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全新的開始
何依雪并沒有老實地在房間裏待幾分鐘,聽到阿曾的腳步聲漸近漸遠,她悄悄地拉開了房門。
過道裏沒有人,她身形一閃,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她并不是準備逃跑,被人抓來還抽了血,樓下看上去嚴厲對她卻很親和的男人身邊費了這麽大的力,想必已經做好如何看住她的準備。
她出來,只是想見見孟歌,也就是男人口中的蘇麗文。
剛才,阿松跟阿曾把孟歌拉上去的時候,何依雪留了一個心眼,她站在樓下一邊跟歐洛生對話一邊聽樓上的動靜,所以孟歌被推進那個房間,她心裏大概有個數。
走到她判斷的房間前,何依雪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了聽,房間裏沒什麽聲響。
她不死心,伸長脖子看了看樓下,歐洛生正跟那個阿曾說着什麽,管家站在他的身後,阿松也在樓下,她想趁這個機會她可以輕輕地喊一聲。
“孟歌小姐!”何依雪敲了敲門。
門內有了動靜,好像有人朝門邊走來,不一會兒,門被拉開一條縫。
何依雪以為孟歌也是小心翼翼,她見門縫拉開,連忙動作小心地從門縫裏擠了進去。
“孟歌……”小姐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看到一雙像冰一樣冷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她。
“對不起,我好像走錯了門!”何依雪突然發現跟自己開門的人并不是孟歌而是一個面容冷俊的青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煙灰色的針織外套,緊抿着雙唇,一雙眼睛又冷又硬。
“我回去了。”何依雪說着,拉開門準備溜。
“小依。”孟歌的聲音。
何依雪回過頭,越過男人清瘦的身形朝房間裏看去,孟歌的臉露了出來。
“小依!”孟歌見是何依雪,臉上的表情露出驚訝與擔憂,她快步朝她奔過來,在男人的注視下拉住了何依雪的手。
“他沒對你怎麽樣吧?”孟歌關切地問道。
“沒有。”何依雪邊說邊拿眼去瞅一直站在身邊的男人,她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們聊會。”冷漠的男人終于開了口,他微轉過身對孟歌又說了一句,“歐叔的意思再明确不過了,如果您絕意要走,從此以後您就不可能見到……”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何依雪,說出最後幾個字,“您的女兒。”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在經過何依雪時,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何依雪膽戰心驚地瞅着他,雖然他至始至終沒有對她說一句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出這個人并不歡迎她。
男人走後,何依雪被孟歌拉到房間裏坐下。
“歐洛生沒對你怎麽樣吧?”孟歌再次問起這件事,看來她是擔心她。
“他沒對我怎麽樣。”何依雪回答道,如實地把剛才抽血的事情告訴了孟歌,“他說等明天結果出來就讓我跟他去金三角,金三角是什麽地方?”
“在夢巴,靠近邊境。”孟歌緊緊拉住何依雪的手,“小依。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他帶你走的,我會保護你的。”
“他好像是個勢力很大的人。”
“是的,他現在在金三角地區開了最大的錢莊,有龐大的資産,剛才在我房間的那個年青人是他收養的義子。”
“義子?”何依雪看了一眼房門,問孟歌,“他沒有結婚嗎?”
孟歌搖搖頭,“我跟他已經有二十三年沒聯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結不結婚,收養義子的事是剛才那個年青人告訴我的,他勸我跟歐洛生一起走。”
“您是怎麽打算的?”何依雪問她。
孟歌擡起頭看着何依雪,“小依,你幹嘛一直跟我說話這麽客氣?”
何依雪低下了頭,躊躇了一會才說道,“我是棄兒不假,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有一天我會是一個像您這樣的人的女兒,我如此平凡而您卻如此光芒萬丈。”
“傻孩子,對于我來說,你才是光芒萬丈的那個人,我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可是你卻沒有一句怨言,還處處為了我着想。”孟歌抹了抹眼淚,“我看了新聞,紀修哲因為蘇岚的騷擾被離職,這裏面肯定有我的原因。”
“您別這麽想,跟您沒關系。”
“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寬慰我。”孟歌的淚再次流了下來。“新聞出來的第二天我去找過蘇岚,她說你打電話告訴她,你跟紀修哲分了手,我前後一想心裏就明白了,你肯定是擔心蘇岚把我未婚生女的事情抖出去,你是害怕我名譽受損才被迫給紀修哲分的手。”
孟歌說到這裏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把你搞丢了不說現在還害得你跟紀修哲分了手,我有罪,罪不可赦!”
