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宮中遇險
小徑幽僻處,朱妃倒在石子上,她有幾縷頭發被一旁低矮的草纏住。她一手臂撐地,一手邊扶邊揉自己的腰。撐着地的那手上,多出幾道被石子的尖頭刮出的劃痕,挂着血色。
“你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知道這麽做什麽後果嗎?”朱妃仍不死心,她忍着手臂處、腰處的疼痛快速站起來,半帶嘶吼地出了聲。
花花公子回過頭,他已經沒了一半的理智,聽朱妃這語氣,焦急中透着些許敵意。他腦子裏的那根筋一抽,快步上去就給了朱妃一耳光。
“臭□□,裝什麽裝,等我去辦了那小賤人......”說到這裏,花花公子不禁笑了笑,仿佛想到那個膚白貌美的肥羊看上去有多好吃,“去去去,大爺我高興,別礙我好事,哈哈。”
還沒說完,他又輕踹了一腳朱妃,那紅得發亮的臉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而朱妃,在被他扇了那一巴掌後,因為重心不穩,很快便又倒了下去,可這次是臉着地,她拼死用手護住自己的臉。不一會兒,朱妃的那雙玉手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滴、兩滴、三滴,鮮紅色液體斷了線似的往下垂落。朱妃查看自己的手,這手除了疼都完好無損的,但湧入鼻子的血腥味不斷濃厚,她顯然有些呆滞。
又沒多久,下巴處的疼變得越發猛烈。然而朱妃不敢去觸碰那個令人慘不忍睹的血窟窿,她只呆呆地盯着那塊被自己的影子罩着的,還黏着一絲血紅的皮肉的,石頭。
石頭安靜地躺着,沒有出聲,也沒有像花花公子那樣,耀武揚威地嘲諷她。
一陣輕微的風吹過,帶走了朱妃無形的淚。她艱難地扭動顫抖的脖頸,雙眼無神地看這鋪滿石子的道路,靜得駭人。
保持這個動作趴了許久,朱妃的眼睛睜得有些酸,她鼻頭也酸溜溜的。
人呢?怎麽還沒來?救命啊......
她在心底無聲求助,然而耳邊只有一片矮草戲耍時聒噪的聲響。
此時,那個被人秘密安排的屋子裏。
“吱呀”一聲過後,有個腳步聲從門外進來。只要仔細一聽,就能發現這腳步聲是在搜尋什麽東西,跌跌撞撞,沒有一絲穩重,像魔鬼的舞步。
花花公子的眼角微翹,嘴角也高高上揚。突然,他撞倒了一個花瓶,自己也踉跄了一下,不過稍一使力,他便能馬上保持平衡。
身子跟着一晃,他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愕,但立馬偃旗息鼓。那誇張的笑容像花一樣,再次綻放在熟柿子似的臉上,其實,說這是一朵假花倒更貼切。不僅是假花,還是一朵白裏透紅,黃裏帶綠,風騷過頭的假花。
這位花花公子從小就腦袋缺根筋,好像剛出生就被砸過頭似的,但家裏嬌慣,他惹了禍,總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
眼前,他的步伐很慢,仿佛在享受,又仿佛在戲谑這到手的羔羊,走馬觀花地繞着外屋轉了一圈。
在外屋沒有看到人影,花花公子四下環視,不到片刻,他餓狼般目光就直勾勾地定在了遮掩着內屋的珠簾上。
“美人,你在嗎?”花花公子的聲音好像鑲着粉紅花邊,一陣波浪似的随着空氣留到屋內。
“美人,本公子......來啦!”
花花公子酒勁未過,根本站不穩,他東碰西撞,帶着陶瓷的碎裂聲逼近內屋。他意識全無,只是下面硬的發慌,急需一個婆娘來刺激刺激。
而內屋這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早早地聽見外面的聲響。她尚存理智,額間冒出幾顆滾大的汗珠。可悲的是,她現在渾身發熱,熱得無力再去做什麽反抗。
明知這裏地處偏僻,求救也無門,阮娴仍在心裏暗暗嚎叫:“救命啊!有沒有人來幫幫我!”
