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開霧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發現剛剛那個年輕醫師雙手插在口袋裏等在門口。
“我找了一下她的記錄,給她送藥”。
年輕醫師的金絲框眼睛沒有讓他落入絲毫俗套,反而為他白皙的面容增添了一絲不可侵犯的高貴。
他嘴角一咧,盡是嘲諷,“我以為你們會馬上吩咐我呢”。
“那沒人吩咐你為什麽又來了?”。
雲開霧好笑道,他想起這個男醫師是誰了。
這個人是最近才聲名鵲起的有名法醫蕭衍。
據說本來也默默無名的一個小醫生,可是一次行醫中無意卷入幫派鬥争,之後就消失了,重新出現在衆人的視野時,他的性格已經變得有棱有角,全身冷冽的氣息也時常全開。
像雲開霧這樣在國際辦案的人都知道,有真材實料的人才有資格有脾氣,雲開霧也有自己的個性,但他對于這種未來可能有合作機會的精英法醫,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般都是尊重的。
蕭衍似乎沒料到雲開霧會這樣說話,目光一閃,不知為什麽,似是開脫的話就這麽說了出來。
“我一貫都不多管閑事,但她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可憐……她的手臂瘦弱無力,沒有服藥,連用力握緊都很困難。而且殺死七個人,還要碎屍,怎麽都不可能是她做的……”
“那她手上的傷痕怎麽解釋?”
蕭衍嗤笑一聲,“你們根本沒聽她解釋吧?她那是被殺魚的锉刀劃破的菱形傷痕,聽說那個女生家境不好也沒畢業,經常做很多體力兼職,意外受傷也在所難免。而且我說了,她身體不好,就算服藥了也還是不免經常失手,傷到自己……”。
“再說,她一個人就算再有能耐,怎麽可能抵得過七個清醒的人,就算只是剛從睡夢中驚醒,強烈的求生欲望也會使她們對她大打出手的……”。
蕭衍說到這是,突然想起剛剛他檢查過的那具溫熱的身體,她通紅的身體、和修長的手指關節繁紋上,都是被火噴傷,或是搬扛東西的夾傷,再加上她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就不由令他有些顫栗。
更讓蕭衍對那樣對待她的人們生出了些感同身受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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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他也曾被這樣無情地抛棄過,卻沒有一個人來拯救他……
雲開霧卻是從他的話中抓到了些什麽,急忙問道。
“嗯,那麽,有沒有那種藥物可以讓人失去意識,但事後卻檢查不出來的?”
蕭衍被說得一愣,然後皺眉思考了一下。
“有,西國為了提高最新型98k□□的消費體驗而新制出的安神香”。
蕭衍頓了一下,繼續思考道,“它是配合那種□□使用的,如果在吸食□□時點上,會增大感官刺激,更能體會到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但如果沒有吸食□□的人聞了的話,血液的促進循環反而會呈現抑制,一下子就會暈倒的”。
“呃,那麽普通人有沒有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中保持5到6、7分鐘的清醒,或者甚至更久?”,雲開霧緊接着問道。
“你說李慕白嗎?”,蕭衍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按照醫學調查來看,一分鐘就已經是極限,但李慕白服用過那麽多的混合藥物,也許本身對藥物就有一定的抗體,再加上她意志堅韌的話……這也是有可能的事”
“那麽,那種安神香檢查得出來嗎?”,雲開霧不放棄地追問了一句。
蕭衍攤了攤手,“不能,氣體是最難以甄別的物證,很抱歉我們還沒有這樣的能力;不過它和那□□是匹配的話,我建議你查查那些女生是否吸食過毒品的好”。
“為什麽這樣說?”
