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跳舞
“啪嗒”暗藍的微光被黑暗吞噬，房間裏安靜下來，周易揚平緩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他應該睡着了。
蘇蘇閉上眼，想着周易揚睡前那句話，答案是沒有。18歲的蘇蘇學習成績一般，沒有喜歡的人，她的生活裏至始至終只有唱歌，是她快樂的源泉，樂此不彼。沒經歷過情傷的人唱不出情歌，這點蘇蘇不贊同。
“滴滴滴——”7點的鬧鈴準時響起，蘇蘇不喜歡賴床，每次能精準到只聽見一聲鈴響，下一秒迅速按滅。這是她在奶茶店兼職留下的後遺症。
30分鐘左右，她出現在玄關處，手上多了一個綠色女神手袋，今天的早餐全出自星巴克，蘇蘇偷懶不願意穿過馬路再去數字便利店挑挑揀揀，連她自己都吃膩了貨架上形形色.色的三明治和飯團。
洗手間裏有水流嘩嘩的聲音傳來，蘇蘇三步并作兩步，擰住了不關緊的水龍頭，“浪費！”
周易揚只穿了件花褲衩站在那兒刷牙，含着嘴裏的牙膏沫兒抱怨蘇蘇多管閑事，“還沒刷完呢！！”
蘇蘇重新回到客廳，細想周先生今天好像沒什麽行程安排，她正好可以跟着在家休一天假。她拱着兩腿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拿出紙袋裏裝的提拉米蘇，一口一口用叉子舀着吃，細膩的口感碰上刁鑽的味蕾，像飄在軟綿綿的雲朵上翻滾，蘇蘇情不自禁地感嘆，“生活如此多嬌~”
等第二口再送入嘴時，蘇蘇手上的分量一輕，周易揚一口咬下去半塊，只剩殘缺三分之一的倒三角邊緣，看着毫無胃口。
“你幹嘛吃我的啊？”蘇蘇把茶幾上的一整袋扔到他懷裏，委屈地再看眼她口腔裏餘存的美味，嘆氣。
“吃就吃嘛！還演上了！我這是在教你，別沉浸其中忘了随時會來跟你奪食的對手。”
紙袋子裏有起司蛋糕，和一些奇形怪狀的曲奇餅，周易揚随地一扔，“我就是喜歡吃別人手裏的。”
“周先生，您請放心，下回我絕對買雙份，不會委屈您！”
蘇蘇起身想換個地方呆，周易揚偏偏不讓她走，伸出惡臭的腳丫子攔住，“這是你對我應有的态度？”
“還有什麽吩咐？”蘇蘇笑臉相迎，變臉比唱京劇的還快，半彎着身假想自己是封建宅子裏的小丫鬟。
他從屁.股底下抽出一沓紙，摔在桌上，封皮是半透明質的文件袋，能看清上面寫着“蘇打A計劃”。目測紙張數量不低于101手冊。
“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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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跪坐在地上，翻開第一頁大致浏覽，竟然是周易揚培養她出道的五部曲大作戰方案，他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在為她博出位做準備。可是，上面她要練習唱的歌，似乎都是她不擅長的唱跳小甜曲。
“怎麽，你不滿意？”周易揚昨天耗時一下午制作出來的造星計劃，就換來她現在撇嘴意味不明的怪表情？
“不是不滿意，是不适合我！”蘇蘇失望地輕放下計劃書，她喜歡唱傷感的情歌，不是這些蹦蹦跳跳的少女舞曲。
“那你适合什麽？适合獨自一個人站在舞臺中央唱悲情淚目的情歌？”周易揚對蘇蘇的小心思了如指掌，直接點破說給她聽。
“對啊！為什麽不可以！”
執拗的18歲少女眼裏夾帶着幻想和憧憬，周易揚決定幫她滅滅火。
“那你告訴我，現在娛樂圈有幾個18歲唱着情歌開個唱的小天後？”
口水咽過幹澀的喉嚨，蘇蘇想反駁然而無話可說。她低垂眼睑，別在耳邊的一縷長發掉落在肩頭，強迫症的周易揚很想幫她別回耳際。
“我既然答應幫你博出位，就不會害了你，懂嗎？”
冰美式被他一口氣喝完，嘎嘣嘎嘣開始嚼來不及化開的冰塊。
這是蘇蘇第一次進周易揚家裏的音樂工作室，僅僅是門上幾個“閑人免進”的标志裝飾物就足以讓蘇蘇瑟瑟發抖。
工作室裏的配置和蘇蘇原先預想的出入很大，從占地面積來看，更像是一間舞蹈教室，在靠近門一側是一整面鏡子牆，只有最深處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張深黑色木質電腦桌，閑置散開的鉛筆手稿，和一堆玩音樂的控制器。
另一邊放置着一架白色鋼琴，角落裏豎了兩三把吉他和貝斯，周易揚會玩轉的樂器有不少，蘇蘇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蘇蘇:“我…”
“你什麽你！先唱一遍副歌部分。”