這整間屋子裏的東西東倒西歪,陶片的碎裂聲一陣一陣地往屋外穿,聽的人渾身發毛。
“美人,你在哪啊”這聲音也跟着其他聲音穿過門窗的夾縫溜了出去。
而這些聲音都清楚地傳進了屋外拐角處一個人的耳裏,她聞聲便停下,眼珠朝着這間屋子轉了轉。身後的下人們也跟着停下腳步,有點羞澀但更疑惑地朝屋內張望。
而這個走在前端的女人,穿着鮮麗,滿身青色綢緞打底,綢緞上繡着牡丹,又有上好的白絨披在肩頭保暖。她的裝飾更是不凡,除了那幾樣後宮嫔妃都有的珠簪之外,頭上還襯着一枚玉簪,碧□□流,那是禦賜的,耳飾則更不用說,是外朝進貢之物,西南的珍珠,皇上今年剛賜的,獨賜她一人。
聖寵難卻。不錯,此人正是默妃娘娘。
默妃的眼角有一顆朱砂痣,這顯得她看事看人,都存有一分柔和。
她将靜靜伫立,只望着這屋子,心中默想了許多:
這宮廷之內,怎會有人如此大膽,這光天化日行這些□□之事。不對......不對不對.....宮裏的下人大多懂規矩,就算真做,也決不會弄得這麽大動靜。聽着聲音倒覺得向哪家的公子。不會......
默妃想到一半,瞳孔猛地放大,連忙對身後的一位老公公說:“公公,我看這屋裏出了什麽事,麻煩您代我進去看看?”
默妃對下人态度都很好,何況是一個上了歲數的太監公公。這位太監忙彎下僵硬的身子,對默妃作了個揖,嘴皮微微一動,道:“奴才這就去。”
說完,他便幾步碎步到屋門前,小心翼翼但很果斷地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狼藉。太監在心裏暗罵:“這宮裏怎麽還會有這麽不懂事的小畜生。”
罵着,他回過頭,對默妃谄媚一笑。
默妃點頭,又擡了擡下巴,示意太監趕快進去看看。太監便屁颠屁颠走了進去。聲音是從內屋傳來的,太監快步進去,穿過珠簾,眼前有一男子,喝醉了酒,正準備撕開一女子的衣服。
那個女子因躺着,看不大清臉,但太監很快判斷,這個女子被迷暈了。而男子......從腳趾到頭頂都散發出一股厚的酒氣。太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眯了眯眼。
這人的穿着絕不是什麽下人,應該是哪個官宦家的公子。而那個姑娘穿着不凡,身份也絕不普通。這個公子怕是想幹什麽下流事讓這姑娘從了他。只是......這公子看上去很眼熟啊......
“臭老頭子!進來幹嘛?你也想壞我好事?”這位花花公子朝着太監就是一口大罵,唾沫橫飛,“識相點的滾出去!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聽見沒有!”
公子的語氣很威脅,他還用手猛地戳了戳老太監的肩。
“這位公子啊,我家娘娘有命令,讓我來這裏把事情處理好。你這是在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下手......別說是娘娘了,小的也着實看不下去。”說着,他還做了用一個手指在臉上抹兩下的動作,示意眼前這位花花公子他的行為有多不當。
然而這位少根筋的公子,壓根沒理會他,吼道:“什麽你家娘娘!就算是你家皇帝老兒來了也沒用!你快滾吧!”