“不,請您別這麽說,我跟紀修哲之間就算沒有您的出現一樣是問題重重,他是天之驕子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差距,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确實也累了!”
孟歌聽她這麽說。慢慢地擡起淚眼問她,“是不是他們紀家人輕視你的出身?”
“不,他們家并不知道我是名棄兒,只是……”何依雪垂着目把自己跟紀修哲之間的事情簡單地給孟歌說了一遍。
“跟蘇岚相比,我沒有好的身價,也不能在事業輔助紀修哲,所以他媽媽不太喜歡我。”
“真是狗眼看人低!”孟歌氣的咬牙切齒,想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卻一直受着這種待遇與白眼,她的心就開始滴血。
“這樣的人家不嫁也罷!”孟歌像所有母親一樣,知道自己女兒被人看不起心裏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小依,你別難過了,媽媽以後給你介紹更好的男孩子,比紀修哲強上一百倍一千倍!”
何依雪低着頭苦澀的一笑,這世上哪有比紀修哲強上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
孟歌見何依雪一直低着頭,知道她心裏肯定難過,她坐到她身邊,伸手溫柔地抱住她,輕聲安慰道,“別難過,以後你有媽媽在身邊,媽媽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媽媽跟你保證!”
積壓的委屈跟難過,在聽到孟歌的安慰後何依雪忍不住爆發了,她撲到她的懷裏,嘤嘤地哭了起來。
這一晚,她躺在孟歌的懷裏,沉沉地睡去,這是她二十三年來的記憶裏,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媽媽的味道。
第二天,阿曾敲開了兩人的房門,讓她們下樓。
樓下,歐洛生穿了一件深色的夾克,嘴裏依然叼着煙鬥,他坐在沙發上,身後站在阿松跟那個管家模樣的男人,昨天那個像冰霜般寒冷的男人則坐在他的身側。
何依雪跟孟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阿曾“押送”到歐洛生面前。
“坐吧。”歐洛生放下翹起的腿,把煙鬥在煙缸裏敲了敲,而他正在敲煙灰的右手邊,放着一張紙,擡頭寫着幾個字——dna檢測報告。
“從今天起,你就改姓歐,随我姓。”歐洛生笑着對何依雪說道。
這句話無疑就是在告訴何依雪,他是她的父親。
何依雪看了看身邊的孟歌。
孟歌的臉上也露出笑容,歐洛生的這句話側面也證實了何依雪就是她的孩子,她終于找到了她。
不過,孟歌臉上的笑很快就消失,她沉着臉反對歐洛生的決定,“小依是我的孩子,她應跟我姓蘇。”
“還有,”她拉起何依雪對歐洛生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帶小依走的!”
“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歐洛生的口氣很冷。
“歐洛生,你不要得寸進尺!”也許是身為母親的勇氣,孟歌居然沖到歐洛生的面前指着他的?子罵道,“當年是你不要這個孩子的,現在你沒有權力跟我搶她!”
“這就是權力!”歐洛生從桌上拿起那份dna檢測報告,站起了身用壓迫式的态度對孟歌說道,“不管以前我是什麽态度,但現在她是我歐洛生的女兒,她必須跟我回去!”
“我不會讓她跟你走的!”
歐洛生冷冷一笑。把那份報告遞給身後管家收好,然後像王者一般悠然地坐回到沙發上,他睥睨着孟歌用譏諷的口吻對她說道,“你,也會被我帶走的,做為一個階下囚你有發表意見的權力嗎?”
“你,”孟歌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我要報警,我要告你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要不然等警察來了,整個蓉城的人就會知道當紅影星孟歌二十三年前跟一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當然你的名譽受不受損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孩子,我不許任何人說她是一個私生子!”
這句話成功地把孟歌噎在當場,是的。如果她認了何依雪,那麽何依雪就會從一個被人可憐的棄兒變成了一個女明星未婚生的私生女。
“而我不一樣!”歐洛生繼續說道,“我歐洛生的女兒,沒人敢問。”
歐洛生的這句話又讓孟歌落下了淚,一個女人的無奈也莫過如此。
“等一下!”何依雪舉起手走到孟歌跟歐洛生中間。
“我,我能不能發表一下我的意見,”何依雪放下手,目光從歐洛生身上移到孟歌身上,“我是個成年人,就算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但我也過了需要被監護的年齡,所以你們不要争了,我就待在蓉城!”
