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方季行靠在門邊,似乎也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目光就直直地停在顏竺身上。
顏竺一邊側身給他讓了些位置,一邊問:“你跟鄭一揚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沒說什麽?那他會鎖了門不讓你回去?”顏竺一聲輕笑,“那我該說你居心叵測,還是鄭一揚不安好心?”
“.......”
二十分鐘前。
方季行洗了澡突然要出房門的時候,鄭一揚叫住他,問他去哪裏。
他只是說了一句:“我去找顏竺。”
結果回去的時候就發現鄭一揚把門反鎖了,天地可鑒,他真的是無辜的。
方季行先進了門,一臉無辜:“我,根正苗紅時代好青年,怎麽會居心叵測?”
“哦?你沒有?”
他攤了手,差點沒舉手投降,說:“我真的只是說了一句來找你一下。”
被鄭一揚這一搞,就不是找她一下的問題了,而是要找她一晚。
顏竺開了櫃子沒找到多餘的被子,只得無奈轉頭對他說:“我這邊沒有多餘的被子了。”
她房間的床本來不大,單人的床不會那麽大,合适就行,今天再加個方季行來一起睡,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兩個人一起會稍微有些擁擠。
沒有多說,她這個時候又不能趕方季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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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他們倆的關系并不是不能一起睡的。于理,現在大家都睡了,也不能去敲門。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通常都是手機靜音的,打電話是不可能叫醒的。
再說了,別人都已經睡了,再叫醒好像有些不道德。
讓方季行來跟顏竺擠一晚,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怕冷?”方季行突然出聲。
顏竺回頭看了一眼還懶洋洋地靠在牆邊的方季行,有些茫然地回答:“不怕。”
“那找多餘的被子做什麽?”他頓了一下,“蓋一床就好了。”
顏竺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跟別人睡一直都是拿兩床被子呀。”
方季行走過去,輕嗤:“我又不是別人。”
“不可以享受男友特權的嗎?”他揚了眉,問到。
顏竺看了他兩秒,突然給他指了一下床的方向:“特權可以有,義務也要盡。”
她倏地一笑,目光狡黠:“去吧,暖床。”
LNC隊霸,LPL頂尖中單,賽場上取人命的弑神,從沒怕過誰的小獅子。
竟然只能乖乖地幫女朋友暖床。
因為叫方季行暖床,顏竺愣是又去塗了個面霜,坐在化妝臺旁邊亂七八糟地弄了會兒,等到她掐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溜到床上去。
方季行怕顏竺晚上滾下去,畢竟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睡姿怎麽樣,幫她把靠裏面的位置睡暖和之後,才給她讓了位置,挪到了靠外面的位置去。
“睡覺記得關燈!”顏竺最後又提醒了一句。
方季行随手關了燈,随後一副賊心不死的樣子,朝她那邊挪了挪,本來就不寬敞的床,他一挪身子兩個人就靠得更緊了。
“暖床服務還滿意嗎?”
顏竺的房間靠裏面,比較安靜,不像別的房間靠着路邊,還能有燈光滲進來。她的房間,關了燈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呼吸的空氣裏摻雜着兩個人身上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淡淡香味。
顏竺明顯感覺到自己臉上有細微的絨絨觸感,方季行的頭發觸碰到她的臉頰,軟軟的帶着幾分馨香。
雖然很黑,睜開眼的時候還是能看到眼前人的輪廓,顏竺幹脆閉了眼,低語:“滿意,所以....”
“睡吧。”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無法在這樣暧昧旖旎的氣氛之下保持百分百的理智,只有這個時候趕緊睡覺才能趕緊把所有的氣氛給壓下去。顏竺從他靠過來的時候心跳就開始不正常地律動了。
“嗯,晚安。”
方季行最近總是很會把握分寸,戛然而止,把氣氛控制在最舒适的情況之下。
不會生硬,不會讓他們倆之間的氣氛陷入僵局,但也不會越界。
其實這時候他要是想做點什麽,再靠近一步,任何一個小動作就好,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做什麽都可以,順水推舟就好。
本來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方季行太清楚自己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
明天還要起床打一整天的訓練,他們的職業就不允許他們在這樣的時期做這樣的事。與同隊的選手談戀愛,方便點大概在于随時都在一起,不方便就是.....
