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
小劇場
景曉萌,“稀霖,稀霖,快來給我推薦一個官職——我在玩新開發的古代權術游戲,你說我當什麽官好呢?”
張稀霖,“為什麽不當皇帝?”
景曉萌|( ̄3 ̄)|,“你這麽希望我有三宮六院嗎?哎呀,我當然知道不行啦,所以快點幫我選一個啦!”。
張稀霖,“嗯,有一個職位挺好。上通皇帝,下通皇子,百官尊敬,嫔妃奉承……”
景曉萌(>y<),“快說,是什麽?”
張稀霖,“總領太監是也!”
景曉萌(_ ),“相信我,等你也玩了這個游戲後,你會發現,你這是自己毀了你自己的xing福”。
小劇場
景曉萌(>д<),“你不要再這樣一本正經地鬼扯蛋好不好,會教壞小孩子的!”
張稀霖←_←,“對不起,我沒有蛋,所以沒有扯過”
景曉萌( ̄ ‘i  ̄;) ,“呃……哦……你,你這是因為我說你沒有情趣才這樣的嗎?嗯,那既然是這樣,你都沒有玩過,玩我的吧!別太用力就好——”
塗洛山區因為山林地區較多,不好開發,很多建築倒是和多年前沒什麽改變。
回憶裏,在最初張溪岩剛生下來,她們家住在這裏的那幾年裏,張稀霖也是這樣從小學穿過各個街區回家的。
很長一段時間裏,在張稀霖的生活印象當中,幾乎每天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天空下,都是媽媽在廚房裏煮飯溫馨的樣子。
廚房裏的燈泡閃着暖暖的光,餐桌上擺了熱乎的飯菜,張稀霖進門時喊了一句媽媽,張母應了一聲後,她就要跑上樓梯去看小小的張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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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稀霖跑到二樓的樓梯下時,看到張溪岩呆呆地坐在樓梯口,剛要笑着上去。
高大的爸爸卻突然出現,他皺了下好看的眉頭,把坐在樓梯中間的往旁邊踢了踢,然後才緩緩下樓。
張稀霖站到一旁貼着牆壁,諾諾喊了聲爸,張父冷淡嗯了一聲,會直走到沙發坐下看報紙。
張稀霖這才敢跑到樓梯上和張溪岩坐着,給她看自己學校新做的紙鶴。
客廳裏的座機電話響起,張父接了起來,本來嚴肅的聲音驀然溫和了許多,“是析聞啊,怎麽樣,最近還好吧?”。
“哦,要開始考研究生啦……難不難,要不要我跟你老師聊一下……哪裏,我這哪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呢,我女兒這麽聰明,肯定一下子就讓那些老古董刮目相看了,個個争着要你……噢,析聞你等下,有個重要的電話,等我接完……哦,好,下次聊也好。放心吧,我會找你老師說的,嗯嗯,你也是,注意身體”。
張母端了菜出來,拿起餐布擦了擦手,問,“是析聞打來嗎?怎麽不讓我和她說說話”。
張父接起另一個電話,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張母柔柔一笑,沒再糾纏,轉身就朝樓上喊了一聲,“稀霖,帶溪岩快收拾一下,下來吃飯”,又轉身進去盛飯。
張父對着電話,聲音卻是有些冷冽,“什麽,陸氏企業還要繼續申請再建高中?哼,就算再有錢,也架不住這麽花……他們估計是怕我們翻他舊賬,所以現在特地表白誠心,想博好名聲,好扭轉他們黑社會的根底……算了,我們市政現在也拿不出那麽多錢,他們要建就批了吧,只是一定注意不要讓他們借機宣傳那些有的沒的——不過要是宣傳他們現在的公司倒是可以,他們公司現在可是稅收的重點。你們也多提點提點,免得沒人願意去他們公司上班……好,挂了”。
過了十幾分鐘,張稀霖她們都已經乖乖地坐在餐桌上,等着張父過來吃飯,張父堪堪過來坐下,張母開始抱着溪岩喂她吃飯。
餐桌一片寂靜,張稀霖也是偷偷地瞄了一眼互不交流的父母,然後低頭吃自己這照常瑟索無趣的一餐。
張父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張母奇怪道,“怎麽不吃了,飯菜不合胃口?”
