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外人
辦公桌後的男人終于擡起狹長的鳳眼，看了眼覃言秋旁邊翹着二郎腿的女人，眸子眯了眯，沖旁邊的助理道：“程疏。”
“嗯。”男人低眉。
“上次年中會，我讓你幫夏矜安準備禮服，這件事做得不錯啊。”陸懷生語氣閑散。
“那是雲總監親自選的。”程疏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長方形眼鏡，并不訝異總裁突然為這件過去很久的小事誇他。
雲曼坐在沙發上看着男人，眉心擰了擰，若有所思道：“程特助把這事兒拜托了我，我就順手幫了個忙。你是說……那件禮服有問題？”
男人斜斜往椅背上一靠，就這麽看着對面的女人。
雲曼細長的手指輕輕磨挲着小巧尖細的下巴，突然紅唇一彎，笑了出來：“哦，你的意思是那件禮服成功地俘虜了你，所以懷疑是我跟夏矜安串通好的？”
陸懷生拿起桌上的鋼筆放在手上輕輕轉了轉，笑意張狂：“那倒沒有，只不過那個女人進了錦天就一直跟在雲姨身邊，雲姨又對她頗為照顧，這麽用心提攜後輩，實在是感人。”
雲曼捏了捏發尾的波浪，側頭對覃言秋道：“小秋，你怎麽看？”
覃言秋從小被雲曼折騰到大，看見這個女人就渾身發毛，他努力讓臉上笑得殷勤：“我不用看都知道雲姨肯定是向着懷生嘛，我跟您混了這麽久，雲姨的為人那叫一個剛正不阿兩袖清風，怎麽會偏幫着外人，您對我們的好我們一直都記在心裏永生難忘啊……”
男人聽到“外人”兩個字，眉梢莫名一皺。他看着正一臉興致悠閑聽着覃言秋拍馬屁的女人道：“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雲曼看向男人，也沒計較剛剛被無端遷怒的事，語氣依舊柔和散漫：“我就是來恭喜一下你新婚燕爾，順便問問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怎麽樣了。”
陸懷生直接忽略了前一句話，遞給程疏一個眼神，程疏便替他開了口：“董事長這次壽宴在南城辦，請柬已經在陸續發放了，時間就定在一周以後。”
雲曼點點頭，站起身，邊往門口走邊對覃言秋抛下一句話：“小秋，替我多勸勸阿生，別再這麽別扭，小心媳婦兒跟人跑了。”
覃言秋聽着雲曼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轉頭看見對面男人黑成鍋底的臉色，吸了口涼氣，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
夏矜安走出電梯，站在深紅色的防盜門前敲了敲。門打開，穿着居家服的女孩笑得興高采烈：“安安！”
夏矜安走進柳絮家，輕車熟路地換了拖鞋，在沙發上坐下。
茶幾上擺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柳絮從冰箱拿了兩杯果汁，扔了拖鞋，在夏矜安旁邊躺得毫無形象。
“你爸媽呢？”夏矜安環顧四周。
“出去歡度周末了，還不帶我，一大把年紀說要過二人世界，氣死我了。”柳絮随手拿了袋薯片撕開，吃到嘴裏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夏矜安手裏拿了遙控器，對着電視随意調了幾個臺，沒發現什麽感興趣的節目。
“對了，下周末陸家老頭辦生日宴，你去嗎？”柳絮吃得歡，嘴裏含糊不清。
領證已經有一周了，女孩想起陸隐江老早就給自己打的電話，點點頭：“應該是會去的。”
“肖穆應該也會帶着你去吧？”夏矜安問道。
“嗯，他昨天剛收到請柬。”
“那就好。省得我擔心去了一個人尴尬。”
“放心，我就是去保護你的。對了，陸老頭兒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昭告天下你是陸太太？”柳絮又抓了一大把薯片塞到嘴裏。
“不知道。”
女孩抿抿唇，她還真心希望不要宣布。
“那個姓徐的應該也會在吧？我跟你說，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我一定得幫你出了之前那口惡氣。”柳絮背靠在夏矜安肩上，說得豪氣萬丈。
“你可別沖動，陸老爺子生日是大場合，要是鬧出亂子就不好收拾了，弄不好你再把自己搭進去。”夏矜安實在擔心柳絮的性格。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柳絮說得輕松，夏矜安搖搖頭，沒再說話。
柳絮又道：“對了，我跟肖穆說好了，下午他跟我們倆去試禮服，到時候讓你驚豔全場！”
手機鈴聲響起，柳絮回過身看着夏矜安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嚴璟越三個字，沖着夏矜安眨眨眼，一臉八卦。
夏矜安接起電話，對面是沉穩的男聲：“矜安。”
“璟越學長。”
“下周陸家的宴會，你去嗎？”
“去。”
“我沒有女伴，你跟我一起吧。”
夏矜安看了柳絮一眼，咬咬唇：“我已經有伴了。”
“是陸懷生嗎？”男人語氣自然。
柳絮是肖穆的舞伴，夏矜安就算和他們一起去卻也是沒有伴的，剛剛那麽說只是為了拒絕男人的邀請，卻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句。
不過想想也正常，上次的新聞沸沸揚揚，只怕是個人都會想到陸懷生身上。
“不是，是我朋友。”女孩咬咬牙，還是決定說實話，從領證之後就沒見過陸懷生，她也不知道他最後會帶着誰。
“嗯。”男人應了一聲，沒有再問，“那下周見。”
“好。”
挂了電話，柳絮立馬湊過來：“那個嚴璟越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夏矜安看着她，心思有些複雜：“應該……不會吧。”
柳絮聽着女孩輕得毫無自信的聲音，樂了出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是怕他破壞你跟陸懷生？”
夏矜安低下頭，聲音有些悶：“你說陸懷生會帶誰去？”
“那必然是你啊，如果他沒給你打電話只能說明他不好意思。你就別傷神啦，我保證，如果那個渣男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替你打斷他的腿！”柳絮安慰道。
女孩臉上終于有了些清淡的笑意，身體往側面低了低，靠在了柳絮肩上。
柳絮看着夏矜安的動作，知道她的心結并未纾解，平時活蹦亂跳的女孩也難得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淡：“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這麽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