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左撇子
“你們快看！”
大家扭頭的功夫，那頭發突然像泉湧裏冒出來的似的，瘋狂往水面上頂。一層蓋着一層漂浮上來，幾秒鐘的功夫，船體已經覆蓋了滿滿一層！
老叔大驚失色：“都別愣着了，用刀砍！”
我抄起軍刀劈砍上去，刀鋒犀利，将頭發直接斬斷，但是眨眼間，後方的頭發再次覆蓋上來，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我咬着牙瘋狂劈砍，速度卻遠遠跟不上，這些詭異的頭發擁有驚人的生長速度，或者換句話說，斷裂的頭發能眨眼重生再造，而這個過程甚至比原有頭發蔓延的速度還要快！
只晃神功夫，頭發已經翻越船舷湧上船內，二話不說卷住了我的腳踝！
皮肉與水淋淋的頭發接觸，傳來刺骨的痛感，低頭一瞅，發現那些頭發像有生命的肉蟲子一樣，直接撕裂皮膚鑽了進去！
觸目驚心的大口子上鮮血一片，引來後續頭發更加瘋狂的擁擠，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老叔！這怎麽辦？”
老叔眼疾手快，抄起船頭火把，三兩步沖過來，撕拉一下将火苗壓到了頭發之上。
那些頭發被燎得卷曲，散發出難聞的血腥味兒，如臨大敵般弱了不少。
鐵瞎子抄起一桶火油，快速潑到四周，布靈打着火機，一揚胳膊扔了出去。
呼！
火焰卷積着頭發上下翻飛，周圍眨眼變成了一片火海。布愣幫我将附近的頭發斬斷，我自己則手忙腳亂将那些鑽入皮肉的頭發拽出來。
“快！趕緊離開這兒！”老叔大吼着，咬着牙将彎刀探入水中，開始拼命劃。
其他人也不敢耽誤，不顧火海的烘烤，奮力将武器插進水裏，不顧一切的往回撤。
炙熱的溫度撲在臉上，人人都是汗流浃背。但好在頭發的力量洩去大半，那股詭異的阻力幾乎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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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回之前停留的地方，大家心驚肉跳的看着岔路裏的漫天火海，猶如地獄中走了一遭。
“接下來不能盲目前進了，另外兩條岔路會出現什麽情況，全都不得而知。”老叔說。
“但只有這幾股岔路啊，咱們總不能潛到水下再看看吧？”我問。
“不，水下沒有出口，在掉下來時我已經确定過了。”鐵瞎子肯定的回答。
這下棘手了。頭頂上方肯定不能走了，水下又沒出路，放眼四望，只有剩下的兩股岔路可能有一線生機。
老叔想了想，沉聲說：“現在我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過這個過程不方便向別人透露。”
鐵瞎子他們似乎熟悉了他這種出事風格，都嗯了一聲：“方先生，這你大可放心，不該看的我們不會去看。”
老叔嘴角咧了咧，皮笑肉不笑：“你們也別多想，我沒有把你們當外人的意思。不過當時我求學之際，我的師父就是這麽叮囑我的。”
布靈布愣同時點頭：“師父，規矩我們都懂。”
老叔滿意的将手覆于身後，轉頭對我說：“別人我倒不擔心，不過我這個侄子嘛……憋蛋，你要向我保證，整個過程你不要偷看。”
我不知說什麽好。他這是把我還當小孩還是怎麽的？怎麽說我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了，既然別人說了不讓看，再去明知故犯，不是找抽是什麽？
不過他這個口吻讓我很跌份兒，當即我梗着脖子：“怎麽滴？搞的這麽神神秘秘的，是要請我未來老嬸兒出山咋地？”
“我呸！你這小王八羔子就會胡說八道！我不讓你看肯定有不讓你看的道理！要不是情況危急，我才不會出此下策！”老叔啐了一口，“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瞅你那急頭白臉的樣子！”我兩眼一翻，轉過身去，“這樣行了吧？”
老叔沒吭聲，布靈她們也轉過頭來。之後我就聽見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一直響，也不知道他在鼓搗什麽。
我和布愣挨着，忍不住小聲問：“他辦事兒一直都這麽神神秘秘的麽？”
布愣抛了一個你懂的表情，沒有回答。
我無趣的面向前方，過了沒一會兒，另外一邊的布靈拽了拽我的衣角，把她的手伸到我面前。
上面一行隽秀的字跡：師父有問題！
我一愣，用眼神問她有什麽問題。她轉着眼睛四下瞟了瞟，又寫：他是左撇子！
左撇子？難不成在不知不覺中，冒牌老叔又混進來，堂而皇之與我們混在了一起？
但是不對啊！印象中冒牌老叔也是标準的正手，如果要冒充，總不能用蹩腳的左撇子充數啊，太容易被發現了，除非這個冒牌貨是另有其人！
我深吸一口氣，暗暗握緊尖刀，猛地轉身，一把抵住老叔的脊梁骨，厲聲叱問：“你到底是誰？”
老叔正背對我們全神貫注在幹着什麽，被我突如其來的逼問吓了一跳，手一抖，噗通一聲，一個什麽東西掉入河中，濺起一小朵水花，之後便無影無蹤。
老叔暴怒，他豁然轉身，一揚手狠狠給了我一嘴巴：“老子不是讓你不要回頭嗎！你把我的話當放屁？！”
臉上一片火辣辣，我想都沒想擡手就朝他胸口刺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鐵瞎子猛然擡腳，一腳踢在我的手腕上，将手中的尖刀直接踢飛。
“你瘋了？”鐵瞎子呵斥。
“你才瘋了！虧你還是與冒牌貨周旋過的人，這個人是冒牌貨，他不是我老叔你看不出來嗎？”
鐵瞎子與老叔對視了一眼，開口問：“紅綠鯉魚相約躍龍門？”
老叔答：“黑白雙煞攜手定乾坤。”
鐵瞎子皺眉：“暗號對，你憑什麽認為方先生是假的？”
我懵了：“是布靈跟我說的啊，她說這個人是左撇子，但誰都知道老叔用的是正手！”
布靈一怔：“你少誣賴人，我什麽時候跟你說了？”
我無語，一把抓起她的手腕：“這不是你寫的是誰寫……”
話說一半就吞了回去。布靈的手掌白皙幹淨，上面哪有什麽字？
“我真沒瞎掰啊，難道又是幻覺？”我百口莫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老叔卻不以為然：“不是幻覺，是有人不想讓我用這個方法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