“不可能,我歐洛生的女兒怎麽能留在蓉城這種地方,而且我還聽說你結婚後被婆家趕了出來,有這事嗎?”歐洛生問。
何依雪沒有隐瞞就件事,她坦然地回答道,“是的,我是被婆家趕了出來,可是這跟我待在蓉城沒有關系,這裏有我的朋友有我的工作,還有我的養父母。”
“養父母?”歐洛生神情更冷,似乎對于何依雪的養父母有太多的不滿,他說道,“你的事我找人調查過,我聽說你是因為你的養父母收了別人五百萬的彩禮才嫁的,他們這種行為跟賣你有什麽區別?”
“……”這确實是事實,何依雪一時無法反駁。
歐洛生繼續說道,“你要留在蓉城也可以,我歐洛生的女兒,別人怎麽對你,我要他們雙倍的還回去。你養父母養了你,我可以給他們辛苦費,一千萬兩千萬随便開個口,但是她們必須先把收下的禮金退還回去,別人怎麽給的他們就怎麽退,一分都不能少。還有你那個婆家,他們既然把你趕出來,那我就把他們一家人趕出蓉城!”
“歐……”何依雪想跟他講理,但又不知道如何稱呼他,一時間急的小臉通紅。
這時,一直坐着的高冷男子站了起來,他對何依雪說道,“義妹,你還是跟義父回去吧,你留在這裏不僅是你的養父母還有你曾經的婆家,都無法安寧。”
“可是!”何依雪看向孟歌,現在她最不放心的人其實是自己的生母蘇麗文。
男人繼續勸道,“其實換個想法你去金三角并沒有什麽不好,金三角風景不錯,你當去旅行。”
高冷男雖然沒有多少表情,但說話倒是在情在理。
何依雪看看四周,歐洛生身邊有兩個保镖一個管家又有一個義子護駕,而她除了媽媽孟歌再沒有其它人,要是真的堅持,說不準生父歐洛生真的去找養父母及紀家人的麻煩。
出去散散心也好,紀修哲走了,留在蓉城只會讓她睹物思人。
“好吧!我同意跟你們回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何依雪說道。
“什麽條件?”歐洛生問。
“您不能再為難她。”何依雪指了指孟歌。
說實話,現在讓她改口喊他們爸爸媽媽。她真的有些喊不出口。
歐洛生看了一眼孟歌,應允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蘇麗文偷偷給她生了一個孩子而且還隐瞞這個孩子的下落,他何嘗想為難她。
“既然你做了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孟歌擦幹臉上的淚,用力地吸了吸?子,她一直擔心歐洛生會對何依雪下手,但是目前來看歐洛生似乎很喜歡這個女兒。
不過她早應該想到,必定歐洛生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曾經的他也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既然這樣,明天我們就啓程離開蓉城。”歐洛生說完指了指孟歌,“你,也跟着去。”
“我不要!”孟歌看向歐洛生,“我去幹什麽?當你歐洛生的傭人還是客人?”
“當然是傭人,我說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孟歌氣得說不出話來。
何依雪見狀連忙上去跟孟歌說情,“歐……爸爸,你就不要怪媽媽了,她這些年也是在煎熬中渡過,請您放過她,我求求您了!”
何依雪一聲爸爸讓歐洛生激動不己,他欣喜地握住她的手要求道,“你剛才喊我什麽,能不能再喊我一聲。”
“爸爸!”何依雪喊完,心裏也是一陣悸動,艱難的第一步她終于邁出去了,這次選擇不知道将會給她帶來什麽的全新生活。
只是,心裏的那個人,有可能會離她越來越遠!
你在哪裏呀,紀修哲!
何依雪一聲爸爸讓歐洛生開心不己,他轉過身對孟歌說道,“好吧。我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馬,你不想去可以不去,不過你想看女兒只能在金三角看,我是不會讓女兒回來找你的。”
“你!”