“太鹹了”,他說了一句。
張母趕緊起身,“那你等下,我去再炒一盤”,說完她就把張溪岩放到一旁,又系起了圍裙。
“不用了,我出去外面吃”,張世臻阻止了她,然後随口道,“明天你收拾一下,跟我去析聞的指導老師那一趟。我晚上有個局,不回來了”。
說完這些話,張世臻就徑直起身。
張母愣了一下,立即起身給他披上大衣,遞了公文包,溫言笑道,“那你路上小心”。
張父嗯了一聲,頭回都沒回就在深沉的夜色裏離開了。
張世臻走後,張母黯然坐回座位,似是魂不守舍。
直到張溪岩拍了拍她的手,“飯、飯”,一邊伸手,張母這時才反應過來。
然後她招呼了張稀霖一下,“稀霖,你喂下妹妹,我去看看湯好了沒”,然後就進了廚房。
張稀霖邊将妹妹挪近了一些,邊朝廚房站在竈臺的媽媽看去,心知道她在抹眼淚哭泣。
但張稀霖知道媽媽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踐踏,所以也只是目光定定地看了幾秒鐘後抿了抿唇,一言不發默默地喂張溪岩吃飯。
通常吃完飯後,張稀霖要寫作業,而張溪岩在客廳看電視玩。
張母會在洗完碗時,問一句,“稀霖,你作業要寫完了嗎?”,然後張稀霖會搖一搖頭,張母就道,“那快點寫吧,等會進來洗澡”。
張稀霖應了一聲,卻是看着窗外的滿天星辰發呆。
直到她們大概收拾好,她才會進去衛生間——然後她會看到張母給張溪岩擦拭頭發,細心地穿衣……張母帶着張溪岩出去時會對她囑咐一句,“洗快點,別着涼了”。
張稀霖自己心知肚明,讓媽媽幫她洗澡是種奢侈,可張溪岩都已經那麽大還能享受,她心裏說不嫉妒卻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她無法享受,那當然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也免得自己不忿。
所以張稀霖也才會如此,刻意和她們的步調不一致——避免自己看到自己無法享受的一切在張溪岩身上發生而産生嫉恨;不過這習慣到最後卻導致她這種刻意不随大流的想法和做法發現愈烈。
張稀霖也清楚,自己不該嫉妒——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知道,但她就是明白。反正如果自己是張溪岩的話,的确是需要多一點照顧的,那麽忽視正常的自己,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而當張稀霖洗完澡時,上樓她就能看見張母坐在二樓客廳正對大門的那個窗戶坐着看書,張母聽到聲音會擡頭朝張稀霖笑一下,再低頭看書。
張稀霖會穿着和媽媽一樣的白色睡衣,将蒼白的臉隐藏在黑暗的轉角裏面,然後知道,那是她該去睡覺的時候了。
“媽媽,你早點睡”,張稀霖每次晚安的這一聲總是包含着很多情感,但再多的關心卻僅僅也只此一句了。
張母則依舊像往常一樣,聽後微微點頭微笑,“晚安”。
張稀霖回房躺着,閉上眼睛,不知所以,卻是有些失眠了,太小的年紀,就算想的再多也毫無用處,有些東西要是要不來的,就像現在張析聞不肯給她錢治病,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半夜的時候,張稀霖有時會起來上廁所,她透過打開門縫,發現還沒睡的媽媽的白色身影站在窗前,看着黑暗中看不見來路的上山小徑,大概是埋怨這黑暗讓她的丈夫找不到歸路吧!
張稀霖在想,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那麽讨厭白色的吧!那抹白色,大概從很早以前就代表了一些,這人世中她很難接受和理解的東西了。
不過她還是慶幸媽媽沒有等回爸爸的。
因為那些無數個日日夜夜地低聲争吵,和在下雨天,黑暗天色裏的暗寂毆打,以及争吵家暴過後的冷色調生活畫面在張稀霖的腦海裏飛逝,卻構築成她幼年認識這世界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他們的世界下生活需要極大的忍耐力才能存活,尤其是在張稀霖還算睿智的情況下能好一些。
但有時張稀霖恨不得自己和張溪岩對換身份的好,至少這樣,她在下雨天降臨的時候,或許不會認為那是上天對她悲慘生活感同身受的憐惜才是。
在張析聞打電話回來的第二天清晨,張母照舊在門外敲了敲門,“稀霖,起床”。
張稀霖在聽到聲音十分鐘後自己起床,換好衣服,揉了揉眼睛,洗漱收拾好背着書包下樓。
那天桌上也擺好了早餐,不過卻有額外的紅糖煎蛋,張稀霖不解,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媽媽,你今天怎麽做這個?”
