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鄭珏西情根消融
鄭珏西對玄機這個人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他讓她知道青山便是靈姝公主從忘憂河中召喚出來的靈體的原因。只是那玄機根本不像個活了四百多年的人,倒像是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一直在那兒喋喋不休地講着他們前世的故事,鄭珏西壓根兒插不上嘴。
“還記得當初,我在仙門求學,師父帶我們下山捉妖。在天封鎮的時候,我與林安秀,也就是前前前前前世的你,一見鐘情,雖被你家人和我師門阻撓,但我們依舊沒有放棄對對方的愛,直到你家搬走,我師父将我拘了起來,才将我倆分開,但是我們的愛依舊在。雖然你最後嫁給了他人,但我知道,你是被逼的……”
“夠了!”鄭珏西終于忍不住怒吼道,“大哥,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和所謂的我的前前前前前世的故事,我只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麽想讓我知道青山是忘憂河中生出的靈體。還有,你說的那一堆廢話,都是和我的前前前前前世有關,而我又不是我的前前前前前世,所以你的那堆廢話跟我完全沒關系。”
“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你們都是共用一道靈魂,所以你就是她。”玄機萬分篤定。
鄭珏西自知拗不過他,便反問道,“你說你和我的前前前前前世一見鐘情,而你剛剛又說你與我已經四百年未見,那這說明你在這期間從沒有去找過她,你說我與她共用一道靈魂,那這四百年間,她的來世難道不是也與她共用一道靈魂?你自诩深情,但從你剛剛說的話裏,只要是和林安秀共用一道靈魂的,你都來者不拒,這還叫深情?這叫濫情!你喜歡她應當是喜歡她這個人和她的性格,沒道理只是喜歡她的靈魂……”
玄機剛想反駁,便被鄭珏西攔下,“別別別,你可別說話了,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跟你吵架辯論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青山是忘憂河中生出的靈體。剛剛要不是你把話題扯遠了,我才懶得跟你廢話。還有,你別再扯到其他話題上去,我不想把我的目的再說一遍。”
瞧着鄭珏西不耐煩的表情,玄機終于知道正經一點了,只見他一臉嚴肅地說道,“這件事是我師父授意我做的。”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乃是怪老子的師兄白蕪道長。”
師父的師兄,怎麽從沒聽他提起過?只是,鄭珏西光聽這名字便覺得他是一位溫潤儒雅的謙謙君子,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于是,鄭珏西又追問道,“你師父讓你這樣做,你難道就沒問過他原因?”
玄機負手而立,搖了搖頭,“沒有。仙門規矩,不得多問,只能依照師父說的去做。”
鄭珏西咋舌,這哪裏是修仙的地方,這分明就是閉關鎖門,獨斷專行的牢獄。
“那你把我叫出來幹什麽?陪你玩兒啊?白瞎了我開這麽久車過來……”鄭珏西邊說,邊朝玄機翻白眼。
玄機也不生氣,只是憨憨地摸了下後腦勺,“我不是四百年沒見過你了嘛,就想趁這個機會來看看你。”
鄭珏西扶額,仰天長嘆,天哪,她為什麽總能招一些戀愛腦的男人呢?難道她就吸引不了正常性格的男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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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既然你也看過我了,你又沒有我想要的答案,那我就先走了,再見!”鄭珏西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對了,不要想着打電話騷擾我。要是把我惹急了,後果很嚴重,畢竟我的靈力也不弱。還有,請你轉告白蕪道長,他既然是我師父的師兄,想必他也知道我師父的脾氣,讓他別整天想着做一些無用功,不然,我師父可是回不客氣的。”
鄭珏西走向停車的地方,玄機也跟着她一起,只是一直欲言又止。
鄭珏西坐到車上,把頭伸出窗外,對玄機說道,“你如果有什麽有用的消息再call我,不然我是會把你拉進黑名單的。還有,我不是林安秀,所以,我不能跟你做戀人,不過,如果你願意跟我做朋友的話,我想我是不會拒絕的。”說完,便把頭伸回車裏去,然後踩油門,開車揚長而去。
只剩玄機一人在風中淩亂。
或許她說得對,就算她有着林安秀的靈魂,但她畢竟不是林安秀。