孟歌又要跟他争辯,何依雪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見與不見不是現在重要的問題,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她又不會一輩子待在哪裏。
吃過早餐,何依雪跟歐洛生提意自己要去公司辦理辭職手續還要收拾一下行李。
歐洛生沒有阻攔,讓阿曾開車,高冷男全程跟着。
去尚品的路上,何依雪才知道高冷男姓韓,叫韓夜希。
阿曾喊他夜少爺,看來很受歐洛生的器重。
他押着何依雪先到了尚品,然後禮貌又疏離地說明了來意,全程沒有讓何依雪說一句話。
“你真的要離開蓉城?”邵淺元還是想找何依雪确認一下。
何依雪點點頭,“是的,蓉城這個地方我也沒有什麽好留念的,離開對我來說不算壞事。”
“如果在外地有什麽需要還是可以給我打電話。”邵淺元在辭職報告上簽了字,有些不舍地上前擁抱了抱何依雪。
其實他也知道,紀修哲的突然離開肯定給何依雪帶來了不小的傷害,這個時候出去走走對她并不是壞事。
何依雪去宿舍收拾好行李後去了一趟刑偵大隊。
何依雪突然出現在刑偵大隊,這引起很多好事之人的圍觀。
他們都以為何依雪可能是來找蘇岚的。
電視上不是常演這樣的戲碼,正宮大鬧小三單位!
他們一致認為,何依雪這個前妻肯定是過來找小三理論,雖然紀修哲用槍指着蘇岚腦袋這事過去有段時間。
刑偵大隊的門衛也這麽以為,他攔着何依雪跟她講道理。
“同志,紀警官已經辭職了,蘇警官不在這裏辦公。”
“我不找他們,我找素沁。”
為了安全起見。門衛打電話把素沁喊了出來,兩個人在刑偵大隊大樓外見了面。
素沁一出來就看到了韓夜希,她走到何依雪面前警惕地問道,“怎麽回事,你怎麽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他是我生父的義子,過來接我回家。”
“生父?”素沁吃驚地瞪大眼睛,“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
何依雪簡單地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特經歷說了一遍。
“真沒有想到,你的母親居然是大明星孟歌,”素沁說到這裏重重點點頭,“嗯,我覺得你就應該跟你生父回去,要不然你留在這裏,你老媽謝月河肯定會張羅着把你嫁掉,現在紀修哲不在,這蓉城因為蘇岚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大家都看着你們呢。”
“是呀,所有人都覺得我跟紀修哲不再有可能,昨天,我回去了一趟,我老媽她還準備給我介紹對像。”
“你看吧,其實你離開蓉城也好,眼不見心不煩……”素沁偷偷地又看了一眼韓夜希,“你生父應該很有錢吧,我看那個男人就像個有錢人,他開的車也不錯。”
素沁的目光投向駕駛座上的阿曾,“那個開車的怎麽戴着口罩,搞得像黑社會的,你親爸該不會是黑社會的吧?”
“我也不知道,別人都叫他歐爺。”
“哇,那你不就是歐家大小姐!”素沁開心地跳了起來。但随後她四下張望了一下,小聲地對何依雪說道,“依雪,我勸你不要把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告訴你養父母,要不然就他們吸血的能力,你親爸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會被他們吸幹!”
“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們,倒不是怕他們找這邊要錢,我是擔心就我親生父親歐爺的脾氣,他恐怕會把他們整得很慘。”
“你爸脾氣不好?”素沁有些擔心。
“跟紀修哲有得一拼。”何依雪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形容詞,“就是有點護短。”
因為何依雪提到紀修哲,素沁決定問問她的想法,“你打算怎麽辦,等他嗎?”
“等?”何依雪茫然地看着路邊的行人,“我要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才能等哪,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他失蹤。我還是不太了解他。”
“別難過!”素沁安慰式地拍了拍何依雪的胳膊,“有緣怎麽都會遇見,無緣就算他站在對面你也看不見,愛情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如果你們無緣,我覺得如果你再遇到合适的人可以試一試!”
“我現在沒有這心思,順其自然吧!”
素沁上前抱了抱何依雪,“親愛的,打起精神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會的,再見面我定會讓你刮目相看!”
