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他能見鬼

第63章

也許在場的獄寺隼人等少年們沒有辦法立刻意識到, 九代目的出現對于指環戰來說意味着什麽。

但是reborn反應得要比他們很快，幾乎是在九代目從莫斯卡內跌落出來的一剎那間，黑衣嬰兒就迅速意識此時此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狀況, 以及Xanxus和巴利安這些日子究竟在盤算着怎樣的計謀……

陰沉着臉的reborn第一個反應過來, 迅速地跳進了指環戰的比賽場地, 蹲在了九代目身邊，查看他的狀态。

從超死氣狀态下退出來的沢田綱吉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雙目緊閉的彭格列九代目, “……怎麽回事？”沢田綱吉難得會陷入這種茫然焦躁的情緒之中, 而在陷入到這種情緒之後, 他下意識地就會求助于reborn。

reborn并沒有立刻回複綱吉的這個問題, 他試探了一下九代目的傷勢, 沉聲說：“……這是急救都很難挽回的傷勢……”

聽到reborn這麽說，在場地外的Xanxus發出一陣巨大的狂妄笑聲, “沢田綱吉, ”Xanxus慢慢地、如同散步一般地從場地外走了過來, 語氣之中是掩蓋不住的得意，“剛才可是——你親手動的手。是你親手——傷害了九代目。”

“門外顧問所挑選的下一任繼承人, ”Xanxus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襲擊了彭格列的現任繼承人，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對于Xanxus口中所說的這種陰謀與算計，沢田綱吉并不陌生, 此時聽到Xanxus這麽說，再聯想到剛才自己在攻擊莫斯卡之前，Xanxus所露出的那個笑容。

——沢田綱吉立刻意識到, 也許從頭到尾，Xanxus就是在等這一刻。

“九代目在莫斯卡裏面……”沢田綱吉和reborn一起查看着九代目的狀況，擡頭看了一眼已經報廢到開始冒黑煙的莫斯卡。

綱吉遲疑地開口：“他是莫斯卡的動力之源？”

……如果似乎這樣的話，那麽一直萦繞在沢田綱吉心頭的那種隐隐的熟悉感，也就有了答案。同樣都是大空之炎的擁有者，沢田綱吉當然會對九代目的力量而感到熟悉。

聽到綱吉這一句遲疑猶豫的話，reborn抿了抿嘴角，在心中已經認可了沢田綱吉的猜測。

巴利安手中的這臺莫斯卡并不是普通的機器人，而是一種依靠人的死氣之炎來作為內部推動力的……可怕武器。

reborn和沢田家光——乃至沢田綱吉和迪諾，都曾經猜測過，彭格列九代目是否已經被巴利安所控制。

但是由于這種猜測會在彭格列甚至裏世界之中造成非常大的影響，所以除了沢田綱吉之外，他們都沒有将這種想法宣之于口。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和想法還不算太糟糕。

因為事實竟然更加的恐怖。巴利安竟然将九代目放進了哥拉·莫斯卡之中，将九代目作為了這個巨大機器人的動力……

“你想做什麽。”reborn此時的表情冷得可怕，他看着Xanxus，難得在少年們面前露出了一點尖銳的戾氣和屬于裏世界第一殺手的鋒芒。

Xanxus并沒有回答沢田綱吉或是reborn的任何問題，他只是笑。笑沢田綱吉的‘愚蠢’，又或者是在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向上爬的道路。

“——”在刺耳的笑聲之下，沢田綱吉看着陷入昏迷狀态的九代目，狠狠地咬着牙。

現在綱吉已經沒辦法顧及什麽隐瞞自己陰陽師身份的計劃了，他從自己身上摸出一把符咒，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召喚自己的治療系式神們。

——但是沢田綱吉的動作并沒有成功，在他剛剛甩出符咒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就被人打斷了。

從昏迷之中強撐着睜開眼睛的九代目擡手握住了綱吉的手腕，緩緩地對沢田綱吉搖了搖頭。雖然九代目在這段時間內并沒有陪在沢田綱吉身邊，也從來不知道對方關于‘盡量不在Xanxus和巴利安等人面前暴露自己陰陽師身份’的這一決定。

