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毒糖
“哼哼,下此毒手?那這些彈出的飛镖就不作數了?”老叔冷哼一聲,下一刻他單手持刀,連看都沒看就硬抗下了飛身下來的人影。
兩人眨眼戰至一起,他們的動作極快,拳來拳擋,腿來腿扛。我從不知道老叔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看來鐵瞎子他們能對他俯首稱臣,除了所謂的把柄之外,他自身也有相當大的本事。
砰砰的皮肉碰撞聲不絕于耳,兩人速度快到只剩虛影。老叔多少還拿着刀去迎戰,對面那人連武器都不拿,直接赤手空拳!
我瞪大眼珠子使勁去看,這才看清那人身穿僧袍,一顆腦袋一毛不拔,竟然是個和尚!
“瞎子叔,這和尚是少林寺的麽?”我問。
鐵瞎子目視前方,耳朵動了動問:“他出招的過程中左右腿哪個居多?”
我對功夫不了解,正要仔細去看,布愣便說:“左腿居多。”
鐵瞎子眉頭皺起來:“聽拳風更加迅猛狠急,應該不屬于任何現行的名門正派。”
難道是魔教?
我都愣了,最近接觸的事物太多,讓我腦袋都有些轉不過來。
我知道了看似風平浪靜的,一切法制為主的社會裏,還暗湧着很多奇奇怪怪的門派。
這些門派就和小說電視劇裏塑造出的一樣,裏面的弟子功夫了得,出手成招,而且他們還會很多沒有流行下來的奇門打法,牛逼的不得了。
而眼下,這個和尚打扮的人,運用的卻不是少林功法,他的出招一招變十招,招招詭谲多端,老叔開始還占據上風,這麽眨眼的功夫,應對他竟然有些吃力了。
“江湖上流傳的方先生,似乎也不過如此!就這點本事,也想過來分一杯羹?簡直癡心妄想!”和尚咬牙說着,出拳更快,看樣子剛才那黑猩猩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老叔加快舞刀,嘴裏不弱:“那又如何?這本來就是個物欲時代,誰要不想分一杯羹,才是腦袋有問題!”
“哦?是麽?咱們打個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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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無妨。”
“就賭誰能先找到密鑰,拿到第一塊地圖。”和尚說着,手中不停,“輸的那一方,就要自摳雙目,從此遠離紛争!”
老叔目光一凜,但他毫無懼怕:“好!閣下快人快語!我方海忠也明人不說暗話,這個賭我和你打!”
我去!他們道兒上混的玩的都這麽大麽?動不動就挖眼,和黑社會有什麽區別?
既然打賭已定,雙方這就收手休戰。
“我老和尚也不趁人之危,今天你們這麽多人,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既然賭數已定,今天就先這樣。”和尚一貓腰将那黑猩猩抱起扛在肩頭,“不過,阿毛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話畢,他扛着黑猩猩一閃身,從洞口鑽了出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明明他剛剛占據上風,怎麽轉臉就不打了?
老叔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這家夥鬼的很,他在關鍵時候休戰,是有什麽解不開的難題,一旦解開,我們就沒有利用價值,那才是真正交手的時候!”
鐵瞎子點點頭:“咱們快點走,現在就是比速度的時候,誰能搶先,誰能活命!”
幾人當即不再耽誤,從洞口魚貫而出,這才發現這邊通的與之前呆的洞穴相隔并不遠。
晚風吹在臉上,雖然寒冷,但至少危險解除了。
我們重新回到山洞,有着藤蔓做掩護,這裏還和走時一樣。只不過石壁上缺了個洞,火也燒的差不多了。
大家将遺落的東西收拾好,這就閃身出了山洞。時間已經不容再繼續休息了,能快點走,就不要耽誤。
突然沒了一口人,布愣的情緒不高。我替他背着包袱,兩人在後面緩慢的跟着。
我掏出一支煙遞給他:“抽煙不?”
他搖搖頭:“這種地方最好不要抽煙。”
我嘆了口氣,又掏出片口香糖遞給他:“糖沒事,嚼一嚼人會清醒一點。”
布愣接過去,盯着糖看了半天,眼睛有點紅。
我想到之前給布靈糖,她一副很不自然的表情,便問:“你和布靈沒吃過糖嗎?”
布愣微微一抖:“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就是猜測。上次在火車上給她糖,她卻一副抵觸的表情。”
布愣下意識的朝前方看了一眼,鐵瞎子和老叔已經爬上了山頭,将我們撇下老遠了。
“我們的父母,就是被糖害死的。”布愣的聲音有點梗。
我一愣:“什麽叫被糖害死的?難道有人在糖裏下毒?”
布愣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和布靈還小,只記得父母吃下了一顆糖,結果就雙雙死在了面前。”
我呼吸一滞,怪不得他們兄妹對糖這般忌諱,原來糖是他們父母的催命符!
我沒接話,布愣又說:“當時我只有十歲,布靈還不到七歲,兩個毫無生存能力的小孩,要想活下去都不容易,更別談查出那糖的成分是什麽,誰在糖裏下毒了。”
我嗯了一聲,他倆的命真的苦,可以說兄妹倆相依為命長起來的。如果布愣知道布靈已經死了,就死在剛才與我們分道揚镳的岔路裏,會不會難過死?
“在這個時候,我們遇到了師父。他不光撫養我們,給我們一個家,還說一定會幫我們找出害死父母的兇手,替他們報仇。”
“所以從那時候起,你們就認我老叔成了師父,一直在他左右?”我問。
布愣點點頭:“師父待我們很好,不光傳授功夫給我們,還教我們做人之道。在我眼裏,他是師父,但更像父親。”
我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如果布愣說的是真的,算下來,老叔收他們為徒的時間,應該是他剛剛離開家去往山西的那一兩年。
他這麽多年将這兄妹倆養大成人,傳授他們功夫,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痛下殺手嗎?
會不會布靈理解錯了,真正對她下手的不是老叔?
我正想拍拍布愣的肩膀,叫他不要這麽低落,電光火石之間,我感覺頭頂上一道目光射了過來。
我不動聲色的用眼角餘光一瞥,赫然發現老叔就站在離我們不遠處的石頭旁,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這一切!
他沒說話。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來去無聲,猶如鬼魅。
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積壓下來,我心裏咯噔一下,他在監視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