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沙羅夫人

第54章 二合一

封印八歧大蛇的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了, 可是派出去找草薙劍的式神們還是沒有消息，晴明雖然着急，卻能也只能耐着性子, 還不敢讓八歧大蛇封印松動的事情讓京都裏其他的陰陽師知曉，就怕一發不可收拾了。

幸而還有師父和師兄相助于他, 讓他着實輕松了不少。

師兄那邊好像也派式神去查草薙劍的下落了，只是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庭院中, 小白和雙子在玩耍, 酒吞童子說是要去拜訪閻魔，結果還真的去了。茨木童子本是要追随的，可是酒吞童子那嫌棄的表情好似真的傷到了他的心，不過大妖怪的心大概是鐵鑄銅鍛的吧，所以馬上又看見茨木童子在慫恿螢草和他一起去大江山……

然後，又被螢草果斷的拒絕了。

七葉倒是乖巧的坐在內廊中冥想, 大概是在思考人生哲學和法力的關系吧。

晴明感嘆道：“最近的日子有些無聊。”

七葉看了他一眼, 然後又專心想自己的事情了。

茨木童子嚷道：“晴明, 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收拾那條蛇？”

晴明轉頭看着茨木童，表情嚴肅了:“你和想法很可怕。”

茨木童子想了一下, 才明白晴明這是小瞧他了, 然後炸毛了。

“你是說我不是那條蛇的對手？”

“……理解完全正确。”眼看着茨木童子氣的發狂, 晴明輕輕一句：“如果你和酒吞童子聯手的話，或許還有些希望……”

“……”和摯友聯手作戰嗎？還真是懷念呀，可是現在可能嗎？

“那畜生害的紅葉如此下場，想必酒吞童子也不會放過它的……”晴明又是點到即止。

這麽說來, 摯友也是有收拾那條蛇的想法了，怎麽就不跟他說呢？

或者摯友是打算去閻魔那裏安排好鬼女紅葉之後就是找那條蛇決鬥嗎？

茨木童子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可是這種事怎麽能少的了他呢？

“草妖在這裏乖乖的等我回來，摯友，我這就來助你了！”

螢草還有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大風刮過，庭院中早就不見茨木童子的影子了。

七葉掀開竹簾，對晴明輕道：“你這麽利用他，就不怕他将來想通了之後回過頭來報複你麽?”

晴明估做訝異：“我可什麽都沒有說呀，何況以茨木童子那麽沖動的個性……啧啧啧!”還沒有想通呢事就辦完了。

“茨木童子雖然容易沖動，可是酒吞童子可不一樣……”七葉遲疑了一下，才道：“這樣明顯的利用他們兩個，你是不是做的太冒險了？”

“冒險嗎？”晴明道：“一點也不，那條蛇已經逼的我們無法喘息了，此時正要殺殺的它的銳氣。讓我們有喘息的時間和機會……”

“所以你就想讓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出手嗎？酒吞童子那麽愛紅葉，就算明知道你在利用他們，他還是出手的對不對?”七葉看着晴明做結論：“這是你的陽謀。可結果會怎樣？”

“結果有三種。第一種：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不小心幹掉了那條蛇，那麽就皆大歡喜了，一勞永逸。第二種：他們和那條蛇兩敗俱傷，這也是在意料之中，但能給我們争取更多的時間。第三種……”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被八歧大蛇打敗，然後吞噬嗎?”

“所以我現在就請将一目連派過去暗中觀察，若真是第三種情況的話，就讓他施以援手，只要全身而退就行……”

七葉問道：“那要不要我幫忙？”

晴明笑道：“夫人有很厲害的式神嗎？”

“當然有了!”

“螢草？”

“當然不是!”

“夫人新收的式神麽？”

“突然不想告訴你了，總之我也會派她去監視八歧大蛇，定能幫的上忙。”

“夫人有心了。”

傍晚的時候，童男童女還有白狼終于回來了，晴明七葉真是又驚又喜。

“嗚嗚嗚……夫人夫人!”童女揮動小翅膀盡力放七葉懷裏鑽。

童男正經:“讓晴明大人我們終于回來了。”

晴明關心:“辛苦了，夫人已經準備好了茶點招待你們，你們可有……受傷？”

“讓您為我們擔心了，只是我們并沒有把草薙劍帶回來。”倒是白狼先道：“但是我們查到了草薙劍的下落。”

晴明安慰:“不必太自責了，有下落也是好的。”

童男彙報道：“還有，我們發現不只是我們在尋找草薙劍，還有其它的式神，不過知道我們是晴明大人的式神之後，她對我們非常的友好。也願意和我們分享消息的來源……”

晴明了然：“師兄也派了式神出去尋找草薙劍，那想必是師兄的式神。”

“至于草薙劍的下落……”白狼刻意放低了聲音……

晴明微微訝異：“竟然是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呀。”

“沙羅，沙羅在麽？”

外面傳來低喚之聲，能喚她沙羅的，只有父親和兄長，聽這聲音分明是兄長。

“只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晴明笑道:“還是快快迎保憲師兄進來吧!”

