招人喜歡，因為她沒有我這麽不近人情。我和班級裏的人大都數都不怎麽說話，杜若也是。其實我和杜若差不多，都是過早成熟，他們的行為在我們眼中只是無聊的兒戲，但是我比杜若更自閉，不懂得掩飾內心的脆弱，只能把自己封閉起來。
我喜歡莫辰，莫辰喜歡杜若。這倒沒什麽，誰說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喜歡自己，縱使我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再說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真的喜歡莫辰。
但是我無法接受的是班級的有些人把我當成小三一樣排斥，我的舍友更是對我冷嘲熱諷。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就連莫辰對我說：“小雅，我們以後不能繼續做朋友了，我怕杜若誤會。”我也是表示理解。
放自己喜歡的人去追求屬于他的幸福其實不偉大，而是很無奈。是的，一個不喜歡你的人，留下也沒什麽意思，更何況是留下也只是作為朋友。
再後來的其中考試，我考了全班第一進入全年級錢50，我不知道這還有錯。說真的，我們宿舍的人入校成績大都比我好，班級裏還有比我更好的，單單我們宿舍一直瘋玩，我竟然也能拿那麽好的成績。或許她們覺着我背着他們偷偷的學習了吧。難道這也是對友情不忠誠的表現？之所以考的好，也僅僅因為這是我第二年讀高一吧，而我不願意解釋。
之後關于我喜歡莫辰除了好幾個版本，但大都的意思都是我喜歡莫辰，傷害杜若，或者死纏爛打纏着莫辰。本來一切都是捕風捉影，無根的野草活不了幾天。
但是卻傳出杜若高中絕不戀愛的傳言，後來也得到杜若的證實，我徹底淪為破壞莫辰和杜若感情的小三。無根的野草在這一片沃土上生根發芽，發揚壯大。
沒有人天生是神，我也不是，我也很脆弱經不起那麽多的冷嘲熱諷，更受不了舍友突然之間的冷落。就連蘇南也和我劃清界限。
我像往常等她吃飯的時候，她卻笑嘻嘻的對我說：“高淑雅，等人呢，那我們先去吃飯了。”我不信她不知道我等着吃飯的人只有她一個,她的笑容毫無心虛表現，望着她和小鈴铛還有其他兩位舍友遠去的背影，我真的以為是我的錯覺。好在樓梯拐角處傳來小鈴铛放肆的的笑聲，我才醒悟：原來我是個傻子！
她的笑容成為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我活着真的是那麽多餘。放假回家，我問爸爸：“爸，如果沒有我你肯定會活的更開心，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郁郁寡歡，這麽多年是我連累了你。”其實當時的我已經暴瘦，安眠藥都已經備好，對人間唯一的依戀就是我爸。
“丫頭，沒有你爸爸真的不知道這麽多年怎麽活。”這是我記憶中我和我爸的第一次感覺像父女，他抱着我，我在他懷裏嗷嚎大哭。我爸當時天真的以為，我是考試沒考好，一直安慰我說：“丫頭，沒考好沒關系，爸爸不怪你，爸爸只希望你開心。”
高一下半學期選擇文理科，當時莫辰問我意見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有一種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聯系的想法。但是話以說出，我就後悔了。驀然之間，我發現我已經深深愛上了他。即使他看着我兩周暴瘦20斤無動于衷，別人傷害我的時候他也不曾為我辯白，哪怕他明知道我是被人誤會的。
但是我慶幸我的選擇是對的。縱使文理科的大樓分布學校兩端，作為很宅的我幾乎宿舍-食堂-教室，三點一線，我也聽到了許多關于他和杜若的事情。他如此孜孜不倦，即使我答應和他讀文科，等他反悔之後我就是更大的一個笑話。
突然間的暴瘦其實對我的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想吃飯，我逼迫自己吃也是勉強的吃兩口，為了我爸，我開始晚自習課間沿着操場慢跑，強迫自己吃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高二的時候遇到顧文林，他經常“陪我”在操場散步，說真的操場的女生很少，經常有男生在操場抽煙或者鬼哭狼嚎釋放壓力，看到女生經過，都會吹口哨之類的“調戲”一番。
選擇顧文林，我真的完全做好準備放下。我努力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可是等待我的結果還是分分合合。
當時莫辰拒絕我，是因為我心野，而其他人都說我太木讷，沒有浪漫情懷，沒有男生會喜歡我這種像木頭一樣的女孩子。
而我和顧文林鬧分手，他也是這樣說：“高淑雅，有時候我和你就像對牛彈琴，你像個機器人一樣沒有感情，也許只是對我沒感情。”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我比誰都清楚我性格冷淡，特別是經過高一的事件之後，我對感情看得特別淡。我很害怕付出，但我覺着我為顧文林改變許多，或許已經改善的我還是達不到正常戀愛女孩子的狀态吧。
