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個
‘或許是因為正好合适吧...。’張紹城坐在食堂的一個角落裏，随便吃着每天都會有的飯菜，回想着。
或許...，是正好遇到了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境遇，他們兩個人才會就這樣走到一起的吧...，愛情這種東西，好像是那青春年少的孩子們才會有的純真感情...，張紹城看着周圍的學生們的面孔，不無感慨到...。
據他所認識的人，有通過相親而結合在一起的，有聚會而相識認識的，或者是在大學就在一起，畢業了順其自然就結婚生子...，而兩者喜歡的契機又是什麽呢？...，或許就是那個所謂的‘合适’吧...，對方滿足了自己內心的某一種戀愛特質和模型...，最後再相互通過無聊的瑣事去消磨，組合成一個家庭，相伴一生...。
那麽他和何蘭嘉呢？...，有可能也是這樣吧...，她說自己的心底有一些美好...，可惜他從未感覺到，假如說對方這樣理解着他的話，那還真的是有一些幸運，而何蘭嘉呢...，他喜歡着她嗎？嗯...，還是很喜歡的，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去擁有着的感覺，還有她經常不經意會點醒自己的話語，與其說和他接觸過的那些無聊的女性來說，她的确是很不錯，這就是所謂的什麽緣分吧...，在自己這樣的時刻碰到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一起也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戀愛...，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擁有了更多的權利...，他忽然領悟到，那如果再有其他的呢？...他又轉念一想...。
“呀，是張老師...，好巧，會在食堂碰到你...。”甜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張紹城擡頭看了一眼。
“哦，齊薇...。”他見到一個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他的餐桌旁，微笑地和他打着招呼。
齊薇端着餐盤，也順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對面，今天化着柔色妝容的她搭配上精致的衣服，整體都讓人覺得很好看...。
“食堂的人好多啊...。”對面的女人坐下之後，小幅度地扇着手掌，想要給臉部降低一些溫度。
“嗯，這個時間正好是全校的人都出來的時刻...。”張紹城微笑着說了一句。
“是嗎？那在這麽多人中碰到你可真的是很幸運的事情啊...。”她拿起了餐具，開心地說。
“嗯？有嗎？...。”這一問讓張紹城也不好意思起來，他低下了頭，猛吃了兩口飯。
“是的啊，要不然我又要自己一個人吃飯了...，想一想多恐怖啊...，自己一個，既寂寞，又凄涼...。”齊薇滿臉委屈的模樣，讓今天的彩妝更有了別樣的意義。
“還好吧...。”張紹城回想起來自己在這裏吃了不知道多少年一個人的飯菜了，那場景似乎更加可悲...。
“好了，趕緊吃午飯吧，要中午吃多一些，下午才能夠有力氣工作...。”齊薇邊說着，邊拿出她自己專用的餐具盒，塗滿了漂亮圖案的指甲，輕巧地拿起了好看的筷子，夾起了看相還不錯的菜肴送到張紹城的餐盤幾個，然後又細致地送入到她自己的口中。
“唉...，每天都是這樣...。”齊薇吃了幾口之後，就嘟着嘴，小聲說道。
“嗯？怎麽了？”張紹城疑惑地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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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飯菜好難吃啊...，每天都要吃這些...。”齊薇用筷子簡單地撥弄着餐盤裏的食物，嘟囔着。
“哦...，食堂嘛...，沒辦法的...。”張紹城又吃了兩口，可能覺得對于他這樣的人，吃了這麽多年的食堂，也分不清什麽美味和難吃...。
