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他能見鬼

第62章

“那不如今天就做個了結。”清冷的少年聲音響徹在場地之中。

無論是沢田綱吉一方的少年們, 還是對面巴利安的對手們，都下意識地轉身看向身後那不知何時出現的少年。

能夠用這種方式出場的，當然是雲雀恭彌, 也只會是雲雀恭彌。

綱吉将自己的目光從切爾貝羅和Xanxus身上收回來, 有些驚訝地看向雲雀恭彌。

“雲雀學長？ ”

雲雀恭彌除了第一天的晴守之戰時, 曾經象征性地露了一面之後。在接下來的幾次戰鬥之中，都沒有再出現過。由于非常了解雲雀那厭惡群聚的性格, 所以綱吉也并沒有再怎麽勉強過雲雀。

反正有第一天旁觀戰鬥的經歷就足夠了, 那就已經能夠讓雲雀多少了解一些有關指環戰的規則, 也不需要綱吉再怎麽費心了。

——其實有時候沢田綱吉會忍不住覺得……

還好雲雀學長沒有出現在指環戰的場地之中。

不然那麽喜愛在乎并盛中學的雲雀學長如果看到在岚守之戰中, 被毀壞成一片狼藉的學校, 大概真的會暴走吧……

想到這裏，綱吉的心裏突然閃過一絲緊張不安, 他立刻問身邊的reborn, “……學長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六道骸消失之後。”雖然綱吉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 但是reborn卻很清楚對方在擔心什麽，“放心好了, 迪諾是在确定他們兩個人不會相遇之後, 才把雲雀恭彌帶進來的。”

“迪諾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蠢。”

聽到reborn這麽說，綱吉表情之中的驚訝更盛，“可是師兄不應該知道雲雀學長和骸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啊……”黑曜一戰的時候, 迪諾可并不在并盛。

“蠢綱，”reborn意味不明地拍了拍綱吉的頭發，“不要小看迪諾家族的情報搜集能力。”——也不要忽視裏世界那些落在你身上的目光。

雙手握着浮萍拐的少年輕輕地落在沢田綱吉的身後, 他看着場地中間的切爾貝羅，語氣冷淡而又高傲地說：“沒有必要等那麽久。”

雲雀恭彌的視線穿過場地，挑剔地在對面的巴利安衆人之間選擇着自己感興趣的咬殺對象，“在今天就結束吧。”

切爾貝羅并不是很容易就會被說服的人，聽到雲雀這麽說，她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皺了皺眉，“沢田綱吉一方的雲之守護者，我們并沒有……”

切爾貝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Xanxus打斷了。

幾乎在指環戰全過程之中都懶散地坐在一旁的Xanxus突然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哥拉·莫斯卡的旁邊，拍了拍高大機器人的‘後背’。

“可以啊，”巴利安的暴君用着一種古怪甚至可以說是希冀的語氣說，“只要你們——別、後、悔。”

即便沒有超直感的幫助，沢田綱吉也能夠聽出來Xanxus這番話裏的不懷好意。

看着正要向場地內走去的雲雀恭彌，沢田綱吉沒來由地心裏一慌，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拽住了雲雀恭彌的衣袖。

“學長，不如我們等到明天再——”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和你們群聚上，”雲雀恭彌打斷了綱吉的聲音。

“在一旁等着，”雲雀恭彌看起來根本沒有将沢田綱吉剛才的阻攔和勸說放在心上，“小動物。”

坦白來說，綱吉剛才的勸說非但沒有讓雲雀恭彌冷靜下來，反而更加強烈地激發了對方的鬥志，“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我的戰鬥。”

在說完這番話之後，雲雀恭彌便收回了自己落在沢田綱吉身上的視線，轉而看向了對面的莫斯卡。

雲雀恭彌記得這個奇怪的機器人。

他之前只在第一天的晴守之戰時，像是走過場一般，露了一面。那時候雲雀就聽到沢田綱吉對reborn說，“我感覺巴利安的雲守極端危險。”

雖然從不曾說出口，但是雲雀恭彌還是非常認可沢田綱吉這只小動物的實力。那只小動物，可比并盛的其他人有趣多了。

而能夠讓那只小動物感覺到危險的對手——雲雀恭彌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有些期待地握緊了手中的浮萍拐。

看到戰意勃勃的雲雀恭彌，Xanxus并沒有為接下來要發生的戰鬥而露出任何擔憂或是不安。

巴利安暗殺部隊的首領，甚至露出了一個平時很少會露出來的——微笑。

這場雙方雲守之間的戰鬥，結束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快。

就連一直不太服氣雲雀恭彌的獄寺隼人，看到在雲雀的攻擊之下，迅速地倒在地上的哥拉莫斯卡，都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雲雀他……”

“真的是太厲害了……”笹川了平補全了獄寺隼人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而站在綱吉身邊的迪諾，在看到莫斯卡身上留下的由浮萍拐所創造的痕跡，忍不住像是深有同感般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這段時間迪諾可沒少受到浮萍拐的攻擊。

迪諾壓低了聲音小聲抱怨，“這就是我最近在教導的學生……”

