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落下帷幕
人生啊,如果沒點變故怎麽能叫人生?一波三折,全看天意。萬硯覺得這女人可能真地是人品不太行,所以到了這時候運氣簡直背到爆。
正在糾結着到底是該用高跟鞋踢她髒兮兮的臉,還是該用沒受傷的左手拍她眼球時候的萬硯雙眼目視前方,蠢蠢欲動。然而,開的飛快恨不得上天的車卻突然減速,最後還停了下來。
難道她準備動手了?
萬硯側目,富家女還在一個勁的踩油門,然而并沒啥卵用。
似乎沒油了。
她罵了一句,猛的擡腿惡狠狠的踹了車子一腳,然後山間就響起了一陣驚天慘叫,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喪心病狂的血案。
看着富家女倒吸着涼氣抱腳直摸,萬硯不道德的抿嘴笑,幸災樂禍。
有橙色的燈光從後面照過來,是林賦。
“下車!”富家女有些急切,也不顧踢得幾乎要殘的腳了,朝着萬硯吼了一嗓子。
“不下,要下你自己下。”
萬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一副我就這樣你能奈我何的耍賴模樣。當她傻,下去給你宰啊,更況且外面還下着雨呢,車裏這麽溫暖,幹嘛要出去。
富家女聽後一陣火大,手猛的往方向盤上一拍,發出巨大的聲響。她明晃晃的大白牙上下磨着,發出怪響,道:“你他娘的給老娘下!”
萬硯冷哼,頭一撇,不理。誰不會吼啊,這些年她不知道被多少人吼過,會被你吓到?開玩笑。
富家女陰寒了臉,手不耐煩的往旁邊摸了摸,很快便摸到了萬硯的那支判官筆,迅速地抵在萬硯脖子上。
“下車!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萬硯咬牙,開門下車。這女人有病吧,既然能殺她幹嘛還要她下車?還想當着林賦的面殺了她嗎?
林賦的車已經近在眼前,見到萬硯二人紛紛下車,他也打開車門下來。
富家女并沒有多等,下了車拽住萬硯的手腕就想往山裏跑。萬硯看了看樹林裏那濕漉漉的泥土地還有爛在泥土上的落葉,仿佛還能聽到藏匿在爛泥腐葉中節肢動物們的獰笑聲。秀眉一蹙,心裏一萬個不願意。
于是,猛的剎住腳,擡起一腳就踢在富家女的腘窩處,霸道的蠻力直接就把富家女踢得向前跌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趁此機會,萬硯想也不想就往回跑。
“林賦,車門別關!你先回車上,我上去了你就開車返程!”萬硯用手擋住一些雨勢,一邊奔跑着一邊朝往她方向跑的林賦大聲喊道。
林賦很聽話,停下了腳步,重新坐上了車。
別人家雙喜臨門,而你卻禍不單行。富家女實在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麽今天會這麽倒黴。
先是車子開到一半沒油,然後又撞到了腳,媽的跑個步還被萬硯這個死女人給踢了一腳,疼死她了!
今天不殺了這女人她誓不罷休!
強忍着疼痛站起來,眼見萬硯就要上車,心裏一急,外加天色很黑,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地上有一個香蕉皮。
至于香蕉皮是從何而來她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哪位缺德游客随手丢的。
萬硯打開車門的那瞬間,只聽到一聲熟悉的慘叫回響在山間,回頭一看,富家女又臉朝地趴着了,搖了搖頭,這姑娘,絕對是出門沒看黃歷。
“萬硯!你有本事別跑!”富家女擡起了腦袋,大吼。
原本想一頭鑽進車裏的萬硯突然又站直了身體,朝着富家女辦了個鬼臉,嬉皮笑臉:“哼,有本事你來追啊,我就站在這不動,等着你到我面前,來啊,蠢!貨!”
坐在車裏的林賦見萬硯挺有閑情逸致,也就沒說什麽,只要她高興就好。
萬硯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三的時候,富家女已經爬了起來,下一秒,再次倒在了地上。而這回,卻是人為。
只聽富家女悶哼一聲,然後便倒了過去。
男人邀功一般朝着萬硯招了招手,萬硯笑了。
半個小時前,因着人多場面亂而不知所終的男人其實并沒有跑遠,他擔心突生變故,以防萬一,所以幹脆鑽進了富家女的車,沒想到,還真讓他給猜着了。
萬硯在上車的時候就看見他了,但是卻并沒有發聲。車上的後視鏡早在之前萬硯與富家女胡攪蠻纏打鬥時就已經破損,外加富家女自個兒滿心想着怎麽逃開警車,所以并沒有發現後座躺了一個見錢眼開的叛徒。
車子不可能平白無故沒油,她在心中升起要綁架萬硯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意外,忘記給車子加油更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車子開到一半沒油,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就是死也不會想到,自個兒雇得人,最後居然會倒打一耙,放了她的油。
這場飛來橫禍,到此,随着富家女倒地的那一刻,算是正式的落下帷幕。
硬撐了一整晚的萬硯,終于,再也堅持不住,在車子往城裏開的途中,暈了過去。
刺目的陽光讓沉睡在黑暗中許久的萬硯有些不适應,她擡手擋住眼睛,勉強遮住了些光。
白茫茫的天花板是在意料之中的,而第一個看見的人卻是在意料之外的。
帶着這種濃烈的傲嬌弱受氣質的,在萬硯身邊,除了白城,便只剩下了她前段時間的主治醫生——姜姜。
“這麽巧,又是你啊小醫生,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萬硯笑。
“好久不見,不過你還真是多災多病,這才過了多久又迫不及待的來給我送錢。”
二人混個臉熟,勉強算是認識,這會兒自然是得小小調侃一下。
天空已經放晴,但是,卻更冷了。透過潔淨的窗向外看,可以看到黑棕色的樹梢上還挂着水露,低落,滲入土中。一塵不染的天空飄飛着大片雪白又厚重的白雲,美得清雅淡麗。
“我手腕疼,是脫臼了嗎?”萬硯問。
姜姜微笑,溫溫和和的,道:“放心吧,只是韌帶損傷,沒什麽要緊。”
話音剛落,房門應聲而開。
“喲,大小姐終于醒了啊。”面對她,江流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扁。
萬硯聞聲望去,江流手上拎着水果,而他身後的林賦,手上拎着飯盒。
他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很重,唇色有些蒼白,頭發沒有向後梳,柔柔軟軟的垂在額前,顯得十分溫順。萬硯瞧着他,有種生病的不是她而是他的錯覺。
而林賦,見到萬硯醒來,什麽也沒說,只是朝她笑了笑。
“病人剛醒,你能不能別瞎嚷嚷!”
聽到江流的聲音,姜姜轉過身怒斥。也不知道江流到底對這位小醫生幹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兒,二人關系較之從前,似乎更加的惡劣了。不對,說錯了,是姜姜單方面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