但是長期浸淫在各種明争暗鬥之中作為裏世界黑手黨教父的九代目，不可能猜不出來沢田綱吉想要留一張底牌的想法。

“綱吉君，”由于死氣之炎的大量消耗，九代目的聲音還非常的虛弱，但即便如此，老人還是撐起一個安慰性質的笑容，對沢田綱吉說，“不需要這麽做。”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還是讓孩子們有一張保命的底牌吧。

沢田綱吉怔怔地看向九代目，手中的符咒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您……”

“我見過您……”綱吉的聲音突然有些恍惚，他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見過您。”

“對啊。”九代目看起來并不像沢田綱吉曾經想象中黑手黨教父的模樣，而更像是一個普通而又慈祥的老人家。

九代目努力擡手拍了拍綱吉的頭發，“那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還是沢田綱吉走丢前的事情。九代目在尚且平靜溫馨的沢田宅見到了才只有一點點大的沢田綱吉。

這麽說來也許很草率，但是的确從那時候起，九代目就隐隐地感覺到，也許沢田綱吉的未來……會和彭格列家族緊密相連。

——彭格列家族一脈相承的超直感，可不只在沢田綱吉一個人身上能夠展露出驚人的準确度。

只是可惜……在九代目離開并盛之後不久，沢田一家就遭到了敵對勢力的襲擊。沢田綱吉從此下落不明。

“我也一直……”九代目的聲音非常無力，“很想見到你。reborn和家光，還有迪諾，都告訴我了很多有關你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九代目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雖然沢田綱吉始終都住在并盛，必須要留守在彭格列本部的九代目并不能親眼見到他。但是九代目卻是經常聽到有關沢田綱吉的消息。在有關沢田綱吉的事情上總像是一個‘傻爸爸’的沢田家光就不用說了，就連迪諾和reborn，也一個以師兄身份自居，一個以家庭教師的身份陪在綱吉身邊。

通過他們口中的敘述，九代目也差不多能夠還原出一個完整而真實的沢田綱吉。

一個實力強大——而又內心柔軟的沢田綱吉。

reborn在給九代目回傳的信件之中，曾經很多次地提到，他認為沢田綱吉最大的弱點就是，這個少年實在是太容易心軟了……但是九代目卻并不認為這是一個需要改掉的弱點。

也許……只有像沢田綱吉這種內心純粹幹淨而又溫柔的人，才能吸引着reborn和迪諾他們等人的注意，隐隐成為少年們的核心。

聽到九代目的這句話，綱吉怔了怔，那些淩亂而模糊的記憶在綱吉的腦海中飛速閃過。綱吉在一瞬間的恍惚之後，随即擔憂地對九代目說：“您現在應該保留體力，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敘舊。”

沢田綱吉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了Xanxus的哪個笑點。巴利安的暴君像是要嘲諷沢田綱吉的天真一樣，目光憐憫而又輕蔑地看着對方，發出一陣狂笑。

“沢田——綱吉，”Xanxus看向綱吉的目光之中，充滿着他根本就不屑于掩蓋的惡意，“難道你以為你以後還能有時間來和什麽人敘舊嗎？”

“boss他……”仍然站在巴利安準備場地的斯誇羅緊張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不會現在就要殺掉那個小鬼他們吧。”

聽到斯誇羅這麽說，原本正飛快地轉着小刀的貝爾動作猛地一頓。

但無論是綱吉、reborn還是九代目，都沒有在意Xanxus的嘲諷和惡意。

“我還不需要立刻休息，讓我繼續說吧，”九代目慈愛的目光落在綱吉身上，他能夠看出來現在少年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不要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感到愧疚……”由于躺倒在地上的姿勢，九代目并不能看到Xanxus此時的表現，不過出于對對方的了解，九代目也多少能夠猜到Xanxus此時的表情，“做錯事情的是我。”

“我不應該将Xanxus……”九代目的話說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老人閉了閉眼睛，神色之中全是痛苦和不忍。

在搖籃事件結束之後，作為叛亂的發動者，Xanxus就被九代目用零地點突破·絕對零度冰凍了八年。

這已經是當年九代目堅持之下的結果。——畢竟以當年長老會等人的意見，Xanxus這種對彭格列心懷不忠的人，應該立刻處決。

但那畢竟是……九代目看着長大的孩子，即便是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九代目還是始終都将Xanxus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所以雖然理智和超直感都預示着危險，但是九代目還是因為‘不忍心’，而在當年盡力保全了Xanxus，又同樣是因為‘不忍心’，他才會在不久前放出了Xanxus。

