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人去,一人歸
花妹也跟着往上看:“我還是跟你一塊去吧,不過你要做好準備,找到的幾率不大。”
我嗯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善解人意的。”
花妹賞給我一個白眼,兩人這就出發往上爬。
有了她這個當地人帶路,攀爬起來雖然累,但比來時多少輕松一些。她會找些相對好走的路,即使繞些遠,也遠比我們開始時要省力。
不到半小時,我們又重新來到了鐵索橋跟前。再次見到它,我依然心有餘悸,如果沒有冰虬蜘蛛搭救,我肯定摔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哪兒還有命再回到這裏?
就是這裏了。我探着腦袋朝對面張望,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老叔,你們在嗎?”我輕聲喊了一嗓子。
除了呼嘯的冷風,沒人回應。
“瞎子叔,布愣,你們誰聽到回答我一下!”我又喊了一聲,周圍還是一片死寂。
白天那塊出現黑鐘的石壁,此時更是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他們真的不在了?不可能吧,他們都是厲害的人,在行動之前都有一套自己的預判,就比方乘着滑翔翼飛過去這招,就不是一拍腦門随便能想出來的。他們很謹慎,會敗給所謂的惡魔麽?
“你快看!”我正有些失落,花妹突然拉了我一把,手指着背風的方向讓我看。
我順着手電的光束望過去,可見度很低,在一處絕壁的位置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呆在那裏。
“那是什麽東西?”盡管盡力眯眼去看,還是看不清。
“好像是人!”花妹說着,彎下腰就要往下滑。
“你幹什麽?這裏這麽陡,下去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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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在這裏長大,對地形很熟。”花妹說着,輕盈的踩着一塊石頭跳下,穩穩落了地。
她踩踏的地方,僅僅一掌不到,平衡感不強的人,一個重心不穩就會掉到萬丈深淵裏。
但看她深吸一口氣,後背盡量貼着石壁,一點一點朝陰影部分蹭去。
我很緊張,眼睛死死盯着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用了兩三分鐘就來到陰影面前,後背一滞,有些吃驚的愣了一下。
“怎麽了?是人嗎?”我說話都有些飄了。
花妹點點頭,沉聲說:“放下一段繩子下來,我們把他們運上去吧。”
“運?”我吞了口吐沫,“下面的……是死人?”
花妹沒具體說,我趕緊從包裏掏出麻繩,哆哆嗦嗦的放了下去。
“花妹,你一點要小心點,我不想再有人……”我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五個人的隊伍,到頭來真剩下我自己了麽?
如果早知如此,老叔他們還會不會執意前來?
花妹動作很麻利,她貼着牆将繩子綁在了底下那人的身上,晃了晃繩子:“拉!”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上拉,卻發現其實并不沉,重量就和一袋大米差不多。
這不對吧?只要是成年人,就算是很瘦小的女人,多少也比大米要重,如果真是老叔他們,怎麽可能會這麽輕?
我來不及想太多,一把将繩子拽到頭,底下那個被勒住的東西可算現出了真容。
眯眼一看,我雙腿一抖,差點沒跪在地上,連手上的繩子都差點松掉拉不住!
這哪裏是人!分明是一具骷髅!
我吓壞了,但并不僅僅因為對方是骷髅。
骷髅在我們農村很常見。記得小時候不懂事,我還和同村的孩子去地裏偷玉米刨花生,雖然人人家裏都有,但經過冒險刺激得來的東西似乎格外香。
記得有一次,大家在途經村長家墳地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白色的“鎬”。那鎬除了鈍了點,外觀上看和平時用的差不多,我就開開心心拿回家了。
到家之後,我爸揪住我可是一頓好打啊!要是擱現在小孩子身上,肯定又要嚷嚷着未成年人保護法,要給家長告上法庭了。
我被打的一陣懵,連哭都不會哭了,更沒心思去研究挨打的原因。
後來才知道,連着幾天陰雨天,将村長老爹的墳冢給沖塌了,我撿到的那個“鎬”,其實是他老爹的小腿!
現在說起來,人們都喲嗬喲嗬覺得挺可怕,當時年紀小啥都不懂,也不覺得有多恐怖。最重要的是,骷髅不就是骨頭麽?誰家啃棒子骨的時候覺得害怕了?
但此時不同,眼前的這個骷髅,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骷髅。
它還有部分皮肉挂在身上,只有臉上的肉全都沒有了。這說明它死的時間并不長。
更震撼的是,它身上殘缺不全的衣物顯示,這人正是鐵瞎子!
為什麽?鐵瞎子那麽厲害的人,為什麽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方文逸,你在幹什麽?底下還有人,快把繩子放下來!”花妹催促道。
我這才想起她還在山崖下,趕緊哆哆嗦嗦将骷髅身上的繩子解下來,重新抛了下去。
我的腦子已經懵了,只能下意識去拉繩子,又有兩具骷髅被拉上來,從衣物上看,其中一具應該是布愣,但另外一具卻不是老叔。
最後我把花妹拉上來,啞着嗓子問:“底下沒有別人了?”
花妹搖頭:“沒有了,只有這幾具。”
老叔去哪兒了?
我的腦子很亂,滑翔翼在我身上,他不可能飛走。其他人已經慘遭不測,老叔還能逃到哪兒去?
我趴在崖壁上,對着萬丈深淵凝望,但是不敢喊,怕把飄爺等人引過來,到時候情況會更糟。
花妹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些都是跟你一起前來的人麽?”
我點頭,想了想又搖頭:“有一個不是,不知道這個是什麽人。而且我老叔不在其中,花妹,這裏有沒有什麽暗道,我老叔會不會從暗道裏跑了?”
花妹嘆了口氣:“咱們還是想辦法把他們找地方安葬吧。這種地方,時間長了,很容易被野獸叼了去。”
我喉嚨有些哽,看着本來活蹦亂跳的幾人,現在變成這樣一副慘狀,內心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布靈知道布愣緊随着她的腳步離去,會不會更加絕望呢?
不管怎麽樣,花妹說的很對,得想辦法将他們找個地方安葬,總這麽暴屍荒野不叫事。
變成骷髅之後,他們的身子比之前至少輕了一半。我用繩子将他們固定,想直接背起來。
但三具屍體的重量還是太沉,實在沒辦法,我倆把辨不清身份的那個就近找個地方掩埋起來,便背着布愣和鐵瞎子的屍身上了路。
一路無事,等到将他們背下山之後,我的雙腿已經挪不動半步,後背也是濕了一大片。
簡單休息一會兒,花妹問:“你們怎麽來的?我們怎麽走?”
“我被奸人壓來的,如果他們也沒命離開這片原始森林的話,車子應該還在。”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