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風和日麗
游樂園。
情侶裝。
郁徐有些不适應, 這裏人很多,他臉上浮現出類似于羞澀的笑容。
陳禾以為他是臉被曬紅了,在路邊的精品店買了個小黃鴨的帽子。
“你蹲下。”陳禾拉了下郁徐衣服下擺, “這裏人多, 你看好我, 別跟丢了。”
郁徐依言蹲下, 他看陳禾鞋帶松了,又沉默着給她系好了鞋帶。
陳禾給郁徐戴小黃鴨帽子, 戴好還拽了下小黃鴨的翅膀。
少年擡頭去看她, 目光縱容。
陳禾:“起來吧。”
郁徐站起來,去攬陳禾的肩膀:“我想吃甜筒。”
陳禾也有點熱:“游樂園現在人很多。”她低頭翻了翻包, “還好我帶了通行證,等會先坐過山車。”
郁徐長相偏冷,唇角帶笑的樣子卻也柔和:“好。”
店員忙的有些頭昏,特別是外面還有大太陽,人們來來回回的開店門, 空氣都有些渾濁。
“原味和雙拼的甜筒。”
店員抽空瞄了二人一眼, 愣了下:“歡迎光臨。”吹爆這神仙顏值啊。
陳禾笑了笑, 小梨渦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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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徐打量着廣告牌, 神情堪稱嚴肅,就是他頭上戴着小黃鴨, 讓他看起來呆萌。
店員給他們倆打的甜筒都比別人多一圈。
兩人走的vip通道, 過山車上陳禾頭發都被吹亂了。
郁徐面無波瀾, 手裏死死的攥着陳禾剛給他買的小黃鴨帽子。
兩個人坐到椅子上平複呼吸。
郁徐主動開口:“小禾我給你紮辮子。”
陳禾坐過去, 把頭發散開,黑亮柔軟的頭發披到肩頭:“刺激嗎?”
郁徐給她編麻花辮,他的手相當靈巧,相當坦誠:“有點害怕。”
陳禾想扭頭過看郁徐,郁徐制止了她:“等會兒。”
陳禾吹了下自己的劉海兒:“害怕還跟我上去。”她彎了彎唇,“怕我跑了啊?”
郁徐給陳禾紮好了辮子:“我也覺得挺好玩的。”
陳禾猛的回身,摟住了郁徐的腰,撓他癢癢,整個人都趴郁徐身上了:“還好玩?你剛差點把小黃鴨翅膀揪掉了,怕高就怕高,你還隐藏挺好啊。”
郁徐很少大笑,眼睛浮現稍許淚花,聲音斷斷續續:“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陳禾及時收手:“不許報複回來,不能撓我。”
郁徐主動提起:“我們去做摩天輪。”
陳禾還在回味剛才的手感:“你胖了不少啊,肚子都長肉了。”
郁徐已經去撩他的短袖了,陳禾長記性了,比他動作更快,按住了他的手:“你耍流氓呢。”
郁徐聞言臉一紅,吶吶道:“我願意的。”小禾想怎麽對他耍流氓都可以。
陳禾都習慣了:“別瞎想。”
郁徐有點郁悶:“哦。”
兩個人去坐摩天輪。
陳禾:“你不是怕高?”
郁徐沉聲道:“很多**都能戰勝本性。”
陳禾無奈道:“你又看什麽書了?”
郁徐正色道:“**。”
陳禾仔細想了想:“小黃書?”
郁徐看了陳禾一眼。
陳禾産生了些許羞愧,郁徐的外表相當有欺騙性,她不應該用如此龌龊的想法去揣測郁徐這樣如雪蓮般純潔的人。
就算現在郁徐是胖雪蓮。
郁徐又道:“這是哲學。”
陳禾掏出手機百度了下。
這的确是本哲學書,不過探讨的是人類荷爾蒙方面的哲學書。
枯燥無味又複有深刻的內涵。
陳禾把手機收好:“以後不許再看。”
去他媽的性暗示的一百種方式。
她說郁徐最近腦補怎麽越來越厲害了。
郁徐好脾氣的答應了:“好。”
陳禾抽了抽唇角:“你不會都看完了吧?”
郁徐不在說話。
陳禾明白了。
兩個人沉默的坐上了摩天輪。
一直到摩天輪慢慢升到最高點。
郁徐誠摯的看着陳禾:“我可以吻你嗎?”
傳說,和自己心愛人坐上摩天輪,當到最頂端的時候,和她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幸福的走下去。
陳禾一眼就能看穿郁徐的想法,并且殘忍的拒絕了他:“不能。”
郁徐垂下頭,睫毛顫了顫:“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陳禾,“不……”
郁徐目光火熱的看向她。
陳禾:“……”
陳禾冷靜了下來:“想都不要想。”
郁徐有點遺憾,眸光水潤,看着陳禾,欲語還休。
陳禾發現長的好看真的好用。
郁徐只用這麽一看她,她竟然感到了內疚。
即使知道郁徐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還是心軟了下,快下摩天輪的時候,主動去親了下郁徐。
郁徐若有所思的摸着唇。
他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陳禾走到他前面,郁徐多邁了兩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直玩到晚上。
剛看完電影,郁徐懷裏抱着一大桶爆米花。
奶油味的爆米花,甜甜的還有奶香味,郁徐看電影的零食首選。
等他們倆到家都已經半夜了。
陳禾對郁徐說:“寶寶晚安。”
郁徐洗漱完,穿着綠恐龍連體睡衣:“晚安。”
陳禾笑了,特別好看:“嗯。”
郁徐回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回頭見陳禾還在:“還不困?”
