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在經歷美國街頭醉酒偏偏就是遇上了邵森一事後,游晴樹已經不驚訝這回他們在京都見面了。邵森既取消了他們的合作,那證明邵森對自己是不滿意的——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好話,表達清楚自己對他的謝意就好了。
而餘正初是覺得游自明一定會安排游晴樹向邵森道歉,所以提前做下準備。
說完這些話後,他們也沒有坐在一起,邵森跟其友人坐在了他們後面。
和邵森在一塊兒的是他當年在歐洲讀書時的同學,是個日英混血,叫成田健次郎。大學畢業後成田就回了日本,這幾年跟邵森見面的次數的确不多。
這次邵森會來日本找他,純粹是因為游晴樹落在他手上的那條手繩,突然讓他對日式和風類的設計起了興趣。
Oneiros的産品以成衣、香水,彩妝這三類為主。
其中成衣系列,從最初的圖紙設計到面料選擇,再到制作,邵森幾乎都是親力親為。
雖然很少對外提及,但他在男裝系列下的功夫遠遠多于女裝系列——可即便如此,男裝的銷量難及女裝,評價也不如女裝。
這讓邵森也略有受挫感,他覺得自己在男裝系列上得到的回報遠遠低于自己的付出。
盡管不願改變自己的風格,可他也開始嘗試其他類型。
而游晴樹意外落在他身上的手繩,就好像在一瞬成了打開他靈感的鑰匙。
其實也不是多麽稀奇的東西,上面就只一個貓咪形狀的祈福鈴铛而已。
可靈感這種東西不講道理,平日裏求了也不來,突然來了又走得着急。
邵森沒有抓住靈感的尾巴,對內心産生的設想連大概都說不清。但上次會有這種靈感就像是多巴胺催化劑的感受已經是很久以前了,近來年來,他時常感覺自己遇上了瓶頸,難得疏通。所以他享受這種感覺,他必須再去追尋。
因此很快就聯系了老同學,來日本找他,一面敘舊,一面交流工作。
他們在游晴樹後面小聲地用英語交流,說的是什麽,游晴樹并不能聽懂。但游晴樹覺得他們一定聊得很開心,因為酒杯碰撞的聲音清脆,他聽到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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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晴樹不知道他們點的是什麽酒,可總覺得酒的味道都飄到了他這裏。
游晴樹在國內的時候偶爾會喝酒,只因為他要保護嗓子,再加酒喝多了對長身體不好,所以次數很少很少,也是這兩年才有的事,一般邊上還會有人看着他。
醉酒的經歷加上遇上邵森那回一共也就三次,但次次都是跟周修遠一起。
游晴樹清楚,周修遠完全算是個壞小子,自己跟他處在兩個世界,相交的部分微乎其微。可能正大光明叛逆使壞的感覺又叫游晴樹不自覺地被吸引——盡管他也沒有勇氣去做一些壞事。
方天新打了個電話給餘正初詢問游晴樹這兩天的狀态如何,他清楚游晴樹對這次的新日單野心勃勃,想要争個第一,但他看到首周成績只是第三,又知道游自明罵過游晴樹,怕游晴樹心裏憋屈。
結果餘正初告訴他,他們現在正在居酒屋吃東西而且游晴樹吃得挺開心時,連同他在內,一起被方天新數落了一頓,方天新要他趕緊帶着游晴樹回去休息,都什麽時間點了還在吃東西。
于是他們就先走了。
出于禮貌,游晴樹走的時候又跟邵森打了招呼:“邵先生,我們先回去了,很高興能在京都遇上你。”
邵森客套回道:“我也很高興。”
成田見游晴樹要走了,提出想跟他拍張照。游晴樹答應了,又感謝他對自己的喜歡。
游晴樹走後,邵森問他:“你好像挺喜歡這個小歌手的?”
成田道:“其實是我女兒喜歡,不過他的确是個不錯的偶像。”
成田跟他的太太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當年一起留學歐洲,回日本後立刻就舉行了婚禮,次年女兒便出生了。
邵森笑道:“應該也有五六歲了吧。”
說起女兒,成田一臉慈父微笑:“是的,今年六歲了。”
“現在六歲的小女孩都開始追星了?”
