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宇是誰，放在以前安寧一點興趣也沒有。就如同程宇第一次出現在安寧眼前時，安寧對程宇的第一印象就是吊兒郎當的纨绔子弟。和他同行的那幾個人也是，說話也不算客氣，當然，程宇還算可以。
第一面，安寧不能相貌取人，或者說她根本沒看程宇長什麽樣。在她面對顧客時，并沒有看人的習慣，雖然以正常的禮物方式來說要看人鼻子以上，眼睛以下的部位。可安寧選擇看顧客的手，因為那裏是掏錢的地方。
不管怎麽樣，不能算錯賬。真正讓安寧注意到程宇的，是當他遞過來一瓶冰過的可樂時，安寧的目光從可樂的瓶身移到了程宇身上。因為以前從沒有哪位顧客會做這樣的事。安寧并沒有感到受寵若驚，只是想他不會是有什麽事吧。
結果當時是什麽事情也沒有，安寧也沒有接受可樂。可樂被當時送外賣的孫遠喝掉。可後來就是一連串的事情，結果演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安寧在第一次被程宇追時就很明白得說了，想上船就直說，但不要打擾自己的生活。
結果卻程宇卻放棄了上船的想法。比起上船，程宇選擇了後者。此時的安寧的手還被程宇握着，安寧想把手抽回來，可才剛剛抽手，程宇便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安寧，在安寧還沒開口之前便拉過安寧将她按倒在身下。
不是沒有被他這樣壓過，安寧能坦誠對面。不知道程定是迷糊着還是清醒着，他低頭吻住安寧的嘴唇，帶着迷蒙的起床氣，慢慢地厮磨着。安寧能感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這和第一次被壓倒時不同，他是來真的吧——
不管真假，都無謂。安寧閉上眼睛，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抵抗。反而是程宇，在他吻到安寧胸口留下一個紅紅的印記，他伏起身子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看着安寧咯咯笑。
安寧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她紅了臉。在程宇面前，不管被他抱還是被他親，安寧都沒有紅過一次臉。但這次不一樣，安寧的臉漲得通紅。“為什麽，程宇，你要這樣對我。”她捂着臉，不想讓程宇看到。
可她的模樣早就被程宇盡收眼底，他吻了吻安寧的手背：“因為我說過，我想得到你的心。在得到你的心之前，我不會強迫你跟我上船。但是，你也別讓我等太久。畢竟我是個很正常的男人，這樣抱着你睡已經是——”程宇低頭看自己，“我需要去冷靜冷靜。”
“你到底是誰。”安寧在程宇要離開時，拉住他的胳膊，他的小臂肌肉同樣很結實。“為什麽一定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一而再，再而三。”
“你想知道答案嗎，很簡單。等你答應我辭職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程宇掙脫開安寧的手走了衛生間。安寧聽到了水聲。以前，她不想知道程宇是誰，不管是第一印象的纨绔子弟，還是在雜志看到的青年才俊，都沒興趣。
可就是昨天，和他一起去了寫字樓之後，總覺得程宇應該是知道些什麽事的人。他竟然什麽都不問。所才，才會好奇，可是說到辭職，安寧苦笑，到目前為止，都不可能。
也只是到目前為止，安寧想到了昨天白天出現的男人。他的出現，不是好兆頭，可能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束。程宇，确實是知道什麽的吧。安寧望向衛生間的方向，程宇沒有關門，裏面有淡淡的水氣冒了出來。
程宇确實是知道的，不然他不會那個人說：不是，她是新員工。安寧耳邊回響起程宇的話，程宇說了謊。為了保護安寧不會被打擾。
安寧走到衛生間門口，正好看到程宇從淋浴房裏出來。程宇看到安寧之後吓了一步，下意拿起毛巾擋住某個部位。“我沒關門？”他笑着說。
“謝謝你。”安寧上前，第一次主動抱住程宇，他的身上還帶着水珠，頭發也是濕的。可安寧不在意這些，她聞到香皂的味道混合着程宇身上的特有的味道，“謝謝你。”安寧喃喃自語着。
到是程宇啊，不知道是該推開安寧好，還是應該去抱着她好。不管是哪種，都需要動手，這樣的話，毛巾會掉。雖然說是正常的男人，可是突然被女人看到還是吓了一大跳，程宇哭笑不得。