陳禾笑眯眯的:“我們家寶寶這麽好看,想多看你兩眼。”
郁徐眉眼柔和了許多:“好。”
兩人對視了兩分鐘。
陳禾:“寶寶我出去一會兒。”
郁徐沒有猶豫:“我陪你。”
陳禾又笑了:“去睡吧。”
郁徐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陳禾偶爾會出去一下,不會太久,最多一天,他道:“好。”
陳禾出門的時候,被她丢到門口的劍在嗡鳴:“別叫了,護好他。”
陳禾出門去了,去向不明。
郁徐睡醒了,沒見到人。
他給自己做好飯,在家裏等陳禾。
一直等到了晚上,他問在門口的劍:“你的主人在哪?”
劍身暗淡,一動不動。
郁徐皺眉,打電話給黃毛:“小禾呢?”
黃毛沉醉都溫柔鄉:“禾姐?她不是說金盆洗手,呸,要休息一段時間嗎?”
郁徐把電話挂了。
掐指一算,吐了一口血。
他跪倒在沙發上,雙目怔然:“你不要我了麽……”
郁徐算不到。
星盤命格一片空白。
陳禾仿佛消失到了人世間。
“為什麽?”他捂着胸口,好痛,他低着頭,以為會有淚淌下來,結果一片幹澀,他笑道,“我又哭不出來了。”
郁徐站了起來,去廚房做飯。
兩菜一湯,客廳的光很是溫馨。
郁徐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生活。
他偶爾會出去一趟,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很厲害。
簡直和那個人一樣厲害。
郁徐在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陳禾為什麽不要他了。
讓他欣慰的是,被抛棄的不是他一個人。
那把劍也在門口,郁徐沒有扔掉它,可也沒在碰過它。
劍身落滿了灰塵,和客廳的纖塵不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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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婚禮。
青年身着黑色長袍,漆黑的眼睛,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坐到首位,手捧着一盞清茶。
黃毛感慨良多,當年那對人到底沒走下去,自陳禾不告而別以後,郁徐也不常和他聯系了,今天,竟然是邀請他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雖說是婚禮,卻更像葬禮。
郁徐一身不倫不類的黑袍,面無喜意。
黃毛看不懂。
陳嬌嬌一身嫁衣,鳳冠霞帔,嬌豔動人。
舒芙曼比當初蒼老了許多,陳家有段時間被人追着打,跟郁家談好的聯姻也吹了,那段時間她四處奔波,風吹日曬,陳家的家境也是一落千丈。
好在現在熬過來了。
有人來向他們提親。
雖說郁徐已經脫離了郁家,郁徐的身份地位仿佛更高了。
只是剛放出消息就有不少人來陳家送禮。
陳家水漲船高,竟然又成了一線家族。
舒芙曼得意的把耳邊的發絲勾上去:“嬌嬌,吉時到了,我扶你過去。”
陳嬌嬌腼腆的笑了下,小聲道:“好。”
陳家父子在外面等候。
陳邦看着陳嬌嬌,慈祥道:“走吧。”
陳司錦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知世事的大少爺,他見三人喜氣洋洋的模樣,對家人的心徹底冷了下來:“爸,媽,你們沒看見嗎?郁徐連衣服都沒換,他可能真心對嬌嬌?!”
舒芙曼近些年越發不待見她這個兒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哪知道修道之人有什麽忌諱,他若不是真心待嬌嬌,怎麽會娶她。”
陳邦見不得唾手可及的榮華富貴再飛走了,也是肅着臉:“今天可是嬌嬌的大日子,你不要胡鬧。”
陳司錦震驚了,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到陳嬌嬌身上:“嬌嬌,哥哥帶你走,行嗎?”
陳嬌嬌咬唇,拒絕了:“不。”
陳司錦沉默了下,最終放肆的大笑出聲,甚至流下眼淚:“哈哈哈,我們這一家人,可真是絕配!”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陳禾那番話。
“……你在驕傲什麽?身份,容貌或者是地位?你享受的一切我本來應該都有的,我失去了這些,你對我沒有憐憫,反而嘲諷我,看不起我,你侮辱了我的人格,我也因此鄙視你……”
陳司錦想着,他是應該被鄙視的,這麽多年渾渾噩噩的不作為。
他失去了身份地位,泯然于衆人。
陳禾卻不一樣,過了這麽多年,她還是不能提起的禁忌。
那群所謂的大人物一提起她,話都不敢多說兩句。
郁徐啊,陳禾失蹤後,郁徐是一直在找她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放棄了,沉寂了很久,一出山,就是到陳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