蕭衍笑了一下,“人都是以死者為大,像這種壞形象方面的事情當然能免則無。你認為那些政治家會在發現錯誤,尤其是有關自己的醜聞時第一時間想要解釋嗎?不,他們首先會做的,是隐藏它們,然後任誰也鞭長莫及……”。
雲開霧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擡眸,伸出一只手得體的露出微笑,“多謝指教;我是Loise.Wenesdon,雲開霧,很高興認識你”。
這話很是鄭重而且有禮,是真正正式結交的意思了。
蕭衍頓了一下,才伸出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握了一下,“蕭衍”。
簡單的幾句過後,雲開霧離開了14層。
而蕭衍也朝那個兩個幹練警衛守着的病房走去。
蕭衍推門而入的時候,李慕白猝不及防地整個身子鑽進了被子,原來她正在換她的便服。
“抱歉!”,蕭衍破天荒頭一次進門沒有敲門,都怪和雲開霧聊天說得忘了神。
這下子冒犯了她,慌亂地道了一句,然後連忙退了出去,直到李慕白換好了衣服才又站在了病房當中。
“這是你需要服用的藥物,用量都标注了;你剛剛才檢查過最新的情況,所以不用擔心這些藥物的作用”。
蕭衍認真負責地說,只是他眼尖地發現李慕白在聽到檢查這兩個字的時候表情更尴尬了一些。
連帶本來毫無感覺的蕭衍也有些不好意思,氣氛不由地有些尴尬起來。
李慕白的脊柱有些彎,可能是因為她一直低着頭的緣故,蕭衍曾經也是那樣蛻變過來的。
所以一開始看到她那唯唯諾諾又拘謹的樣子是有些不耐煩的。
他聽過那個案子,別人都說兇手是一個曾經被□□過的陰暗少女,腦子有病才這麽變态——是以蕭衍看她那副英勇就義的作态覺得嘲諷。
可誰知道——早知道她還是個處女就換個女醫生了,蕭衍這樣想着。
天知道他剛剛檢查完她完□□露在外的身體時,看她的眼光也只不過看一堆器官而已。
可當他的手伸進去觸碰到她還是處女的象征時,她那纖細包裹着骨頭的完整軀體,在他眼中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散發着象彌香氣的女性裸體,勾起他曾經泯滅的對異性的很多想往。
蕭衍回過神來看到李慕白低着頭,手在被子裏腹部的位置蜷起凸起的痕跡,有些柔軟的情緒浮了上來,“怎麽,你肚子不舒服?”
李慕白捂住肚子,臉色有些白,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似覺得在他那樣爾雅的人面前說那詞亵渎了他。
蕭衍一想就明白了,微微一笑,“你現在肚子有些抽痛,還有一種很想腹瀉的感覺對嗎?”
李慕白飛快的點了點頭,卻又羞愧于她點的太快了而有些不好意思。
蕭衍溫言道,“你那是太緊張才會這樣的,不要緊張……”。
蕭衍突然想起她是恐懼和人交往的,而且他還是個剛剛“偷窺”完她全部身體秘密的人,她怎麽能做到不緊張呢?
蕭衍一笑,看她把自己包裹地越來越緊實的身體坐在床上,只好說了一句。
“那你好好休息吧!”。
蕭衍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快速退了出來,帶上門的那刻,蕭衍長出了一口氣。
餘光瞥到警衛偷偷看他,唇角一抿,故作高深地拍了拍他們的肩,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地走了。
門口的兩個警衛卻都是一副莫名其妙臉,不明所以。
雲開霧驅車回到酒店的時候,Alex就迎了上來,邊走邊道。
“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到F市的辦公地點和住處,我們這邊,除了我們的警衛手下,還需要帶人嗎?”