……然後在Xanxus恢複自由之後，一切事情，便再也無法受控了。

察覺到九代目并不願意提到接下來的事情，沢田綱吉體貼地再一次打斷了老人的話，“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在沢田綱吉和reborn兩人擔憂的目光之下，九代目緩慢地點了點頭。但是在重新閉上眼睛之前，九代目還是堅持着說完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綱吉君。”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繼承彭格列，也不想接觸裏世界。”九代目的目光很柔和，被他所注視着的綱吉，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選擇你。就像迪諾曾經說過的那樣。”

聽到九代目的這句話，場地外的可樂尼洛和風對視一眼，神色之中都有些微微了然。

怪不得巴利安會這麽急着控制住九代目。

原來是因為不只門外顧問選定了沢田綱吉作為彭格列十世的繼承人，就連九代目也是如此。如果巴利安再不動作的話，被門外顧問和現任首領同時承認的沢田綱吉，很快就能順利地繼承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到了那時候……Xanxus就真的沒有一争之力了。

“只有一開始不想繼承黑手黨的人，才能夠當好首領。因為從一開始就想做黑手黨的人，一定不是好人。”雖然已經非常虛弱，但是為了安慰綱吉，九代目還是用盡量輕松的語氣來說這件事，“迪諾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對吧？”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九代目的呼吸就慢慢地虛弱了下來，他深呼吸幾次，只來得及再對綱吉說一句，“這些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綱吉君。我和彭格列都應該感激你。”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九代目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到九代目這種表現，reborn心裏猛地一沉，他跳到九代目的身邊，試探了一下九代目的心跳，才微微放松了一些。reborn擡頭看向綱吉，輕聲對他說，“還好。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聽到reborn這麽說，綱吉才有心情擡頭看向Xanxus，在片刻沉默的注視之後，綱吉近乎咬牙切齒地問對方：“為什麽？”

Xanxus臉上還帶着張狂的笑容，“襲擊彭格列現任首領，這是一個多麽大的罪名。沢田綱吉，你想過沒有。”

“是的，”明明發生了‘九代目被襲’這麽大的變故，但是切爾貝羅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她們臉上所戴着的面具一樣，完全看不出什麽變化，“沢田綱吉一方襲擊九代目，并且破壞了雲之守護者戰鬥的過程。沢田綱吉一方理應暫時交還雲守指環和大空指環。”

聽到這句話，就連相比其他少年們要冷靜許多的迪諾都忍不住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彭格列對于迪諾，早就已經超過了同盟家族的定義。而彭格列如今的首領九代目，更像是看着迪諾長大的慈祥長輩一樣。

此時看到九代目現在這種痛苦狼狽的樣子。就算迪諾已經在時間和閱歷的雕琢之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首領，能夠在大部分時刻都維持着自己的冷靜自持，但他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迪諾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

“你！”獄寺隼人憤怒地看向Xanxus，“你們這是陰謀！”

像是聽到了什麽巨大的笑話一樣，Xanxus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陰謀？”Xanxus慢慢走到綱吉面前，停在對方面前，憐憫而可笑地看着他，“所以呢？陰謀又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因為上位者的世界，從來不缺陰謀，對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說出這句話的人，竟然不是臉上還帶着嘲諷意味的Xanxus，而是沢田綱吉。

“你大概從一開始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局吧，”沢田綱吉想到自己在第一次見到巴利安雲守時，心中那種莫名熟悉感，咬着牙繼續說，“無論是我出手，還是我的雲守出手。”

“只要是我這一方的人動了手，你就會把這個襲擊九代目的罪名，安到我們身上，對吧。”綱吉的口癖很難改變，由于溫柔的性格，他在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會帶着一股征求他人同意的味道。‘對吧，是嗎？’

但這種溫和并沒有減弱他此時的氣勢。雖然沒有嚣張的笑容或是歇斯底裏的喊叫，但是綱吉現在這一句句脫口而出的問句，還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剛剛結束霧守戰鬥，回到複仇者監獄的六道骸，在自己的囚牢之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借助着庫洛姆的眼睛注視着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看着沢田綱吉被一步步推上這場無法中途離開的鬧劇之中。

