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沙羅夫人

第11章 黑晴明大人

她是他心心念念又失而複得的妻子，他自是不會對她的過多的防備，倆人的姿勢很貼近，很暧昧。

七葉只道這個黑晴明一點也不像那位晴明大人那般溫良謙恭、那麽好應付，便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只是小心歸小心，她也有少女一般的心思，比如說：好奇。

她清楚得認識到兩個晴明的共同點就是不會傷會她之後，七葉便大膽了起來。

她想他看的臉。

心中有了這個主意，手下自然也動了，只是一個擡手，一切似乎并沒有想像的那麽複雜，出突意料的簡單，簡單的不可思議。

而黑晴明知道她有這無傷大雅的動作時也任她由她去做了，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高興很樂意這樣的縱容她。

只是當七葉摘下那假面看到一張塗滿油彩宛如川劇花臉一般的臉時，感覺當頭被淋了一盆冷水。

就好像你中意一件商品的時候，你當時沒有錢去買，好不容易存夠了錢，那件商品也剛剛好在打折，終于興高采烈的将它買了回家了，卻發現那是假冒僞劣商品。……

期待、緊張、僥幸之後是失望和失落，最後感覺自己被騙了……

難怪她能那麽輕易的摘下那張假面，難怪他沒有阻止她，難怪他沒有生氣……原來他還有第二層‘假面’呀。

依舊看不清他的真容，七葉盯着那張‘大花臉’看了許久許久……還真是品味大膽、另類、詭異、有礙觀瞻。

七葉又默默的将假面給他戴了上，心想到着，即然他不願意給她看他的真顏，她又何苦強求呢！

瞧！這白色貍貓的假面比那滿臉油彩的大花臉好太多太多了。

七葉捋了捋衣袖，默默的退回，保持距離……

那一瞬間感覺她的心也退了回去，想跟他保持距離……

“天已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七葉又攏了攏頭發準備下車。

回去？她要回那個晴明那裏去了……真是讓人不舒服。

感覺自己的衣裙被人拉着，七葉轉頭：“嗯——？”

“夫人在生氣麽？”黑晴明問的意味深長。

感覺這聲‘夫人’是在叫她，七葉輕笑着反問：“我現在的樣子很像是生氣嗎？”

黑晴明深沉：“我的夫人即使是在生氣的時候也能保持從容優雅。”

這句‘夫人’可不是在說她，七葉宛爾：“你說的是賀茂沙羅？”

“是安倍沙羅。”

好像是舊景重演了，兩個晴明在某些地方還是出奇的相似。

七葉手一攤：“所以，你想說什麽？”

“雖然你不記得了，但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

“哈。”七葉不明意味的輕輕一笑，不再說話了。

這時牛車慢慢的啓動了。

七葉有些緊張：“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或是試探，或者是認真的，黑晴明問的很慢很慢：“若是我想帶你走，你願意跟我走嗎？”

“私奔？”

七葉幾乎脫口而出，對上黑晴明的亮晶晶的眸色，發現他似乎很喜歡這個詞兒……

七葉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才喃喃道：“你也是安倍晴明，而且你記得以前的事情，跟你走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聞言，黑晴明看着七葉許久許久，說是不高興不感動都是騙人的，他的夫人在他和那個晴明之間選擇了他，讓他的虛榮心和幸福感上升的滿滿的。

“呃！”難得黑晴明也有猶豫的時候：“剛才的問題只是一個玩笑……”

“所以呢？”

在七葉認真的目光之下，他無所遁形，不想撒謊騙她，傷她的心……

“那個晴明有明光正大存活在人間權利，世人們都認可他存在，他帶你找回你的靈魂和記憶的事能更方便些，而我只能存活在黑暗和黑夜中……”

“所以呢？”依舊感覺他隐瞞了什麽。

“……”

“不願意說嗎？”七葉幹脆利落：“那我來問好了。”

“……”

“白天你會消失嗎？”

“對。”

“你怕陽光？”

“對。”

“那麽……你以後還會來找我嗎？”

“會。”

七葉一時嘴快，似乎該問的問了，不該問的也問了，然後是長長的沉默。

借撩開車窗簾往看的動作來掩飾不住心中不适，明明是只見了兩次面的人，為何她竟然有些放不下呢？她的丈夫明明是……

車外。

深夜的大街格外寂靜，前面的一位式神牽牛引路，一式神提燈照明……

“我已經向賀茂家下過拜貼了，後天你便去賀茂家一趟。”黑晴明語氣頓了，有些懷念，又囑咐道：“賀茂家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又是我們相知相許的地方，那裏一定也有你有靈魂勾玉。”

七葉轉頭看着黑晴明，心想：他竟然連靈魂勾玉的事兒都知道……他好像知道許多許多的事兒。

“還有，賀茂家有你留給我的大驚喜……”黑晴明笑很開心，且毫不掩飾：“只是你不記得了。”

七葉一下子被吊起了興致：“什麽驚喜？”

黑晴明笑的神秘：“驚喜要自己發現才有趣……”

七葉想着還要不要繼續追問呢，就聽到車外傳來冷漠的聲音。

“黑晴明大人，到了。”

什麽地方到了？

見黑晴晴跳下了牛車，七葉也跟着下去。

剛從牛車上下來，夜風冰涼。

這裏是離晴明府邸不遠的浮橋。

春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夜裏的河水緩緩的流淌，卻聽不見若蟲之聲……

牛車前的兩個式神？七葉真的不知怎麽形容他們了，一個是雪女？另一個是大天狗？

七葉走到雪女面前試着喚了一聲：“雪女？”

“是的夫人，我是雪女。”

“大天狗？”

“我是大天狗，夫人要看一下我的翅膀嗎？”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少年背後長出一對黑色的羽翼出來，七葉感覺這個世界不是她能完全理解的。

“謝謝了，不用了。”

只是一個轉身那位黑晴明大人卻不見了，七葉的目光四處尋找，可是耳中先聽到‘嘩啦啦’的河水聲。

河岸之上，假面被放在了一邊，那位黑晴明大人正撩着河水洗臉上的油彩……

七葉眯着眼睛，突然感覺那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似乎并沒有童男他們說的那麽可怕……

手上、臉上、發稍都是水珠兒，水靈靈的美男子果然和晴明桑長的一模一樣呀。

突然理解他為什麽又戴假面臉上又畫油彩了。

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不想有人将他認作那位晴明大人。

“嗨！師兄，很高興正式的認識您。”

“夫人還是這麽、這麽……”

黑明晴笑了，十分的魅人，即使兩個晴明穿着同樣，一樣的發色同時出現在她面前，她想她也不會認錯的。

烏雲遮月，月明月暗。

那人踏着輕松的步伐緩緩而來，他們沒有發現他，兩個式神也沒有發現他。

“七葉，該回家了。”

“呃！”七葉的臉僵住了，真的是惦念什麽來什麽，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晴明桑，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