“是嗎？...，那想一想好像很可憐啊...，總是吃這些...。”齊薇無奈地又吃了兩口東西。
“那你可以周末的時候去市區那裏轉轉，那裏比較繁華，有很多美食，正好換換口味...。”張紹城想了一下，對她說。
“對哦，這樣倒是可以的...。”轉瞬間的，齊薇又露出了笑容。
“那張老師...，你是一直都住在這個城市裏的人，一定對各個地方都很熟悉的吧...，有機會幫我介紹一下...。”齊薇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介紹？...，有時間的話，我列一個單子發給你吧...。”張紹城想了一下回複她。
“嗯...，那也行...。”齊薇點點頭，同意着。
很快的，張紹城結束了餐盤裏的食物，想着先離開留下她一個人有些不好，便安靜地坐在原位等待着。
似乎是剛吃完飯，身體開始了發熱，他卷起了衣服的袖子，然後手掌放在桌子上。
“你的傷口好了嗎？”齊薇見到了看上去應該貼了很久的膠布，溫柔問道。
“好了吧...，現在已經不痛不癢了...。”張紹城用手摸着，的确是沒有任何異樣了。
“那你應該趕快拆線啊...，不然會留疤痕的...。”齊薇坐直了身體，一臉擔憂的模樣對他說。
“哦...，最近一直都忙...，沒時間去醫院...。”其實，是自己比較懶惰而已...。
“那你下午來醫務室吧，我幫你拆線...。”齊薇放下了餐具，小心地擦拭着她紅色的嘴唇，建議着。
“诶？”張紹城微微吃了一驚，發出了聲音。
“我以前在大醫院的外科工作過的，拆線對我來說還是小事情...。”她放下了紙巾，笑着說。
“而且以後...，總還是需要你很多的幫助的呀...。”她眨着眼睛，裏面閃爍出來光芒。
果然從大城市裏來的就是不一樣呢...，張紹城在整個拆線的過程中，都沒有叫出一聲來，連最後上藥的時候，齊薇的雙手都是極其的溫柔，比起他之前那次門診室的經歷，的确是好了很多。
“謝謝...。”他看着她的手指溫柔地在他的胳膊處貼上了膠布後，連忙道了謝。
“沒關系的，都是小事情...。”齊薇開朗的笑容綻放在她的面容上。
“不不，完全比之前治療的體驗好很多...。”張紹城放下了袖子，感慨道。
“那是你還沒有見過我做別的事情，都很不錯的哦...。”齊薇倒掉鋁盤中的紗布，平穩說着。
“嗯？”張紹城看着她筆直的模樣，輕微地發出了聲音。
“哦，沒有，就是因為你之前是縫針嘛...，所以自然會更痛一些，拆線已經是治療好了，就沒有那麽辛苦...。”齊薇将盤子清潔感覺後，随意地放回到原處。
“哦...，這樣...。”張紹城笑了一下，回應着。
“還好你拆線及時，不然時間久了，真的會留疤痕的...。”齊薇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他，似乎想要多說一些話。
“是嗎？沒關系的，反正我是一個男的，有沒有疤痕也不是很影響...。”張紹城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坐在病床上，稍微想要休息一下。
“那也不好的啊...，留下疤痕會變不好看，你的女朋友搞不好要介意...。”齊薇将胳膊支在椅背上，樣子還有些可愛。
“會嗎？”張紹城想了一下蘭嘉，覺得她應該是一如往常的對此有着淡漠的态度。
“反正要是在我們女孩子的身上的話，還是很致命的...。”齊薇眨着眼睛，微微搖着頭。
“不會的，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在意的...。”張紹城看着她，設想了一下。
“真的麽？其實我也覺得你們男人應該更多地去疼愛女孩子...。”齊薇又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開始說着。
“嗯？”張紹城不知道為什麽話題會偏轉到這個方向，只能沉默地聽着。
“是這樣子的啊...，因為你們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嘛...，所以女人為了找到好的男人，精心地打扮着自己，然後運氣好的呢，會遇到合适的人，然後結婚，生子...，這其中的代價會有多少啊...，光是說生孩子這種事情，我之前在醫院裏，真的是什麽故事都聽說過...，女人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難怪現在有這樣的一種言論，女人就是要用來疼愛的，不然算什麽男人...。”齊薇自己說着說着，都笑了起來。