我的心情随着日落而變得糟糕，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每天早上起來都是淚水濕了半個枕頭，出去玩沒有心情，圖書館看書更是看不下去，真想找個地方痛哭一次。可是沒有。學校的人口太過密集，沒有哪個地方時真的安全。
在空教室看書的時候，我的眼淚有禁不住流下。我心裏非常難受，一口氣憋在心裏，怎麽都無法排出。
我記得高中時聽過的一首歌，歌詞非常符合我此時的心情：
你說我不懂浪漫情懷
其實我只是說不出來
你知道我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女孩
……
可是他不知道我是性格內向的女孩。
“丫頭，你怎麽了？”顧文彬又出現了，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裝了定位系統。
“沒什麽，就是難過。”我接過紙巾，擦掉眼淚，平靜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詫異：你剛才是假哭的吧？！
“有什麽話給我說說，讓我開導開導你。”他撥開我臉上的亂發，像是和空氣說話一樣。
說真的我有點猶豫，他倒是一個可以保守秘密的人，但是他始終是顧文林的哥哥。看着他一臉真誠的樣子，我只好想想我改怎麽和他說才好。
“你說你們男孩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這個問題夠籠統，關鍵是很多女孩子都想知道。
“不同樣子的男孩子喜歡的女孩子不同。”他更有心機，給我繞那麽彎。
“你這種男孩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其實我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不就是溫柔似水的女孩子麽？
“我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獨立，有主見，又有點小憂傷。”他說的特別認真，而我覺着他說的特別好笑，連鼻涕都笑出來了。
“我多希望我是有點小憂傷也能讓你這樣優秀的男孩子喜歡我。”我的不快似乎被他一個不是笑話的話全部消散了。“最好有點小幽默，估計你們男孩子都喜歡。”
“丫頭，不要為了迎合別人而委屈自己。”我聽他這麽說，瞪了他一眼：屁話。
這話誰不會說，但是有幾個人是喜歡真正的你？都是喜歡某一方面，你想要天長地久可不得互相迎合麽？
“我多希望自己還是那個一心向佛，不問紅塵的女孩子，愛的越多越受傷。”
“丫頭，沒有人在愛中不受傷，既然選擇愛了，就不要怕受傷。在愛中展現真實的自己，才不會那麽累。”
“可是他不喜歡真實的我。。。。”還有什麽比這更憂傷？
“你弟弟說他喜歡的開始是因為我對他笑，他以為我是性格開朗的女孩子，也是因為夢夢的開朗性格影響，總之他錯誤的把握當成他喜歡的人來喜歡，而我也努力想變成他喜歡的樣子，誰知那麽難。”
“大彬哥，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子，你确定她真的是你喜歡的類型麽？”我覺着大多數男生喜歡女孩子都太膚淺，都喜歡女孩子的表面，還是說女孩子都愛裝，在戀愛中的她和在其他人面前的她都不一樣？
“第一次見到她時，感覺她很憂郁，總之那種林黛玉的憂傷讓我很心疼。後來再遇到她，一臉陽光明媚的笑容讓我差點以為認錯了人，不過我也終于有機會和她相處，發現她比我想象中的更美好，更讓人心疼。”
“多羨慕，我覺着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發現你愛的人遠比你期望的要好。”說真的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感動的都想哭，好羨慕的那個女孩子，我多希望我比顧文林期望的好。。。
“你聽完就不這麽想，她有男朋友，而且我和她之間有些舊事，這些事情可能讓她永遠不會愛上我，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
怎麽是這樣？我不敢相信！可我知道他沒有說謊，而我卻不知怎麽說開口安慰他。
如果我那個女孩子估計遇到這樣深沉的感情肯定還是非常感動的，但是。。既然顧文彬這麽說那真的是非同小可，可能更多的是怨恨與糾結。
“大彬哥你這麽優秀肯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
“丫頭，你這是讓我放棄麽？”他看着我，好像要等我的一個答案，我遲疑的點點頭。
他搖搖頭說：“丫頭，當你發現你喜歡的人遠比你想象中的更美好，你怎麽還可能放得下。”
“那又怎麽樣？”我似乎被戳到傷疤，說話也口無遮攔：“縱使你再優秀，他就是不喜歡，還不如放棄，不是麽？這種喜歡越深，傷害越深。”
“哎”他面對我的口不擇言，只是深深嘆氣。我從他無奈的語氣中讀出了：果然是個榆木疙瘩，一點浪漫情懷都沒有！活該被男朋友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