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 Fin. 聖誕節(下)
“好看嗎?”安息站在樹下,插着腰得意羊羊。
“做的不錯。”米奧揉着他腦袋親了一口,說:“下一步是要找一個足夠大的飯桌,少爺這空蕩蕩的,幹淨得跟個洗手池子一樣。”
晝司心想: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夜願的房間。
他抖了抖表腕随手一揚,牆上便出現一份文檔的投影。上頭細細密密幾十條長短詞條,衆人仔細一瞧才辨認出是一份菜單。
“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沒放進來的,我不太清楚大家的文化背景,就把聖誕、新年、冬至各類傳統節日的标志性食物都放上來了。”
晝司看大家一言難盡的眼神,問:“怎麽了,幹嘛這麽看着我,漏了什麽?”
七十三不可置信道:“咱們多少人吃飯?”
晝司說:“就屋裏這些,你們團還有其他人能趕到嗎?菜不夠可以再加,怎麽了?”
米奧扶額道:“少爺,你這份菜單可以喂整座地心大廈了。”
晝司茫然地左顧右看:“太多了?”
“何止太多!”安息崩潰道,“你要我們接下來一周都吃剩飯,吃到新年嗎!”
“如果不想吃了就換新的……”晝司才剛起了個頭,安息頃刻間炸了。接下來,晝司被安息耳提面命地教育不可以浪費食物長達十五分鐘,又接受了“避難站食物和淨水人均供給标準”的洗禮,不得不再三保證以後都會真情實感地珍惜食物和淡水。
安息站在他面前叽叽咕咕,晝司膝蓋并攏老實坐着,還不住點頭,在安息的監督下把把菜單越删越短,夜願在旁邊看着要笑瘋了。
“你看你看,就這些菜,不能再少了,只有一種甜點像什麽話。那我發送了,我發了。”晝司說,安息滿意地點點頭。
他總算得以脫身,舒了一口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忽然瞥見夜願笑嘻嘻的,分明在幸災樂禍,他站起來指着夜願一聲號令:“東尼!我們沖!”
本來在媽媽身邊打滾的小朋友聞言一躍而起,大叫着:“沖啊!”和晝司從兩個方向包抄夜願,要将他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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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願大笑着拔腿就跑,圍着聖誕樹左躲右閃,卻差點把馮伊安手裏的杯子碰翻。
“啊啊!”夜願連忙道歉,“對不起醫生!”
“嗯沒事。”馮伊安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怎麽了?”夜願側耳一聽,馮德維恩居然和米奧杠起來了。
“呵呵,師父早就忘了你,他離開的時候你才幾歲?”米奧一臉嘲諷地說。
“別管我幾歲,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馮德維恩回以冷笑,“不過随手照顧了你幾年罷了,那是因為翊哥人好,不然他之後怎麽會一成年就把你踹出去?”
“是派我去給他好朋友幫忙!”米奧想起一茬,說,“哦,你應該連明隊是誰都不知道吧,畢竟他倆認識也是在離開虛摩提之後。那是師父最好的朋友,你連他都沒見過,也好意思……”
馮德維恩打斷他:“無稽之談!翊哥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哥!”
馮伊安無奈攤手,苦笑道:“為了翊更喜歡誰吵起來了。”
兩人正怒目相視,空氣中呲着火花,安息抱着一大玻璃碗的巧克力豆站在一旁圍觀,邊嚼邊點評說:“好幼稚哦。”
被安息說幼稚,兩人臉上都有點挂不住,米奧一把奪過玻璃碗說:“別吃了,等下吃飯。”
安息哇哇大叫:“你吵不過他別來欺負我啊!”
