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場舞
一秒、兩秒、三秒……
陸時熠盯着于晚的唇, 緊張到小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畢竟有過被抓包的經驗,哪怕他剛剛在于晚耳邊喊了她許久, 她也沒反應,陸時熠還是緊張的,不敢輕易吻下去……
不知在于晚的唇上停留了多少秒後, 陸時熠秉着呼吸,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于晚光潔的額頭上,他閉上眼,一個清淺的吻,深情的落了下去。
額頭傳來濕熱的溫度, 于晚的睫毛顫了顫。
這個吻, 沒有停留太長時間, 很快, 她便感覺床邊的人, 抽離身子, 之後起身, 腳步漸漸走遠。
而于晚的心, 卻被攪得心緒難平。
這個額頭吻……是什麽意思?!
是弟弟對姐姐的關心之吻?還是男人對女人的情動之吻?
于晚全身無力, 腦袋燒的暈暈沉沉,混亂不堪。如何掙紮也清醒不過來, 滿腦子都是陸時熠,結果這一整晚,都在做着各種和陸時熠有關的, 荒唐的,令人臉紅耳赤的春|夢……
于晚一覺醒來,已是下午2點。
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清水,還有香糯的粥。一看時間,于晚暗嘆一聲“糟糕”,趕忙掀被下床。
行程的最後一天,她約了波樂公司的老總,一點半在酒店見面,談兩家公司明年續約的事。結果,她睡過了頭……
而這時,穿着西裝筆挺的陸時熠,正好從客廳進來,“醒了?”
于晚邊去衣櫃拿衣服,邊問,“波樂老總來了嗎?”
“來了,剛走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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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幫我再留會?”于晚擰着眉,一旦涉及工作,她比誰都嚴厲較真,“你明知道今天的工作,卻不早點将我叫醒?這件事,你辦的太失職了!”
“對不起領導,确實是我的失職。”陸時熠态度誠懇的接受着老板的批評,而後語氣輕松的說,“不過你放心吧,人我已經替你見過了。波樂老總年後會來中國,他說了到時候會特意來一趟榮光,和你好好談續約的事。”
陸時熠朝于晚走去,“所以,你啊就別操心了。醫生說你這幾天要卧床靜養,快躺床上休息吧。”
“我已經好了。”
“好了才見鬼呢!”陸時熠扳過于晚的肩,目光直視着她,難得的堅持和強勢,“你是打算自己躺床上,還是讓我抱你上|床?”
“……”于晚的臉色,瞬間就不自然了,身體僵在衣櫥邊。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暖|昧呢?
她忽然想起,昨晚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感覺到的那個額頭吻。目光複雜的看着跟前,離她僅有半米遠的陸時熠,想問他“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麽”,可動了動唇,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昨晚,你是不是教訓我了?”
“……我有嗎?”陸時熠朝她眨了眨眼,一副無辜純良的模樣。
“你有沒有教訓我,你自己心裏清楚!”于晚盯着陸時熠的眼睛,他的眼尾微微上挑,很勾人。桃花眼風情萬種,仿佛有着誘|惑人心的魔力。
于晚想起夢裏那些和陸時熠赤身纏抱在一起的荒誕畫面,只覺得無地自容。
這會,她已經有些不确定,昨晚那個吻,到底是她的夢,還是現實了……
“叮咚!”
“叮咚!”
屋裏響起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兩人的獨處,也正好解放了于晚的不自在。敲門的是市場部的副總,來跟老板彙報工作。
于晚就算生病,也沒時間卧床靜養。副總走後,又陸續有別的同事上門,跟她總結這幾天的工作。
晚上八點,回國航班。
于晚在飛機上短暫休息了十來個小時後,一到榮光,各種積壓着等着她處理的事務和文件,讓她忙得再次停不下來。
而有個人,得知于晚回國的航班後,早早就等在了她的辦公室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于晚的父親,林啓明。
當年,他雖然和于敏知離婚時,歸還了10%的股份,但他名下,還有5%的榮光股份,作為公司股東之一,雖然不在集團上班,也沒真正離開榮光。這幾年,他一直在國外負責南北美洲的市場,鮮少回國。
自然,父女倆這些年,也沒見過幾面。
程秘書在大BOSS回來後,也變得忙碌。她一路小跑跟在于晚身邊,迅速的記着她交待的各項事情。
于晚推門進辦公室,該交代的工作,正好交代的差不多。她扭頭又吩咐道:“程秘書,馬上送杯咖啡進來……”
正說着,餘光瞥到沙發上坐着的人時,于晚腳步一頓。
“小晚,你回來了。”林啓明從沙發上站起。
“林總好。”程秘書打了個招呼,識趣的立馬關門離開。
林啓明身材保持得很好,并沒有中年男人的啤酒肚,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西裝,打着黑色領帶。五十出頭,兩鬓的頭發雖已全白,但穿着打扮幹淨利落,一絲不茍,看起來像個高雅的紳士。
看到于晚,他表現的像個許久未見女兒的父親,目光慈愛而關切。
不過,于晚看到林啓明時,本就冰冷的臉上,不由得又冷漠了幾分。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于晚眼裏有着明顯的抵觸和反感。
“林總,我很忙,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請你馬上出去。”于晚公事公辦的開口。
林啓明的神情有一瞬的黯然,随即,他放低姿态,說:“小晚,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今天來,我是希望你能高擡貴手,放你奶奶一馬,她畢竟這麽大年紀了,身上還有傷,經不起折騰……你別再起訴她了行嗎?”
