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賀茂保憲
水清則無魚。
黑夜山的氣息幹淨讓他無法相信了。
這裏是人間有淨土嗎?他不相信人間有絕對的淨土, 人間也永遠不會有淨土。
風将這‘幹淨’的空氣吹的老遠老遠,對某些物種來說簡直是致命有吸引力呀。
引誘嗎?
賀茂保憲嘴角微微上揚,那麽他拭目以待。
“主人。”妖刀姬尋問下一步的動作。
“還是晚上再來吧, 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
晴明拿着赤筆正在研究一些符咒的畫法,便聽着七葉在竹簾子外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麽?”
“當然可以。”
七葉一手撩開竹簾走了進來, 另一只手托着托盤,盤裏放着兩碟下酒菜和一個瓶酒兩個素瓷酒杯。
将托盤放在晴明的面前, 七葉主動的斟着酒奉上。
晴明很自然的接過酒杯, 似笑非笑的看着七葉,沒有說話,慢慢的品酒。
“其實是有事相求。”七葉倒也直接:“是關于神樂的事,晴明桑有消息嗎?”
“夫人很關心神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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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麽?”七葉笑了笑,又道:“總覺的那樣一個小女孩兒讓人心疼……我想幫她,卻無處下手, 有些苦惱, 所以來問問晴明桑可有什麽線索……”
“所以, 先用這些酒菜來賄賂我?”
“賄賂麽?”七葉搖了搖頭:“不是賄賂喲,而是……”
七葉輕輕的移至晴明跟前, 面對面, 靠的很近, 很近……
吐氣如蘭。
“是讨好呀!”
“那夫人準備為何讨好為夫?”
“酒菜不夠?”
“酒菜不夠。”
近距離看着自己夫人又嬌又羞又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勾人呀~
“這讨好為夫接受了。”
什麽?她還沒有想到怎麽讨好他呢,他怎麽就接受了……
一只大手捂着七葉的眼睛,接着帶着酒味的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只是輕輕的碰在一起了, 并沒有更深一進有進步,淺嘗辄止,回味無窮。
“夫人的味道真好。”
七葉惱羞成怒,滿臉通紅。
“你、你、你……你混蛋,無恥……”
語言似乎也表達不了她萬分之一的憤怒。
突然‘砰’的一聲,晴明也被踢倒了,晴明爬地板上看着某人逃出去了的身影捶地大笑。
大概過了兩刻鐘吧,晴明的酒還沒有喝完,菜也沒有吃完,只聽竹簾子有些響動,突然七葉又坐在了他的正對面。
還沒有吓跑她麽?
七葉神色如常:“即然你得了我的好處,那麽咱們接着談神樂的事。”
“……”晴明嘆道:“夫人真是執着呀。”
“所以,剛才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七葉激動道:“你不想讓我知道。”
“知道了對你并沒有好處。”
“我偏要知道呢?”
晴明神色凝重:“與賀茂家和博雅君有關……”
賀茂家?博雅君?
“博雅君是神樂的親人?”
“啊~夫人真是聰明的緊。”晴明又問:“是怎麽知道的?”
“看博雅君那麽緊張神樂,關心似乎也超出了朋友的限度……”七時笑了笑:“我也是有兄長的人呀。但是為什麽博雅君不和神樂相認呢?”
害的神樂那麽孤獨,那麽傷心,還真是讓她舍不得……
“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吧!”
“各種各樣?”七葉皺眉:“晴明大人在敷衍我嗎?我看起來是很好騙的樣子嗎?”
“……”
“下來我們談談神樂到底是怎麽和賀茂家扯上關系的。”
“這個、這個……”
“晴明大人,您知不知道話說一半留一半讓人感覺很讨厭。”
所以,他是被讨厭了?
“還是不願意說?”
“……”晴明再三緘其口
“真的不願意說?”
“……”
“那真是太遺憾了。”七葉慢慢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即然您不願意說的話我只好去找師兄問問看啰。”
師兄?黑晴明?
不得不說這是晴明心中的地根刺呀!
感覺自己的衣襟被拽住了,七葉回頭……
“別去找他。”晴明有些認栽的感覺:“我告訴你便是了。”
“啊~晴明桑的決定真明智。”
深夜,天空上挂着半圓的明月,給大地散下薄薄的一層清輝。
有月明的照亮,賀茂保憲提着燈籠,然後慢慢的上了黑夜山。
春季,但四周卻沒有半點的蟲鳴之聲,鹿皮黑靴踩在山路間厚厚的腐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是這個山中唯一的聲音,聽的讓人心中發毛。
太寂靜了,靜的十分不尋常……
猛然聽見山間潺潺的流水之聲,突後感覺那聲音非常悅耳。
提着燈籠,賀茂保憲走的很慢很慢,撥開層層的樹枝,尋着幽水之聲而來……
幾經回轉,視線開朗。
那一幅極美極美的景象。
紅色和服的小女孩坐在大石上,将腳浸在小溪水,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照亮了大地、水和她……而水中又有月亮的影子。
這幅美景他不願意打擾,所以他以優雅的姿勢走入這幅景中。
打着燈籠的男人踩着一塊大石頭,隔着小溪站在她對面。
自然而然的入了畫,一點也不突爾。
“你是……”
賀茂保憲微微欠身行了一個見禮:“晚安,我最美麗的姑娘。”
小女孩兒微微一怔,才道:“我們認識嗎?”
賀茂保憲勾唇一笑:“也許是認識呢。”
“不!”小女孩搖了搖頭:“我們一定認識對不對?”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呢?”
“錯覺嗎?”小女孩自己也疑惑了,馬上又道:“我是神樂,你叫什麽名字?”
“賀茂保憲。”
名字一出,神樂真真的看着他,仿佛還不夠似是的,涉水過河,近觀其面容……
薄唇,鷹鼻,丹鳳眼、柳葉眉,雖然一切都有些變化,但,他還是他……
神樂笑了,淡淡的,她不在有疑惑了,堅定道:“我認識你。”
“哦?”
畢竟都那麽多年過去了,何況當時的情況……她根本不可能記得他。
可是……
“送給我櫻花餅吃的大哥哥。”
“哈!”
賀茂保憲笑了,原來被她記住他會高興呀。
賀茂保憲有些惋惜:“只是我已經快到三十歲了,而你卻還是原來的樣子。”
神樂搖頭搖:“聽不懂。”
摸了摸神樂的頭發,這身高還真是一點也沒有長。
“保憲是我的親人麽?”
“不是。”
“那是以前認識的朋友?”
“算是。給你櫻花餅朋友,僅此而已。”
“……”神樂又不懂了。
“算了吧!”賀茂保憲不願意多說什麽,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你應該在晴明家裏乖乖睡覺才對。
神樂認真道:“感覺這裏有什麽東西在喚着我,所以不由自主的就來了。”
呼喚她?難道是……
被作為祭品的她跑丢了,自然會有待食祭品的東西在喚她。
而神樂就被這呼喚聲所吸引而跑出來了,晴明真是太大意了。
“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賀茂保憲問道。
“回去?回你家?”
“對。”
“可是,為什麽呢?”
賀茂保憲想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的一切,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想。”神樂絲毫沒有猶豫。
“那跟我走吧。”
“好。”
賀茂保憲提着燈籠走在最前面,神樂拿着油紙傘跟在後面。
賀茂保憲就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他才18歲,是沙羅死的第二年。
那時的神樂只有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