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二點後,不能有活人
鬼啊!
我腿肚子直轉筋,想都沒想拔腿就跑。但是,走廊這邊沒有出口,奔到跟前我才發現。
慌不疊的扭頭看去,那個白影竟然開始緩緩朝我逼近!
我的後背都濕透了,瘋狂推搡着身邊幾間解刨室的門。但厚重的鐵門關的嚴絲合縫,沒有一間能夠打開。
情急之下我飛奔到樓梯,連滾帶爬朝着樓上跑去。樓上有個隔斷鐵門,萬幸的是沒有上鎖。
這一層是整屍停放間,一個個凍得梆梆硬的屍體被整齊的排列在房間裏,看起來陰森至極。
但屍體再可怕也比外面那白影好得多,我瘋狂推搡了七八間之後,終于推開了一間停屍房的門,毫不猶豫得沖了進去。
探着腦袋朝走廊裏看了看,我不由松了口氣,那白影沒有追來。或許二層的陰氣震懾住了它,讓它不敢貿然行動。
“是誰讓你随便進來的?”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身後炸響!
我頭皮一麻,差點沒坐在地上,這裏明明是存實驗标本的地方,怎麽會有人說話?難道……是詐屍?
“哎呀呀,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小弟無意叨擾,進來實屬無奈啊!我向您保證,只要下面的髒東西走了,我一秒都不會多呆,肯定有多快滾多快,您千萬別怪罪我啊!”
我吓得渾身發抖,雙手合十止不住的對着空氣作揖。
“呵呵,你這是把我當鬼了啊?膽子這麽小,也敢夜闖解刨樓?”聲音又問。
當鬼?難道他不是鬼?
我炸着膽子睜開一條縫,卻見幽綠的光芒之下,一個老頭正坐在凳子上調侃我。
“你……你是解刨室管理員?”我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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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的那麽冠冕堂皇,我就是個看大門兒的。”老頭豪爽的對我擺了擺手,“你這小兔崽子,大半夜來這兒幹什麽?你怎麽進來的?”
我尴尬的撓撓頭,随口扯了個謊,我說我就是這醫學院的學生,和幾個同學打賭,看誰能在解刨室裏呆一夜,接下來的一個月夥食費就不用掏了。至于鑰匙嘛,是在實驗課時偷偷配的,誰都不知道。
這話一說,老爺子忍不住直罵:“你們這些學生就是吃飽了撐的,以為解刨樓是你家開的,随随便便說進就進?”
我連連道歉:“這下我知道錯了,話說跟我一起來的還有個女同學,您看見她了沒有?”
老爺子不耐煩的趕人:“沒看見!趕緊滾出去,再讓我發現一次違紀,你就等着被開除吧!”
“別啊!一樓有個白影一直跟着我,您現在讓我下去,不是送羊入虎口麽?”
“我不管,這棟樓裏超過十二點,不能出現一個活人!”
“……你不就是活人麽?”
“立刻滾蛋!”
推推搡搡中,我被他趕下樓。咣當一聲,阻隔門也被無情的鎖上了。
我去,至于像被踩到尾巴一樣暴躁嗎?
我炸着膽子朝樓下看了一眼,盡頭的白影已經沒了,就趕緊腳底抹油一路沖了出去。
外面寒風呼嘯,我四下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布靈的影子,正要打電話問老叔之際,頭頂突然丢下來一個硬物,不偏不倚正砸在我腦門上。
擡頭一看,布靈就坐在樹枝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還不錯,雖然沒有撐過一晚,但堅持這麽長時間也還可以,算你過關吧。”
我氣得鼻子都歪了:“大姐,你有病吧?剛才那白影是你扮的吧?你知不知道二樓那老頭兇的很,就差沒拿把菜刀把我往下趕了!”
“老頭?什麽老頭?”布靈一聽,滿是奇怪的口吻。
“就看大門兒那老頭!還說十二點以後不許有活人在……”
我話還沒說完,布靈突然從樹上跳下來,拉着我轉身就跑!
“哎哎,又要去哪兒啊這是?”
“這棟解刨樓根本沒有什麽看門老頭!你沒聽見他話裏有話嗎?十二點之後不能出現一個活人,說明這裏不對勁!”
我下意識的瞅了眼時間,23:58分。
身後突然衣衫掠動,扭頭一看,兩個身穿夜行衣的高手從天而降,腳下連點數下,飛一般朝着我沖了過來!
如果沒猜錯,這兩人應該就是老龍橋突襲的那兩個絕頂高手!
這下豈不是要壞菜!老龍橋一戰,要不是鐵瞎子拼死抵抗,加上我們全村人聲勢浩大的出動,說不定我早就命喪當場!
眼下只有我和布靈兩個人,二對二,根本沒有絲毫把握啊!
“快去叫布愣和鐵瞎子過來幫忙!”布靈交代一聲,噌一下從腰間拔出一條軟鞭,揮舞着與兩人戰至一起。
“開什麽玩笑?我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讓女人給我斷後!”我不答應。
“那不然你過來頂,我去叫人!”布靈瞪了我一眼,語調擡高八度。
我無語,趕忙掏出手機準備給老叔打電話,誰知手剛伸進兜裏,卻摸出一個包裝結實的塑料袋。
塑料袋裏裝着拳頭大小的一撮白色粉末,但我能肯定,這不是我的東西。
“你還愣着幹什麽呢?”布靈見我不動更是無語,她一人對陣兩人,顯然很是吃力。
我着急忙慌的給老叔打電話,但是這家夥死活不解,打了幾遍都是無法接通。而布愣和鐵瞎子的號碼我沒記,現在跑回去叫肯定來不及。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想粉末是什麽,迅速拆開包裝,抓起一把對着黑衣人就揚了出去。
布靈得以喘息,拽住我撒腿就跑。
我倆順着縣城的街道一直跑,時不時回頭去看,那兩個夜行衣人還真沒有追過來。
直到跑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布靈拉着我閃進一間店鋪的後門,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你怎麽還随身帶着面粉?”布靈透過窗縫機警的看了看窗外,奇怪的問。
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按着膝蓋緩了半天:“這哪兒是我的東西啊,我都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口袋裏的!它只是面粉啊?我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配藥啥的,情急之下你塞給我的呢!”
布靈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再說就算是我的東西,你覺得我會把它交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手裏麽?”
“哎?你這小姑娘什麽情況?恩将仇報是吧?”我一聽不樂意了,“說的好像你比我厲害很多似的!我要是聽你的回去找人,現在黃花菜都涼了!還得虧了我這把面粉啊!”
都說到這兒了,我更納悶:“你說這面粉哪兒來的?”
布靈思忖片刻問:“你說在解刨樓裏看見了一個看門老頭,他長什麽樣子?”
“老頭還能長什麽樣子,就白胡子白頭發,一臉皺紋呗。”
布靈連連搖頭:“不應該這麽簡單。照你那麽說,他故意在十二點前把你趕走,肯定知道夜行衣人馬上會來,而且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想提醒我們!”
我嗯了一聲,布靈又說:“你再想想,他與別的老頭有什麽不一樣?”
我努力回憶着見到老頭時的場景,突然瞳孔一縮:“對了!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現在可算想起來了!他跟別的老頭确實不一樣,他的手上沒有皺紋沒有老年斑,就和年輕人的手一樣緊致細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