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僵屍傳言
好多村民經我這麽一提醒,紛紛露出驚恐的目光:“沒錯!就是僵屍!她回來了!”
“誰回來了?”
“就是她啊!天吶!沒想到經過這麽多年她依然沒有放過全村人!”
極盡撕裂的尖叫聲,村民們全都四散而逃。
我和鐵瞎子面面相觑,他問我怎麽回事,我聳了聳肩,鬼知道這是在鬧哪出。
回家之後,正巧我爸從後山回來,一聽聞這個事情也是臉色煞白:“遭了!當年的女僵屍怕是來打擊報複了!”
“女僵屍?這世上真有僵屍?我怎麽沒聽過?”我在這個村裏生活了二十多年,鬧鬼的傳聞倒是聽過不少,但女僵屍卻是頭一回聽到。
“你肯定沒聽過,別說是你,就連我都是從你爺爺的口中得知的。”老爸将耙犁放在門後,招呼我和鐵瞎子進屋來。
落定之後,我爸繼續說:“說起這個女僵屍啊,其實也挺慘的。三年自然災害那幾年,華北地區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蝗災,蝗蟲把一切能吞噬掉的東西全都吞噬殆盡,留給活人吃的東西微乎其微。萬般無奈之下,大家開始四下逃難。”
“但是你們想啊,那個年代全國的形勢都不好,誰家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如果湧入大量難民的話,自己都自身難保。後來為了止損,臨省大關城門,不接納難民了,很多逃到地方的人依然會被餓死。再後來,人們幹脆也不逃了,或者說也沒力氣逃了,只好窩在家裏等待死亡。”
“咱們這個村子,當時這片海域還沒開發,資源貧瘠又閉塞,村民把能吃的東西都吃了,剩下的時光完全看不到希望。”
“直到有一天,一個過路的青年路過這裏,看到大家可憐,就把自己僅有的一點幹糧拿出來分了一些出去,誰知人們不但不感恩,還反倒成了點燃人性最黑暗火苗的導火索……”
我爸說到這裏忍不住連連嘆息,我知道事情的關鍵就要出現了,便屏氣凝神沒吭聲。
“幾個貪得無厭的村民,趁着青年不備将其擊倒,搶走了他最後的一點餘糧。這還不算完,幾人一合計,反正當時形勢亂,多個人少個人沒人在意,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結果當天晚上,全村人都啃上了骨頭,喝上了湯。沒人去問這美味的來歷,或者說就算心知肚明,也沒人願意去問,別人的生死怎麽有自己的命重要呢?”
我聽得胃裏一陣翻騰,鐵瞎子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倆對視了一眼,紛紛壓抑着內心的不适,等待老爸繼續說。
Advertisement
“再後來,自然災害過去了,但是事兒卻沒有因此翻篇。”父親頓了頓,話鋒一轉,“人們發現村裏新下生的嬰兒,全都沒有肛門。而正常的大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自缢在房梁之前,幾年間光是吊死鬼就有十多個!”
“村裏的老人說,是那青年的冤魂來索命,不會放過每一個害死他的人。村民慌了,請來高人指點,那高人說青年死時尚未婚配,這樣的魂魄極兇,想要化解怨氣,就要給他配樁冥婚沖沖喜。”
“于是人們找來新死的姑娘來配陰婚,但是他不依,村裏甚至還出現兩人同時自缢的慘狀。村民沒辦法,想出一個更為殘忍的辦法,用活人去配。”
“但生死殊途,想要婚配,只有讓活人去死。”父親又忍不住嘆口氣,“但誰家姑娘都是爹生媽養的,家裏怎麽會願意送出去?最後村長想出個看似公平的辦法,抓阄。”
“最後這倒黴事,落在了一戶姓羅的人家中。聽說那天全村出動,逮着羅家閨女就往土裏埋!你爺爺當時是唯一一個讀過書的人,他和你奶奶奮力阻止這樁悲劇的發生,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悲劇還是發生了……”
“再後來,事情短暫得以改變,新出生的嬰兒正常了,也沒人自缢在自家門前。只不過,所有參與活埋羅家姑娘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個個的相繼死去了。”
“再後來呢?”
“後來聽說有人不怕死刨開過那個合葬墓,結果發現青年的衣冠冢還在,但是羅家姑娘卻不見了,是整個屍身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白玉菩薩。”
“白玉菩薩?”鐵瞎子一直默不作聲,聽到這兒突然打斷,從懷裏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物件問我爸,“是不是這個東西?”
我爸一看,頓時渾身一抖:“對!對!就是這個東西啊!”
我探着腦袋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這個吊墜哪兒都有賣的,你怎麽确定會是當年女僵屍留下的?”
“你看看這菩薩的臉,分明是哭的!你見過誰家吊墜上是這樣一副面孔的?”我爸瞪了我一眼,突然反應過來,“這位先生,你……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對啊!光顧着說了,這東西不是應該在墓裏葬着麽?怎麽好端端的會出現在鐵瞎子的手裏?
“這是我在吳德柱的身上找到的。”鐵瞎子看了看我,“我記得你跟我說他最寶貝的東西是尊黃金佛,我沒找到,卻找到了這個。”
我爸聞言大驚:“這麽說德柱的死,也和女僵屍有關啊!要說老吳家當年活埋人家挺積極,如果真的是女僵屍怪罪下來,在晚輩身上報應也完全不是沒可能啊!”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我怎麽聽都玄乎。僵屍這種東西都是在早期港片裏才會出現的,是被人藝術再加工之後搬上屏幕的,老實說我不怎麽信。
和老爸分開之後,我問鐵瞎子:“瞎子叔,你怎麽看?真是僵屍所為麽?”
鐵瞎子搖頭:“這個現在還不好說。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也說不準什麽事就肯定沒有。”
我點點頭,他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陽光,問:“是不是快晌午了?”
“是。”
“走,咱們去趟火車站,方先生的車下午就到。”
我一喜,這是真老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