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許司南就是完全按照她的焦慮方向進行的。
不過二十分鐘的功夫,包間門就被推開了。一身休閑打扮的許司南亮相的很高調。
“小許總!”王雪霍的一下子站起來,聲音驚喜,顧不得失态。
薛寧寧和沈怡見過許司南,印象深刻。其他幾個也在都市房産采訪的節目上看過他,是以真正說起來,對許司南都不是全然的陌生。
許司南風度翩翩的微笑致意:“我已經離開興盛,大家直呼我名字好了。”
裘敏硬着頭皮站起來:“許司南,前興盛集團的小許總,現在是我鄰居。”
許司南漫不經心的走過來,向給他讓路的趙明等人點頭感謝,一直站到裘敏身邊,含笑看着大家,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你們裘經理不好意思,還是我來說好了。”這個樣子哪裏還用得着說,一目了然。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正在交往。”
轟的一聲,裘敏大腦混亂,失語了。
王雪跌坐在椅子上,臉色雪白。
薛寧寧和沈怡知道王雪暗戀許司南,眼見這樣的狀況不好說什麽,就那麽尴尬的笑笑,也不敢起哄。
郭喜亮和趙明他們不知前因後果,看到許司南這樣大方坦誠的舉動,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裘經理不夠意思,把姐夫隐藏的這麽深。”說這話的是趙明。
郭喜亮也默契的接口:“就是就是,早該帶給我們看看了。我們可是娘家人,”和趙明互換了個眼色,郭喜亮開了一瓶啤酒遞過去:“這酒得罰。”
許司南毫不推辭,展顏一笑:“這酒該罰。”伸手接過啤酒擡頭喝了下去。
一陣靜默,幾個人都鼓起掌來。氣氛稍稍輕松了一些。
“不好意思,我頭疼的厲害。”王雪的淚水在眼眶裏亂轉,倔強的忍着不讓它掉下來:“你們慢用,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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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喜亮和趙明面面相觑,再怎麽粗線條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許司南若無其事,彬彬有禮的告別:“好好休息,歡迎下次到家裏做客。”
有所得有所失。裘敏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她跟王雪,亦師亦友。昔日王雪苦惱嬌憨的跟自己傾訴愛戀的畫面一一浮現眼前,這一次,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許司南已經和在座的每個人都熟稔的猶如至交好友。
這個場合的許司南,跟原來工作應酬時候那個彬彬有禮得體大方的有為青年又不一樣,裘敏看的迷惑,這個男人竟是很快融入了他們這個團隊的氛圍,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和不自在。
心下只能暗嘆,許司南若是存了心,怕是沒有什麽人能抗拒的了他的魅力,無論男女,老少通吃。
一晚的心神不寧,患得患失,在趙明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到達了峰值。
“姐夫,”趙明固執的像頭驢子,不顧裘敏的反對堅持這樣的稱呼:“什麽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趙明!”裘敏忍無可忍,恨不能把茶杯扣到他腦袋上好清醒清醒。
“随時,”許司南靠在椅背上,很放松的狀态:“只要裘敏同意,明天都沒問題。”
裘敏的心重重一跳,臉上是火燒火燎到刺痛的窘迫:“不要亂說。”
“我說的是實話,”許司南看着她,眼底的認真無法忽視:“只要你同意。”
沈怡感動的眼圈都紅了:“敏姐,你快點頭啊,姐夫這麽好的男人,天下無雙。”這下子連沈怡也加入了姐夫陣盟。
郭喜亮拿筷子敲着盤子:“南哥表達一下誠意!”
“是啊,喝個交杯酒吧。”一向老實本分不起哄的李思虹也開了口,極其的讓人哭笑不得。
“大交杯。”薛寧寧也加入了一面倒的陣營。
“交杯酒太簡單了。”又是郭喜亮。
“不行。”裘敏色厲內荏的抗議,底氣卻是不足,很快被絕對多數的抗議壓倒。
許司南側着臉含笑看着她愈發嬌豔欲滴的面容,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傾身向前在她唇角輕輕一吻:“我的誠意,毋庸置疑。”
現場的歡呼像氣泡一樣飄飛升騰,萦繞在頭頂久久不散,裘敏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都猶如裹在七彩的肥皂泡裏面,隔着現實和虛幻的距離,那麽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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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敏憋着氣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只能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面,不理會身後的許司南。
斥責嗎?說不過去。
嚴格說來,許司南沒做什麽過分的。就是在那麽熱烈的氣氛下被起哄也只是蜻蜓點水适可而止,沒有失态也沒有讓她難堪。
大家對他的印象估計都是滿分,只是自己心裏有掩藏不住的愧疚感,就好像這幸福和快樂是偷來的一樣,而且建立在王雪的痛苦之上。
知道自己這麽想太過偏激,可是她此時此刻沒辦法釋懷。不知道許司南的介入會不會影響她的團隊,原本那麽難得的融洽關系。
“你的同事都不錯。”許司南緊了幾步趕上來跟她并肩前行。
裘敏不說話。
許司南偷看了她一眼:“怎麽,還不高興呢?”