花花公子狠狠推了太監一把。太監差點摔倒在地,不過這樣他也沒有生氣。幾十年把控下來,自己身子骨一點點衰老,但是性子還是很沉的住的。
老太監仍是笑道:“公子,這裏是皇宮,您這樣說,可是要宰頭的?”老太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
一根筋公子仿佛并不懼怕,從小到大,什麽爛攤子他爹沒給他收拾過?他撸起袖子,握緊了拳。
拳正要下去,旁邊一只有力的手便将他的拳頭牢牢包住。下一秒,這位一根筋公子的手腕處猛地一震。他整個人也癱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便補上一腳,他登時昏了過去。
旁邊只留一個太監在原地發愣。
太監轉了轉僵硬的眼珠,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床邊坐下,他溫柔撫了撫那個昏迷女人的額頭,眼底掀起了波瀾,那鎖在一起的眉怎麽也不肯松開。
太監連忙參拜:“小的叩見和親王,王爺,有什麽吩咐嗎?”
“傳太醫。還有,叫幾個侍衛來,把這個東西拖走,先關牢裏去,過後我再審。”元漓的目光沒有從阮娴身上移開片刻。
“嗻。”
太監退下,屋子裏暫且只有元漓和阮娴,還有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元漓摩挲着阮娴的手,手很燙,仿佛被烈火炙烤過。阮娴的臉色很難看,嘴裏還微微叫喊着:“救命。”
元漓的神情越來越冷,眼睛裏仿佛裝了兩口深不見底的井,暗淡且平靜。只是平靜的駭人,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
屋外,那個去搬救兵的妃子扶起了朱妃,看了看朱妃的下巴,道:“姐姐,你......”
只見朱妃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搖了兩下就沒力氣再搖,她的嘴唇發幹,動了動,幾乎無聲,道:“先回去吧。”
此時,拐角的默妃也早已不見了。
很快,侍衛來逮捕那位大公子了。來時這個大公子恢複了點意識,但仍處在醉意朦胧狀态。他吵着嚷着要見他爹,見沒人理會他,他又叫:“你們都走開!皇後可答應我了!這裏的美人本來就該歸我,誰都別想搶!我爹!我爹是誰,你們知道嗎?”
說這麽一長串話舌頭還不打結,對于一個醉醺醺的人來說可真是難得!
說着,這位大公子的身子突然一抖,眼前這個面如鐵石的男人,正兩眼放光地盯着他。不,和親王,眼中正燒着熊熊大火,而火勢正向他撲來。
“你說皇後答應你的?”
宮中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有辱皇家威嚴。
那花花公子并不知阮娴身份,犯下了大錯,此時在天牢中酒醒,也還不知阮娴的身份,只是承認阮姝指使,自己酒撐色膽,不過調戲了一個常在身份的女子而已。
“你們知道我爹爹是誰嗎?他可是堂堂正四品官員太常寺李少卿,你們居然膽敢這樣對我?”花花公子在獄中酒醒後大喊大叫。
“不過是一個常在而已,再說我又沒拿她怎麽樣!”花花公子繼續叫嚣。
獄中的兩個來回巡邏的獄卒看着不斷叫嚷的花花公子覺着很好笑。獄卒已聽聞當日花花公子調戲阮娴之事,知對他的責罰絕不會輕微,看花花公子尚不知情,不禁出聲警示。
“休得亂嚷,你可知,那日你調戲的是誰?其後打倒的又是誰嗎?”
“我管她是誰!我可是太常寺李少卿的公子!快放我出去!”花花公子不管不顧。
“那天,你調戲的,可是和親王府的人,聽說名義上是歌姬,實際上是和親王的寵妃,相當于名義上的側福晉了。後來你打到的,是皇帝的朱妃啊。”獄卒好心相告。
“啊?”花花公子頓時面如死灰。“皇後根本沒跟我說是誰,我只當是普通的嫔妃。我怎知她們身份如此尊貴,不然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獄卒譏笑他“你膽子也太大了,等着重罰吧。”
弘歷立即知曉了此事,龍顏震怒,當即下令處死惹事的花花公子,“一個小小正四品太常寺的兒子,何時也這麽嚣張了?不懲處不足以立我皇家的威嚴。斬首示衆!”