兩小時後,晝司招呼衆人下一層樓,卻發現這裏已經按餐廳布置好了。
飯桌上鋪着白色的桌布,仔細一看能瞧見銀色的暗繡紋,燭火輕輕搖曳,燭臺腳被一品紅的花葉圍着,壓在長長的紅色狹長桌旗上。桌旗兩側分別一對一擺着十二副餐盤,每副餐盤又分別配着三幅刀叉、三只腳杯以及一個水杯。金邊瓷白餐盤正中央的白色餐布被一根紅色細繩紮着,紅繩的活結裏還附着一根小松枝。
大門被推開,一衆侍從魚貫而入,開始上菜了。
長桌正中間先是被擺上了一只黃橙橙、油亮亮又沉甸甸的巨大烤火雞,馬鈴薯塊上淋着烤雞滲出的油脂,表皮焦脆,吸收了雞湯的精華。一左一右擺着兩份沙拉,一份是顏色豐富的吞拿魚沙拉,裏面有生菜、聖女果、牛油果、炸面包糠和羊奶乳酪;另一份則是芝麻菜搭配幹酪片,點綴在煙熏成半熟的牛肉片上。再一旁,擱着幾碟腌梅子和橄榄之類的小食,旁邊擺着一籃半黑半白的面包片。然而單單是面包片也搭配了三種塗抹料——半融化的蒜香黃油,海鹽橄榄油和隔水冰鎮的白鯨黑魚子醬,搭配着一只木勺。
即使安息删删減減,長桌上還是擺滿了不重樣的食物——九層塔香煎魚肉配着檸檬與小蘆筍,土豆泥中混合着牛乳、培根和羽衣甘藍,煎至兩面金黃的波蘭餃子,羅勒葉松子青醬通心粉,椒鹽子排摞成一座小山,……
侍從們腳步輕快敏捷,動作幹淨利索,只有衣料摩擦的聲音,伴随着食物的香氣。
“這……這是什麽的排骨?”安息驚疑不定地問。
“有誰要喝湯,舉手。”晝司說。
安息瞬間又舉起了手。
侍從為舉手的幾人分別呈了一份南瓜湯——湯面淋着一勺鮮奶油,點綴着一顆羅勒葉,然後一欠身,又速速後退關門離開了。
“讓他們回家去了,過節,”晝司說,“要吃什麽自己拿,要喝什麽自己開。”
“發生了什麽主人,”夜願問,“食物的最佳烹饪、上菜和食用時間去哪了?”
晝司笑道:“管他的,大家一起吃,全都上來,家庭風格。”
“就算用紅酒搭配海魚?”夜願問。
晝司糾結了片刻,咬牙道:“沒問題,開心就好。”
說罷,他又舉起一只尖頭叉和一把十英寸長的餐刀,相互磨了磨,問:“誰想要盡地主之誼?”
坐得最近的米奧正要接過來,二十九已經站起身了,他恹恹地揮了揮手指,示意米奧閃開,并接過了刀與叉。
一片片近乎完美、厚薄完全一致的火雞肉被切下來,穩穩地放進了提前加熱過的大盤子裏。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着這過程——燭火映亮二十九俊美的側臉,他握刀、下刀的姿勢和角度都優美極了,切出來的成品更是治愈全世界所有強迫症患者,一切宛如藝術。七十三樂道:“不是我針對誰,論用刀切肉,在我家二九面前,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想到二十九過去“用刀切肉”的對象絕不是什麽香噴噴的火雞,不由得發出噓聲:“七十三你好惡心,要吃飯了!”
“開始吃吧,”晝司端起酒杯,“聖誕快樂,幹杯!”
吃了一會兒,飯桌上又加入了三名前變異人。三人從廢土奔波而來,簡直餓慌了,自取一個盤子就開始大快朵頤,狼吞虎咽了兩大盤後才喘口氣和大家聊天。
屏退侍者後,在座所有人言談中都不必有任何顧及,座位換來換去,酒開了一瓶又一瓶,三五湊堆笑作一團。正餐結束後,夜願協助晝司又端上來了聖誕布丁、蔓越莓起司蛋糕和蘋果夾心派。安息無法取舍,每樣都吃了一些,直到他一臉痛苦地呻吟道:“我要爆炸了。”
米奧奪過來兩口掃蕩掉,把盤子往旁邊一丢,說:“別再吃了!”
二號自從恢複成人,新陳代謝慢了很多,酒量也下降了。他帶着醉意,輪着一圈和每個人喝酒,嗓門大得不行。
轉到晝司這的時候,他大力拍了拍晝司肩膀,說:“少爺,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虛摩提也好,廢土也好,我們也好,都會越來越好的。”
“你說了太多個‘好’字了,”利亞過來攙他,“你喝醉了,喝點水。”
入夜,衆人都酒足飯飽,留下一桌子殘羹剩菜,勾肩搭背地結伴上樓,然後盡數橫七豎八地歪倒在聖誕樹邊,就着聖誕燈看腳下美景。
“少爺這兒景色不錯。”七十三評價。
“有空常來看。”晝司随口道,“還有更好看的。”
像是被他的話語催動,話音未落幾秒,落地窗外忽然直直升起一道紅光。其餘人都沒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巨響之下,無數道煙火剎那間光華四射,在天空中炸裂開來。