“你為什麽今晚一定要來?”想不到自己開口的語氣竟是這麽沖,裘敏有一點不安,只是說都說了,很顯然的也不能收回了。
“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麽不能來。”許司南沒生氣,輕快的回答。
裘敏悶悶的:“你明明知道王雪喜歡你。”
“那又如何?”許司南伸手弄亂她的長發,心情頗佳:“她喜歡我,我喜歡你,所以你才是最大的贏家。”
裘敏又氣了:“你是故意的,借我刺激她,這下她再也不會信任我了。”
“對,我是故意的,”許司南很幹脆的承認:“如果你們的友情就建立在分享對我那點小八卦上面,我看還是早散早好。”
“你,”裘敏知道他說的有理,只是這幾年同事下來,感情的因素左右了她的正常判斷:“你可以換種緩和一點的方法不好麽?”
“不好,我沒那個耐心。”許司南攬住她的肩:“我不想考慮她的感受,只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目标。”
是商人的冷酷無情,還是只看結果不問過程?許司南對王雪沒有她這樣朝夕相處的同事朋友之情,他确實用不着瞻前顧後的顧慮重重。
“你又不是她媽,做什麽管那麽多閑事。”許司南一針見血:“你的感情需要跟誰交代?征求誰的同意?犯得着那麽小心翼翼獲得所有人的祝福才開心麽?”
不想承認,可是許司南所言的确是有道理的,她不是也曾被這個包袱壓的喘不上氣麽?只是背慣了,自然而然的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好了好了,”許司南開始哄她:“不說這事了。請你看電影怎樣?”
裘敏剛才沒注意,這會兒被他的話一提醒,擡頭一看,兩個人居然走到了兩站開外的萬基國際影城。
“想看什麽?”許司南擡頭看着門口張貼在燈箱裏的精美海報,七彩的霓虹燈閃爍着,光芒落在他臉上,有種令人怦然的感覺。
“畫皮。”裘敏的目光落在周迅那精靈一樣的面孔上,喃喃自語:“怎麽覺得你就是男版的狐妖呢?”魅惑人心,任是沉溺堕落也是甘之如饴。
許司南裝作沒聽見:“我去買票。”
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明明是想給自己信心,讓別人見證他的認真,是可以拿到陽光下看個清楚的健康感情,不是她認為的那般輕浮不堪。
一時間心裏又是甜蜜又是苦楚,倒似打翻了五味瓶罐,混在體內四處游走。
是九點半最晚的一場,偌大的廳裏稀稀落落的,只坐了不到兩成的觀衆。稍一留心就會發現都是一對對的小情侶,旁若無人的依偎在一起。
許司南買的是最後一排的情侶卡座,像個半包的小車廂,有一定的隐蔽性。
跟着他走上前,裘敏但覺臉頰微微的發燙,有種難以言說的不自在。
場內很快滅了燈,大銀幕上開始放廣告。
是一家私立産科醫院的廣告,煽情的音樂和溫馨的畫面。
許司南吃了一顆爆米花:“以後我們的兒子也去這家醫院生。”
裘敏差點昏過去,驚出一身冷汗,讪讪的笑:“許司南你想太多了。”
“不多,”許司南塞了爆米花到她嘴裏:“未雨綢缪,早作打算。”
裘敏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經常帶女孩子到這裏看電影,熟門熟路的。”
許司南看着她,似笑非笑,大銀幕映出的光線晦澀的在他臉上落下陰影:“是,一般我只買一張票,她們都坐我腿上就行了。”
“胡說八道。”裘敏輕聲的笑嗔。
“我看你是非把我屈打成浪蕩成性的花花公子才安心。”許司南靠過來,頭發擦着她的耳朵癢癢的:“來吧,坐我腿上,十分鐘我還是能抱動的。”
裘敏氣樂了:“我是來看電影的。”
許司南被她笑的心神一蕩:“我不是。”迎着裘敏轉過來的臉和不解的目光,許司南邪惡的露齒一笑:“我是來偷情的。”
裘敏着實招架不住他這高段位的調情,伸手去推他靠過來的身體,壓低了聲音:“別鬧,公共場合注意形象。”
許司南正是逗弄的好玩,當然不肯罷休。一來一往間,一桶爆米花遭了秧,整個的翻掉在了地上。
“呀,”裘敏低呼,伸手打算拾起:“你看你……”
這樣彎了腰,整個人都幾乎貼在許司南的身上。下一秒,裘敏整個人被許司南扳過了身子,變成仰面半躺在他的腿上。
“別管它……”下半句被含在了滾燙的唇舌相吻間。
裘敏被吻幹了力氣,昏頭昏腦間,酒精也跟着上湧作祟,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頭腦空白,哪裏還管的了電影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許司南的鼻息漸漸急促,他的手不安分的探進裘敏的衣衫,在裘敏制止之前低低的開口,有誘哄的成分,也有撒嬌的味道:“不會被發現,你讓我抱抱。”
不說話就是默許。
許司南的大手靈巧的游走在她肌膚上,滑到後背手指一勾一放,裘敏只覺胸前一松,原來內衣搭扣被他解開了。
“別胡鬧。”裘敏不敢大聲,又羞又氣的将雙臂抱在胸前:“不能這樣。”這太放肆了,怎麽可以在電影院裏這樣?難不成真的是來偷情的?
許司南輕咬了一下她的下颌:“回去吧,我受不了了。”
裘敏的手機恰在此時震動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坐直身體拿出手機。
“裘敏你在哪兒,我出了點狀況,得借住你那裏一晚。”是虞樂陶,聲音裏帶着深深的疲憊,還有剛哭過的抽泣聲。
裘敏心裏一悸,上次見面虞樂陶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放心,我有分寸的。
看來,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