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高尾和成戀愛記錄

第21章 ☆、第21Q

秀德的天臺，映流與友坂坐在一起吃便當。

“我說，映流……”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友坂看着一臉鎮定自若的映流，“為什麽大冬天要到天臺上去吃午餐……”

“……教室裏不方便啦！”映流夾玉子燒的動作僵住，強笑着搪塞友坂。

友坂端詳着映流不自然的臉，好像看穿了一切，“你是不是有事？”

“……”映流一向不擅長說謊或者隐瞞，只要看到她沉默，友坂就知道十有八九自己說對了。

“還是因為高尾吧？”友坂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塊烤腸。

“……”

天臺的門發出“吱呀”一聲。映流沒有回頭看，只聽見友坂“哦呀”一聲，她就知道不好了。

“喲，真巧啊，小真想在天臺吃……”

“喂，別扯上我啊！”

映流捂住臉。

———

事情要追溯到三天前。

老師和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不良少年三人組正好圍攻住了高尾，還算得上是及時。高尾受傷算是挺嚴重的，因為寡不敵衆，何況那三個人還帶了武器。

久保他們先被留下來做筆錄，然後被關進了勞教所。高尾被送進醫院，等傷痊愈後再出來核實事情的經過。

高尾頭上裹着白色的紗布，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床頭同學和隊友送來的清一色白色百合花，感覺他們不是來看望病人，而是來送死者歸西的。白花的前面立着一個夏天用的迷你電風扇，是昨天綠間來送給他的，說電風扇是天蠍座幸運物。

又有人敲門。高尾嘆了口氣，心說來送人歸西的又多一個，“請進。”

是映流。她背着書包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白色的紙盒。

“身體怎麽樣了？”她把紙盒放在高尾的床頭櫃上，看着那一堆白花和夾雜在裏面的電風扇，她的嘴角抽了兩下。

……那是多麽詭異的組合。

“你……覺得熱嗎？”映流問。

“是小真送過來的，好像是天蠍座今天的幸運物。”高尾倒是對映流送過來的白色紙盒有點好奇，“吶，我可以打開嗎？”

“嗯，不過……”

是奶油蛋糕，還貼心地買了不同口味，只是外表很奇怪，奶油基本上都融化了，所以看上去如同豆腐腦一樣。

“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買的，剛買完警察就喊我去提供口供……”映流本想解釋一下蛋糕糟糕的賣相，但是高尾他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拿起一塊就吃起來，“嗚哇好好吃啊——”

映流要說的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看着高尾一臉愉悅地吃東西，淡淡地笑了起來。

但是……她并不輕松。

她來醫院除了看望高尾，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他說。

映流深吸一口氣，以一個比較嚴肅地态度開口，“高尾。”

“嗯？”高尾嘴裏的蛋糕還沒有處理完。

“高尾，如果我沒有看到他們放在教室的東西……”她的雙眼有點發紅，聲音略帶幹澀，“你會怎麽做？”

“嘛，大概就是被教訓一頓啦……”

“笨蛋！”

映流忽然大喊一聲。她的臉低下去，兩邊的鬓發也低下去，“你就不會跑嗎？你一個人怎麽打得過他們三個人？”

潔白的床單上赫然一個接着一個地出現灰色的圓圈，并且快速地擴散着。

高尾有點發愣，“映流，你……突然怎麽了？”

映流沒有和高尾說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哭起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用力地擠壓着，唯有這樣大聲對他說出來，心才好受一點。

“嘛，其實你不用為我擔心啦。”高尾看着安靜地放在床頭櫃的紙盒，“我很扛打的！”

“誰關心你這個！”映流說，“你一點都不會保護自己……”

“遇到問題，總是一個人擋在最前面，一個人擋住所有攻擊，”映流擡起頭，高尾看到她臉上兩道深深的淚痕，“你不是超人啊，你保護不了那麽多人。”

“可是我想。”高尾笑了笑，神奇裏帶着些落寞。

“你和他們發生這種事，一切最初，是因為安井學姐吧。”映流說，“他們扛不住勞教，全部都說了。”

