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改道回京
陳凝兮在這暗室中絞盡腦汁地想脫身之法,而外面,李青,胡硯書和醫館裏的人都在搜索整個京城。為了不對陳凝兮和睿王的聲譽造成損害,大家只能在暗地裏焦急地尋找。
如此到了夜晚,衆人歸來聚集,卻仍是未果。胡硯書不由暗罵自己大意了,再耽誤下去,陳凝兮怕會出事。遂吩咐手下繼續挨家挨戶地尋找,包括京城各大店鋪花樓,一個都不放過。
見胡硯書暗自氣惱,李青擔憂道:“此事應是早有預謀,對方雖劫了陳小姐,目标怕是我家王爺。我已第一時間将消息傳于我家王爺,但路途遙遠,王爺即便回京為時亦晚。當此關頭,還望公子琢磨琢磨會是何人有如此動機和手段,我等好對症下藥。”
在這京城裏,對睿王痛恨至極的人不在少數,畢竟這麽多年來,睿王在外的纨绔形象實在深入人心,得罪了不少人,都是礙于聖寵才一直隐忍。
如今借其離京,拿他在意的人開刀,且能做得天.衣無縫的,卻只有數人。而這京中最是痛恨睿王又有能力瞞天過海的卻只有元家,而元家中最是沉不住氣的正是元湛。
剛想到此處,蘇醒過來的陳白芷匆匆跑進來,一臉焦急之色:“胡公子,小人覺得此事很有可能是那柱國将軍府的元湛所為。一月前,其曾在宮外昭道上攔阻我家小姐,出言戲弄,受了睿王爺的馬當胸一蹄,卧床半月之久。”
胡硯書和李青聽了此等舊仇,更是斷定幕後黑手是元湛,然而元家作為皇後外戚,權勢滔天,元老将軍更是手握東南地區兵權。胡硯書深覺此事棘手,便匆匆趕回丞相府尋老頭子商量對策。
京城裏衆人在焦急地尋人,遠在京外的睿王在陳凝兮被劫大半天後也收到了家鷹送至的消息。
睿王收到消息時,剛好出北旱荒漠,欲轉向江南趕上出京時的車隊。
見到家鷹時,便是心裏一咯噔,若非緊急重大事情發生,李青不會動用家鷹。
待解下紙條,看到上面寫的“陳小姐被劫,不知何人所為。”時,睿王一時心亂如麻,急劇的不安襲上心頭,想也未想就叫停了衆人。
鐵青着臉吩咐李渡:“給本王一匹最快的馬,全速回京!”
看着睿王氣極目眦欲裂的神情,李渡忙上前勸道:“主子,此時回京,江南那邊怕會露餡,況且您的腿不能快速騎馬。”
睿王沉沉瞥來一眼:“你忘了?本王可是個纨绔王爺,江南之事不過是本王的又一個游戲。至于我這腿,自會讓那找死的人加倍奉還!”
睿王的眼神太過狠厲,李渡不敢再勸,忙将最好的馬給了他,衆人棄了馬車,改道全速向京城趕去。
北旱荒漠距離京城千裏之遙,即便是馬不停人不休全速趕路也要三日時間。更何況,睿王腿疾在身,騎馬已是勉強。如今心中擔憂,憋着鼓勁忍着左膝傳來的劇痛猛揮馬鞭,将馬速提至最快,半日之後已是感覺不到左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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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騎馬緊跟睿王之後,見主子全不顧自己的千金之軀,左膝傷口因半日不停的摩擦碰撞早已開裂,更有鮮血随着動作被甩下。李渡焦急萬分,回了揮馬鞭,與睿王并駕齊驅後,再次勸解:“主子,您的腿真的不能再這樣疾行了,停下來處理下傷口再趕路吧?”
睿王仿佛沒有聽見李渡的話,雙言直直盯着京城的方向,絲毫沒有減慢馬速。
“主子,有李青和胡公子在,您不必太擔心,想必陳小姐也不希望您因她而不顧自身。”
聽李渡提到陳凝兮,睿王冷厲的表情才稍稍回暖,想起那日別院裏她肅着面容讓自己謹遵醫囑,心中便有暖意:“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對方心狠手辣,她一弱女子如何自救?”