可憐那花花公子,無故做了皇後阮姝的一顆棋子。
這邊花花公子人頭落地,那邊弘歷立即召見了皇後阮姝。
阮姝心知自己的事情敗露,皇上定不會饒她,只是不知會如何責罰。
她心下忐忑,匆匆梳洗一番,起駕去了弘歷的寝宮。
一進寝宮,阮姝立即拜倒在地“皇上,臣妾知自己有罪,當請皇上責罰。”
阮姝不虧是老狐貍,知曉皇帝盛怒,花花公子又已被處死,自己不如直接請罪,總比掖掖藏藏的好,不然弘歷必然更加生氣。
果然,弘歷見到她,臉色一沉“你身為堂堂皇後,當安心管理好後宮,以為我分擔分憂為榮。如今,你主動挑起事端,教唆他人吓了阮娴,傷了朱妃,雖身為皇後,也要責罰于你。”
阮姝跪地不起,口中稱是,也絲毫不敢為自己分辨。她知花花公子已供出自己,阮娴因迷藥尚未清醒,人證物證具在,推脫不得。只盼皇帝念夫妻情分饒她一次。她又怎知弘歷的心中只有江山,縱然饒她也必是為大局所考慮而非夫妻情分。
果然,弘歷繼續說:“你身為皇後,雖有過錯,但如我真責罰于你,必然有損你威嚴,今後你如何再主持後官繼續母儀天下呢?”
阮姝聽得皇帝話音,知弘歷不會大罰于她,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怠慢。
“責罰也不能全無,且軟禁你半月,不得出寝宮半步,望你以後記住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阮姝忙叩謝皇上,口稱“謝皇上。”
除此之外,不敢多言,徑自退下,回到自己的寝宮,開始了為期半月的禁足。
阮娴因着迷藥的作用,尚未清醒,猶自卧于榻上,不省人事,不得清醒。元漓聽得人通報阮娴出事,第一時間趕回,自責自己沒有守在阮娴的身邊以杜絕事情的發生。他趕緊檢查了阮娴的全身,從頭至腳,細細查看一遍,暫且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元漓還是不放心,細細詢問下人當時的情景,
“回王爺,因着朱妃的阻攔,為王妃争得了時間,歹人并沒有拿王妃怎樣,雖然歹人打倒了朱妃,但随後默妃恰巧經過,讓随身的太監幫忙,之後侍衛即把歹人制服壓入天牢。所以王妃此時雖昏迷不醒,只是迷藥的作用,體表并沒有受傷。”
聽得下人如實報告,元漓放下心來。又聽得皇帝聽聞此事大怒,已下令将歹人處死,皇後阮姝禁足半月,以示責罰。他暗自思忖,阮娴沒有受傷,皇帝也已重罰涉及此事的人員,也就沒有追究的必要。只是悔恨自己掉以輕心,輕易被皇後安排的人引開,沒有保護好阮娴,自責不已。
“來人,宣太醫,給王妃好好兒檢查一下。”元漓差人去找太醫。
太醫進得王府,為阮娴細心診治,少傾,太醫回話,
“回王爺,王妃她不過是迷藥吃得有點兒多,藥物作用昏睡而已,別無他礙。”
“那王妃身體可有受傷?”縱然已檢查一遍,元漓還是不放心,追問太醫。
“無妨,應所幸是倒于草叢之中,青草厚實,體表沒有絲毫擦痕。”
“那依你看,王妃還得幾日方可醒來?”