“我知道……你是看不下去，但是你不能以卵擊石。這樣他們是不會改變的。你不能用這種辦法解決問題。”映流吸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你的眼睛，好像可以，好像可以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廣，但是……”映流的視線完全模糊了，只是看着高尾的方向說話，“你有沒有看到過自己？”

看到……自己？

“比賽結束的那一天，你在哭你知道嗎？”映流的聲音因為情緒而變得扁平，“還有……”

“受傷應該很疼吧？”

“這些你是不是都沒有意識到？”

房間霎時間變得安靜，變得特別安靜。

映流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下定決心似的對高尾鄭重地說：“高尾，你沒有想到你看不見的東西吧？”

高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從沒見過映流這樣過。

“但是你不用擔心了，”映流拿起放在一邊的書包，“以後……如果你有看不到的東西，我就來幫你看。”

她起身，打算離開。

“抱歉啦，讓你擔心了。”高尾在她身後說，“映流，謝謝你。”

“不用擔心啦，你說的話，我會好好想想的。”

“所以，別哭啦。”高尾擺出一朵花的姿勢，“晚上回家小心點，今天辛苦你了吧。”

這件事能順利解決，很大程度要歸功于映流。雖然報警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不像個懲惡的人倒想個作惡的人。

今天她放學就去警察局錄口供錄到晚上，然後去醫院。還好明天是周末。

——英雄不好當啊。

映流抹了抹眼睛，又走到高尾身邊去，她蹲下來，從書包裏悄悄把一個東西塞到高尾手上。她的眼眶紅紅的，聲音裏帶着潮濕的氣息，“早點休息。”

高尾看向手裏——是一盒牛奶。

和很久以前的那個中午遞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映流沒等高尾說話就打算起身，卻被高尾拉住了。

映流以為現在是春日的白天，溫暖的感覺驅散所有的寒冷和不安。她看着高尾側過身子，把頭埋在自己的肩窩裏。

被擁抱了。

好溫暖。

———

那天晚上回家，映流把臉埋在枕頭裏，這個人都要羽化登仙。

三天前的羞恥經歷造成了現在尴尬的氛圍。映流一邊抱怨着秀德天臺太小一邊心虛地不知道該看哪裏。

啊啊啊自己三天前是把腦子丢在警察局了吧！

“綠間君，麻煩和我過來一下。”友坂看了看映流，無奈地嘆了口氣，悄悄在映流耳邊說，“有些事總得自己處理好。”

“等……等等啊喂！”映流哭喪着臉，奈何友人已經領着一臉莫名其妙的綠間走下天臺了。

高尾在距離映流大概十米的地方坐下。

“天臺是漫畫裏經常出現的橋段呢。”他說。

可是現實不是漫畫啊。

“吶，映流。”

現實中，高尾喜歡安井。

“你要不要試一試。”

現實中，高尾不會和自己說那樣的話，那都是漫畫裏的情節。

“和我交往看看？”

……

漫畫裏的情節，是存在的啊。

———

“所以說，然後呢？”友坂難得放學不用去集訓，與映流一起回家。

“……”映流心虛地把臉撇向旁邊。

“……沒有了？”友坂沒想到映流喜歡高尾這麽久，這件事卻不了了之。

“我不希望他是因為我幫了他，不希望是因為我他才這麽說的。”語言表達得很不清楚，映流嘆了口氣，“如果他是真的……真的喜歡……”

友坂側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友人，她皺着眉頭，眼神十分糾結，宛如渾濁的江水。她明白映流的意思，無非是害怕高尾不是真的喜歡她。

友坂輕輕一笑，安慰她，“會的。”

“就算高尾君現在不是，将來也會是的。”

“因為映流你真的很好啊。”

路過體育館，傳來籃球落地和進筐的聲音。映流在體育館面前停下，夕陽一般橙紅色的回憶又在自己心中湧起——

“我也有熱衷的事物啊。”

“喜歡啊。從很久以前開始，一直喜歡。”