于晚笑了。
笑的紅|唇帶刺。
林啓明忽然回國來找她,她就知道,又是因為他們林家那些破事!
于晚站在辦公桌前,背對着林啓明,雙手撐在桌面,背脊僵硬。她閉了閉眼睛,強壓下心裏對身後這個人,翻湧的恨意和怒意。
再睜開眼時,于晚面上,已恢複一貫的冷漠。她回過頭,勾起淡薄的唇角,冷冷的反問,“她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是我逼着她來公司鬧了?是我逼着她拿刀捅了她自己?還是我逼着她找媒體,抹黑榮光,诽謗我了?她是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小晚,你奶奶也是人老糊塗了,才會做傻……”
于晚擡了擡手,直接打斷他的話,嗓音冷漠,毫無情面可講,“你有功夫在這跟我求情,還不如回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和母親!”
出差回國的這一天,正好是林洲洋生日,他在郊外別墅辦了一個生日趴,跟他玩的好的一衆兄弟,都去給他慶生了。
唯獨陸時熠遲遲沒來。
少了他,這生日還有什麽勁?哥幾個輪番打電話催促,将近十一點,大忙人陸時熠終于姍姍來遲。
他身上還穿着上班的那身西裝,顯然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呦,我們的精英終于來了,真是難請啊!”大壽星林洲洋朝吧臺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遲到的人罰酒三瓶,自覺點吧。”
吧臺上已經開好三瓶黑皮,等着陸時熠了。
“行,不就三瓶酒。”陸時熠走過去,一瓶接一瓶,很幹脆的全喝了。
不過,兄弟們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遲到的人,繼續起哄,“欸,還沒完事呢,還要不要臉的自誇三句才算完。劃重點,一定要不要臉!”
“越不要臉越好!”林洲洋補充。
陸時熠笑:“真要我自誇?”
“怎麽,不好意思了?”林洲洋想說,你要不好意思自誇,那就再一口悶三瓶。
結果,就聽到他說:“不是,我是怕我自誇起來停不下來,我怕你們聽的都得嫉妒我,恨不得立刻滾回娘胎裏,再回爐重造一次。”
“我擦嘞,這還沒開始呢,就開始不要臉上了!大夥快來聽聽,陸少的自誇能有多不要臉!”這些人也是真無聊,才會想出如此無聊的懲罰手段。
陸時熠嘴角噙着雲淡風輕的笑,他潇灑的脫了西裝,帥氣的丢到沙發上,又松了領帶,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樣。
在哥幾個面前,他一向玩得開。
一屋子,二十來號人,全都聚集過來,聽陸時熠單口自吹。
陸時熠往沙發上一坐,翹着二郎腿,單手搭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又灑脫,“聽好了。哥不想說自己帥,可是沒辦法,就算剪了最醜的發型,就算一張口滿嘴韭菜葉子,就算穿着乞丐裝,也依舊帥的閃閃發光。”
陸時熠小試牛刀的自誇了一句。
衆人鄙夷的“嘁”了聲。
陸時熠坐直身,擡手将林洲洋招到跟前,鄭重其事的問他,“你從我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麽?”
林洲洋跟他眼對眼瞅半天後,故意說,“眼屎粑粑。”
“知道為什麽會看到眼屎粑粑嗎?”陸時熠不等他回,接着說:“因為你瞎了。你知道你為什麽會瞎嗎?因為你被我的帥氣閃瞎了眼!”
“……媽的,真不要臉啊!”林洲洋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請繼續你的不要臉!”
陸時熠不客氣,擡手解了兩粒襯衫扣,健碩的胸膛半敞不敞,“在做的各位,在比帥上,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畢竟我因為這張帥氣的臉,從小到大吃過不少苦。”
“你吃過什麽苦了?”有人信以為真,問道。
陸時熠苦惱的說:“哥每天都想睡到自然醒,卻被自己這張帥氣的臉,定時定點的叫起來欣賞,你們說我痛苦不痛苦?”
衆人:“……!!”
“哥一直想買個鏡子,卻沒有一個鏡子,能将哥帥氣的五官,完美的身形,生動的呈現出來,你們說痛苦不痛苦?”
“太TM不要臉了,趕緊給老子閉嘴!”于牧受不了了:“再不停老子的十米大腸,都快聽吐出來了!”
是誰想出的這麽傻|逼的懲罰手段?這到底是在懲罰陸時熠呢?還是懲罰大家的耳朵呢?