何依雪真的沒有跟謝月河講自己的事情,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她要另外一個城市工作。
謝月河對此沒有反對,相反的,她還挺支持,說女人就應該逞年輕四處闖闖。
“到了報個平安就行,不要擔心家裏!”說這話時,她好像在麻将桌上,二條九筒的全是出牌的聲音。
何依雪挂了電話,嘆了口氣,回頭看着身後的城市,她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
第二天,何依雪跟着生父歐洛生登上他的私人飛機,兩個小時後,這架私人飛機降落在夢巴國際機場。
三十分鐘後,她坐着一輛越野車,穿過熱帶雨林翻過一座山然後到達了金三角最為繁華的小鎮——普塞納。
父親的房子建在普塞納鎮的制高處,異域風情的建築風格,全木質的框架結構給人一種清新雅致的感覺。
何依雪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地方,她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但随後歐洛生的話讓她瞬間從天堂落入了凡間。
“你平時不要一個人出門。普塞納以北就到了邊境,那裏治安不好,獨身出門會遇到麻煩。”歐洛生的手指随便朝身後一指,正好指到阿普的身上,“以後,阿普就是你的貼身保镖,出門帶上他。”
歐洛生這麽一說,何依雪就有些害怕了,腦海裏頓時浮現出電影裏那種混亂不堪的場景。
“老譚!”歐洛生叫來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吩咐道,“讓人給小姐準備房間,還有吩咐廚房做些江南口味的菜肴。”
“好,我馬上去辦。”老譚應喏道,正欲退下時,歐洛生又叫住了他。
“對了,你去把黃所長喊來。我要跟我女兒重新上戶口。”
何依雪一聽要跟她重新上戶口,馬上站起來問為什麽,如果這邊要上戶口,那蓉城那邊不是要下戶口嗎,這一來二去,她養父母不就知道她撒了謊。
“你放心,我幫你查了一下,你的養父母重新買了房子,他們全家都上了新居住地的戶口,就你一個人還在原居住地。”
不會吧!何依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想她爸媽還真是的,房産證上沒有她的名字也就算了,全家人遷了戶口就把她一個人放在原籍,真做得出來!
怪不得他們會張羅她的婚事,因為只有這樣她的戶口就會落到男方家。到時候他們偷偷遷戶口的事情也就不會暴露。
何依雪心裏有些小難過,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
簡單地吃過午飯,歐洛生派人把她請到了會客廳,之前讓人去請的黃所長已經恭敬地站在一邊,見她進來,連忙喊了一聲大小姐。
“過來坐吧!”歐洛生朝何依雪招手,讓她坐到他的身邊。
何依雪聽話地坐下。
歐洛生把寫滿字的一張紙推到何依雪面前,“乖女兒,你看看這些名字,有沒有一個喜歡的。”
“啊!我還要改名字?”
“當然,你是我歐洛生的女兒,怎麽能用別人取的名字。”
“可是我習慣何依雪這個名字。”都用了二十年!
“我不喜歡。”歐洛生再次把寫滿各種名字的紙張朝何依雪面前推了推,“你好好選一個吧!”
何依雪掃了一眼,全是什麽雲呀雨呀紅呀豔的名字,要不就是一些嘟嘟、豆豆這些小孩子名字。真不知道提供這些名字的人是誰。
“名字非要今天取嗎?”何依雪問歐洛生。
“倒不需要這麽急,不過後天我在家裏舉行宴會,想跟大家介紹你,沒名字可不行。”
“那我這兩天想想。”何依雪把紙疊好放進口袋,指着外面對歐洛生說道,“我能不能去外面走走,找一個靈感。”
“當然可以,”
何依雪起身跟那位派出所所長點了點頭,然後朝身後的阿曾招招手,兩個人出了會客廳,走出屋裏。
夢巴本地的氣候潮濕多雨,空氣聞起來總有一股青草的味道。何依雪站在臺階上望着面前形狀各異的植物伸了伸懶腰,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真好,對吧,阿曾?”她問身後的阿曾。
阿曾依然戴着口罩,面對她的問題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一直在這裏生活嗎?”何依雪又問。
“不,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你也是?”何依雪覺得奇怪,他不是歐洛生的保镖嗎,怎麽會第一次來,難道歐洛生以前不住在這裏?