童男童女和白狼退下，晴明的另一個式神帶着賀茂保憲進來。

賀茂保憲打量着妹妹妹夫的家宅，大嘆:“我記得的十年前就是這個樣子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賀茂保憲的頭發沾着細密的水珠兒，而且帽子和外衣雙肩的濕了一大塊，七葉忙吩咐式神們準備熱茶和毛巾。

稍稍的擦了一下發上的水珠，賀茂保憲捧着熱茶，心情非常沮喪，雙子的秘密怕是藏不住了。

“外面在下雨，而且天都黑了……”七葉小心的問道:“兄長這般急匆匆的而來，可是有什麽急事?”

賀茂保憲淡淡的開口：“我派出去查草薙劍的式神忽然失蹤了。”

七葉看了晴明一眼，她完全是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是那位咕咕嗎？”晴明又道：“我派出去尋草薙劍的式神多得這位咕咕照顧了。”

賀茂保憲肯定:“你派出去的式神裏應該有小孩兒，或是小孩模樣的吧！”

晴明一怔，贊道：“師兄猜的不錯，卻不是何原因?”

“只因那咕咕有一特殊愛好……”

“喜歡小孩子麽？”七葉接道。

“對!”賀茂保憲重重的将茶杯放在幾上:“今天本是約定回歸之日，可是咕咕突然失蹤了。”

式神失蹤了？這是開玩笑麽？可是兄長樣子并不像啊！

“即使遠隔千裏，只要主人一召喚，式神就是立刻出現在主人的面前，這樣的契約，式神也可能失蹤?難道是捉了咕咕的人下了什麽咒術麽？”晴明只能這麽猜。

“不知道。”

“不知道？”

“因為咕咕根本就不是我的式神，所以我沒有召喚她的權力，現在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

“那麽，咕咕的真正主人是誰？”

賀茂保憲默默的看着七葉就是不說話了。

“難道是我的式神？”七葉驚呼道。

“對。”

“原來以前的我真的有式神呀。”七葉頓時興高采烈：“咕咕也是我從小就養着的式神麽？”

賀茂家有讓小孩兒從小養式神的傳統。

賀茂保憲解釋道：“這倒不是。應該是你偶爾得到，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只到你逝了以後咕咕才正式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主人死後，又沒有傳人，難道不是和式神自動解除契約嗎？”七葉又問道。

“本來是這個樣子的……”賀茂保憲又道：“但是你臨終之前好像交給咕咕了一些很重要的任務……所以咕咕就一直……”

晴明暗忖：沙羅死後，咕咕卻沒有認雙子為主，反而……沙羅交給咕咕的任務是替她照顧雙子？等雙子長大了契約才能解除。

“只要我才有權利召喚咕咕，對不對？”

 “是的。”賀茂保憲認真的道：“請小妹召喚咕咕回來吧!”

“那我去準備法陣和藍符。”晴明起身：“那麽，請夫人和保憲師随我去召喚室吧!”

召喚室是晴晴召室式神的專用之地，推門進去就可以看見地板上畫着巨大的閃着幽藍之光法陣，正前方面是一個放着書卷和書冊的的書案，法陣的兩邊一邊窗戶大開，另一邊設着一個小小的神龛。天花板上垂下第兩兩成串的燈籠，散着柔柔的昏黃之光。

兩人一鬼圍着發陣而坐，賀茂保憲和安倍晴明同時向七葉遞了一疊藍符，但是七葉看一眼，搖了搖頭：“這是召喚曾經的式神，藍符怕無用……”七葉從衣袋中的拿出一片黑色的勾玉：“我召喚式神比較習慣用它。”

晴明和賀茂保憲對這黑色勾玉召喚式神的事都存在很大的疑問了，可是眼下也不能多問什麽。

七葉漫不經心的解釋:“折翠和獨夜就是被黑色勾玉召喚也來的。”

折翠就是螢草，他們認識的，那……獨夜是誰？小妹/夫人又他們不知的情況之下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麽？

晴明輕輕的扯了一下七葉的衣角喚起的七葉的注意，七葉轉頭看着她，晴明俯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等一下你給我交待清楚了。”

“啊？”

七葉疑惑的看着晴明，他指的是什麽事？

“咳咳咳！”賀茂保憲輕輕的咳嗽了幾聲，道:“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

七葉黑色勾玉放在法陣的中央，心中慢慢的組織着召喚的詞令：“曾經忠于我的式神喲，我以主人之名命令你立刻在的我面前現顯。”

詞令一出，法力光芒大作，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是出式神的節奏，晴明和保憲心中便有所期。七葉亦然，只是不知道那咕咕是怎麽的式神，個性和樣貌如何，私下覺得喜歡小孩子的式神應是極好極有耐心的。

法陣的光芒慢慢旋轉着，讓人眼花缭亂，但這是不是比兩次都慢了？七葉剛這麽一想，就發現自己身處法陣之中，這是怎麽回事？

只聽晴明大喊:“不好，這是反召喚陣。”

所以……其實她是被反召喚了……

晴明和賀茂保憲剛反應過來，但是已經晚了。

一切都歸于平靜了，好像剛才的事只是一場夢一樣，他們只剩兩個人了，七葉不見了!