連險些在利亞懷中睡着的東尼都瞬間精神了,他跳起來沖到窗邊,手和臉都巴着玻璃朝外看。兩道紅光接連升起,紅心的巨大煙花外沿散落無數金色流星,尾巴在夜空中噼裏啪啦地燃燒。
夜願愣道:“怎麽……”
米奧也換了個姿勢正對窗外,說:“哦?安息,這是真正的煙花。”
夜願不可置信地轉向晝司,喃喃問:“您什麽時候……您怎麽會有機會……”
“不告訴你,”晝司說,“八歲那年生日沒有邀請你,給你賠禮道歉,以後絕不會了。”
夜願有些感動,又笑起來:“那時候您還不認識我呢。”
晝司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夜願納悶道:“什麽意思?”外頭又接連炸開無數色彩斑斓的煙花,他不由得扭頭出去看,瞳孔忽明忽滅,映出日月星辰。
看過煙花後,二號扛起睡着的東尼下樓去了,其餘數人見狀也從地毯上爬起來,歪七扭八地朝樓下找房間休息。偌大的客廳裏又只剩下了夜願和晝司,與角落裏那顆喜氣洋洋亮着的聖誕樹。
晝司似乎也有些醉了,他背靠玻璃和萬丈高空,張開雙臂,懶洋洋道:“抱。”
夜願看了他一眼,沒有走過來,反而說:“主人,坐到扶手椅那裏去。”
“嗯?為什麽,”晝司茫然道,“我還沒……”
“主人!”夜願緩緩吸了一口氣,“我說,坐到扶手椅那裏去。”
晝司頓了兩秒鐘,明白過來了,彬彬有禮道:“遵命。”便走到扶手椅前坐下。
夜願在原地深呼吸了兩口,才慢慢走過來。月光恰好能照亮窗邊這一尺地,夜願上半身隐在黑暗中,垂在腿邊的手卻微微顫抖,顯然很緊張。
“還要我做什麽?”晝司問。
“您把,就……”夜願似乎也拿不定主意,有點沮喪地說:“您,您就別動。”
“哦。”晝司說。
他背對窗戶,但雙眸發着光,帶着春情的笑意,看得夜願渾身僵硬,一下就起了反應。
夜願連忙彎腰雙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又有點舍不得地移開看看。
“親親我。”他說。
夜願同他親吻,親着親着便成了騎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晝司雙手擱在他臀部上,若有若無地捏着。
兩個人都動情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地心大廈親昵。
年少時候的放浪停止在了晝司離家的那一年,自從搬來地心大廈,他便如同機器一般晝夜不息地運轉着——工作時間忙碌,休息時間還要社交、聚餐、打牌、酒會,片刻不歇。
有陣子由于長時間不纾解欲望,搞得他早上爆了好幾次,但又莫名不想恢複以前那樣,和夜願不清不楚地做。那時候他年齡也大一些了,意識到自己過去似乎是在利用夜願對自己的信任,來滿足青春期的幻想和沖動罷了。
夜願年紀小他一些,從小到大接受的知識也很單薄片面,完全就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連青春期都只才在他身上剛剛萌芽,就被自己拐上了床。
他雖然自責,但不後悔。卻也的确導致到後來的很多年裏,他都不敢細想夜願對于自己究竟是抱着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他喜歡自己,愛慕自己,崇拜自己,那是因為他的生命裏只剩下了自己。
然後晝司又想,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因為他喜歡這樣,喜歡有這樣一個人每日圍着自己,不算計能從他身上得到多少好處,不設法為了什麽目的和而他親近,不論自己發脾氣也好、冷淡也好,都全心全意地只看着他。
他是故意把他養成這樣的,除了自己都不行的樣子。
“您,您別看我了。”夜願從他懷裏抽身出去,試圖奪回一點主動權,他說:“您閉上眼睛。”
晝司象征性地配合着閉上了眼睛,兩秒後又偷偷睜開一條縫,正看見夜願揚手脫掉那件紅色的毛衣。他窄瘦的腰部露了出來,皮膚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色澤,金發垂落在胸前。随即他低頭看着自己,手掌摸了摸平坦的腹部,似乎對自己幹癟的身材不太滿意。
帶着一臉赴死的決心,夜願手指搭上了褲腰。
褲子在沒有皮帶的束縛下,輕松便滑落到了小腿,月亮西斜了一點,這下他從肩膀到腳踝全部沐浴在了月光下。他身體修長勻稱,雖然已不再是十多歲的年紀,但仍帶着一種少年獨特的美感。
夜願抿了抿嘴,擡起頭來,赫然同晝司對視上了,他大驚失色,臉漲紅:“您!您怎麽睜開了!”