——如果光芒被撕扯進黑暗之中……那會發生什麽呢？

“你的腦子不錯，”在沢田綱吉的注視之下，Xanxus慢慢地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只是他表情之中的嘲諷和冷漠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但也只限于此了。”

“你作為我登上彭格列十世的踏腳板，應該深感榮幸。”Xanxus完全不在意那些投在自己身上或是憤怒或是憎惡的眼神，他只是充滿惡意地看着沢田綱吉，“也許我會将你寫入彭格列的歷史之中——”

Xanxus覺得沢田綱吉現在的表情非常有趣。

——人總是這樣，越高高在上的，越是想要摧毀；越是潔白無暇的，越是想要打碎。

Xanxus在停頓片刻之後，才繼續說：“當然，你的身份會是一個失敗者。連同你的父親一起，被記載彭格列的歷史之中。”

“你做夢。”獄寺隼人恨恨地看向對面的Xanxus，“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我拼死也不會讓你威脅到十代目的地位。”

而在獄寺隼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一直虛弱地倚在牆上的庫洛姆也用三叉戟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倔強地在敵人面前站直了身體。

“boss他，才不會輸給你們。”少女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非常堅定。

風的視線不着痕跡地劃過剩下的其他人：無論是山本武還是笹川了平，少年們的神色中在最開始的慌張不安過去之後，便只剩下了堅定。大概只要沢田綱吉一開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這場本不在他們意料之中的戰鬥裏。

那個年紀尚小的雷守并不在。但如果他此時也在的話，恐怕也會毫不畏懼。

作為首領的沢田綱吉，看起來卻比自己的守護者們還要冷靜。

“這句話還給你，”reborn從來沒有見過沢田綱吉現在這樣的表情，向來溫和帶笑的少年臉上，此時此刻卻充滿了憤怒和冷意，“你的陰謀手段不錯，但也只限于此了。只限于——”綱吉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九代目之後，才繼續說，“也就只限于這一天了。”

沢田綱吉可不會在同一件事情上犯錯兩次。

“Xanxus，你記住。陰謀帶來不了勝利，實力才能帶來勝利。”

少年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冷。

“如果我把彭格列指環交給Xanxus，”綱吉轉過頭看向一直自诩公正客觀的切爾貝羅兩人，“那剩下的指環戰，該怎麽辦？”

現在的沢田綱吉，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和鋒芒畢露，切爾貝羅在片刻的晃神之後，才像是機器人一般回答，“九代目的哀悼戰當然應該交給我們處理——”

她們兩人的話并沒有說完。

“注、意、你、們、的、用、詞，”沢田綱吉的目光之中并沒有任何惡意，而只是單純的冷，冷到讓人心慌，“九代目不需要你們的哀悼。”——有他在，九代目還不會到那種地步。

“……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切爾貝羅修改了自己的用詞，她們本來就只是73的監督者和歸屬見證者，并沒有必要在此時和沢田綱吉作對。

——更何況，切爾貝羅本來就很篤定，最終拿到彭格列指環的人，理應會是沢田綱吉一方。

“由于雲守一戰已經在今天進行并且結束了，”切爾貝羅的視線看向雲雀恭彌，但很快又移到了綱吉和Xanxus身上，“所以大空戰會被提前到明天。”

“在大空戰結束之後，彭格列指環自然會被确定最終的歸屬者。”

聽到切爾貝羅這麽說，綱吉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雖然沢田綱吉并不多麽在乎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但是他可不想将Xanxus所期待的東西送給他。

沢田綱吉非常溫柔，但他并不是聖母。Xanxus這一次……實在是真真切切地将他惹怒了。

看了一眼急需治療的九代目，沢田綱吉也不再猶豫，立刻摘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半枚彭格列大空指環，用力摔到Xanxus面前，“大空指環給你。”

“但也只有今天。”雖然沢田綱吉一直都是一個說話溫柔的人，但是盛怒之下的他，在說話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位于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那是一種一脈相承的冷漠以及基于實力之上的高傲，“我很快就會把它奪回來。”

