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理想和現實
張浩天曾經在國外住過一段時間, 當時一時心血來潮，學過一段時間做西餐, 雖然技術不怎麽樣，但做做樣子, 哄哄女孩還是很給力的，特別是用來哄YOYO這種小吃貨。
YOYO的外公外婆本來就覺得外邊的東西不幹淨，一直很少讓YOYO走外邊吃飯，再加上老人家不喜歡西餐，所以YOYO長到三歲多，在外面吃西餐的機會十個手指頭就數得過來了，偏偏小家夥又特別喜歡西餐的口味, 奶油蘑菇湯、牛扒什麽的，整天念念不忘。
張浩天有幸陪她們去吃過幾次，自然是知道她們的口味的, 許以藍喜歡吃魚，他就煎了一份鳕魚, 做了奶油蘑菇湯, 牛扒由于小孩子不能吃生的, 所以煎成了全熟，還做了一個牛肉千層面，奶油西蘭花, 拌了個玉米胡蘿蔔沙拉。
等到許以藍和YOYO進門的時候，一桌賣相精美的已經在等着她們了，YOYO歡呼一聲就沖了過去：“太好了, 有奶油蘑菇湯，我要吃！”
許以藍笑着說：“快去洗手。”
這頓飯YOYO吃得小肚子圓圓的，還意猶未盡地對張浩天說：“張浩天叔叔，你家每天都吃這麽好吃的東西嗎？”
“對呀，除了這些，還有更好吃的呢，烤雞翅呀，大龍蝦呀，什麽都有。”
YOYO眨着星星眼：“媽媽，我們以後天天來張叔叔家吃飯好嗎？”
“好啊！”“不行！”
張浩天和許以藍同時回答，張浩天看許以藍的眼神裏夾雜了一絲委屈：“怎麽不行啊？”
許以藍柔聲對YOYO說：“張叔叔很忙的，沒空天天幫我們做飯。”
YOYO嘟着嘴：“那一星期來一次呢？”
張浩天抱起她：“沒關系的，叔叔喜歡做飯給YOYO吃，你什麽時候想來都行，媽媽不讓你就自己打電話給叔叔。”
“太好了！”YOYO親他一臉口水。
許以藍收拾了碗筷，清理完廚房出來，一邊用護手霜擦手一邊看着占據了整整一面牆的玻璃櫃子裏的攝影器材感嘆：“好多啊！收集這些花了不少時間和錢吧！”
張浩天走過來，指着最上面角落裏的一臺相機：“那是我的第一臺單反，高中的時候用自己打工攢的錢買的，尼康D70，為了它，早出晚歸奔波了三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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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厲害啊！”許以藍感嘆。
“沒辦法，我爸說如果我連這點努力都不肯付出，說明我就不是真心喜歡攝影，那就算他們買給我也沒用，所以非得逼着我自己賺錢去買。不過還別說，自己努力得到的，還真的會特別珍惜。”
“不過後來這些，一直到大學畢業以前，都是我爸媽給我買的，他們說我既要學習又要拍照片，已經夠辛苦的了，就不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地方了，說起來，他們對我還真一直都是無條件支持的。”接着張浩天如數家珍地給她介紹起每一件設備的來歷和性能，神色間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給我看看你以前拍的照片吧！”許以藍有點慚愧，認識這麽多年，她看過的只有他給YOYO拍的樣片而已。
“好啊！”張浩天興奮地把她們帶到書房，打開了電腦，詳細地講解着拍攝每一張照片時的心情，許以藍出神地看着神采飛揚的張浩天，沉浸在他所描述的精彩世界中，那裏有她從未領略過的美好風光，宋妍說得沒錯，他的确不應該是一個被困于一隅，碌碌無為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許以藍已經淚流滿面。
張浩天忽然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給她拿紙巾：“你怎麽了？”
許以藍微笑：“真好！你去過那麽多的地方，經歷過這麽精彩的生活，真好啊！”
張浩天握着她的手：“以藍，只要你願意，未來的路我們一起走，你，我還有YOYO，我們一起走遍世界，好不好？”
“可是，如果我哪裏也不想去，就想留在這兒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呢？”
“那也可以啊，其實我賺得不少，現在的積蓄也已經足夠支付首期了，你喜歡哪裏的房子，我們這就去買？”
被忽視了許久的YOYO不甘寂寞地插嘴：“我要買有滑梯的房子。”
“好啊，那我們就買複式的，做一個大大的旋轉滑梯，每天YOYO一睡醒覺，呼啦一下就滑下來吃早餐了，好嗎？”
被他們這麽一打岔，許以藍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不早了，YOYO明天還要上學，我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們。”
路上，張浩天問許以藍：“機器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還沒想好，過幾天吧，反正廠房這邊裝修也還要點時間，就算定下來了機器也不能搬進來。”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錢的話只管開口，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按銀行的利息算。”