蘇蘇攥緊歌詞紙，“啊啊”開嗓，紙上的歌詞有些甜膩和小白，她對着周易揚唱感覺渾身不自在。
【so baby 情話多說一點想我就多看一眼
表現多一點點讓我能真的看見
oh bye 少說一點
想陪你不只一天
多一點讓我心甘情願愛你
就這樣一天多一點
慢慢地累積感覺
兩人的世界就能夠貼近一點
so baby 情話多說一點
想我就多看一眼
表現多一點點
讓我能真的看見
oh bye 少說一點
想陪你不只一天
多一點讓我心甘情願愛你】
做作的甜美音籁，蘇蘇的聲音傳唱到位，就是僵直的身體不帶動內心的一點情感。
“蘇打同志，你是18歲嗎？”周易揚對她的第一遍演唱不滿意，初戀的味道他沒嘗到，那這首歌就是失敗的。
“我都說了我不适合！什麽膩膩歪歪的，尴尬死了。”蘇蘇擺明不想繼續唱，她沒談過戀愛，不懂。
“想象你總會吧！”
“想象的前提是存在這麽一個人，根本沒有啊！”蘇蘇自暴自棄，單從她這個高挑的個子來說，這些歌都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你當我是空氣？”好好的優質男擺在她面前，竟然口出狂言說根本不存在，周易揚擺正她的臉和她對視，好讓她看清楚他有多吸引人。
蘇蘇不得不承認，周易揚确實長得很好看，深邃的五官遺漏出細小斑點的沉郁氣息，只要一笑就會消失不見，可是，至今沒有消失過。
“那…我試試？”
她把眼前随意打扮的周易揚當成某個隔壁班心儀的男同學，傳聞中高高瘦瘦不平易近人的冷傲男神，再閉上雙眼仔細遐想，音色酥軟透着羞澀，娓娓唱出一首新感覺的小甜曲來。
等曲終睜開眼，蘇蘇好像做夢一樣，夢到周易揚散着笑祛除了一身陰郁，比隔壁傳說中的校草更迷人。
“好…好…一點了嘛？”
“嗯！我對你唱歌還是有信心的，就是跳舞……”周易揚下移視線，集中注意蘇蘇外露的長腿，思量着以後轉型跳熱舞絕對是撩人的一技之長。
“你往哪兒看啊你？？”蘇蘇氣急地拿手去捂上他圖謀不軌的打量。一不小心碰撞到周易揚結實的胸膛，腳下沒站穩，被他一把摟住腰間無法動彈。
蘇蘇緊張的鼻息隔着單薄的衣衫噴在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暧昧不明。
“好像非要這樣，你才會比較老實。”周易揚松開束縛她腰身的手還她自由。
蘇蘇努嘴不為自己辯解什麽，有些喘不過氣，因為心跳加快了。
跳舞講究的是手腳協調，四肢柔軟，甜美曲風的快歌搭配的舞蹈簡單易學，周易揚陪着蘇蘇在網上看了兩三遍教學視頻。
“就試跳高.潮那部分。”
蘇蘇站直身體，鏡子裏映射出的她兩手叉腰，小擡左腳，這是一段簡潔的踢踏舞，跟着音樂節奏跳動起來好像比她想象的容易上手。
她的頭發有點長，甩動的時候偶爾不小心會順着密汗緊貼在臉上，蘇蘇用發圈随意綁上，栗色的波浪卷發舞出少女潛藏的熱情和活力。
那一瞬間，周易揚終于看到蘇蘇應有的18歲模樣。不是憂傷中暗唱悲調情歌的她。
白色板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尖銳濕疣，蘇蘇累的滿身是汗，支撐不住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她豪放地伸開兩腿，後仰着大口喘氣，心跳加快牽動着胸口起伏。周易揚在電腦前敲打，無意看她一眼，随手甩過一條空調毯蓋在她腿上。
“小心走光！”
蘇蘇反應遲鈍，後知後覺地并攏張揚的兩腿，她對周易揚産生一些好奇的問題，想問又不敢。
小說裏似乎沒寫周易揚年少的戀情史，他給圈內藝人寫的歌大多也是慢調情歌為主，如果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恨糾葛，哪裏來這麽多素材供他寫出上千上百首作品來。
“你沮喪着臉幹嘛？”周易揚在填詞，經過反複哼唱斟酌，敲打進電子版的編曲裏。
“周先生有多少段曠世絕戀才能寫出這麽多情歌來？”
周易揚噗嗤笑了，笑的打不下去一個字，索性關掉電腦走到蘇蘇身旁。
他半蹲着，只隔蘇蘇兩拳的距離，唇上的一點小痣蘇蘇清楚地又能看見。“蘇打，你對我好奇就會是你淪陷于我的第一步，懂嗎？”
灼熱的呼吸迎面撲來，蘇蘇不否認，反而大膽地怼上他魅惑的眉目，“周先生，如果淪陷于你能幫助我豐富情感世界，唱出更美妙動心的歌曲，那我願意。”
周易揚起開，抖抖身上汗濕的衣衫，“沒有，所以你也休想。”
蘇蘇眼看他焦急迫切離開現場的慌張樣子，妩媚地咬唇思考，原來沒談過啊，周易揚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歌曲《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