Xanxus陰沉着臉看着滾落在地上的彭格列指環。

以Xanxus的高傲和狂妄，他根本不可能彎下腰去撿起這半枚指環。

但那……畢竟是他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東西。

“……比起放狠話，你還是想好，怎麽樣從容赴死吧，大垃圾。”Xanxus退後一步，表情傲慢地說。

本不該行動的切爾貝羅在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只好無奈地跳到兩方人中間，撿起了被沢田綱吉扔出來的彭格列指環。

而回收雲守指環對于她們來說……要更加困難一些。

雲雀恭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切爾貝羅，微微擡起了手中緊握的浮萍拐。

雖然雲雀并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九代目’對于沢田綱吉和Xanxus來說，是怎樣一個存在。

但是雲雀恭彌能夠非常敏銳地察覺得到，此時此刻沢田綱吉那只小動物身上，籠罩着多麽痛苦和愧疚的感情。

雲雀恭彌并不是一個會對陰謀詭計無知無覺，完全察覺不出來的人。他的強大實力可以讓他在絕大多數不在乎那些計謀，但是不在乎并不代表不懂。——在這一點上，沢田綱吉和雲雀恭彌其實有着微妙的相同點。

雲雀恭彌那雙冷冰冰的鳳眼一個一個地掃視着切爾貝羅和巴利安，看起來似乎現在就想要咬殺他們。

被雲雀恭彌用這種不善的目光打量着，切爾貝羅兩個人默契十足地退後兩步，下意識地看向了沢田綱吉。

——說來也可笑，她們作為指環戰的裁決者，此時此刻竟然本能地想要去尋求沢田綱吉的幫助。

“學長，”綱吉連頭都沒擡，就能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麽，“給她們吧。”

聽到沢田綱吉這麽說，雲雀恭彌的臉色更冷了一些，“不要命令我，小動物。”

雖然這麽說着，但是雲雀恭彌還是像綱吉剛才那樣，将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雲守指環連同鏈子一起，扔給了切爾貝羅。

Xanxus這個人，雖然狂妄，但他并不是只會狂妄徒有野心的蠢貨。

以他原有的計劃，在沢田綱吉一方的人，傷害了莫斯卡內的九代目之後，巴利安所準備的人手，就會立刻上前圍剿沢田綱吉這些被扣上叛徒罪名的人。

但是……巴利安所安排的人，直到如今，都不見蹤跡。

Xanxus意識到，計劃一定是出了變故。所以Xanxus并沒有對切爾貝羅的話表示任何反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概Xanxus此時想要離開的心情，會比沢田綱吉等人更加迫切。

此時的Xanxus還不知道，他所安排的人，已經在般若等人的控制下，永遠都不會來了。

Xanxus看着仍然躺在地上的九代目一眼，嗤笑一聲，轉身就想離開。

如果他就這麽幹脆利落地離開，大概沢田綱吉也并不會阻攔他。但是Xanxus卻在剛走出幾步之後，突然停下來，對沢田綱吉說，“小鬼，如果你現在放棄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興許我還會饒你一命。”

沢田綱吉并沒有在乎Xanxus的挑釁。這種話他聽得太多，早就已經麻木了。此時此刻沢田綱吉更在乎一件事情——他沒有辦法理解Xanxus的行為。

“他是你的父親。”綱吉雖然是在和Xanxus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放在九代目身上。“你怎麽能夠……這麽對他？”

在說出這個問題的一瞬間，綱吉突然感覺有些可笑。

自己曾經隐隐渴望着的父母與親情，大概在Xanxus心中，是不值一提而又毫無價值的東西吧。

“我為什麽不能？”Xanxus笑了幾聲，“父親又如何？”

“哪怕他死在這裏——”Xanxus的話沒有說下去。

“我想要的——只有彭格列而已。”Xanxus看着綱吉的眼神，如同綱吉像是什麽可笑而又愚蠢的笑話，“只有你這種愚蠢而又天真的大垃圾，才會執着于這些感情之中。”

Xanxus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像是在對所有人強調，又像是在對自己強調，“我想要的，從來只有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那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在綱吉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刺耳而又突兀的槍響聲震驚了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競猜時間，槍響聲來源于誰～

猜中的小天使們有小紅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