雲開霧走到加長轎車旁邊,解下外套,換了一件衣服後坐上了車,遲疑了一下。
“那把Perry也帶去吧!”。
Alex想了想Perry的性情能力也都不錯,也就點了點頭,“好”,然後就跟着爬上了車。
汽車一下子就啓動了起來,飛速地行駛在華國的聯通大道上。
一路飛逝而去的綠意盎然沒有勾起他們任何欣賞美景的興趣。
Alex反身在後座的一堆剛到的文件裏找了一邊翻來翻去,一邊問雲開霧,“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先去F市警局中心把案件記錄要過來,我肯定其中有一些遺漏的地方是我們不知道的”。
雲開霧單手撐着下巴,“然後再對她們的社會關系進行調查,至于那個男人,系統裏找不到匹配的人,那就加大資料庫的搜尋範圍,華國沒有,興許在別國可以找到和他匹配的基因對比”。
“然後我們先去那間宿舍,找出那個神秘男人出入那間宿舍的方法……”。
雲開霧說到最後有些太過沉浸于自己的想法裏,有點自言自語地意味。
絲毫沒注意到Alex在後面翻來翻去,沒有怎麽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
“啊,找到啦!”,Alex一拍,然後騰回身子,把一份文件遞給雲開霧。
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怎麽,我們沒有證據把李慕白和那個神秘男人聯系起來,現在案件性質改成了兩個獨立的案子,你不管李慕白的死活啦?”。
雲開霧只是皺了一下眉毛,“雖然他們曾經同處一室過,我們誰都知道這兩個案子之間肯定是關聯的。只是按照律法來說,他們這兩件案子的确不能混為一談,我們只是來調查那個男人身上的毒品線索的,在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她和那個神秘男人有關聯的情況下,我們不能插手其他事情”。
雲開霧說完,視線垂到文件上,手一揚,“這是什麽”。
“是李慕白寫的一些文章,我之前找的”,Alex道,“不過不知道是我華語學的太差勁還是怎麽地,我怎麽一點都看不懂她寫的這什麽感傷,怎麽還會有人買啊?現在你不負責她的案子了,還要看嗎?”。
“那種為了賺錢而迎合別人口味的文章能有什麽內涵!”,雲開霧搖了搖頭,打開了文件夾。
“唉,你還別說”,Alex反駁道。
“雖然有些我是看不懂,但其他我是看得懂的,喏,像這篇[論妻子懷孕時丈夫是否會加大出軌幾率]的這篇假科普文就寫得挺不錯的。就算是沒有具體的人腦實驗數據,但通篇用的也是科學術語,這麽看起來也挺頭頭是道的,還真是……挺投機取巧的”。
Alex很艱難地才想出這個還算不錯的形容詞,哈哈大笑。
雲開霧卻無奈道,“別笑,人家謀生也不容易”。
Alex卻是在旁出謀劃策了,“哎呦呦,你還心疼啦!幹你什麽事?不過要我說啊,她這樣敏感又尖銳的矛盾性情的要是被淹沒于監獄裏的話,不是隕落就是變成徹頭徹尾的壞蛋,這種事情怎麽可以就這麽發生呢!我真該阻止的……”
Alex一臉憤慨,雖說有做戲誇張的成分,但看見雲開霧眼裏明顯一抹贊同和欣賞他這樣說法的意味。
向來熟知雲開霧性情的Alex知道雲開霧這是動了真格的心思,不由地吃了一驚,“你是真的,你要我這樣做啊!”。
雲開霧指尖輕扣在座椅的木質扶手上,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不語。
Alex卻是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張居安是華國警區首長,又是Loise的舅舅,要知道他為一個陌生女人默許如此,絕對會招惹來災難性的打擊,所以想通過華國警方這邊施壓是不可能的。
那死去的七個女生又不是孤兒寡女,要是的話,李慕白随便是個什麽高等身份也能擺平,可關鍵強龍不能壓地頭蛇呀!
而他們兩個白目,充其量也只能是高個級別的警探。
雖然受人尊敬,但卻沒有權利命令別國的警員,觸及別國的司法程序。
而如果求老頭子的人脈的話,老爺子就會知道,老爺子知道,事情清楚了,就等于雲開霧會被罵,雲開霧不開心就等于他的災難……
雲開霧一心要避開威尼斯賓格勢力的影響,所以所有的公關都是他負責,要是雲開霧真打算吩咐他做什麽事的話,那自然是他去操作的。
只不過……
Alex第一次悔恨自己為什麽花那麽多時間彌在女人身上,要緊的時候,找女人頂個屁用啊!