“安寧，好了。我知道了。如果你再抱下去，我不保證我會馬上撲倒你。”程宇下了最後通諜。可安寧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像是默認了程宇的行為。再也堅持不住的程宇松手抱住安寧。
他腰間的毛巾随即落到了地上。安寧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原本就是默認的事，變讓它發生又會怎麽樣。安寧閉眼睛仰起頭，這是給程宇的一個暗示，也是一個信號。
程宇的雙手搭在安寧的雙肩上，輕輕握住，低頭吻住安寧的嘴唇。只是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行為，兩人的肚子同時咕咕咕的響了起來。看來是昨天晚上的面條已經消化完畢，胃向兩人提出了抗議。
“安寧，還是先吃早飯吧。我很餓。”程宇笑了出來，去卧室裏找衣服穿。在安寧家裏，不知何已經有了程宇換洗的衣服。挂在衣櫃裏，占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我換衣服。”安寧還需要洗臉刷牙。就在安寧洗臉刷牙時，程宇問她能不能做出和昨天一樣的面條，安寧想也不想點了點頭。“醬牛肉不行，但底湯沒問題，他的面條家裏沒有。我盡量。”
程宇打了一個響指，說了聲：“好。我知道我沒看錯你。”
安寧洗了把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要挺直腰杆，好好站在這個世界，安寧。就算被這個世界傷害，至少現在還有一個避風港。安寧回頭，看到正在穿衣服的程宇。暫且相信他一次吧，就算是被利用，暫且就相信他一次。
程宇說自己喜歡看着安寧做在廚房裏，忙碌卻井然有序。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情都是那麽的專業與專注。很喜歡看着這樣的她，很有自信。
安寧說她能做出像面店老板一樣的面條湯底，因為那個位老板的面條勝在醬牛肉，而湯底并沒有用上湯。所以，她很容易就能做得出來。
一碗清湯面端到兩人面前，面條盤得整整齊齊，撒着蔥花和香菜，能聞到面湯的香味。兩人坐到桌邊，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桌上放着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裏面是一枝吊蘭的新芽。
“那麽，我不客氣了。”程宇拿起筷子，卷起面條。安寧卻沒有吃，而是靜靜地看着他。程宇注意到了，問安寧為什麽不吃。
安寧說：“因為你讓我想到一個人。”她側了側腦袋，似乎在想那個人。可程宇注意到安寧的表情并不愉快，似乎讓她想起的那個人，會帶給痛苦的回憶。
“看着我的時候，不要想其他人。”程宇低頭，言語間帶着一點怒意和醋意。
“說得是。”安寧低頭吃面。程宇說安寧是有這方面的天賦，她做出來的面湯和面店老板的面湯毫無差別，不對，應該說更加的美味才對。雖然少了面店老板的醬牛肉，可僅僅這碗湯就勝過了面店老板。
程宇問安寧是怎麽做到的，他碗已經見了底，碗沿上沾了調料沫和蔥花。安寧笑着說這是自己的秘密，她在湯裏加了其他佐料。“能吃到你做的飯菜，真是件幸福的事。”程宇嘆笑着望着安寧。
“也許吧。”安寧低下頭，有人說，要抓住一個男人，可以試着先抓住他的胃。安寧抓住了那人的胃，卻仍抓不住他的心。光是這一點點的幸福，敵不過現實的殘酷。“我，有個問題。”
程宇沒問，眼神似乎在說：你說，我聽着。
安寧繼續說：“如果我不在雞排店工作，你想讓我去哪裏。”
“為什麽是我想讓你去哪裏。”程宇反問。
“不是你在游說我辭職嗎？”安寧擡頭，對上程宇的視線。陽光從側面照在安寧身上，程宇很喜歡她的名字。安寧，安寧，安靜寧靜，像她現在這樣，平和地面對每一天。有一個舒緩的心态，會有真誠的笑容。
陽光，讓她的頭發不那麽黑了，反着光澤的頭發有着一點點的栗色。她的身體比程宇想象中的還要瘦，每次抱的時候程宇都有感覺。很想讓她再多吃一點，可她的胃口好像不那好。所以臉也是小小的，神情淡淡的，嘴角總是緊緊抿在一起。領口露出鎖骨，嗯——程宇想，這裏少了點東西。
“別動。”程宇伸手，食指抹去安寧嘴邊的湯汁，他舔舔了自己的食指。盯着指頭說，“果然，是美味啊。”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人還是湯汁。“說實在，你快點辭職吧，我會給你一個新的工作。”
安寧只是笑笑：“你為什麽這麽堅持。”
“因為啊——”程宇皺了皺眉頭，探過身子很認真地說，“你不覺得雞排店的工作服很不合适你嗎？”
就在安寧下意識低頭時，程宇吻了吻她的額頭。安寧捂着額頭，看着程宇。這個人，到底是在玩，還是出于真心。
“相信我。”程宇笑着說。
