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後有螳螂
“千面黨！”布靈脫口而出。
“千面黨是啥？”
“是江湖上很早之前出現過的一個門派，門派具體人數不詳，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就是流動性很大呗？是不是待遇不高留不住人？”我忍不住插嘴。
布靈瞪了我一眼：“當然不是。因為門派中人個個擅長易容術，每次出現都是不一樣的面孔，所以人數方面很是神秘，包括藏身地也鮮少有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看見的那老頭其實不是老頭，是個年輕人假扮的？”我瞠目結舌。
布靈點點頭。
我滴個乖乖！如果不是雙手出賣他的話，從扮相上來看根本看不出那不是個老爺子，好萊塢頂級化妝師弄出的效果也不過如此了吧？
“連千面黨都出現了，看來這潭水越來越混了。”布靈又朝外面看了一眼，确信夜行衣人沒有追過來，便招了招手，“走吧！”
“哎哎，先別走啊！老叔對我遮遮掩掩，你怎麽都得告訴我點什麽吧？畢竟這一晚上咱倆共同出生入死的，也從生到熟了呀！”我攔住布靈。
“你想知道什麽？”
“比如這幫人要幹啥，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之類的。”
布靈聳聳肩：“你自己身上有什麽，應該比別人都清楚吧？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指望誰給你答案？”
她顯然也在敷衍，但她的敷衍卻比老叔差那麽點意思，我猜她作為徒弟，可能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老叔只叫他們過來幫忙，卻沒告訴他們要幫什麽忙，需要面對的敵人又是誰。
畢竟老叔與以前不一樣了，他連我這個親侄子都有所避諱，對外人更加不會推心置腹。
翌日，白天我依然跟着布愣練體力和應變力。開始總是被摔的昏天暗地，但人被打疲了，自然也就摸到些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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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這家夥雖然力氣大，但靈活性差，一拳打出去，只要用心觀察，總能發現他的破綻。
時間久些，我就不再一直被動挨打，也能用點小聰明來個出其不意，給他一些不痛不癢的回擊。
一天下來，布愣倒是對我刮目相看，覺得我從小要是跟着武術師父練功夫的話，說不定現在也能和一代宗師沾些邊。
眼看夜幕降臨，布靈正要按着計劃繼續給我練膽的時候，老叔帶着鐵瞎子來了。
“沒時間慢慢提升了，咱們今晚就出發！”
“這麽快？昨天你不是說不着急嗎？我這還什麽都沒準備呢！”我有些懵。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你人跟着就行。”老叔指了指身後的吉普車招呼大家，“上車！”
我放眼一看，呦呵，高配版自由光，模樣帥氣低調，看來最近算命行當挺景氣。
車子一路開到火車站，布愣進站買票，我們幾個則分散着站在候車大廳裏。
之所以不開車去，是因為幕後的勢力還沒摸透，這種人多眼雜的出行方式反倒最安全。
布靈不動聲色的靠在進站口附近，漫不經心的翻着雜志，其實一雙眼睛一直在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
鐵瞎子則坐在臨近廁所的位置上，豎着耳朵傾聽附近人的談話。
我被安排在休息室旁邊的小超市裏采購，順便注意進來買東西的人。
而作為領軍人物，老叔卻拿着一把瓜子兒，嘎巴嘎巴的嗑個沒完。不光嗑，他還誇張的把瓜子皮到處亂吐，時不時還要掏出手機大聲咒罵兩句，看起來就像個神經不太正常的瘋漢。
不一會兒，他的方向就出現問題了。
“哎哎，你這個老頭子真是一點都不講究的呀！這是公共場合，你垃圾能不能不要亂丢滴呀？”一個帶着口音的婦女不滿的喊了一聲。
老叔瞪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公共場合怎麽啦？公共場合不就是給人用的嘛！人人都把這裏當自家卧室，怎麽沒見你們都搬過來睡覺啊？”
“你這人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看不見這裏有孩子啊？以身作則懂不懂啊？”
“哎呦喲，孩子怎麽啦？又不是我曾孫子，你讓他喊我一聲太爺爺，我就以身作則好不啦？”
“你這老東西沒品還想占便宜是吧？好，你等着！”
婦女惱羞成怒，拽着孩子就要去警務室。卻被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執勤人員攔了下來。
在問明原因之後，執勤人員耐心的加以調解，說了不幾句，老叔就收起架子，和和氣氣的跟人道了歉。
這個小風波持續時間不長就結束了，正巧布愣也把票買了回來。
幾人聚在檢票口檢票，我擡頭一看，哎？這不是去北方的車麽？
“老叔，這個……”
“別說話，有什麽問題上了車再問！”鐵瞎子在旁邊制止我。
我們跟着人群一路湧入車站，擁擠中手裏被誰塞了個東西。趁亂匆忙看了一眼，一行娟秀的字跡：上火車，車門關閉的瞬間跳車！
幾個人中，布靈離我最近，紙條肯定是她塞的。這下我懂了，他們肯定發現了什麽異樣，才決定用這種金蟬脫殼的方式擺脫敵人的跟蹤。
當即我跟着布靈上了同一節車廂。這輛車開往東北方向，這個月份回家探親的人開始多起來，一窩蜂擠過去也挺夠嗆。
就在所有人都擠上車，列車門開始幽幽關閉之際，布靈給我遞了個眼色，我倆與機械來了一場賽跑，驚心動魄的愣是從夾縫中擠了出來！
擡眼望去，一個男人噌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不可思議的朝我們望過來。
但是，車門已經徹底關閉，火車嗷嗚一聲開始加速，他再想跟下來已經來不及了。
其他幾節車廂的老叔等人也紛紛下車，大家目送着火車離開，我忍不住問：“車站那麽多人，你們怎麽發現異常的？”
布愣将正确車次的車票扔給我：“一切都在師傅的掌控之中，從買票開始！”
見我不懂，布靈便解釋：“很簡單，真正的車票已經在網上訂好了，布愣過去買票只是障眼法。出發之前我們特意研究了所有差不多的車次，發現其中一個小站客流量極低，近半個月幾乎沒有旅客上下車，于是我們的假車票就訂在了那裏。”
我恍然大悟：“既然客流量低，那與我們同日期同時間出發的人更是微乎其微，一旦出現，那他的目的肯定是跟蹤我們！”
衆人點頭，這下我明白了。
鐵瞎子人盲心不盲，而且盲人的聽覺通常會比一般人靈敏，讓他守住洗手間重要要塞，一旦對方電話聯絡的話，他不用近身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而布靈為人機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讓她守住出入口人流量大的地方，正好能初步分辨哪個人有問題，再做進一步觀察。
不過我不明白的是，老叔剛才在候車廳裏的一幕，那又是鬧那樣呢？
我将疑問一說，布愣哈哈大笑：“傻小子，連我都明白，你還沒明白嗎？”
“你常跟在老叔身邊，弄明白也很正常啊！”我不服。
“那你還是師傅的侄子呢，血緣遺傳到哪兒去了？”布愣也不服。
“行了，都小點聲吧，要提防漏網之魚。”鐵瞎子制止我們，轉過來問，“你說要是你想僞裝，會扮成什麽身份不容易引起察覺？”
我愣了幾秒，猛地醍醐灌頂：“最後那個可疑人，是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
“沒毛病！”老叔望着由遠及近的轟鳴火車，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路你還有得學，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