太醫沉思了一下,“少則三日,多則四日,必可醒來。”
“來人,太醫診治王妃有功,賞賜白銀五十兩。送太醫出府。”元漓揮揮手,讓太醫出去。
室中僅餘他二人,元漓坐于榻旁,雙手握着阮娴的白皙柔夷,款款深情:“阮娴,你聽見了嗎?太醫說你沒事,只是需要時日方可醒來。只是我還得上早朝,不能随時陪你身側,還望你見諒。但我必然一回來就守護你身旁,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正在這時,下人扣門請示:“和親王,有聖旨。”
“哦?”元漓心下驚訝,忙移步出屋,前往大廳。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王妃因賊人驚吓昏迷,特許和親王七日不上早朝,于府中陪護,七日之後方需處理公務。欽此。”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元漓心中暗自高興。他哪知,這是弘歷為了籠絡人心,不過是想繼續利用他而已。
至此,元漓不再早朝,安心于府中守護阮娴待她醒來。
處置了花花公子,禁足了皇後阮姝,安撫了和親王元漓,弘歷心想,這朱妃為了救阮娴,被歹人打傷,自當安慰一番。便詢問起朱妃的情況,哪知這一問起,方知朱妃的傷勢要比想象的重的多。
“回皇上,當然朱妃出手相救,然而畢竟是女子,力氣比不得男人,被歹人一拳打到在地,面部着地,恰逢地上荊棘帶刺,刺花了面容。而這荊棘中汁水,雖不為毒物,但這汁水本就使得血液不易凝固,恰逢朱妃體寒,遇此汁液,面部傷口久久不能凝血,待得凝血後又起了滿臉的疱疹。”
“哦,那可否讓太醫診治?”
“回皇上,已宣太醫看診。太醫說,這朱妃體質異于常人,若是別人遇這汁液也就是傷口好得慢一些,不會留疤。待得恢複,與之前面貌別無二樣。只是恰逢這朱妃,這汁液遇到她的特寒體質的血液,兩者産生作用,所以朱妃的滿臉疱疹……”
“如何?”弘歷追問。
“只怕朱妃的疱疹消下去,這臉上,也必然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此生斷不會再有之前的如花容貌了。”
“唉!”弘歷聽得報告,輕嘆一聲,“天意弄人啊。”
“這女子大都以容貌為重,朱妃出手相助也是好意。你等且傳旨下去,将前些日子進貢給我的冬蟲夏草分一些給她,還有那東北深山老林中的參王,挑幾只上好的給她。再從庫房中挑些绫羅綢緞,珍珠玉器,銀兩首飾,休得讓人家說我弘歷小氣。”
弘歷看了眼身邊的一名宦官,“李公公,此事你去辦吧。”
“領旨。”
這邊和親王府。
“醒了!醒了!王妃醒了!”
元漓已于阮娴身旁陪伴兩日有餘,衣不解帶,此時已趴在榻旁沉沉睡去。忽聽得下人呼喊,元漓猛地起身,恰巧對上阮娴剛剛睜開的清亮的雙眸。
“阮娴,你醒了?”元漓握着她的手,高興地說。
阮娴緩慢起身,元漓忙扶她坐起,将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發生了什麽事?”阮娴迷迷糊糊,她昏睡兩日,記不清之前發生的事了。
于是元漓一件一件說于她聽。阮娴驚訝不已。待得聽至朱妃因着救她容貌被毀,愧疚不已。
“這朱妃,當是真心待我。如今為着救我,失去了女子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想必是非常傷心了。元漓,我想去看望她。”
元漓忙阻止,“不忙,你且剛清醒過來,兩日未曾進食,身子虛弱,暫且歇歇,來日方長。”
“元漓,朱妃容貌因我而失,今後這宮中但凡她有事,我必出手相助,萬不能任她受人欺辱。”阮娴縱然是清冷的性子,也因着這熱心的朱妃而動容。
“那是必然,今後你我夫妻二人,必然在她需要幫助時出手相助,不能負了人家。”
元漓頓了一頓,“你身體虛弱,先喝下這碗清粥,養好了身子,也好去看她。”
元漓體貼地一手扶着阮娴,一手将下人端來的粥碗送于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