張母淡淡一笑,反問一句,“喜歡吃嗎”
張稀霖似乎被觸動了心弦顯得頗有些感動——不過對于她這種缺乏愛的人來說,這種常人容易得到過體會的感情反而不容易擁有。
然後她十分誠摯地笑了,說了一句,“嗯,媽媽煮的東西我都喜歡的”,然後開始低頭邊吃東西邊,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看母親心情不錯,張稀霖也就大膽了一點,“媽媽,老師今天就告訴我們成績了,要是我考一百分,帶我和溪岩出去玩好不好?”。
張稀霖從不曾主動、也不敢要求過什麽,是以雖然在低頭不在意的吃飯的樣子,耳朵卻是豎起來緊緊地盯着。
張母笑着給張溪岩剝了一顆水煮蛋,淺笑吟吟,答應得似乎很漫不經心,“好啊,等你回來才說。噢對了,我和你爸爸今天要去你姐姐老師家,你中午自己買東西吃好嗎?”。
張稀霖自然乖巧地應了一句,“嗯,當然沒關系。媽媽,我吃飽了,那我去上課”。
現在想來,那是因為母親的心思完全被其他的事情給占據了,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麽,或者說是即使聽到了,也因為她自己心中做出的決定,而對張稀霖也冷漠了起來…………
直到現在,張稀霖還能記起那些她們母女間禮貌至極的對話,以及那天她到學校的時候,中午在圖書館裏看書,不小心坐在地上靠着書架睡着了的事情。
就在那天傍晚下課,同桌小男生問她,“張稀霖,你說傻瓜和蠢蛋有什麽區別啊,怎麽我爸我媽天天為了這個吵架”。
張稀霖因為白天媽媽突然的好心情,也十分謙和地看他,解答道,“……大概是是因為傻瓜什麽都不懂,做錯什麽事情有可原;而蠢蛋是因為即使懂了卻還是那樣做吧!有什麽事只能算自作自受”。
那個小男生一臉崇拜地看她,“你好厲害哦,那意思就是我跟你家妹妹不一樣對吧?她是傻瓜,我只是蠢蛋而已……”。
張稀霖本來淡淡的眼眸突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沒再看一眼他就徑直了離開。
在出校門的時候,張稀霖看到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在躲雨,樣子甚是可憐,她猶豫了一下,不知被什麽打動把自己的傘借給了她。
張稀霖穿過街道,匆匆爬上上山的路,本打算要用鑰匙開門,門卻一下就推了進去,好像是母親本來出門就忘了關門的原因所致,而母親一向是個有條理的人,從不犯這樣的錯誤,張稀霖不由地心想,可能是因為母親太累了的緣故吧!
是以,張稀霖并沒有多想。
她看了一眼空蕩的廚房,往常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在的人卻是不在了,“媽?你在嗎?媽!”,稀霖跑上樓梯,找了一圈,卻沒找到任何人。
天色漸漸晚了,張稀霖一個人坐在漆黑閃爍的門口,實在忍不住饑餓去翻廚房的面包吃,正吃得狼吞虎咽的之時,不料電話卻突然響起。
張稀霖接了起來,“是張世臻家嗎?”
張稀霖應了一聲是。
那人可能不知道這麽沉穩的聲音來自一個小孩子吧!,直接說道,“那快來市醫院吧,病人出了車禍情況很危急……”。
電話那頭的人是那麽陌生而又遙遠,張稀霖突兀地想起自己剛剛見到那個可憐女生,現在卻突然意識到,大概可憐的不是那個女生,而是在雨中奔跑的那個自己吧!
張稀霖挂了電話,在夜色裏跌跌撞撞滿身淤青地跑到醫院,看着雪白醫院裏的病床推來推去,而媽媽早已經死去。
全身發涼的張稀霖別人拉着她到醫生那裏讓她簽手術同意書,給爸爸和張溪岩手術,最後爸爸手術的失敗了,張稀霖聽完後也沒多大感覺——事實上她的心在知道媽媽已經死去的時候,就再也沒什麽沉重的消息能打動的了。
然後她就一人等在張溪岩的手術門口,靜靜地坐了一天一夜,直到還是大學生的張析聞趕了過來,猛然抱住了她,張稀霖才有了埋在張析聞懷裏哭泣的力氣。
張溪岩最終搶救了過來,張析聞也請了護工去照顧她,此外無話。
政府部門籌措給高官張世臻辦了葬禮——葬禮辦的很宏大,張析聞也開始變得忙碌,整天腳不沾地。
而張稀霖因為年紀小,也無人關注,只能一個人坐在那裏看着人來人往,天上雲卷雲舒。
偶然間注意到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着喪服,抱着一個小男孩遠遠的看着靈堂的時候,是張稀霖已經沒有悲傷這種情緒存在的時候,然後看到張稀霖發現在她看到自己的目光的時候,那女人很快的就走了。
張稀霖不禁無語,甚至于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構造了——她好像的确是喪失了某些感知感情的能力了,竟然能在父母的葬禮上注意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張稀霖低頭一哂,又立即收斂。
