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
《嘿,你的情網》
文/弗裏川音
我愛你,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陸時熠
臨近12點。
三裏屯某高端酒吧,依舊熱鬧非凡,震耳欲聾的音樂,混合着酒精,不斷的像四肢百骸擴散,震的每一根神經都像在蹦迪。
陸時熠慵懶的靠在沙發裏,長腿交疊着,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椅背上,指尖有節奏的輕點着,微眯着眼,像在欣賞着樓下樂隊的音樂。
于牧和林洲洋,作為陸時熠二十幾年的好兄弟,得知他今天回國的消息,哥幾個特意約今晚聚會,給他接風洗塵。今晚,于牧還特意叫了六位貌美如花的姑娘陪酒,原本一人兩,被陸時熠拒絕了。
左側沙發就坐在陸時熠一人,反倒趁着他有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寡欲神秘,矜貴卓絕。沒少讓姑娘們對他着迷和好奇他的身份。
一晚上下來,茶幾上已經橫七豎八喝空了幾十瓶酒。于牧這會醉的都快站不穩了。
他打了個酒隔,指了指外面的天,說:“陸時熠,你回國真TM會挑時間。你知道今天北京多少級別的污染嗎?六級!最高級別啊!這壓根就不能稱作霧霾,這TM空氣裏飄的都是光化學煙霧!你挑今天回國,老子也是真TM愛慘你了,才會舍命陪君子!”
陸時熠扯動唇角笑了聲,放下酒杯,将喝的醉醺醺的于牧推遠,“滾,誰要你愛我!剛回國呢,少來惡心我。”
他嗓音幹淨清朗,哪怕在說髒字,也好聽的仿佛能讓人耳朵懷孕。
他這一說話,姑娘們忍不住又偷瞄起他來。
陸時熠五官生的漂亮,可以說帥的張揚跋扈,尤其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仿佛有道不盡的風流多情。舉手投足都散發着男性的荷爾蒙,撩人又撩心。
這樣有魅力的男人,卻不近女色,真是令人遺憾呢。
今晚陪酒的姑娘們,雖遺憾沒能坐陸時熠身邊陪他喝杯酒。不過,小費可沒少拿,一個個臉上喜笑顏開。膽子大些的姑娘,借着酒意,直接靠在于牧懷裏,撒着嬌抱怨他好些日子沒來了,“小于總,以後你可得常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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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牧拍了拍姑娘嬌俏的臉蛋,醉的舌頭都快捋不順了:“小美人,要不是家裏那位祖宗管的嚴,嗝,老子恨不得天天到這裏逍遙快活呢!”
姑娘們知道,于牧嘴裏這位“祖宗”,說的正是他的親姐,于晚——榮光集團董事長兼CEO。
說話,這位小于總的姐姐于晚,可了不得。
22歲時接管了瀕臨破産的榮光集團,短短五年,在她的領導下,集團業務飙升,股票一路高漲,未來形勢一片大好。年紀輕輕就成了財經雜志的常客,新時代的女性楷模,是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女強人。
“小于總,真羨慕你有于總那麽出色的姐姐呢。”
“羨慕個屁啊,老子天天被她管的跟個孫子一樣,一點自由都沒有!”
“于總就你一個親弟弟,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酒意上頭,于牧嘴上開始沒個把門的,什麽話都往外蹦:“老子好歹也是一家……嗝,娛樂公司的總裁,不就和女明星傳點緋聞……嗝,多正常的事啊!天天把老子當三歲的小孩管,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一點娛樂生活也沒有,恨不得老子24小時跟她一樣……嗝,為公司效命!你們說……說這樣的姐姐煩人不煩人?”
于牧是環影娛樂的總裁,于晚和于牧雖說是姐弟,從另一層面說,環影只是榮光旗下衆多子公司裏的一個。
所以,于晚更是于牧的直接頂頭上司。
于牧的話,讓姑娘們一個個燃起了八卦的心:“于總工作真跟報道上的一樣拼命啊?”