張紹城坐在一旁安靜地聽着，也的确是，他也經常在辦公室裏面聽那些女人抱怨家庭裏的各種瑣事，看來，理解女人這種人群...，也的确是要多花一些精力...。
“哦，我只是看到我那些朋友們的生活所感慨的，不好意思...，說了不好的話...。”齊薇好像反應過來什麽，向後有了閃躲。
“嗯？沒有的，你說的也是事實...。”張紹城也理解她的這樣想法。
“哦，那就好...。”齊薇站起了身。
“張老師，我想你上課的時間應該到了...。”她微笑着，送他走出了醫務室。
下班後，張紹城又來到了這個插花教室的門口，他打開了大門，馬上就抱起了跑過來的加利，庭院裏面靜悄悄的，今天在他懷裏的黑貓也安靜許多。
他來到裏屋，見到蘭嘉正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于是他放下了加利，放下了自己的皮包，邁着很輕的步子，來到她面前。
她就如平常一樣的，很安穩地睡着了，并且在她的身邊，一本很舊的書擺放在一旁。
‘死者的奢華...。’張紹城拿了起來，看着封面的名字，一股古舊的味道沖擊到鼻子中。
她總是喜歡看這些名字很晦澀的書...，張紹城感慨着，然後随手将它放在茶幾上。
“蘭嘉...。”他伸出手，撫摸着她有着溫度的臉龐，試圖将她從睡夢中喚醒。
“嗯？”果然，她敏感的身體好像感知到他的存在了，有了動靜。
“蘭嘉，起來了...。”他笑了一下，然後也坐在了沙發上。
“哦...，你來了...。”最後她終于認出了他的樣子，慢慢坐了起來。
張紹城看着她，忽然間沒有了以往想要親吻她的沖動，于是，他從她的身旁站了起來，向着廚房走去。
“好像有消毒水的味道...。”蘭嘉在他的身後喃喃地說。
“嗯，我今天把傷口拆線了...。”張紹城回過身，告訴她。
“哦，已經好了啊...，時間過得好快...。”她好像在思考着什麽一樣地嘟囔着。
“有嗎？我都沒什麽感覺...。”張紹城似乎都快記不得那時的回憶了，随便回答了一句。
“那今晚就我做晚飯吧，你好好休息一下...。”何蘭嘉從沙發上起來，繞過他，走向了廚房。
今晚的飯菜似乎有些清淡...，張紹城邊咀嚼着，邊這樣想道。
‘女人就是用來疼愛的...。’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今天齊薇對他說的這句話。
“蘭嘉...。”他看向坐在自己對面安靜吃飯的女人，想要問着她。
“你覺得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嗎？”他看着她此時淡雅的模樣，回想起齊薇精致的妝容，心裏有些振動。
“為什麽要這樣問？”蘭嘉用澄清的眼睛看着他。
“哦，沒什麽，就是今天和同事聊天，說到了這個...。”張紹城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支起了臉部。
“哦...，這樣...，嗯...，的确是不一樣的...。”蘭嘉放下了餐具，平穩地說道。
張紹城又抱起了自己的臂膀，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疑惑地看着她。
“由于身體結構或者是說生理機能上面的原因，從古至今，女人一直都是處于一種弱勢的狀态，所以有了從母系社會到父系社會的轉化，雖然在近現代思想開始解放，人們知道了自己有着更多的人權和利益，所以所謂的女權主義慢慢開始嶄露頭角，但是...，我只是個人在感覺，男人還是很強壯的...，不論是體能還是精神意志方面上的，這都是沒有辦法改變，我們本就有着無法逾越的界限，所以...，你們男人的存在狀況，不論是理性還是感性，還是遠淩駕于女性之上的...。”她微笑着，淡淡道出。
張紹城看着她，看着每次她都會說出不同見解的樣子和話語，心裏總是喜歡着。
“那麽...，你的意思是，我也算是淩駕于你之上的了？”他忽然這樣打趣問着她。
“嗯...。”蘭嘉思考了一會兒，回答他。
張紹城放松了下來，他從未如此滿意過自己的生活，他現在被喜歡着，被追求着...，而且還被如此的包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