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沙羅夫人

第47章 食發鬼

天蒙蒙亮的時候, 賀茂保憲就帶着神樂回了賀茂家，神樂還在睡，安置好神樂之後, 他便着手審問食發鬼了。

食發鬼有些模模糊糊不太記事了，他正身處一所人類的庭院之中, 院中栽着一株花樹，樹上全是如碗口一般大的、多重花瓣的大白花, 卻不見半點的樹葉。有一池碧水, 有一方青草，稱得上是雅致清幽。但為絕對不是他該來的地方，更是一個他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呢？”

他只記得那晚的百鬼夜行，然後……沒了，記憶斷層了。

“告訴我，前天的百鬼夜行發生了什麽事情？”

聲音自內廊處傳來, 內廊裏坐着一個人。

那人黑發如漆, 眉目俊秀, 聲音清爽，是個美人兒, 而且是位陰陽師, 還是個男人。

“我以為這個世界比我還美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但今日一見大人真是自嘆不如呀……”食發鬼啧啧稱奇：“看見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身心愉快。”

“我也這麽覺的。”賀茂保憲正經道：“只是我怕我下一秒成為閣下的口中之食，成為你美容養顏的聖品……”

“我怎麽可能做那麽不美麗的事情呢？”

賀茂保憲微微一頓：“看來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食發鬼警覺：“我想吃了你嗎？”

“對。”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賀茂保憲暗忖一陣，才道：“比起現在，閣下昨晚的神态的确有些瘋狂。”

“可以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可以。”

賀茂保憲詳詳細細口訴了一遍昨晚的情景, 而食發鬼聽的也十分認真。

只是一切恍然如夢，今天是今天？或者是昨天還是明天？

“你說百鬼夜行是前天晚上……”食發鬼嘆道：“那麽這兩天我真算是過的混混噩噩了。”

“前天晚上你遇到了什麽？”

“前天晚上……”食發鬼仔細回憶：“黑夜山的罪谷那邊突然……突然散發着甜美的氣息……那氣息是妖怪們的最愛……”

罪谷嗎？那是封印八歧大蛇的地方。

“那裏召喚着所有的妖魔鬼怪，大家……大家都尋着那氣息而來，争先恐後一湧而至……被蠱惑、被誘惑到不可自拔……連我也深受吸引……”

“後來呢？”

“大家一個一個的都進去了，再也沒有出來，山間所有的妖魔鬼怪的氣息突然全都沒有了……那香甜的氣息也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那你呢？”賀茂保憲又問道：“那你呢？你是那麽逃過一劫的？”

“那黑夜山怎麽說也是我的地盤兒，我對那裏比較熟悉，所以感覺到那香甜的氣息對勁卻控制不住自己時候，只得将自己敲暈了。”

“這到個不錯方法，但是那氣息還是影響到了你，讓你發狂……”賀茂保憲道：“真是難為你了。”

“難為嗎？”食發鬼不在意道：“不覺的，只是那黑夜山怕是回不去了。那香甜的氣息是捕獵時的誘餌吧。”

真是危險重重啊，指不定什麽時候那香甜美味的氣息就會冒出來，到時躲都來不及，他可不想成為別的妖怪的獵物。

“那地方是太過危險了，真的不想回去了。”食發鬼突然心情愉悅：“你說對吧？保憲大人。”

“……所以呢？”

“那麽我可以留下來麽？”

“留在我家中麽？”

“對呀，做為您的式神留在您的家中，可以麽？”

“成為我的式神？”賀茂保憲眯起眼來将食發鬼打量了一遍。

“成為您這樣美麗高貴的人的式神是我心願。”

“哈，你的心願還真奇特。”

“……”

“憑美貌什麽的收服式神，還真有些不習慣……”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大人的美。”

“你還真會恭維人。”

“這麽說，您是同意了？”

賀茂保憲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一旦簽下了式神的契約，那麽你的一生将束縛在我和我的子子孫孫手中，被我們差遣，你可願意？”

“保憲大人的子子孫孫一定傳承了保憲大人這樣優秀又美貌的血統，能夠侍奉這樣的主人是我的榮幸……”