大夥在一片“真不用臉”的哈哈哈聲中,終于放過了遲到的陸時熠。
玩鬧歸玩鬧。
坐下來後,林洲洋和沈卓堯都忍不住感慨,說陸時熠可真厲害啊,居然能在于晚手下幹那麽久,還天天加班加點給人賣命工作,連兄弟的生日都能遲到。
陸時熠忍不住替于晚說了幾句好話,說她雖然工作很認真,但她對員工很好,人也很好,絕沒有于牧說的那麽可怕吓人。
“你居然說我姐好話?你丫不會是中了我姐的邪了吧?”于牧跟陸時熠冷戰了一段時間後,在在林洲洋的生日趴上,終于和他說話了,“我知道了,你這是愛屋及烏。愛情的魔力真偉大啊!”
“于牧什麽情況?”有好奇的人湊上來問。
“陸時熠的小真愛,就在我姐的公司上班。你們以為他起早貪黑,真是拼命工作呢?他那都是為了泡妞!”
“陸少的小真愛是誰啊?”
“唐宛……”于牧還沒說完,就被陸時熠打斷了,“上次就跟你說了,我喜歡的人不是她!”
“你騙鬼呢!”于牧甩了個大白眼,完全不信,“你每天在榮光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不是為了唐宛晴,難不成還是為了我姐?真是笑死人了!”
“……”我真是為了你姐好嗎?陸時熠真要跟于牧招了,這大嘴巴說不定轉身就會跟于晚說自己喜歡她的事。陸時熠現在跟他說不清,只能再次強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唐宛晴。”
于牧“嘁”聲,懶得跟他争辯。
反正他已經認定是唐宛晴,反正他就坐等陸時熠的真香現場。
大家聊起陸時熠,自然免不了會聊到他在榮光上班的事,也會聊到他的老板于晚。于牧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你們能不能別再聊我姐了?一聽到她我就腦殼疼!”
“你姐又怎麽你了?”林洲洋問。
“你不知道又到年底了?榮光又要開年會了?”于牧煩躁的抓了抓一頭短發。
陸時熠出國的這幾年,林洲洋和于牧走得最近。所以,屋裏頭,也就他知道于牧煩躁的點在哪兒。這會,林洲洋拍着大|腿,爆笑出聲,“你姐今年不會又拉着你,讓你跟她跳開場舞吧?”
于牧一臉生無可戀的點頭,點頭,點頭。
“每年都拉着你,你姐就不能換換人嗎?”
榮光集團每年年底,都會在集團舉辦一場年會,非常隆重。旗下各個公司的老總、副總、經理、以優秀員工都會參加,上百號人。
年會上,除了每個分公司老總,要上臺總結這一年的工作。作為集團大老板的于晚,也會在臺上點評各個公司的業績。
有點評,自然就有批評和表揚。
而于牧,每年都是那個被于晚批的體無完膚的人。
年會上還會請明星藝人,來集團表演助興。而那些藝人多半是于牧公司裏的藝人。他堂堂環影娛樂的總裁,在衆多分公司老總面前,在自家藝人面前,被自己親姐批評,他臉面何存?
還有一個環節更過分!
每年年會都會舉辦一場舞會,跳第一支開場舞的自然是集團最高領導人于晚。
她跳就跳吧,可要命的是,非要拉上他這個弟弟,跟她一起跳開場舞。
姐姐和弟弟一起跳開場舞?在外人看來多奇怪,指不定以為他姐弟倆是變态呢。于晚不要面子,不要找男朋友,他還要面子還要找女朋友呢!
總之,每年年會,都是于牧的丢臉日。
于牧回:“換人?就我姐在公司裏那兇神惡煞的女魔頭樣,別人跟她多說兩句話都不敢,生怕被她生吞活剝了。除了我,誰又願意,誰又敢跟她一起跳?”
于牧又一次在外面,将自家親姐黑的徹徹底底。
開場舞?
和于晚一起跳開場舞?
陸時熠像發現了百億商機,整個人都熱血澎湃了。
他和林洲洋換了位子,坐到于牧身邊,擡手攬住他的肩,一臉替他分擔解憂的模樣,“你不想跳,那我替你上呗。”
“真的假的?”于牧扭頭瞥他。
“當然是真的,你既然這麽痛苦,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替你頂上啊。”
“你人這麽好?”于牧感動得眼眶都要熱了,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對陸時熠的所作所為,太TM過分,太TM小肚雞腸了!
陸時熠拍了拍于牧的肩,笑得人畜無害,“誰叫咱倆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好兄弟呢!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患難見真情,你果然是我好兄弟!”
嗚~
于牧太TM感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陸時熠感慨:哎,于牧這個小傻白甜,真是太好騙啊。
于晚怒其不争:你被人賣了還感激涕零的幫人數錢。你是不是傻?
于牧一臉蒙圈:我哪裏被人賣了?就算你是我姐,也不準你這麽挑撥我們兄弟感情!
于晚:……
——
陸十億現在還沒膽子親,他總有一天會膽子肥到強吻于晚的,哈哈哈~大家可以期待一下這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