見李渡張嘴還要再勸,一揮馬鞭,抛下句:“不必再勸!”便不再理會。
李渡無奈,忙帶着衆人快速跟上。
天色将晚時,一行人路過中原的一個小鎮,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睿王卻無意住店歇腳,只讓李渡等人沿街補充了幹糧飲水,自己拖着毫無知覺的腫脹左腿下馬,用出府前備好的藥簡單包紮處理了。
食不知味地嚼了幾口餅子,睿王一翻身又上了馬,就着朦胧的夜色繼續趕路。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時,衆人燃起了火把照路。夜晚天寒露重,衆人趕了一天的路,甚是疲累。睿王摸了摸毫無知覺的腿,心裏估算着還剩下多少路程。寒涼的夜風襲來,睿王喉口一癢,忍不住咳出了聲。
李渡聞聲,心知勸解無用,但仍忍不住上前:“主子,您高燒方愈,出京後又連番趕路,如今這般無休無眠地疾行,屬下怕……”
話未說完,一陣翅膀拍打聲伴随着一聲鷹鳴傳來,睿王眼睛一亮,李青那邊有發現了。
信是胡硯書寫的,簡單說了自己的猜測和丞相府的無力,只能盡力為睿王拖延時間。
看完了信,睿王哼笑出聲:“既然玩夠了小打小鬧,想來點真的,那就如你所願!”
見了睿王這般神情,李渡很是無奈,也不知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這下,勸是勸不成了,也只能跟着睿王盡快趕回京城,等救了陳小姐,再好生治療睿王這被折騰慘了的左腿。
京城裏,元湛這幾日很是小心,一直待在将軍府中。那日被陳凝兮用銀針紮了脖子,又聽了陳凝兮的一番話,心中很是不安。回府後,本想找太醫的,但為了不引起懷疑,只是叫了京城裏普通的大夫上門。
前後數個大夫搭脈查看後都說沒什麽問題,再逼問幾句,又說可能是自己醫術不精,識毒更是淺薄,無法查出使毒高手所施的毒,還望另請高明。
如此一來,元湛雖然懷疑是陳凝兮使詐,但涉及到小命,也不敢大意,暗地裏尋找醫術更高的大夫。暗室那邊則派人盯着,除了進去送吃的,連一只蚊子也不會放進去。
反正睿王遠在江南,即便已經得知消息,以他那病怏怏的身子,要趕回來也應是半月之後。自己且等着,陳凝兮所說的三日毒發之期。到時候若是無礙,就該給陳凝兮那小賤人點好玩意兒嘗嘗了。等到李晏那厮回京的時候,就是他承受這潑天的羞辱的時候。
見元湛跟龜鼈似的縮在将軍府中,胡硯書更是肯定事情是他所為。那日與胡老丞相商讨後,便決定來一招圍魏救趙。
元老将軍行武出身,治軍甚嚴,最是厭惡子孫荒廢己身,不學無術,學那些個纨绔子弟盡沾染些淫靡之氣。
元湛為順利繼承家主之位,在元老将軍面前,從來扮演的都是滿身優點一心向上的接班人。但他心中卻是極為不屑元老将軍的這一套,這京城就是個大染缸,身在此中,卻還要求那一身清白正氣,不是白費力嗎?
因而,私底下,元湛所做的龌龊事也是不少,就拿最近的一件事來說,京郊元湛私下購置的別莊裏,還拘着元湛搶來的數個小娘子。
探子上報此消息時,胡硯書也是哼笑出聲:“得來全不費工夫,把柄送了門,沒有不用的道理。”
胡硯書派人悄悄給元湛的庶兄送了信,将其引往京郊別莊。
元湛得知此事時,正是請了城外有名的游醫診治。最終從游醫口中确定自己果真是被陳凝兮騙了,恨不得馬上撕了陳凝兮。
正要前往暗室發解心中怒氣,手底下的人匆匆趕來禀報,說是他那虎視眈眈的庶兄不知從何出得了消息,正要去京郊別莊揭他的老底。
一時顧不得懲治陳凝兮,忙帶了人趕去攔人,以免事情落實,叫元老将軍知曉了。
如此一來,倒是給陳凝兮和睿王争取了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