果然顏控什麽的全天下都救不了。賀茂保憲在心裏狠狠的吐槽。

貓又和三尾狐早就是習慣照顧兩個男孩兒了，但是吉平和吉昌突然去了晴明大人的家中，讓她們的時間空出來了許多，還真有些不适應。

只是主人今早帶回一個女孩兒回來，好奇的同時似乎又找到事情可以做了～

比起那兩位小主人來說，他們似乎更喜歡女孩子。

女孩兒乖巧可愛，不像男孩兒那樣調皮，而且女孩兒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如個小公主一般，這大大的滿足了她們的虛榮心和成就感。

所以她們心安理得的打扮着神樂，而神樂似乎也習慣了被人裝點一樣。

貓又現幫神樂梳頭發，而三尾狐在一旁挑選飾品，兩個式神忙不亦悅乎……

“神樂小姐頭發太短了，京都的女子都是長發，甚至連我們這些式神大多都是長發……”

“這串紅鯉的發飾真好看，真精致……”

“神樂小姐明明是人類，但是衣着上反倒更像我們這些式神。”

“要不要試着做人類女子的打扮呢？”

“人類女子的打扮？”

神樂有些疑惑了，人類女子的打扮是什麽樣子的呢？

她見過的人類女子好像不多，七葉多時是唐裝的打扮，偶爾嫌麻煩了就穿道衣；八百比丘尼一直是巫女的裝扮；那位露子小姐是男裝……

突然就試試正常女子的打扮。

貓又和三尾狐幫神樂換一件蜜色小振袖小紋和服，只是家居裝所以穿起并不麻煩，只有薄薄有四層而已，只是腰帶寬大而厚實，感覺像被綁着一樣，神樂連稍稍的彎腰都困難。

貓又笑道：“神樂小姐得辛苦些了，但這樣才能塑造最美的儀态。”畢竟彎腰駝背什麽的太讨厭了。

“儀态什麽的，不是妩媚動人才好麽？”三尾狐顯然有自己有想法。

“擡頭挺胸是最基礎的，在這基礎之上才可是發展其它……”貓又絲毫都不讓步：“何況神樂小姐這麽小，教她妩媚動人太早些了。”

三尾狐懶懶道：“不想和你争辯了。”

看着兩個式神一來二去的對話，神樂只覺受益匪淺，這是她從來都不會接觸到的，仿佛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只是看着梳妝臺上的剃眉刀和黑色的染料，貓又又犯難了，猶豫着詢問：“要剃眉毛染黑牙齒嗎？”

這可是人類的習俗，雖然她們這些式感覺沒什麽好的，但是習俗就是習俗，所以貓又才問出口的。

神樂一手語着自己的嘴，一手捂着自己的眉毛，表情十分的不情願。

“她不願意，那還是算了吧。”輕笑着的男聲出現在紙門旁，賀茂保憲斜靠在紙門邊上。

神樂轉頭看着他，兩個式神馬上見禮。

“主人。”

“主人。”

賀茂保憲托着下巴将神樂一陣打量，只道：“她這個樣子挺好的。”

就這一句話讓神樂平靜的眼中有了光彩……

七葉說要找一個縱容她不拔眉毛不染牙齒的人做她的夫君，而眼前這個人似乎意外的适合。

就他了。

神樂心中暗做下決定。

“你們都退下去吧。”賀茂保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和源氏女商量。”

貓又和三尾狐慢慢的退下，賀茂保憲神情嚴肅的走了進正坐在神樂對面。

小女孩重申：“我的名字叫做神樂。”

她才不要‘源氏女’這樣陌生的稱呼呢。

賀茂保憲笑了笑，很是寵溺。

“好吧！神樂。我現在要說一些事情……”

“有關于我的？”

“對。晴明他們一直瞞着你，但是我覺得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你有權知道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偶爾翻到神樂的百科百度了，

是賀茂家族的後代，又是源博雅的妹妹……（這狗屁不通的是什麽鬼？）

賀茂家的話網易陰陽師在雨女那章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