“錯!她比報道的還拼命!”于牧說的興起。這會,搖搖欲墜的站到桌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在這哄鬧的酒吧裏,情緒激昂的控訴着自家親姐對他的霸權主義。說別看她在外面人模人樣,骨子裏就是個專政、獨|裁、霸道、又無趣的人。
一晚上情緒都不怎麽高的陸時熠,聽到于晚的話題,終于來了興致。他調整了個坐姿,桃花眼裏閃着光,嘴角含着笑,雖然聽的津津有味,不過,還是忍不住替于晚說起話來,“你這麽說你姐不合适吧?還有,你姐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
他對于晚為人處世的風格,多少還是了解的。
于牧擺擺手,“我哪裏誇張了。你這幾年都在國外不知道。我姐自打接管榮光開始,眼裏就只有工作工作工作!還有管老子!性格脾氣比男人還彪悍,在她身上就找不到‘溫柔’兩字。我跟你說……嗝,就我姐那樣的女人,根本沒男人敢要她!我姐她啊……這輩子也別想嫁出去了!”
陸時熠蹙了蹙眉,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怎麽會沒男人敢要呢?”
“這樣的女人你敢要嗎?”于牧反問。不過不等他回,就直接替他回答了,“我跟你說,你絕對不敢要!誰不喜歡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老子才不要跟她一樣……嗝,只知道工作,打一輩子光棍呢!”
陸時熠仰頭喝了口杯中的酒,喉結滾動,他揚了揚唇角。
這樣的女人,他還真敢要。
于牧就像是講單口秀一樣,控訴了自家親姐十幾分鐘不帶停,完全沒覺察出空氣中的變化。
陪酒的姑娘們,在看到那位款步朝樓上走來,氣場凜然的女子時,神色個個都變了。
完了,說曹操曹操到!
其中一姑娘趕緊扯于牧衣袖,示意他別說了。于牧大手一揮,渾然不覺,“扯老子幹淡!”
而陸時熠在看到此刻忽然出現的女子時,驟然坐直了身體,他擱下酒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就像滴了502,視線落在那女子身上,再也收不回了。
于晚是陸時熠的心病,折磨了他十幾年,他這次忽然回國,就是想确認自己是不是愛上這個“心病”了。沒想到回國的第一晚,就看看到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是怎樣的緣分?
陸時熠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對別的女人毫無興趣。此刻,那顆枯竭許久的心,看到于晚後,就像久逢甘露,“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一旁的林洲洋擠眉弄眼,也提示着于牧別再說了。二百五于牧還越說越嗨,“老子早晚有天要推翻政權,翻身做主……“
最後一個“人”字還沒說出口,于牧忽然“哎呦”慘叫一聲,四腳八叉的摔在跟前的沙發上。
“誰TM不想活了,敢踹老子屁……”于牧揉着被踢疼的屁|股爬起,扭頭看到身後的人時,整個人一激靈,酒立馬醒了一大半,“姐、姐、姐……你、你、你怎麽來了?”
“我要不來,怎麽知道你這單口相聲,說的這麽精彩呢。”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于牧妖魔化的于晚。她雙手環胸,周身透着冷氣壓,居高臨下的看着沙發上的人,嗓音冰冷,不怒而威。
于晚生的很美,是一眼就足以讓人驚豔的美。不過,她的美,卻是帶刺,銳利又冷漠。像是裹着冰,讓人不敢靠近。
于晚穿着身剪裁合體的高定西裝,腳踩細高跟,紅唇冷豔,身材高挑神情冷酷,一身霸總的範兒,這副職場女強人的打扮,氣場強的如同女王降臨。
她一個眼神掃過去,圍繞在于牧身邊的姑娘們,立馬被她的眼神震懾的坐立不安。于總的氣場果然跟小于總說的一樣恐怖。
姑娘們趕緊散了。
于牧在于晚冷銳的目光下,搓了一把臉,醉的通紅的臉上堆起傻笑:“姐,誤會啊,都是誤會!嗝,我剛剛不是說你。”
“哦?那是說誰呢?”于晚站在桌對面,紅|唇斜斜的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
這笑冷的于牧一哆嗦,他眼珠子一轉,落在林洲洋身上,“我是說小洋洋他姐呢。”
于晚冷哼了聲:“我怎麽不記得林洲洋有個姐姐?”