“我家夜願我為什麽不能看。”晝司無賴道。
夜願惱羞成怒,差點被自己的褲子絆倒,他扯過一條裝飾用剩的紅色聖誕絲帶,蒙在晝司眼睛上綁着。
晝司老實地被擋住眼睛,上下左右動了動下巴——是真的看不見。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毛衣下伸進來一只略顯冰涼的手,腹肌頓時不受控制地一抽,下意識伸手将之抓住。
夜願手被他抓着,沒有動作,也沒有吭聲,晝司沉思半刻,又松開了。
手掌貼着他的肌膚,被源源不斷的熱氣感染,也暖和了起來。那只手在他腹部和胸口流連了一會兒後,從肋下穿過撫上他的背,晝司配合地擡高手臂,毛衣被從頭上脫了下來。
夜願雙手撐了一下他的大腿,晝司感覺到他大概是在自己腿間跪了下來,果不其然,他皮帶拽着腰被向前一緊,金屬件輕輕相碰的聲音響了起來。
閉着眼、又是萬籁俱寂的夜裏,視覺之外的感官全都被調動起來。以往都是他把夜願折騰過來擺弄過去的,今天他作為禮物,把主動權完全交了出去,倒是個新奇的體驗。
而且,似乎很刺激。
夜願顯然也這麽想。
大腿跟感受到一陣涼意的時候,夜願小小地抽了一口氣,似乎也有些吃驚他的狀态。晝司擡起臀部、膝蓋、再來是小腿,叫他将自己的褲子拽掉,渾身上下赤裸着,只穿着一雙襪子。
視力被剝奪,周遭又這麽安靜,但晝司明顯感到夜願是在打量他,一寸一寸,認真地審視他的身體。這念頭一起,視線頓時像是有了實體,宛如舌頭般舔舐過他的脖子、胸口、腹部和……
夜願的手摸上來了,所及之處的肌肉都無法抑制地微微痙攣,晝司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着,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抱他。
于是他的手也被絲帶給捆在了身後。
“你還有多少絲帶?”晝司有些惱,出口的聲音驚人的低啞。
下一刻,他便說不出話,咬着嘴唇皺着眉,夜願口齒不清含糊道:“別亂動,不然把您腳腕也綁在椅子腿上。”
過了半晌,爆發的邊緣已經接近,夜願忽然拆掉了他手腕的絲巾,晝司忽感一陣怪異,伸手一把摘掉眼罩,發現絲巾竟然被綁在那個地方。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家夥!”晝司怒道。
夜願笑得不行,說:“不是我的聖誕禮物嗎?我想要這樣包裝。”
晝司雙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上帶:“快點,忍不住了。”
隔天早上,夜願困得要死,卻被迫不及待想要拆禮物的安息從床上挖起來,游魂般地飄到聖誕樹下。
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一律穿着十分居家的薄衫和休閑褲,喝咖啡的喝咖啡,閑聊的閑聊,好像是巨大宿舍的室友齊聚休息室一般。米奧正在玩他拆出來的那把鋒利無比的黑色窄刀——正是他此前從夜願這裏拿到、用着無比順手但又不小心丢掉的同款。
“哇,你們居然都拆了!”夜願抗議道。
“只有我在等你!”安息說,“你還不來!”
夜願彎腰從樹下拿起一個包裝好的小方塊,大致是一本書的尺寸,遞到了晝司手中。
晝司接過來掂了掂,揚着眉毛看着他,動手拆開了包裝。
包裝紙裏頭赫然是一個樣子樸素的相框,照片內容是八歲的晝司,背後站着神蒼和露琪亞那。他們一左一右護在晝司身後,手搭在他肩上,神色溫和,三人就像這世上任何一個幸福的三人小家庭一樣。
晝司看着照片,良久說不出話,又用手摸了摸相框的玻璃面,問:“從哪找來的,馮德維恩給的?”
他看了一會兒,感慨萬千,又說:“沒有你。”
夜願湊過來,伸手一劃,原來這相框竟然是可切換的——下一張便是那日晝司親他時自拍的照片。
晝司勾起嘴角,照着相片裏的樣子給了他一個吻。
“我也有東西給你看。”晝司說。
夜願“哦?”了一聲,“昨天晚上的禮物還有第二部 分?”
晝司打開通訊終端的立體投影模式,拉出一塊3D建模,旁邊是密密麻麻、一層套一層的數據公式。底下還有一條長達三百五十年的時間軸,從振興虛摩提經濟再到共富廢土,直到預計兩百年後開展的戴森球A類計劃,以及在那更之後的太陽能源全移植暢想——竟然是一份人類發展的世紀計劃。
“日蝕號沒有了,咱們以後去這裏創建一個新家園,這次沒有底艙,沒有羅特,也沒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只有我們。”晝司說。
夜願簡直說不出話,呆呆地不住點頭。
“還只是個草稿,”晝司用手指頭擺弄着藍圖,“但它已經有名字了。”
夜願心下震撼,腦子發木,也伸手轉了轉那個“虛摩提(2)”的模型地基,下意識問:“叫什麽?”
“叫夜願,”晝司親了親他的額頭,“這個名字對于我,就是新的家園,新的歸宿,和新的希望。”
- END -
作者有話說:
一件事之所以動人,是因為它終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