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燕太子丹(中)
燕丹聽了‘哈哈哈’一樂,渾然不在意被質疑了品行,慵懶言道:“這位小哥若我将茶室房門大開你可能寬心?”宗皓不理燕丹只瞧着柳琳,在得到她首肯後,默默退出茶室守候在門外。燕丹笑道:“姑娘有忠仆相護,可見教導有方。”柳琳目光微凝直入正題道:“公子何以知曉鳳血玉牌。”燕丹把玩着幾案上的茶盞答道:“我有幸遇一高人指點,他曾言鳳血玉牌之主是我的貴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柳琳問道:“敢問公子那人姓名?”
“鬼谷子”燕丹倒是很爽快的道出那人名號,她下意識脫口而出:“縱橫家鬼谷子。”燕丹眼神戲谑,臂肘支于桌案上,靠近柳琳道:“還有甚是你不知曉的。”“他還說什麽了?他有沒有說過鳳血玉牌的用途?”燕丹重新坐正,攤手,否認道:“我所知曉的便只有這麽多,至于其他你要問他本人了。”
“你知道他在哪裏?”
燕丹搖了搖頭道:“他雲游七國,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想見他,要靠運氣去碰了。”柳琳垂下眼簾神情盡顯失落之意,燕丹問道:“不知姑娘從何看出我的身份?僅憑一丹字嗎?”
柳琳答道:“公子不是自稱從燕國而來嗎,燕太子丹留質于趙國,畔樂閣客人大都是達官顯貴,能入茶室的燕籍,名為丹的男子,除了燕太子丹還有何人呢。”燕丹将手中茶水如同喝酒般一飲而盡道:“實不相瞞,自鬼谷先生預言鳳血玉牌之主能救丹一命,我時常會猜測那人會是何種風姿。”
“公子可失望了?”
“非也,非也,丹今日更加深信不疑,姑娘見識非尋常女子能比拟,我更堅信姑娘便是丹的貴人。”
“公子此言柳琳實在承受不起,我無權無勢,怎能相助公子呢?”燕丹替她盛滿茶盞,淡然說道:“姑娘能出手救公子政于危難,可見膽量非同一般。”柳琳手頭一滞,霎時,面如土色,嘴上含糊道:“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燕丹慨然一笑,低聲道:“姑娘不必瞞我,前堂坐着的兩位小公子中,必有一人為公子政!”
說罷,将桌案旁的暖爐朝柳琳推了推,一笑調侃道:“想必現在姑娘現在氣血湧上頭去,定是手腳冰涼,暖爐在側,稍緩将歇片刻。”
柳琳不知道何處出了差錯,一時間頭腦混亂也想不出對策,只得死鴨子嘴硬,連連否認嬴政的身份。燕丹見狀撫掌大笑道:“姑娘寬心,同為質子命運相似,我不會多管閑事,徒生事端的,丹之意不過是想與姑娘有所交集,望日後姑娘記我一個人情債。”相比嬴政身份暴露柳琳對這個虛無缥缈的人情自是誠然應下。
當晚燈會展上,心事重重的柳琳無暇欣賞各色精美絕倫的燈具,她一路都在想是哪裏出了問題,竟讓燕太子丹一眼便瞧出了嬴政的身份,正得她百思不得其解時,嬴政扽了扽她的衣袖,眼眸中閃過歡喜希冀的精光,柳琳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此行的正事,借話打發了柳念和柳軒,哄着他們上馬車朝柳府方向而去,返身帶着嬴政和宗皓飛奔至朱家巷,要到趙姬母子舊宅時,柳琳感受到一道淩厲的目光停下腳步,宗皓詢問,她只答:“可能是我過于緊張,眼花了。”
朱家巷本就少人居住,時過大半年基本已經是廢巷了,柳琳三人默立躲在舊房陰影中等候那人到來,忽聞一聲女子呼救,嬴政立時叫道:“阿娘!是阿娘的聲音。”說罷便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柳琳和宗皓亦慌忙趕去,宗皓有武藝傍身,自是沖到最前,三人見趙姬被一個彪形大漢堵在巷子裏,巷口還有一身形瘦小男子正在慢悠悠托着衣服,嘴角露出淫蕩的笑容說道:“小娘子,讓爺來伺候伺候你。”嬴政使盡全力向他後背撞了過去,那男子沒有防備,被撞翻在地摔了個狗啃泥。柳琳冷冷道:“冬日街巷中行此等惡事,你這畜生不嫌冷嗎?”
男子爬起來壞笑道:“又送上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林明這個是你的了。”一旁的彪形大漢聞聲大步撲向柳琳,宗皓飛踹兩腳,迫使大漢連連後退,只見他借力越過大漢頭頂,雙腿靈敏夾住大漢頭部,往身側一帶,彪形大漢直徑摔出三尺之外,倒在了瘦小男子旁。男子見勢不妙,回身就要逃走,一把青銅長劍擋住了他的去路,青銅劍微微一動敲在男子膝蓋處,男子即刻吃痛倒地不起,可見其主功力深厚,燕丹自巷口走來,長劍抵在男子胸口道:“你說我是直接剌穿這裏,還是一寸一寸的割開呢?”男子高聲叫嚷道:“你知道我是何人?我可是鄭家侍從!”說罷,顫抖的手指伸出指向趙姬道:“此女是可疑之人,你們若是如此,那就是包庇重犯!”
“你是鄭家人?”男子的話,引起柳琳的注意,她收回正安撫着趙姬的手,上前厲聲斥責道:“鄭家人便可以胡作非為嗎?此女可疑?我看是你觊觎美色,賊心大起。”
癱坐在地上的男子見搬出鄭家恐吓無用,暗叫倒黴碰上硬主,伏地求饒道:“大俠高擡貴手放奴才一馬吧,奴才兩人确實鄭府家仆,受命監視趙莊,見這小娘子夜出趙莊行蹤鬼祟,便跟了上來,奴才等确是半路心生歪意,而非刻意為之。”燕丹淡道:“姑娘以下幾何?”男子見燕丹征詢柳琳的意見,伏地膝行道她腳邊哭道:“姑娘,奴才鬼迷了心竅,姑娘心善,繞過奴才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未等柳琳回答,宗皓在她耳邊低語道:“姑娘,他已經見過我們的長相了,放了他萬一引火上身……”男子見狀忙否認道:“姑娘明鑒,如此昏暗小巷,奴才甚也看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