白天她實在無法做出什麽表情來懷緬,大概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候和母親相處過,所以沒有感覺。
可夜深的時候,沒有往常的身影,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張稀霖這才真正意識到似乎,真的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已經從她的生命中流失了。
她的這點對母親最後時光的感嘆,似乎移情到了其他的女性身上,她也總是對對女性有些特殊的謙容,和體貼……但那屬于後話。
後來的張稀霖,在葬禮的最後一天,一邊把自己的獎狀燒給母親,一邊流淚,卻什麽也不想了,不知道是思維遲鈍了,還是實在無法可想,就這麽行屍走肉地過着。
再後來,張析聞在張溪岩康複的時候就和張稀霖一起把她接了出來。一切安置過後,張稀霖将張父以前的助理轉角給自己的財産交給了張析聞保管。
她似乎還記得那天那個助理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二小姐,節哀!這是部長這些年的存款,和變賣了房産的錢,總共三百六十七萬,你和大小姐和小小姐一起收好……保重”,那個人如是說着,她作為一家之主将那個挫折收了起來,向他點了點頭致謝。
在這個最後一個助理走後,張析聞飛速地教了張稀霖怎麽煮飯,怎麽用洗衣機。
還帶了她們去塗洛山站長家,請她照顧還年幼的張稀霖和三妹張溪岩……
之後的張析聞,因為擔心她考研究生的事情父親還沒安排好,所以在葬禮結束當夜教會張稀霖基本的生活技能,就匆匆趕去學校了。
所有那天的記憶裏,其實張稀霖只記得的是張析聞上車前說的那句,“你照顧好妹妹,等我畢業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然後她低低地應了一句好。
張析聞離開的四年因為過得太過平淡,也沒什麽驚喜,所以張稀霖都沒什麽大的印象。
張稀霖只是每天帶着張溪岩上山回到家裏,回到空蕩蕩的家,照常過日子而已。
不過別看只是每天做同樣的事情,光是這一點簡單的事情,其實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簡單了。
張溪岩每天在樓梯上爬來爬去的時候,張稀霖就在樓下做好飯,接着上樓把不肯乖乖吃飯的張溪岩“抓下來”吃飯。
吃完飯後,張溪岩仍會坐在樓上那個位置在一旁玩耍,張稀霖則會坐到媽媽經常會坐的那個客廳窗口,拿起媽媽的書,經常一打開,赫然印入眼簾的是都是這麽些劃線的一段話:
“他都不愛你,你為什麽不放棄?”
“那我也不愛你,你為什麽不放棄?”
“如果真的無法擁有的話,那麽寧願毀滅,我也不會讓給別人”
…………
張稀霖也是後來才從書中掉出的的爸爸和葬禮上那個女人還有孩子的合照,和離婚協議書,才大概推測出了事情的原委——或許,是她那個終于受不了生活重壓的媽媽,因為她爸爸想要和那個為他生了一個兒子的女人結婚,才突然想要終結這荒誕的人生吧!
說不定那場所謂的車禍也是她策劃的,把張溪岩也帶走,好讓她們真正的一家人在天上團聚……
張稀霖喉頭一動,眼淚就不禁掉了下來——她現在也大致摸索到了她母親的思維方式:片面,局限,固執,卻又柔軟——張析聞已經具備完好的生存能力,又承載着她最美好的人生回憶,雖然後來不再親密,但也不影響她對出色女兒未來生活的祝福;而張溪岩,身體不便,她應該是覺得這世上除了她會對張溪岩好外,沒人會對張溪岩好,才會想要帶走張溪岩的吧!
可張稀霖的母親,她自己的母親,想到了所有的女兒,卻獨獨忘了她,忘了她也會渴望正常的情感,只是在臨行前的早上做了她不常給她做的糖煎蛋,和留下了一個永遠都不會兌現的諾言而已……
幸而,每每張稀霖要陷入一路脫缰的死胡同思緒裏導致心痛時,張溪岩偏偏過來抱着她的腿喊餓,她的靈魂才不至于想偏、惡化。
所以這次和張析聞鬧得這麽兇,是她人生的第一次這樣做,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張稀霖雖然覺得有些抱歉,但卻并不後悔。
按道理來說,她也有資格去“懲罰”別人的,用她的整個人生都在所不惜,可她卻不願把自己的人生,像她母親那樣浪費在這一片小小的天地裏面,最終因為執念而死。
她想很盡力活的清心寡欲,無欲無歡,不知道為什麽,卻硬要活着……不是等着奇跡發生,就是在這一日又一日地消磨中死去——撞上這世界上最大的運氣,擁有獨立的理性,或是忍受世界上最沉悶的痛苦,死在精神的荒原當中,哪樣她都不會拒絕,因為她的生命,理應是這樣痛并快樂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