任何事情都是以打職業和比賽為優先的。
成年人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
顏竺倒也是真的說睡就睡,一整夜都睡得極為安穩,方季行沒有再逗她,顏竺也就很快入睡了。
然而方季行就不是那麽好過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能夠馬上入睡的人,女朋友就睡在旁邊,她呼吸出來的溫熱氣息就洋洋灑灑地鋪在臉上,癢得全身都憋得慌,差點就沒感覺自己血管都要炸了。
好不容易等到顏竺睡熟,她有些挪了挪腦袋,把臉埋在了方季行的胸口,呼吸平穩,應該是做着美夢的。
保持了同一個姿勢很久,方季行又不敢亂動,這張床不大,勉強睡下兩個人稍微有些擁擠,空間狹小到他們只能這樣緊緊地靠在一起,他怕自己稍微一動,就吵醒了顏竺。
之前沒有過,這是第一次,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睡覺是什麽樣的。
方季行當然也就不知道顏竺睡覺到底是個什麽德行。
整個房間內,只有懷裏人的淺淺呼吸聲以及牆上時鐘指針滴滴答走的聲音,指針走到快三點的時候,方季行終于感覺到了困倦,閉了眼準備入睡。
正要陷入夢境,懷裏的人突然動了。
只是一個動作,簡直像一盆冷水澆在方季行的頭上,瞬間清醒了。
大概是把他當做了什麽睡覺時放在床邊的玩偶,顏竺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嘴裏輕聲發出了夢話的呢喃,細如蚊吟的小聲嗚咽。
她在尋找更加舒适的姿勢。
撩了腿,直接就搭在了方季行的腿上,好巧不巧,直接擱在了他雙腿之間。
本以為她這就不會再動了,結果她又出了手,往他的腰上伸,身子一翻,又貼過來一些。兩只手緊緊地攬在他的身上,腿也不老實,搭在他雙腿間的縫隙處,随後緊緊一收。
完全是把方季行當成了一個人形抱枕。
方季行知道很多女孩子睡覺都喜歡抱着或是夾着什麽東西睡覺,但是沒想到顏竺會直接把他當成一個抱枕貼上來。貼得很緊,幾乎是要把自己黏在他身上的那種。
死死地纏住。
方季行覺得自己仿佛一瞬間陷入泥沼灘,越動會被纏地越緊。
他微微動了一下,準備抽身,沒想到顏竺睡着了那麽黏糊,他挪一分,顏竺能再貼緊兩分。并且方季行也沒想到,她竟然能在這種狀态下睡得那麽死。
連呼吸都沒有一絲地紊亂。
相比起來,他就十分狼狽了,呼吸一緊,漸漸急促,抽不開身,又只得讓顏竺就這樣黏着,動彈不得。
這大概是想讓他一夜無眠了。
方季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天真了,天真到覺得他們能在清醒的時候把我分寸,不做任何越界的事情,他也相信自己的理智,可以控制住所有的場面。
他以為,單純地睡一個覺,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這人一旦睡着了,就不講道理了。
就算他現在想跟顏竺講道理,也不可能了,總不能把她叫醒。現在唯一的處理辦法,就是忍着,忍過了今夜,方季行覺得自己就可以超度了。
長夜漫漫,這并不是最煎熬的。
更難的總是在後面,顏竺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在自己的睡夢中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長腿一撩就開始到處亂蹭。
蹭起他的居家褲,撩起來的部分直接肌膚相觸,光滑的觸感不斷在腿上滑過。
膝蓋一彎,往上提了些位置。
直直地一頂,就撞上了一個私密的部位。
方季行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很小聲地脫口而出:“草。”
要不是腦子還清醒,還知道明天有一整天的訓練要打,他這個時候估計腦子裏的最後一根理智神經已經崩塌斷弦。
這大概是方季行此生第一次腦海中出現“要是我不是職業選手。”這個想法。
那他現在就起來把這個女人辦了。
睡夢中的勾引,也算勾引。
一夜無夢,方季行幾乎就是壓根就沒機會睡着。他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并不是什麽無情無欲的聖人。
顏竺倒是睡得很香,從頭到尾都沒醒過。
直到天微亮,從窗簾的縫隙中灑下一絲光亮,方季行垂眸看到顏竺嘴角還微微上揚着,應當是做着美夢。
距離中午起床還有幾個小時。
這時候顏竺才終于覺得上一個姿勢有些累人了,換了個姿勢睡覺,收了搭在他腿間的腿,雖然手還攬在方季行的腰上,但對方季行來說,已經是萬分的救贖了。
顏竺醒來的時候,自己正枕在一雙胳膊上。
眨了眨眼,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好像搭在某個人的腰上,她抽了只手,仔細地盯着眼前這張無比近的臉。
這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他。
近到臉上細微的絨毛都可以看見,一夜過去,下巴處有些微微犯青的胡渣,褪去了一絲平日裏的少年感,平添上幾分男人的氣息。
她突然玩心大起,伸手想要觸碰他的臉。
卻突然看到眼前的薄唇微微動了動,随後聽到他懶散,沙啞的聲音,似是責備。
“顏竺。”
“沒想到你睡着了是個女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