“嗯，真的有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的。”
這個星期許以藍要準備招聘的事，還有各種執照要跑，有得忙，所以還是把YOYO送回她爸媽那邊，自己也幹脆回爸媽家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工作室。
許衛民這些日子一直腰疼，唐麗梅要陪他跑醫院又要照顧家裏，一個多月下來，兩個人看起來都老了許多，鬓邊的白發長出來了，沒空去染，看起來人就蒼老了，許以藍心裏一酸，覺得自己真是沒用，這麽大的人了，幫不了家裏什麽不說，還老是給父母添麻煩。
說實話，那天宋妍說可以讓她一起去法國學服裝設計的時候，她不是不心動的，只有高中學歷是她心中一直的隐痛，學習服裝設計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是她還是很清醒地知道，夢想是夢想，現實是現實，如今擺在她面前的事實是，她根本不可能丢下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女兒，飛去異國他鄉。
還是算了吧，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事，給父母一個安穩的晚年，給YOYO一個美好的未來，許以藍這輩子就知足了。
陸少霆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YOYO了，如今顧澤琳也不再出現在陸家，他倒是願意回家了，一下班就回家裏窩着，不是看電視就是刷手機，有一次趙萍偷偷站在他身後看他玩手機，才發現原來他看的是YOYO的照片，照片在他手下一張張地滑動，最後停在一張許以藍和YOYO兩母女的照片上，修長的手指虛虛地撫過女人年輕漂亮的臉頰，趙萍聽見自家兒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趙萍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唉，真想YOYO那姑娘啊！”吓得陸少霆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地上。
在一旁看報紙的陸弘文也從擡起頭，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鏡：“這些天怎麽都不把YOYO接回來玩了？”
趙萍接着說：“可不是嘛，那天YOYO一回來就抱着我哭，我這心疼得啊，就想着多做點好吃的哄哄她呢！”
陸少霆不耐煩地說：“發生了這樣的事，人家讓不讓咱們見YOYO還不知道呢！”
趙萍又嘆了口氣：“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她們許家說清楚，YOYO畢竟是咱們陸家的血脈啊！其實許以藍也是個好姑娘，當初是媽媽誤會了，你要是真的喜歡，就去追她吧！”陸少霆也把當年的事跟他們說清楚了，原來人家根本不是那種女人，是自己的兒子做了糊塗事。
陸弘文說：“我查過了，許以藍那姑娘當初确實是從我們學校退學的，而且成績還是很優秀的，說起來還是我們家對不起人家。少霆，你去問問，她還想不想上學，你老爹在Z大還是能說上點話的，如果真的想上的話，我來想辦法。”
“他已經有男朋友了。”陸少霆郁悶地說，他不是不想去找她，剛開始那幾天，他去了好幾次她樓下等，每次都看見張浩天跟她一起回來，兩人之間雖然沒有什麽親密的動作，可那神态一看就是親近得很。
“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YOYO變成別人家的孩子，你願意我可不願意！”趙萍瞪着他說。
“那您說該怎麽辦？”
“去追她呀，你不是挺喜歡人家姑娘的嘛！”
“那也要人家願意理我才行。”陸少霆嘟囔着，伸了個懶腰，握着手機上樓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這還是你兒子嗎？”趙萍用力推着陸弘文。
陸少霆本來不是那麽沒有自信的人，可是發生了顧澤琳這樣的事，他把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的頭上，認為如果不是自己，她們一家人生活得好好的，根本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陸少霆深刻地反省着，自己的當斷不斷，就是導致這次事情發生最直接的原因，如果他一早跟顧澤琳說清楚，并且斷開聯系，不讓她跟YOYO接觸，那就不會讓她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地考慮清楚，自己究竟應該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