迪諾一邊說話，一邊看着自己昔日的家庭教師reborn，眼神和表情全是控訴。同時在心中又一次悲哀于reborn怎麽給他選擇了這麽一個異常兇殘的少年做學生。

但是reborn的視線并沒有因為迪諾的話而落在他的身上。

reborn和沢田綱吉一樣，都表情凝重地盯着場地內的哥拉·莫斯卡。

沢田綱吉自己都沒有辦法恰當地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那種感覺非常奇妙，明明哥拉·莫斯卡此時此刻看起來已經落敗于雲雀恭彌。但是沢田綱吉卻還是沒有辦法忽視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緊張……

随着莫斯卡的轟然倒地，那種不安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沢田綱吉的目光探究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哥拉·莫斯卡。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危險……卻又有一種隐隐的熟悉感。

在看到reborn和綱吉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之後，迪諾忍不住一怔，他跟着兩人一起看向場地內近乎塵埃落定的局面，下意識地開口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而迪諾問出這句話之後不久，果然出了問題。

由于哥拉·莫斯卡根本不像雲雀恭彌想象中的那樣強大，所以原本想要痛快打一架的黑發少年，有些意興闌珊地晃到巨大機器人面前，不悅地伸出手握住仍然卡在機器人身體內的浮萍拐，用力拔了出來。

“真是脆弱。”雲雀恭彌的語氣萬分失望。但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卻有些疑惑地看向場地外的沢田綱吉。如果只是這種無聊的程度……那只小動物，為什麽會說莫斯卡……

極度危險？

而就在雲雀恭彌轉過身向外走去的一瞬間，原本看起來似乎已經報廢的哥拉·莫斯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reborn，”綱吉非常突然地開口，伸手将站在自己肩膀上的reborn抱了下來，交給旁邊的迪諾，“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什麽？”就算是reborn，也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他看着已經開始戴手套的綱吉，立刻說，“打斷進行之中的指環戰，可是違規行為。”

“雲雀恭彌未必會打不過莫斯卡。”

——雖然reborn的聲音很急促，但是并沒有任何嚴厲或是不滿的語氣。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非常篤定地相信，沢田綱吉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傻事吧，

“我知道，”沢田綱吉深呼吸幾次，壓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疲倦，強逼着自己進入了超死氣狀态，“但也許這會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陷入暴走狀态的莫斯卡，無論是從進攻的動作還是速度，都看起來和剛才完全不同。

“哇哦，”雲雀恭彌依靠着自己的身手，靈活地躲過了莫斯卡的攻擊，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任何緊張，反而看起來更加興奮了許多，“現在才有趣了一些。”

雲雀恭彌微微擡起自己的手臂，他手中所握浮萍拐帶來的寒光，成為所有人視線之中唯一一點光亮。

——不，并不是。

因為在那一瞬間過後，比那一點寒光更加耀眼明亮以及溫暖的光芒就出現了。

“看樣子，”在超死氣狀态下，周身圍繞着明亮火焰的沢田綱吉沒有理會切爾貝羅的勸說，仍然固執地出現在了場地之中，“學長似乎已經忘了我曾經對學長說過的話呢。”

“啊，”雲雀恭彌偏過頭看向比平時更加耀眼的沢田綱吉，黑發少年并沒有因為綱吉這種不客氣的語氣而露出多麽不悅的表情，黑發少年面色如常地從記憶中挖出了：沢田綱吉在将雲守指環交給他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戰鬥的時候，不要太過拼命。”

雲雀恭彌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聽別人廢話的人，但沢田綱吉這句似乎毫無價值的話，雲雀恭彌倒是記得異常清楚。

黑發少年在沢田綱吉的配合之下，将剛剛爬起來的哥拉·莫斯卡重新擊倒在地，不滿地說：“你真的很啰嗦，小動物。”

“我也只是想要關心學長而已、”即便是超死氣狀态下的沢田綱吉，打起直球來依然并沒有多少猶豫。這種常人難免會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沢田綱吉卻能夠非常自然地說出來。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雲雀恭彌的表情并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在場地外旁觀的reborn和風等人能夠看出來，雲雀恭彌攻擊的速度，要比剛才更快了許多。

無論是在同齡人之中，還是縱觀整個裏世界，沢田綱吉和雲雀恭彌的實力，都能夠在其中成為佼佼者。

哥拉·莫斯卡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對付。

而看到這幾乎一邊倒的戰況，Xanxus卻并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他甚至還微微露出了一個非常滿意的笑容。

“……Xanxus他，”迪諾不安地皺起眉，看向自己的老師，“究竟是怎麽回事？”

reborn并沒有回答迪諾的這個問題，但是他很明顯也察覺出來了Xanxus此時壓抑在笑容之下的那種不懷好意。

reborn擡了擡自己的帽檐，對場地內的沢田綱吉開口，“速戰速決吧，蠢綱。”

雖然reborn知道沢田綱吉已經派了大量式神去監視巴利安，巴利安現在幾乎不可能有能夠隐瞞得住沢田綱吉的行為，但是reborn還是……像剛才的沢田綱吉一直感覺的那樣，心中隐隐的不安着。