何依雪十分不解地撓了撓頭。
阿曾似乎不想跟何依雪談他的問題,他朝前走了兩步,指着樹林深處的一條小徑,對何依雪說道,“小姐,我剛才看過了,這條路通往後街,大路通住前門。”
說着,他又指了指屋房前修建整?的一條水泥路,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大路。
何依雪看了看兩條路,決定走小路。
阿曾馬上在前面帶路,把還沒有來得及修剪的枝條打掉。
何依雪跟在他的身後,頓時感覺自己像一個微服私巡的公主,這種感覺很新鮮也很奇妙。
“阿曾,你覺得我像公主嗎?”行止一半,何依雪站在林陰道上問阿曾。
阿曾卻搖了搖頭,“我沒見過公主。”
這人也太實在了,何依雪覺得自己跟他有些聊不下去,可是她一個人來到這裏,一個朋友都沒有,唯一說話多一點的也只有這個阿曾。
她這個“公主”當得還真寂寞。
不知是不是阿曾突然開了竅,見何依雪有些郁郁寡歡,他居然問她是不是為起名字的事情在發愁。
“是呀是呀!”難得阿曾主動搭腔,何依雪馬上點頭稱是。
“小姐有什麽喜歡的字或是詞?”阿曾問。
“我喜歡的字呀,修、哲?哈哈,這好像是男生的名字。”何依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雖然是下意識地說出了紀修哲名字,但是并不想讓阿曾知道她的心思。
紀修哲,她必須把他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現在的他不想跟任何一個人談論他。
阿曾似乎并不在意,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在我們家鄉,很多女孩子會用月來取名字,月跟音樂的樂同音,而樂代表着快樂,預示着小姐在夢巴将會是一個快樂的旅程。”
“月!”何依雪抱着雙臂托腮思考。
歐月?是不是不太好聽。
“小姐你可以加個字。”阿曾在一邊提醒。
何依雪再次托腮思考,歐月中間加個字,加個什麽字?她現在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全新的開始,要不就叫歐新月?
呃,還挺好聽的。
“我想好了,我的新名字叫歐新月,好聽嗎,阿曾?”
阿曾朝何依雪豎起一個大姆指表示贊同。
“謝謝你幫我出主意!”何依雪伸手拍了拍阿曾的肩膀,他的個子有些高,她拍的時候都要踮起腳才行。
小道上,長滿青苔的路面有些濕滑,何依雪腳一踮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人直接朝阿曾撲了過去。
阿曾身手敏捷,在她撲倒的那一剎那,伸手把她一把抱住,兩個人撞了一個滿懷,何依雪的臉離他的臉只有幾寸之遠,她又看到了他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紀修哲?”何依雪喃喃地喊出了聲。
阿曾猛地把何依雪往旁邊一放,用他那沙啞又刺耳的聲音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何依雪瞬間回到了現實,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是眼睛跟紀修哲有幾分相似罷了,他根本就不是。
因為他的聲音太難聽了!
何依雪站穩腳步,對阿曾産生了好奇,她問他,“你不能把口罩戴了嗎?”
“我的臉燒傷了,我怕吓到小姐。”
“我不怕,你取下來我看看。”
阿曾聽話地取下口罩,把臉露給她看。
何依雪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地別過頭,但是很快她覺得自己這樣太沒有禮貌,連忙又強迫自己再去看他。
“我吓到小姐了吧?”阿曾快速地戴上口罩,有些難堪地跟何依雪道歉。
“沒關系!”何依雪擺擺手,心裏卻為阿曾可惜,因為他的臉燒得太嚴重了,從嘴角到眼角,半邊臉上的皮膚猙獰又醜陋地張揚着,讓人不敢直視。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何依雪故作鎮靜地問他傷的來歷,“我看你的傷好像是新傷,有些地方還在結珈,是最近燒的嗎?”
“是的。”
“當時肯定很疼吧?”
“不礙事,我經常受傷。”
何依雪看着他有些難過,心想真不知道他的父母看到這一切會怎麽想,好好的一張臉就這麽毀了。
“阿曾,你為什麽要給我爸當保镖?”
“為了生活。”
“如果只為了生活還有很多工作可以幹呀,當保镖太危險。”現在連臉都燒了。
阿曾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只能當保镖。”
說的也是。
何依雪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保證道,“阿曾,你放心,等我在這裏熟悉了情況,我會想辦法弄到錢給你把臉弄好,讓你恢複原來的模樣!”
“謝謝小姐。”阿曾十分感激地說道。
何依雪擺了擺手,潇灑地繼續往前走,事後她在想,為什麽會跟一個不太熟的保镖要做這種承諾呢。
最後她終于想明白,她之所以安慰阿曾,說要幫他植皮,源于他有太多跟紀修哲相似的地方。
她肯定是太愛紀修哲了,所以連跟他有點相似的人,她都想要去幫助。
被一個狂霸拽的特種兵大叔纏上是何種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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