而且,關鍵的是,Alex思索到現在,才驀然發現,他怎麽絲毫都沒有産生過想過要拒絕的想法呢?
憑啥,為什麽他要去幫助李慕白啊!
Alex猶自一個人苦苦思索,眉毛亂跳。
雲開霧卻是仔細看起了其中一篇文章:
《日斷日天垂》
煙花逝,霭春雨絮絮來;暮雨輕煙,江南柳。
叢山疊嶂,瑟瑟清風婉轉流出一曲清歌。
天色交彙處你我細碎的神思靜淌,潤濕大地,綿綿的分解在層層腐爛的枯葉下沉默不語。
而漸北的路上,破出天空的枝桠随水流年,連潮潮的空氣也變得稀薄——卷卷沙塵張揚而又淩厲,生命的色彩仿佛就在這一點點的距離中變得濃重,幹涸。
風從天的這頭再追向那頭,徒留下一點歷史的殘垣卻又随着時空變遷而分崩離析。
就像伸手觸不到的世界,在頭頂上空盤旋,混沌了這個世界最原始的模樣。
我傾其天馬,逝斯觳觫,卻抵不住世事變遷和這兵荒馬亂的一切。
我在這個世界孤獨地日日夜夜,所有污穢、懦弱、低俗、自私、高尚、忍讓、克制、良善,我都一一體味過。
像是滴水穿石,又像是鋪天蓋地濾網靜靜肆虐而過,造成一切靈肉的破碎,霸道,卻不動聲色。
而我卻只能在歲月的紛擾中低下頭,無言的看時光匆匆流走,落淚打皺容顏,所謂的宿命切割生命。
在這個世界上黑暗的縫隙裏——也許就在你乘車路過的某個街道,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命運的輪回總是承載着太多的夢想。
我也許早慧,也許透徹生活,可這又能代表什麽?
禮性社會的克制,還是實用主義的使用,總逃不過人性起起伏伏的覺醒與覆滅——就仿佛冥冥之中始終無法擺脫陰霾,卻也無法抵抗陽光的誘惑那樣。
我的生命也因此離析成兩個不同的人,相依為命,互相觀望。
我窮其一生,也無法改變根深蒂固的觀念。
因為我人生早年的不知世事,無人管轄,我的白紙早已奠了千萬種悲傷中的一種。
我颠沛流離地生活,追尋能給我安全感的保障。
忽略忙碌生活下的空蕩,省略不實用的情操和情懷,也很少有很柔軟的心……
我太低着頭趕路,太想到達至高的頂點,以至于我忘了我的人生只有一次,竟如此珍貴。
其實我該更努力一點做到最好,而不是像現在,靜默地站在落地窗前,腦海中思緒萬千,卻只能一動也不動。
徒然地看着轉瞬間将至的朝晖,天空深處那顆已盡湮滅的啓明星,和即将布滿生活痕跡的空曠街道。
曾經的我搭建了一個只有屋頂的世界,房子裏的陌生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将最柔軟的心展開。
可是生活總是好鬥、軟弱,就像乖張的風一樣橫沖直撞将我的天空吹倒。
我想有人恒久陪伴,但卻注定只能孑然一身。
我創造了無數個黑暗中真實的人陪伴着我,或颠狂,或瑰麗,或宏偉,或極致,或無奈,或愧疚,或遺憾,或無奈,都深深埋藏在我心底無人知曉的角落。
我老了,即使雙十年華,心卻已經腐肉遍布,散發着毒氣,也許只有剜去才能重生。
可我不想死,也不想傷害別人。
我只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新一次的流亡,好挽救我早已破敗不堪的天空。
就像是搖搖欲墜放在一個籃子裏的所有雞蛋,一只衣不附體的寄居蟹,或者在海洋深處裏的一只軟殼蝦……
失去信仰的我無法抗衡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無論對錯,我總要活在別人為我編織的天空中才算完整。
但我是真的我嗎,為什麽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沒人知道,我在這宇宙中被具體、抽象的描述真的可以證明我的存在嗎?