其實,這也不是玄機第一次看到鄭珏西。在他被師父從閉門室放出來的時候,他就去看過她一次。那時她還是大學生,可看着她那張和林安秀一模一樣的臉,他的內心卻并沒有掀起多大波瀾。可是,在他看着林安秀畫像的時候,他的內心卻早已心潮澎湃。或許,就跟鄭珏西說的一樣,他喜歡的是林安秀這個人和她的性格,并非是她的靈魂。
唉,或許他也只能跟她做朋友吧。玄機嘆了口氣,轉身。一不小心踩在了香蕉皮上,重重地絆倒在地。
“啊!誰這麽沒公德心啊?沒看見旁邊的橫幅上寫着什麽嗎?哎喲……”玄機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屁股,慘叫道,連臉都要被他擠變形了。
周圍路過的兩三個行人聽了他說的話,都朝那橫幅處杵去。
只見那橫幅上寫着八個大字,“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鄭珏西坐在車上,腦袋裏跟打了結似的,有些轉不過來。只是在想着被玄機騙過來而一無所獲的事情,她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青山也不知何時從陶瓷娃娃中出來了,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轉頭過去,瞧着鄭珏西神情不對,甚至有些猙獰,便知他有些事是瞞不了了,但是再瞞不了都得瞞下去。
再說胡麗和戰淩雍,他們從瀛洲島取得了獨搖草之後,便立馬到了怪老子的洞府去找他。只是,他們一到目的地,便發現怪老子的洞府大門緊鎖。
看來,怪老子還沒有将紫荊婆婆搞定啊。胡麗與戰淩雍相視一笑,一想到怪老子這樣的老頑童還會為愛所困,他們就忍不住笑。不過,怪老子還算是挺仗義的,把輕松的活兒讓給他們做,自己一人扛起這樣的重任。
遠處有人騰雲駕霧過來,近一些再看,似乎是天帝身旁的仙官。
胡麗讓戰淩雍先躲起來,自己來應付這仙官。
那仙官從雲頭上下來,見着胡麗也在這兒,便過來打招呼,“這不是胡姑娘麽?怎麽,你也是來找怪老子前輩的?”
“仙官也是來找怪老子前輩的?那就可惜了,喏,你看前輩的洞門緊鎖,我們這幾天恐怕都見不到他了。”胡麗故作遺憾。
那仙官瞧了眼洞門,果真嘆了口氣,不過随即恢複了過來,對着胡麗說道,“其實,前輩不在也無妨。天帝派我來此,便是想問問前輩靈姝公主的近況。胡姑娘既然是跟着怪老子前輩一同守着公主,想必對公主的狀況也是了如指掌,”那仙官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胡姑娘可否告知下官,好讓下官回去的時候好交差。”
胡麗微微垂了頭,眼皮耷拉着,回道,“既是如此,我便告知你罷了。靈姝公主近日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同。”胡麗擡了下眼皮,看着仙官,緩緩說道,“也請仙官告知天帝,請他不必擔心靈姝公主會同她那幾世一樣。在這一世我們已将她的情根拔得幹幹淨淨,不會再為情所困。”
那仙官愣了愣,沒想到胡麗會說得如此直接,但也只瞬間就回過神來,笑着揖了揖手,“若是如此,便甚好。胡姑娘還請放心,我定會轉呈天帝,”說完,便又踩上了雲頭,回到九重天前去複命。
見那仙官走遠了,戰淩雍才現了身形。只是臉色不太好。
“你們竟然将靈姝的情根拔掉了?!”
胡麗知道他在怒什麽,嘆了口氣,輕輕抱住他,将頭埋在他胸膛,說道,“唉,我知道你怕什麽,放心,這只是暫時的。待到她元神歸位,這情根自然會回到她身上。”胡麗将散在一旁的頭發撩了上去,繼續說道,“你可是不知,她幾世可是因為這“情”字,吃了不少苦呢……”
戰淩雍也是嘆了口氣,雙手撫在胡麗背上。他只是怕靈姝沒了情根,便同那些無情無義的妖怪一樣……也不全然是這樣,那些長着情根的神仙,不也同那些妖怪一樣嗎,無情無義。想到這兒,他的眼裏流露出了一絲酸楚,然後,他便更緊地抱住胡麗。
“喲喲喲,你們這是幹嘛,要想親熱,可別在我老頭子的洞府前摟摟抱抱。”
胡麗與戰淩雍一聽見聲音,便放開了彼此,同時望着從雲頭上翻下來的怪老子,異口同聲道,“前輩,您這麽快就回來了?!”
怪老子扯了扯衣服,正色道,“你們倆這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都巴不得我不回來?”
“前輩說笑了,我們只是因為您說過,您和紫荊婆婆結梁子許久,所以一直以為您會花很長時間才能搞定,沒想到您竟然這樣神速,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将這事兒搞定了,晚輩實在是佩服佩服。”
聽着胡麗拍馬屁,怪老子的心情才好了些,只是依舊有些沮喪,他将洞門打開,喃喃道,“原來才過一天,我怎麽會感覺是一年呢?唉,那老婆子果真是套路極深哪。”
而且白蕪道長似乎将他當年的話當了真,所以他便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他,這一切都很亂,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