那才是屬于他的世界吧。他熱衷的事物，不會有上原映流參與的。

只是自己喜歡他便足夠了。

———

高尾做完最後的筆錄，經過警察的核實，平他們肯定是免不了有期拘留和罰款的了。不良少年三人組被秀德勒令退學。平依然是一臉高傲自大，但是同樣的事情，他恐怕是不會做第二次了。

至于久保和小石，他們早就吓到半死了。

映流還做了另外一件事。

“打擾了。”周二上午的大課間，映流和天野還有秀德學生會長進入了一年A班的門。

“上原，你怎麽來啦？”丸戶和夏令營時與映流組隊的幾個女生迎上去。

“來澄清一些事情。”映流說，她對丸戶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打擾你們了。”

天野河打開電腦，放下屏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點開U盤裏的唯一一個視頻文件——

“高尾和成與安井帆同居的事情是我們造謠的。”

“他們只是從小舊識，我們心生嫉妒才這麽幹的。”

“給大家添麻煩，尤其是高尾和安井前輩，非常抱歉。”

警察局裏，三個家夥的表情帶着羞恥，他們的眼袋短期內深的許多，聲音再也沒有往日的嚣張跋扈，好像洩氣的皮球。

幾日之內，映流他們利用大課間，午休前的時間，把這段致歉和澄清視頻在秀德每個年級每個班都播放了一遍。真相終于大白。

剛開始，映流只是把這個想法與天野說了一下，沒想到他竟全力支持，還幫助自己，聯系到了學生會。學生會長和他關系還不錯，也全然答應了，并且慷慨地保證如果老師問起來，就全部由學生會頂着。

來到三年A班的時候，映流悄悄看了一眼安井。她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映流對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映流他們離開A班的時候，安井立刻追了出去，雖然全班的人都在看着她，但這對她來說早已不是第一次。

喊住往B班走的映流，“上原同學，”她擡起頭，露出一個因為欣慰和感動而快要哭出來的微笑，“謝謝你。”

映流對她點了一下頭，去了B班。

———

大概是這些天忙着這些事，映流在大課間的時候睡着了。她的臉朝向窗外，外面寒冷的溫度都沒能把她弄醒。

高尾在一旁看着她這副摸樣，住不住地捂嘴笑了起來。

窗臺外面，準備上體育課的鷗子路過這裏，看到睡着的映流，她壓低了聲音，“日安，高尾同學。”

“喲，木之本。”高尾與她打招呼。

“上原同學這樣會着涼的。”木之本有點擔心地說。

“嗯，不過她最近太累了。”高尾說，“過一會我把窗戶關起來就好了。”

“上原同學真的很勇敢呢，”鷗子看了一眼睡着的映流，微微笑了一下，眉目間又很快籠上自卑，“真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高尾說，“平時她的性格和小真有點像。”

“對啦，你和小真現在怎麽樣了？”此時綠間不在班裏，高尾才明目張膽地與鷗子聊起綠間來。

提到綠間，鷗子頓時有點手忙腳亂，她平複了一下心情，“最起碼，綠間同學能認得出來我了。”

“哈哈哈，恭喜啦，”高尾對鷗子傳授與綠間相處的方式，在這個上面他十分有經驗，“小真他不會主動與人打招呼的，所以就靠自己啦靠自己～”

木之本輕輕笑了兩聲，“謝謝。”

“因為高尾同學和上原同學都來幫助過我，也是我在秀德最先交到的好朋友，”鷗子欲言又止，但是又鼓起勇氣說了下去，“所以，高尾同學，請不要辜負她的心意。”語畢，她對高尾點了點頭。

“了解！”高尾肯定地回答。

“那我去上體育課了。”鷗子對高尾揮揮手，“再見。記得關窗。”

作者有話要說： 日本法律規定14歲就要負刑事責任，但具體怎麽看應該還是要依據情況來定，所以就沒細寫，況且這也不是重點2333

重點當然是男女主終于秀了一下恩愛，但僅此而已了相信我，親親什麽的沒有沒有！23333

映流其實是希望高尾在保護別人之前多多考慮一下自己，不過她不怎麽擅長表達w

牛奶君好久不見啊！

鷗子又助攻一波高尾，其實高尾和鷗子互為對方助攻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