林洲洋接觸到于晚冰冷的目光,差點吓尿了。他決定不趟這趟渾水,趕緊說:“我媽喊我回家睡覺了。晚姐,下次見。”
林洲洋化身早睡早起的好寶寶,踩着曲線的步伐,急匆匆的跑了。
酒吧勁爆的音樂依舊,二樓的某處卡座,瞬間清冷了不少。于牧沖着于晚“呵呵”傻笑了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仰頭就将桌上的半瓶酒喝了,說是為他之前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渾話,向姐姐以酒賠罪。
喝完就四仰八叉的癱在沙發上,也不知是醉死過去了,還是在裝醉。
于晚哼笑了聲,“就這點出息。”
她還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故意将自己灌醉,不就是想躲開她的修理。
卡座一側傳來動靜,像是撞翻了酒瓶。
于晚目光一轉,這才看到最左側昏暗的角落裏,還杵着一人。恰此時,酒吧的旋轉彩燈掃過那人的臉——是一張年輕、富有朝氣、又帥的很是惹眼的臉龐。而那男子的五官,最耀眼的莫過于濃密的眉毛下,那雙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
此時,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于晚被那男子看的直蹙眉,只覺得這張臉有些面熟,在腦中過了幾秒,想起是誰後,眉頭情不自禁蹙的更深了,“陸時熠?你怎麽回來了?”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于晚的目光就像是顯微鏡,犀利的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事。陸時熠只覺得被她盯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喉結滾了滾,陸時熠那雙桃花眼故作鎮定的蕩起笑意,打着招呼:“晚姐,看見我回國,不開心嗎?”
“看見你們在一起就頭疼!”于晚是真頭疼,這三個小混蛋只要湊一起,就幹不出什麽好事來。
上次,應該是兩年前了。陸時熠,林洲洋,還有她弟于牧,幾個像今晚一樣聚會後,居然酒後駕車,被十幾輛警車追的滿城跑……最後,還是她親自去了趟警局,把人撈出來。
再上上次,他們三人跑去沈卓堯的訂婚宴鬧事,愣是将沈家與白家的訂婚宴攪黃了。
真是一群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缺德小混蛋。
還有,他們小時候一起闖下的禍,那就更數不勝數了,每次都是她跟在他們屁|股後頭,給他們收拾殘局。這些事每每想起,于晚都腦殼疼。
“幾年沒見,看來,晚姐對我的記憶依舊深刻呢。”陸時熠似乎笑的還挺得意。
于晚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上前去扶沙發上的醉鬼。而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伸了過來,扶起了于牧。
于晚一擡頭,腦袋差點撞在陸時熠湊過來的腦袋上,男人陌生的氣息,讓她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她擡眸看過去,正好對上陸時熠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他也正看着她,他問:“沒撞到你吧?”
于晚紅唇微抿,別開目光,嗓音淡淡,“沒有。”
陸時熠指了指沙發上的人,像是解釋,“于牧怪沉的,還是我來背他下去吧。”
陸時熠和于牧是從小穿一條開裆褲長大的好兄弟,他主動請纓,于晚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陸時熠力氣倒是大,直接将于牧扛在肩上,像是扛屍體一樣,扛出了酒吧。雖然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不過腳步還算穩。
于晚拿着于牧的衣服,跟着出了酒吧。
她看着陸時熠的背影,唇角不動聲色的翹了翹。這小混蛋,兩年多不見,變化還挺大,竟然比她弟還高些了,今晚她都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