成田無奈搖頭:“現在的小孩子都很早熟。”
邵森看得出來,成田很幸福——志同道合的妻子,可愛乖巧的女兒,他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難怪你現在胖成這樣,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吧。”
跟成田散了之後,邵森回了酒店。
那時已經快天亮,他也不困,鬼使神差地上網搜起了游晴樹。
其實決定讓游晴樹當代言人時他也稍稍了解過游晴樹,但那只是随意地聽了他的一些歌,看了一些他的采訪——看的時候覺得還不錯,視線離開又馬上遺忘,完全沒有往心裏去的那種。
他搜了視頻,綜合排位第一的是一個标題前綴為【亞洲小舞王】的視頻。這已經是兩年前的視頻了,取了一段游晴樹在某個音樂節目的現場演出。
邵森倒是真的沒有看過游晴樹的現場演出,就點了開來。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游晴樹臺風很好,唱功又實在了得。舞蹈的難度很大,可他游刃有餘,表情管理又到位,輕松到讓人不敢相信那是開了全麥的真唱。
這哪裏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他在舞臺之上,成熟老練到像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将。
其實游晴樹私下講話語氣是很平緩的,每個音都在一個節奏上,速度不緩不慢,聲音也不重,聽上溫柔和平,還是有鄰家少年的那種稚氣感。
但他一唱歌就氣場全開,真音假音無縫切換,什麽樣的歌,他都能唱出該有的氣勢。
唱腔已足夠抓耳,游晴樹的舞蹈更是吸睛。
不知不覺,邵森就将整個視頻都看了下來,再去看了評論,才知,原來這場演唱會的時候游晴樹還發着燒,一下臺整個人就虛脫了。
他開始明白,游晴樹為什麽會這麽受歡迎了。
天賦跟努力,幸運跟毅力,他都具備了。
當然最令人羨慕的是,游晴樹還很年輕,他甚至都未成年,卻已經站在了許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點。
他年輕,稚嫩卻成熟,謙遜又張揚,知禮又叛逆。
多組相反的模樣在游晴樹身上呈現——顯然,這樣多彩的一個人,足以為邵森帶去與衆不同的靈感。
邵森甚至想再了解游晴樹一些,想從他身上汲取更有獨特的能量。
許是命中真的如此主動,又或是邵森真心誠意地想着,第二天,他就跟游晴樹在東京重逢了。
成田聯系了一個前輩想要介紹給邵森認識,也是在東京。
他們下午見面,而等邵森結束的時候,游晴樹的現場直播演出也剛結束,他們在六本木的一家電視臺下面又碰面了。
游晴樹已經累了,直播結束後,他到第二天下午暫時沒有其他安排,他終于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而邵森會在這附近是因為成田約的前輩在這附近。不過因為工作問題,邵森其實并不能在日本久待,他第二天上午就要回美國了。
見面的時候,雙方皆有些驚訝。
游晴樹主動打了招呼:“邵先生,你好。”他并不想再多言其他,他很累,只想回去睡覺了。
但邵森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游晴樹,他想從這位小朋友身上吸取一些年輕的靈感。于是邵森多說了一句:“的确太巧了,若不是我對日本不熟,該請你吃頓飯了。”
餘正初就在游晴樹邊上,他時時不忘合約的事情,聽邵森這麽說,順水推舟就替游晴樹做了決定回道:“邵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安排一頓晚餐的,我們常來日本,對這邊還是挺熟悉的。”
邵森突然一句該請頓飯已經叫游晴樹很驚訝了——畢竟這個男人才解除了他們的合同,昨天在京都遇上也是距離感甚重的樣子。沒想到今天見到自己時的語氣像是熟了許多?
結果餘正初還來了這麽一句,一起吃飯?
但在外面,尤其當着人面,游晴樹是不會表現出一絲不悅來的,他只好順着餘正初的話問:“不知邵先生是否有空?”
游晴樹心想邵森是會婉拒的。
結果邵森道:“我的榮幸。”
餘正初簡直喜出望外:“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游晴樹只好不露痕跡地尬笑:“多謝邵先生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