晴明握着折扇的青筋爆起，聲音之中在醞釀着暴風雨:“看來對方是早早的準備着請君入甕了。”

他們卻傻傻子走了對方設的圈套之內，這下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賀茂保憲雖然被眼的事情所驚，但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施反召喚陣的人清楚的知道沙羅和咕咕之間的關系，所下套才這麽精準的。在京都中似乎只的那一個人符合這樣的條件了……”

“黑晴明。”

黑晴明和他、七葉三個人一直維持着微妙卻平衡的關系，如今這關系也被打破了嗎？終于出手了嗎？他們之間必有一戰，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晴明大人，不好了!有人闖進來劫持了兩位小主人。”

“什麽?”

“什麽?”

這下當世兩大陰陽師都坐不住了。

雙手抱着昏迷的雙子，白發白衣的少年對戰犬神游刃有餘，一雙黑色的翅膀揮舞着，狂風大作，風中都帶刀刃……

第一個回合犬神就敗下陣來，此時晴明和保憲趕到，只是那少年并不戀戰，快速展翅飛向空中，快速的消化在衆人的視線中……

“那是黑晴明的大天狗，竟然光天化日的跑來搶人，就這麽讓他跑了，真是……”一拳捶在內廊的柱上，晴明怒道：“可惡！”

先是搶了七葉，現在又奪的雙子，那是他無數次惡夢的情境，誰想今天終于成真了。

“即然是那位黑晴明，我反到不擔心。”賀茂道:“最起碼，他是不會傷害的沙羅和雙子的，只是蟄伏了這麽久，是什麽樣的機會促成他這麽膽大妄為呢？”

晴明慢慢道:“是他認為的時機到了嗎？”

賀茂保憲追問:“什麽樣的時機?”

晴明心中的思路慢慢的串連起來了，而且更清晰了，他提醒自己要理智，他輸不起。

“趁八歧大蛇破封之時，我們無暇顧及他，他就會趁機打開陰界之門……”

賀茂保憲輕嘆一聲:“如今的關鍵還是在草薙劍上……”

睛明道：“咕咕雖然失蹤了，但是我的式神卻是得了草薙劍的下落，只是有些麻煩。”

“草薙劍在哪裏？”賀茂保憲問的了當。

晴明猶豫了一下才道：“在蘆屋道滿大人那裏。”

“他呀!”賀茂保憲露出輕蔑的微笑：“那我就去會會他。”

雖然受制于人，但是師兄給他的感覺好像随時随地都能輕松反殺一般，其實他感覺他應該擔心那位蘆屋道滿大人才對。

我是姑獲鳥，我喜歡小嬰兒和小孩子，我是由死去産婦的執念所化。

令我出生并且召喚我前來的是一個靈力強大的少女。

她明明看起來那麽小，那麽柔軟，那麽易碎，但偏偏那麽的勇敢和堅強。

我知道她快要死了，她身上的死亡氣息和執念看召喚着我。

她是産婦，她拼盡的全力生下一雙兒子，她的身上像是有流不完的鮮血在消耗她的生命。

彌留之際，她看見了我。

“是姑獲鳥嗎？”她發出淺淺的疑問。

“是的，我是姑獲鳥。”

“聽說姑獲鳥很喜歡小孩子，很會照顧小孩子的妖怪。”

“陰陽師家的大小姐還真是見多識廣。”

“而且我還知道，姑獲鳥是由死去産婦的執念而生的，所以……我快要死了嗎?”

“……是的，你快要死了。”

“真是這樣啊……我死了之後，請你替我照顧我的孩子好不好？”

“我是你由你的執念所化，自會遵從你的執念行事。”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那夜有風有雨，那少婦、我的主人就這樣死去了，留下一雙孩子，一個男人。

我看着那男人抱着主人遺體眼中無淚更無神，仿佛失了魂魄一般，那是主人的夫君，兩個孩子的父親。

我看着那男人抱着主人的遺體離去，對兩個兒子不聞不問。

但那又怎樣？我答應過主人要照顧雙子的。

但是主人的哥哥和侍人們都将雙子照顧的很好很好，我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呀，還真是苦惱。

但那又又能怎樣？我會繼續的留在雙子的身邊。

……

“咕咕，咕咕，陪我玩好不好？”

“不行，咕咕答應要教我劍法的。”

“咕咕是我的，才不給你呢。”

“咕咕明明是我的。”

“不許吵架。”

“嗨!”

“嗨!”

……

“咕咕對我們這麽好，咕咕一定認識我們的母親……”

“對呀!我是受你們母親之托來照顧你們的。”

“原來真是這樣呀。”

“我就知道是這個樣子的。”

……

我是姑獲鳥，我喜歡小嬰兒和小孩子，我是去死産婦的執念所化，照顧主人留下的雙子是我生命的意義，看着他們慢慢的長大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誰也不能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