“嗯。”聽到reborn這麽說，也希望早日從這場戰鬥之中脫身的沢田綱吉輕聲‘嗯’了一聲。

但是沢田綱吉也并沒有将這當做自己一人的戰鬥，少年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雀恭彌，像是要征詢對方意見一樣，“學長？”

“随便你。太無趣了，”雲雀恭彌握着自己手中的浮萍拐，朝着仍在暴走之中的莫斯卡扔了過去，已經将浮萍拐收了回去的雲雀恭彌看着淡淡地回答，“還是你比較适合咬殺一些。”

“……我應該将學長的這句話當做誇贊嗎？”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沢田綱吉随口反問着。他真應該慶幸超死氣狀态之下，雲雀恭彌看不出他現在的無奈。

得到了雲雀的同意和reborn的催促，沢田綱吉将卡在莫斯卡身上的浮萍拐拔了出來。燃燒在綱吉手上的死氣之炎光芒耀眼無比，在少年想将着蓄滿全力的一擊劈向莫斯卡的一瞬間，沢田綱吉的動作卻突然頓了頓。

在某種——近乎本能，難以用常理來解釋的可怕直覺之中，沢田綱吉沒有理會還在動作之中的莫斯卡，而是猛地回過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Xanxus。

在那一瞬間，沢田綱吉從Xanxus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

沒有想到沢田綱吉會突然看向自己，Xanxus飛快地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又換上了他平時那種狂妄的笑容。

但即便是只有一瞬——卻也足夠了。

沢田綱吉和場地外的reborn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少年臉上的茫然和不解轉瞬即逝，很快他的眼神就堅定到了略微冷漠的樣子。

沢田綱吉沒有退出超死氣狀态，但是他沒有再用手刀或是其他與死氣之炎有關的激烈方式來攻擊莫斯卡。而是握住了還沒來得及還給雲雀恭彌的浮萍拐，向哥拉·莫斯卡的背後劈去。

在浮萍拐撕裂開哥拉·莫斯卡的一瞬間，從巨大機器人之中——掉落出一個人。

一個雙目緊閉，看起來萬分虛弱的——老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老人，引起了場地內外的驚濤駭浪。“九代目！”無論是場地外的迪諾還是可樂尼洛，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駭表情。

——而在另一邊。

在綱吉下了命令之後，以般若為首的一衆式神就悄悄地出了門，去執行他們監視巴利安的任務。

有青行燈在，他們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巴利安那些屬下的安身之所。

并且他們的首領般若，還非常‘不小心’地，被巴利安的屬下們發現了。

“你帶了誰回來？”這群人裏的小頭目擡起頭，看向自己屬下手中拎着的一個瘦弱男孩，皺了皺眉，不悅地說，“我不是說過不要随便惹事嗎？”

“這個男孩剛才在外探頭探腦的，一定有問題。”來人并沒有因為般若的纖細模樣，而對他心有憐惜，依然毫不客氣地将他扔到了地上。

“你是誰派來的？”聽到屬下這麽說，小頭目心裏猛地一緊，立刻起身盯着地上的那個纖細瘦弱的少年，追問，“你想做什麽？”

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埋伏在并盛的地下，就是為了等待雲守一戰時，沢田綱吉一方襲擊哥拉·莫斯卡之時，他們可以如Xanxus所計劃的那樣，将‘襲擊謀殺彭格列九代目’的罪名安在沢田綱吉身上，然後圍剿沢田綱吉一方。

如今他們所等待的這一天越來越近了，小頭目可不希望事到如今，再生出什麽變故。此時他看到陌生的少年，心中便比平時要更加警惕。

“我嗎？”般若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那雙美麗而又冰冷的眼睛劃過他此時所處的房間，他并沒有絲毫地猶豫，就直接坦誠直白地開口，“我是沢田綱吉大人的屬下。”

“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麽快會發現我。”般若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故意為之的無奈和沮喪。

——聽到般若這麽說，藏在暗處的九命貓忍不住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小聲地對一旁的匣中少女說，“明明是他故意跑到敵人面前露出行蹤的。”

“怪不得綱吉大人，在我出現前，特意叮囑了我。”般若拉長聲音，用略帶懶散和懷念的語氣對對面的幾個人說。明明只離開了神社這麽短的時間，但是般若卻已經懷念自己的陰陽師大人了。

“說什麽？”小頭目嗤笑一聲，想象了一下那個傳聞之中會取代Xanxus的秘密繼承人，繼續說，“要小心一些，不要被我們發現嗎？”

“錯了哦。”般若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突然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美麗笑容。

“綱吉大人說——”

“手下留情，別把你們玩死了。”

這種語氣簡單粗暴的話，當然不可能是沢田綱吉的原話，而是般若自己的理解和翻譯。

——當然了，大體的意思也差不多，反正般若從一開始就是抱着這種心态而來的。

“什……什麽？”小頭目看着氣質陡變的美麗少年，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他察覺得已經太晚了。

在剛才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暗處，無數鬼魅妖怪靜悄悄地睜開了眼睛，靜靜地注視着這個狹小的秘密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  般若·萬物之父：我一個大下去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