如果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我是誰,而我也不了解我到底是誰,那我又是誰?
如果這個世界有我不曾後悔的地方,那麽我該來自何方?
而如果這個世界我不曾到過,那麽我又該去往何方?
我大概真是個标準意義的普通人。
一個真正生活的人,有些風度,有些內涵,自己過着自己認為有意義的生活,同時也很庸俗,掙紮,局限在一角的天地裏。
雖然在這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我這種很生活的人,但我還是可以勉強驕傲地想象自己是個特殊的人吧……
一年四季,晨起暮休,這個世界的腳步我用生命來丈量,而虛僞只是我的其中一面。
夜還是深長,适合狂思的瘋長,但所幸那些見不得光的本能還能被禮性所抑制。
在破曉時分,我血液裏趨避利害的認知會使我特別小心掩飾我的野心和暴戾。
畢竟不同于夜晚的白天,這世間的顏色仿佛會一下子換個味道,直白清晰得讓人受不了。
任何人,包括我都無法用這樣事不關己的面容,去對待這世間禮性的一切。
唯有将全身心投入才能完勝這場戰役,才能保全生活,存活于世。
雲開霧的目光久久放在最後一句,那句他曾用來諷刺,不,确切來說是他用來激将李慕白的那句話。
作為心理研究出身的雲開霧很擅長将曾經察言觀色的生活經歷運用在他解決很多生活的大事小事上。
但此刻他卻有些後悔那天那樣的做法,他委實不該将這樣一個、被自己和生活逼入絕境的人,再做那種雪上加霜的事。
雲開霧按了下按鈕,車窗緩緩落下,窗外濃綠清新的景色和新鮮的和風一下子湧了進來,雲開霧用力呼吸了一下,眼睛微閉。
陽光輕輕撒照在他的眼睑上,透過眼皮可以看見橙紅色的血液流淌,雲開霧唇角微揚,“怎麽,你還沒想出辦法嗎?”
Alex愁眉苦臉,“你就知道使喚我,小時候也是,明明自己都比我聰明,還非要裝傻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讓我自己編出那麽拙劣的借口,老是被我家老頭子打;幾年不見,我還以為你會對我好的,沒想到變本加厲了”
雲開霧但笑不語,Alex幾乎都要仰天長嘆了,“我好命苦啊!這麽艱巨的任務為什麽總要交給我來做?我又不是百變金剛……”。
Alex說到百變金剛時突然想起了什麽,頓時激動地抓住雲開霧的手,“你還記得吧?我們小時候最寶貝的百變金剛”
“記得,我們不是把它送給那個當時假裝即将去世的羅恩了嗎?”,雲開霧眉一挑,轉而眼睛一亮,“不會是……”
Alex用力拍了下手,“對,就是那樣!當年那個羅恩觊觎我們的百變金剛,竟然假裝要死,結果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遺願”是想要有一只百變金剛,害得我們不得不把那個絕版的百變金剛送給他。直到現在也還是死都不肯還給我們;不過看在隔了這麽多年後他能給我幫了個忙的情況下,下次見到他我就不揍他了”。
Alex興奮地摩拳擦掌,“我們也可以把這件事透露給媒體,讓公衆了解事情的真相,從而能夠對李慕白形成點有利的輿論引導;我相信在公衆的壓力下,他們不可能還這麽肆無忌憚的堅持把李慕白投進監獄的!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了”。
Alex拍了拍雲開霧的肩膀,信誓旦旦道,然後就一臉嚴肅地開始了思考他要怎麽合理、有效地把那些甄別過的信息,并且在“不經意”地透露給他的一些媒體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